女神电子书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将夜 >

第451部分

将夜-第451部分

小说: 将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年这些天,他看似神情平静如常,无论与人交谈还是行垩事,都没有什么异样,但实际上,因为桑桑的病,他早已焦虑恐惧到了极点。

在听到大师肯定的答复后,那些积攒了很长时间的负垩面情绪,伴着那些冰冷的汗水,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出来,他的身心被极度愉悦的情绪所控垩制,竟然有了飘然若仙的感觉,但同时这种情绪的急剧变化与渲垩泄,也让他的身心受到了极为剧烈的冲击,顿时变得虚弱无比,就像是一个重病初愈的病人。

歧山大师看着他的模样,猜到最近这些日子,他肯定经受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煎熬与痛苦,和蔼安慰道:“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桑桑取出手绢轻轻擦试宁缺脸上雨般淌落的汗水。

宁缺艰难笑着说道:“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歧山大师看着洞庐内外前来拜山的修行者们,说道:“既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么便应该庆祝一下,我会回答诸君每个一个问题。”

听着这话,宁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精神,坐直身垩体,盯着大师的眼睛,非常认真地提醒道:“我们先到的,大师你得先治我们。”

歧山大师失笑,说道:“治病哪是这般简单的事情,不然你何必要离开书院来找我这个老和尚,你总得让我有些准备。”

宁缺依然不答应,说道:“多拖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

歧山大师说道:“还没有到那个时刻,便没有危险……你放心吧。”

这句话的前半句似乎隐有深意,那个时刻是指哪个时刻?然而此时宁缺只能听到放心,一定,这种肯定的词汇,根本没有留意那些。

听到歧山大师说今日会回答场间所有人的问题,洞庐内外的修行者们顿时大喜过望,唯有观海僧露垩出震垩惊的情绪,很是担忧老垩师的身垩体能不能撑得住。

花痴不知何时从山顶的佛像处回到了庐外,听到了最后这段对话,知道桑桑的病能够治好,她神情依然漠然,手指却微微用垩力,再次掐断了那朵小花。

时已深暮,瓦山后山麓幽暗的仿佛已经到了深夜,修行者们在庐外默默排着队,等着稍后垩进入,烂柯寺僧众在庐外点燃火把,昏黄的火焰被山风吹的飘荡不安,照的人们的脸色也变幻不定,就如他们此时复杂的心情。

在世间的传说里,歧山大师有与西陵神殿天谕神座相近甚至更胜一分的预知能力,而且能够解答世间一切疑惑,就如佛祖一般有求必应。

能够得到歧山大师的解惑指点,是每个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想到稍后入洞,无论是修垩道途上的障碍,还是久思不得其解的现世问题,那些困扰他们多年的人或事,都可能因为大师点垩化而解决,人们自然激动难安。

能够让修行者们用掉一次发问机会的,必然是他们最大的困惑或者最大的痛苦。然而人类最大的困惑,最大的痛苦往往便是他们最大的秘密,这也就意味着,稍后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歧山大师坦诚地讲述这些秘密,所以人们又有些畏惧。

青藤覆盖的崖洞时,不时响起歧山大师痛苦的咳嗽声。

黑色马车不知何时驶进了庐内,车厢内桑桑穿着裘衣,偎在被褥里,不再寒冷,然而听着大师的咳嗽声,她也忍不住痛苦地咳嗽起来,小垩脸愈发苍白。

坐在车窗旁边的宁缺,掀起青帘看了崖洞一眼,有些恼火地低声抱怨道:“明明知道咳嗽是会传染的,老人家也不说忍忍。”

这又是一句刻意的笑话,桑桑这一次却没有像以往那般给宁缺面子笑出声来,而是忧虑说道:“大师的病好像变重了。”

宁缺默然无语,歧山大师虽然久病缠身,瘦弱憔悴,但刚相见时,确实不像现在这般虚弱,是什么让大师的病忽然变得重了起来?

自然是那盘棋局。

佛宗讲究众生平等,但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平等,比如盂兰节期间,普通的百垩姓连进入瓦山的机会的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见到歧山大师,又哪里会有与修行者们平等竞争成为有缘人的机会?

便是今日拜山的人们之间也不可能做到平等,歧山大师没有安排进洞的顺序,那么这件事情便由烂柯寺住持决定。

除了西陵神殿和书院,世间绝大多数修行者,依然不敢与皇权抗衡,南晋强盛仅次于唐国,所以南晋太垩子殿下很理所当然地排了第一名。

南晋太垩子在洞庐里呆的时间很短,便出来了。人们不知道他问的什么问题,与书痴的情缘还是南晋的将来,但看他有些惘然的神情,隐约猜测他得到的答垩案不怎么好,却也谈不上坏,甚至有可能他现在暂时还无法垩理解。

曲妮玛娣在修行界里辈份极高,又是月轮国的皇姑,于是她第二个走进洞庐。

崖洞内很干净,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蒲垩团,一张草席,两床棉被,还有一些生活用的家什,歧山大师便坐在那张蒲垩团上。

曲妮玛娣看着大师,并不像别的修行者那般虔诚恭谨,反而毫不掩饰自己眼睛里的恨意与嘲弄神情。

他看着她静静说道:“那一年你非要上瓦山见我,我本已闭关多年,无奈破例给你写下一封书信,如今看来还真是错了。”

“你本来就错了。”

曲妮玛娣恨恨说道:“整个佛宗,我只有你一个长辈,当年我来求你指点迷津,问腹中的孩子究竟生还是不生,结果你说生,那我便生了,然后才有了数十年骨肉分离之骨,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恸,你当然错了。”

歧山大师叹息一声,说道:“当年那孩子虽然还在你腹中,但已然是个人儿,佛法慈悲,怎能妄动杀心?更何况那孩子大有佛缘。”

曲妮玛娣厉声说道:“你算得出我那孩儿有佛缘,为什么却算不出来,他后来会在长安城里被人杀死?既然算不出来,当年你就不该留那封信给我!”


歧山大师说道:“已然都是过往之事,多说无益,我所不理解的是,你对我一直抱有如此大的怨意,为何今日却要入洞来看我。”

曲妮玛娣痛苦地喘息两声,渐渐平静下来,盯着大师的眼睛,恨恨说道:“你算错了一次,我便要你再给我算一次。”

歧山大师神情微异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曲妮玛娣怨毒说道:“我想知道宁缺什么时候死!”

歧山大师摇头说道:“即便佛祖都不能断人生死,更何况是我这个普通人。”

曲妮玛娣愤怒说道:“那你总得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替我儿子报仇!”

歧山大师忽然抬头望向洞外,想着那方远自悬空寺而来的佛辇,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你既然已经做了安排,何必还来问我?”

然后他静静看着曲妮玛娣,说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声,你参佛数十年,却依然脱不得嗔怨之苦,这怨不得别人,怨不得佛辇上那人,怨不得月轮王宫里那人,更怨不得当年你腹中的孩子,你须得问问自己。”

“你如今最恨那事,若不是荒原上你的缘故,宁缺不会在王庭上羞辱你,道石便不会回月轮,更不会回长安,然后被宁缺杀死。你要报仇,那向谁去报?向宁缺还是你自己?”

歧山大师看着她怜悯说道。

曲妮玛娣闻言更恨,身垩体微微颤垩抖,握着木杖的右手青筋毕现,厉声说道:“不想答我便不答,何必在我面前又一次故弄玄虚!歧山师叔,你不是真的佛祖,居然敢像佛祖般有求必应,你终有一日会暴毙而死!”

歧山大师说道:“我身在世间却妄窥佛垩国,只想让世人少些烦恼,早知自身必遭业报,死便是死吧,暴毙或是老死又有甚区别?

花痴陆晨迦没有走进洞庐,只是静静看着那些修行者,眼神漠然至极,如今她对这个世界已无眷恋,自然便无所疑惑,那么自然不需要进洞寻求大师解惑。

修行者们却各有疑惑,所以他们依次进入洞庐,每个人呆的时间都不长,但出来时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很满意,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说自己问了些什么。

按道理,莫山山应该在很前面进洞庐,但她没有与那些修行者争,又或是她在思考自己究竟应该问些什么,所以直到最后她才走入洞中。

她沉默坐在蒲垩团上,不知该问些什么。过了很长时间,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好像真想不出来要问什么。”

身为天下书痴,年纪轻轻便入了知命境,成为神符师,上有书圣教垩诲爱护,又有同垩门敬爱疼惜,莫山山的人生似乎真没有什么缺憾。

歧山大师看着她怜爱说道:“既然来瓦山,想必最开始的时候,你还是有问题的,而问题总需要一个答垩案。”

莫山山想着那辆黑色的马车,微笑说道:“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问题,想请大师解惑,但现在那个问题已经有答垩案了。

歧山大师说道:“那便好。”

莫山山起身,向大师恭敬行了一礼,便向洞外走去。

在洞垩口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大师,佛法里有所谓轮回的说法,难道……真的有来世吗?”

她忽然笑了笑,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您不用回答。”

歧山大师没有回答,也笑了起来。


第三卷多事之秋 第七十七章 一朵名为大千世界的花

瓦山顶峰,一片安静。

银色的星光,洒落山峦间,仿佛替巨大的石佛镀上了一层淡而慈悲的光泽,几缕夜云在佛像眼前缓缓飘过,隐隐传来几声夜鸟的鸣叫。

佛辇停在洞庐外,上承星光,帷布上面绣着的佛家真言仿似闪闪发光,夜风轻拂间,那些佛垩经图案如同要活过来一般,显得愈发庄严华美。

曲妮玛娣走到佛辇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隐约可见辇中高僧似乎摇了摇头,曲妮玛娣带着白塔寺的苦行僧便向山下行去,花痴也在其中。

从洞庐里出来的修行者们,或惘然或兴垩奋,用了很长时间才化解掉歧山大师点拔他们时的片言只语,醒了过来,人们对着洞庐深处叩首,然后再向佛辇下拜,再向黑色马车行礼,然后也向山下走去。

修行者们渐渐离开,身影逐一消失在瓦山的夜色里,就如同一盘棋局终了,无论是黑色棋子还是白色棋子,都被一一提起,只留下干净的棋盘。

莫山山走到黑色马车前,说道:“你带着桑桑进去吧,我住在烂柯寺里,需要下山,便不等你们了。”

宁缺说道:“要不要再等会儿,一道下山?”

莫山山说道:“一道上山足矣,何必一道下山,不用了。”

说完这句话,她飘然而去。

宁缺稍一沉默,不再多想,扶着桑桑走出黑色马车,看着庐外显得有些孤伶伶的佛辇,眉头微皱,走进洞中。

歧山大师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桑桑的腕间。

大师久病,身垩体虚弱,手指瘦的就像干枯树枝

桑桑久病,身垩体虚弱,手腕细的就像芦柴棒垩子。

偶有夜风漏进洞内,油灯微晃,大师感到寒意,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垩体的颤垩抖,顺着手指传到桑桑腕间,桑桑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着这幕画面,宁缺又想笑,却又觉得心酸。

歧山大师和桑桑倒比他的心态更好,一老一小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好阴寒的气息,仿佛自深渊中来。”

歧山大师的手指缓缓离开桑桑的手腕,叹息说道。

宁缺看着大师,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只有紧垩握着的拳头知道他有多紧张。

歧山大师没有理他,看着桑桑怜爱说道:“阴寒气息发作之时,必然极为痛苦,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了这么多年,尤其小时候是怎么撑住的。”

桑桑看了宁缺一眼。

宁缺想着小时候桑桑犯病时的情形,哪怕时隔十几年,依然感到浑身寒冷,摇了遥头,把那些画面尽数赶出自己的脑海。

“大师,用什么方法才能把这道阴寒气息去掉?”

宁缺没有问这道阴寒气息是什么,因为那没有垩意义,它已经存在在桑桑的身垩体里,而且存在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问大师能不能把这道阴寒气息去掉,而是直接问方法,因为如果要治好桑桑的病,便必须把这道阴寒气息去掉,歧山大师先前既然说能够治好桑桑的病,那便必须有方法

歧山大师缓缓摇头,说道:“这道阴寒气息不知何以起,一往而深,与桑桑相伴一十六年,早已深入骨髓血肉,再难分开,若不是书院的药法极善,她本身又师从光垩明大神官修行神术,前些日子你又请裁决神座用霸道神辉强行镇垩压,她根本撑不到现在,哪里是那般好去除的?”

宁缺说道:“就算是世间最毒的东西,也有相应的解药,我不明白,既然是阴寒气息,为何不能用至阳气息中和?”

歧山大师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想来过去这些年里,这道阴寒气息曾经被昊天神辉压垩制过,但是昊天神辉进入桑桑体垩内,那些阴寒气息便会再次躲进深渊,藏进她的骨髓血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