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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部分

游龙戏唐-第406部分

小说: 游龙戏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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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个抹不去的污点,故而,但凡有些许的空闲,李勣总会在沙盘上琢磨着如何攻破高、百两国,对两国之地形地势了若指掌也就不足为奇了的。

心病总归须得靠心药来医,往常是没有机会,而今,机会便已摆在了眼前,李勣自是不打算错过,这才会不管不顾地连上了三道求战本章,本来么,若论战功与资历,李勣并不以为同样上了本章的苏定方等人会是自己的对手,按其之想法,帅印应是笃定能到手的,却不曾想陈子明也跟着动了本,如此一来,问题可就不免要复杂化了去了。

难,实在是难!一想到陈子明过往的功绩以及其在李恪心目中的地位,李勣心里头也自不免患得患失了起来,此无他,陈子明在军中的地位并不在他李勣之下,过往的骄人战绩也自炫目得惊人,更别说新军的组建本就是陈子明一手规划出来的,尽管其不曾插手新军之构建,可裴行俭、娄师德等人却差不多都是陈子明的弟子,真要摆开来争帅印,李勣尽管不甘,却也须得承认自己十有**是争不过陈子明的,可要他就这么放弃么,却也绝无可能,概因此番已是他李勣能发挥余热的最后机会了,错过了此一战,就他的年龄以及身体状况而论,怕是再也不可能上阵立功了的,他自是不想让自己的征战生涯留下污点与遗憾!

“爷爷,左仆射陈大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不,就在李勣头疼与陈子明之争之际,却见其孙李敬业大步从书房外行了进来,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

这一听陈子明趁夜来访,李勣不由地便是一愣,一时间还真不知该见还是不见。

“爷爷。”

李敬业乃是李勣已故长子李震的长子,自幼跟随李勣习文练武,如今正在中央军事学院学习,再有一年便可毕业,正是仰慕英雄的年纪,只不过他仰慕的对象不是自家战功彪炳的爷爷,而是屡建奇勋的陈子明,早有心跟陈子明亲近上一回,只可惜陈子明一向低调,不怎么跟朝臣们多往来,李敬业很少有机会能见得到陈子明这位大唐的传奇人物,而今,好不容易盼到了陈子明上门拜访,自是想着能跟自家心目中的英雄交谈上一回,故而一见李勣迟疑不决,忍不住便出声轻唤了一嗓子。

“嗯,看看去好了。”

被李敬业这么一打岔,李勣倒是从沉思里醒过了神来,可眉头却依旧是微微地皱着,也没见怪其孙的失礼,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吭哧了一声,抬脚便往府门外行了去,这才刚行出府门,脚下却不由地便是一顿,没旁的,陈子明赫然只着一身的便装,而身后更是只有寥寥几名侍卫而已。

“英公请了,陈某冒昧前来打搅,有失礼处,还请多多海涵则个。”

尽管李府门口处的灯笼之光并不甚明亮,可以陈子明的眼力之强,却是能清晰地瞅见李勣脸上那一掠而过的讶异与猜疑之色,但却并未在意,笑着便行上前去,很是客气地拱手致意了一番。

“陈大人客气了,您请。”

李勣虽很是疑惑陈子明的来意,可这当口上,却也不是刨根问底之场合,他也就只能是强压下了心头的疑惑,笑着拱手还了个礼。

“叨扰了。”

李勣礼让的动作一出,陈子明也自没多言客套,面带微笑地也摆了下手,便即与李勣一道进了府门,一路闲谈着便到了西花厅,自有随侍的李府下人们紧着奉上了新沏的香茶。

“陈大人请用茶。”

李勣虽是武将,也一直在兵部任职,可其却不是单纯的武夫,实际上,若论文事么,虽比不得那些大儒文采飞扬,却也颇有可观之处,养移体居移气之下,早就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之地步,这会儿哪怕心中一直在琢磨着陈子明的来意,可脸上却是根本不见半点的波澜。

“茶就不必了,呵,不瞒英公,陈某归家之后,可是连晚膳都不曾用便跑了来,若是英公方便,且就随意整些小菜,弄上坛美酒,且就一边小酌,一边谈了去可好?”

陈子明并未伸手去端茶碗,而是笑容满面地冲着李勣一拱手,一派随意状地提议道。

“呵,难得陈大人有兴,下官自当奉陪,来人,去,整一桌席面上来!”

这一听陈子明要与自己边饮边谈,李勣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哑然一笑之后,紧着便吩咐了一句道。

“诺!”

听得自家老爷有令,自有一名见及得快的下人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奔出了厅堂,不多会,便见几名下人紧着往西花厅里送来了些冷盘热菜与一坛子美酒,凑满了一张几子。

“陈大人,请。”

见得席面已是初备,尽管冷盘多而热菜尚未上齐,可李勣却是不想再多等了,朝着陈子明便是一摆手,笑着发出了邀请。

“英公,请。”

吃饭喝酒都不是目的,只不过是营造和谐气氛的手段而已,虽只是小道,用在此际,却无疑是恰到好处,对于李勣的邀请,陈子明自是不会有甚异议,笑着还了个礼之后,便即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李勣的对面。

“陈大人,请满饮。”

陈子明说是要边小酌边谈事,然则酒宴是开了,谈也谈了,可陈子明所谈的不过都只是些趣闻轶事罢了,以其之口才,自是说得个天花乱坠,侍候在侧的李敬业以及一干下人们倒是听得个心驰神往不已,可对于李勣来说,却无疑是种煎熬,偏偏身为主人,他又不好明着追问陈子明到底所为何为,无奈之下,也只能是耐着性子地频频劝着酒。

“好。”

陈子明很是豪爽,一直是酒到杯干,只不过这一回却并未再似前几番那般笑语如珠,亮完了空樽底之后,一派随意状地便开口道:“英公,我大唐征伐高句丽在即,不知您对此事可有甚见教否?”

“此战必胜!”

一听陈子明提到了正事,李勣搁下酒樽的动作不由地便是一僵,可应答之际,却是干脆至极。

“善,陈某也以为此战确是必胜无疑,所差者,无外乎是大胜还是惨胜而已,个中差别却是不小,不知英公以为然否?”

李勣的回答虽是简单,可内里的意味却并不单纯,这是在暗指陈子明争夺帅印有着抢功之嫌疑——必胜之战,似乎只要是朝中重将,谁去领军皆可,而以陈子明的宰辅之尊,跑来跟诸将们争夺帅印,明显就是在仗势欺人来着,对此,以陈子明之睿智,又怎可能会听不出老李同志心中的怨气之所在,然则陈子明却并未动气,而是笑着又追问了一句道。

“嗯……”

李勣乃是当世名将,自然不会不知大胜与惨胜之间的区别,也清楚陈子明这是在以此来考校自己对大胜的把握有多少,很显然,这么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此无他,这些年来,李勣虽一直在推演着灭掉高、百两国的战略战术,心中也有着一套破敌之策,可要说到己方须付出的代价几何么,李勣还真不敢给出个确切的答案,再说了,他自己心目中的大胜未必便会与陈子明所言的概念相同,这等大事上,李勣也自慎重得很,并未作答,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长出了口大气。

“英公主持新军之组建,应是知晓我军之利在枪炮犀利,而敌之优势在山高水险,更兼高、百两国互为犄角,倘若不能速胜,则恐我军有重蹈前几番大战之覆辙也,此万不可不慎哉,今,敌据鸭绿江之险,又广建城、高筑墙,正面平推之法殊不可取,唯出奇制胜方可降低我军之损耗,依陈某算来,明春三月初出击,若不能在七月前兵围平壤,则此战虽胜也必折损过巨,英公大才,可有甚教我者乎?”

尽管李勣不曾正面作答,然则陈子明却是根本不以为意,一派淡然状地笑了笑,自顾自地便将自己对战局的大体判断述说了出来,登时便令李勣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了起来,显然对陈子明的论断有些个不甚赞同……

第595章 将相和(三)

“陈大人,请恕下官直言,我大军若欲兵围平壤,就算是走安平(今之丹东。顺利过了鸭绿江,这一路去往平壤还须得连克义州、盐川、龟城、定州、博川、安州、平原等七座坚城,其间另有军寨堡垒共计四十三处,纵每战只需十日,恐也非三个月能进抵平壤的罢?”

李勣对高句丽的地形地势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的,只略一计算,便已认定陈子明所言根本没实现的可能,忍不住便出言反驳了一番。

“英公问得好,倘若是堂堂正正而进,三个月的时间确是难以进抵平壤城下,然,兵法有云曰:以正合,以奇胜,若能巧妙调度敌军,善用水师,三个月内兵围平壤实非难事。”

李勣的反诘之言虽不是厉声呵斥,可语气里的不服之意味却是明摆着的,然则陈子明却并未因此而有甚不悦之表情,而是笑着一击掌,自信无比地提点了一句道。

“哦?请指教!”

大唐的水师一向不怎么受重视,也就是到了太宗亲征高句丽无功而返之后,方才开始大力加强水师之建设,此事虽说是陈子明一手在主持的,至今已有八年之久,可因着太宗去世之故,曾停顿了近三年的时间,直到前年底,朝廷方才重启水师扩建之事,投入不小,不单建造了大批新型战舰,更对老式战船进行了改装,整体战力可谓是空前高涨,身为兵部尚书,李勣虽不是主持人,可从陈子明处下达的指令却无一不经过他的手,对水师的现状如何,李勣自是心中有数得很,然则在其看来,水师纵使再强,那也只能横行于河、海之上,掩护大军横渡鸭绿江天险倒是不成问题,可要想用于围攻平壤等不靠海的城市,根本就有力无处可使,任凭李勣怎么谋算,都推导不出三个月能兵围平壤城的可能性之所在,心中不服之下,反将陈子明一军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

“英公久在兵部,对我大唐水师之现状应是心中有数的罢?”

陈子明并未急着给出解释,而是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道。

“嗯。”

尽管很是不喜欢这等被陈子明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奈何李勣是真的想知晓陈子明到底有何部署,纵使不甘,却也只能是点头轻吭了一声了事。

“我大唐水师自贞观十九年开始扩建,至今已是八年有余,自前年底,新建巨舰十艘,每舰坐拥大炮四十二门,火力之强,天下无双,另有改建之中型战舰二十一艘,每舰拥火炮十八门,有此强军,水上已无敌于天下,凭此战力,鸭绿江已不再是天险,护我大军渡河可谓易如反掌也,然,这却不是水师的真正作用之所在,‘机动’二字方才是水师应用之精髓也,英公以为如何哉?”

陈子明并未在意李勣的郁闷,依旧是慢条斯理地述说着水师的犀利之处,也就是到了话尾,方才大有深意地点出了个蹊跷之所在。

“机动?唔……陈大人说的是……”

李勣到底是当今名将,尽管在军略上偏于保守,可却绝不是死板之人,陈子明只这么一提,他立马便领悟到了陈子明此番谋划的精髓之所在,讶异之余,也自不免觉得此策实在太过冒险,只是一想到陈子明素来用兵奇诡,偏偏却总能一击中的之事实,李勣也自不好直接判定此策不可行,话才刚说到了半截,便即就此打住了。

“恰如英公所料。”

陈子明此来确是打算来说服李勣的,然则眼下的场合明显不太合适谈论太过机密的军国大事,正因为此,面对着李勣诧异的目光,陈子明也就只给出了个简洁的答案,便即闭口不言了。

“陈大人,若是方便,且请到书房里一叙可好?”

见得陈子明似无再进一步阐述战略思想之意,李勣自不免有些个心痒难搔,默然了片刻之后,好奇心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这便谨慎地发出了邀请。

“英公,请!”

陈子明等的便是这么句话,自然不会有甚犹豫与迟疑,洒然地便起了身,笑着摆手示意了一下。

“陈大人,请!”

李勣深深地看了陈子明一眼,也自没再多言,摆手谦让了一下之后,便即一路无语地引领着陈子明到了后院书房,第一时间便挥手屏退了随侍的诸般人等。

“英公心怀社稷,真我辈楷模也。”

卜一走进书房,陈子明的视线立马便着落在了墙边那幅大型沙盘上,只扫了一眼,便知那地形地势赫然正是朝鲜半岛三国之状况,已略显陈旧的板框明白无误地显示出这幅沙盘已是颇有些年头了,很显然,这么些年来,李勣显然是没少在琢磨着灭高、百两国之事,对此,陈子明心中自是颇为的感慨。

“陈大人谬赞了,您请。”

李勣乃久经宦海之人,自然不会因陈子明的推崇而有甚动容之色,仅仅只是声线淡然地谦逊了一句,摆手将陈子明让到了沙盘前。

“英公,陈某此处有份章程,还请英公斧正则个。”

陈子明人倒是依言盘坐在了沙盘边的蒲团上,但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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