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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部分

游龙戏唐-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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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话越说越寒了起来,煞气也自愈发地浓烈了几分。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萧锴等来等去,都没能得到同僚们的援手,只等来了李恪的杀念如潮,到了此时,哪怕心中有着再多的委屈,他也不敢再有半句辩解之言,所能做的就只剩下磕头再磕头,认罪再认罪,任凭额头上的鲜血流淌得满脸都是。

“哼,尔还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罢了,朕也懒得处置尔,滚回家去,好生闭门思过!”

李恪本意也就是要狠敲萧锴一通而已,倒是不致于真地下了杀手,这会儿见萧锴如此狼狈,心火也就消减了大半,并未再厉声怒叱其非,仅仅只是满脸不耐地挥了下手,将萧锴赶出了朝堂。

“微臣谢陛下隆恩。”

听得李恪这般发落,萧锴心中虽是委屈万分,却又哪敢再多逗留,只能是颤巍巍地谢了恩,拖着脚,行出了大殿,自行打道回府去了。

望着萧锴那萧瑟无比的背影,大殿中诸般臣工们不管原先的心绪是幸灾乐祸也罢,同情居多也好,这会儿都自不免升起了相似的念头——萧家要完了,怕是萧皇后的位置也将不保,至于是否要落井下石一番,就得看后头的发展如何了的……

“皇后娘娘驾到。”

承庆殿的一间偏殿中,一名年近四旬、身着公主服饰的美妇人正自急促不安地在空旷的房中来回地踱着步,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愁容,这人正是当今宋国公萧锐之正妻太宗长女襄城公主。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听得响动,襄城公主赶忙收敛了下散乱的心神,紧着迎上了前去,冲着缓步从屏风后头转将出来的萧皇后便福了一福。

“嫂嫂不必多礼了,且坐下叙话罢。”

萧皇后的脸上虽是粉了妆,看上去气色不错,可眉宇间却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意,眼神里更满是憔悴之色,然则在对待襄城公主的见礼上,却依旧和颜悦色得很。

“谢皇后娘娘隆恩。”

襄城公主恭谨地谢了一声,但却并未就座,而是等萧皇后在偏殿正中的几子后头入了座,方才在侧面的一张矮几后跪坐了下来,微低着头,并不曾开口言事。

“尔等且都退下罢。”

萧皇后等了片刻,见襄城公主始终低头不语,便知其这是要私下商榷上一番,这便一扬手,很是善解人意地吩咐了一句道。

“诺!”

萧皇后的金口这么一开,随侍人等自是都不敢稍有迁延,齐齐应诺之余,鱼贯着便全都退出了偏殿。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萧家罢?如今这局面下,妾身已是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襄城公主虽是太宗长女,算起来是李恪的异母姐姐,问题是彼此间基本没啥来往,也谈不上有甚亲情可言,如今萧家三兄弟里已有两位被罢官在家,就只剩下一个人微言轻的萧釴在朝中任着给事中(正五品上)一职,明显就是大厦将倾之势,襄城公主虽素来不理外务,也不得不涎着脸来求萧皇后出面搭救了的。

“嫂子,不是本宫推脱,实是此事本宫也自无可着力处,若论能,满朝文武中,也就只有一人能解萧家之危罢。”

萧家乃是萧皇后的娘家,尽管不是亲兄弟,可一向以来,也就只有萧家三兄弟肯为她萧皇后之事奔走,实际上,若不是为了帮萧皇后,萧家也不致于落到眼下这等窘境,于情于理,萧皇后都得设法帮着萧家解厄,奈何她自己才刚从废后风波里脱出身来,尚不曾真正得李恪的原谅,如今的情形下,萧皇后便是想帮都帮不上忙,面对着襄城公主的求肯,萧皇后也自无奈得很。

“这……,不知皇后娘娘指的是何人?”

这几日来,萧家为了不遭横祸,私下里不知去求了多少往昔的好友同僚,可惜根本没人愿意为萧家缓颊,倒是风凉话说了一大堆,萧家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不得不让襄城公主前来求肯处境同样艰难的萧皇后,而今一听萧皇后如此说法,明显是不打算亲自出面了的,襄城公主的心顿时便凉了半截,只是出于落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指望,勉强地探问了一句道。

“当今之世,唯有左仆射陈曦、陈大人能救下萧家。”

尽管襄城公主问得很是勉强,然则萧皇后却并未介意,但见其脸色一肃,已是慎重其事地点出了陈子明的名。

“啊,这……”

这一听萧皇后推荐的人是陈子明,襄城公主不由地便楞了当场,此无他,此番立储一事就属陈子明反对最烈,前些日子,萧家更是用儿女婚事拿捏了陈府一把,彼此间的关系早已降到了冰点,在这等情况下,要想指望陈子明出面帮忙,显然有些不太可能,至少在襄城公主看来是如此……

第557章 负荆请罪(三)

萧家,累世富贵之家,祖为南梁皇帝,父为大唐名相,三代人中出了两位皇后,论及门第之显赫,除天家之外,几无抗手,平日里行事虽谈不上高调,可崖岸自高却是少不得之事,然则而今么,却是一派的凄凉惨淡,往昔庄严肃穆的议事堂中如今就只剩下无言的死寂,萧家兄弟三人虽各自正襟危坐,面色肃然,看似气度不凡,实则却是相顾无言之格局,无他,圣眷既失,大厦将倾,谁能挽之?答案是不知,无论是一向自恃才高的萧锐还是素有长袖善舞之称的萧锴,此际的眼神里都是一派的茫然之色。

“公主殿下到!”

就在这等难耐的死寂中,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旋即便有一声断喝响起,一身整齐公主服饰的襄城公主已在数名宦官侍女们的簇拥下,缓步从议事堂外行了进来。

“夫人回来了。”

“见过公主殿下。”

……

这一见襄城公主已到,萧家三兄弟自是不敢再端坐着不动,纷纷起了身,各自出言见礼不迭。

“都免了罢,尔等退下。”

襄城公主一向都是个温和之典范,无论何时,脸上总是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可此时,她的脸却是紧绷着的,别说笑容了,便是温柔也已是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满脸的肃然之色。

“诺!”

听得襄城公主有所吩咐,侍卫在其身后的诸般人等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齐齐应了诺,就此鱼贯着退出了厅堂。

“夫人,皇后娘娘可有甚交待否?”

见得襄城公主的气色大异往常,萧家兄弟三人自不免便都有些个心头发沉不已,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之后,由着萧锐率先开了口。

“唉……,娘娘自身处境也难,虽有心却也难为矣,唯以一语相赠,言曰我萧家之难唯有左仆射陈大人可解。”

襄城公主到底是温和之人,尽管气色不甚好,可言语却依旧平和,只是语调里却是不免透着浓浓的忧虑之情绪。

“这……”

这一听襄城公主如此说法,萧家兄弟三人顿时全都傻了眼,没旁的,作为姻亲,陈子明本该是萧家最大的强援,可惜却愣是被萧家的无礼拿捏给生生推到了对立面上,如今想要去求陈子明出手帮衬,不说自家面子放不放得下来的问题,就算是去求,能不能得陈府的谅解都难说得很,面对着这等窘境,萧家兄弟几个实在是不知该说啥才好了的……

“禀老爷,少爷与萧小姐来了,说是要见您。”

天将九月,正是秋高气爽之时,恰值旬假有闲,然则陈子明却并未去踏秋怀古上一番,而是独自一人在内院书房里思忖着筹办技工学院一事,以为大唐科学院以及工部诸多工坊培养后续人才——此事虽已报李恪批准,可真要筹备起来,却不是件简单之事,教师的调集以及教科书的准备工作,陈子明都不放心交给别人,只能是自个儿亲力亲为地兼任着,要做的事儿自是不老少,这不,从早上起,陈子明便在书房里忙碌到了申时将近,就连午膳都是在内院书房里用的,正自挥笔速书间,却见贴身书童墨雨疾步从屏风处行了出来,几个大步抢到了文案前,冲着陈子明便是一躬身,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让他们进来好了。”

陈子明对萧家虽是有所不满,可对自家未来的儿媳萧蓉却很是喜欢,哪怕明知道其此番跑了来,十有**是为萧家说情的,陈子明也没怎么在意,随手搁下了手中的笔,语调淡然地吩咐道。

“诺!”

听得陈子明有所吩咐,墨雨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房去,不旋踵,便见陈舒陪着一名俏丽的宫妆少女从外头行了进来。

“父亲。”

“小女子见过陈大人。”

……

见得陈子明的视线扫了过来,陈舒与萧蓉自是都不敢失了礼数,齐齐行上了前去,各自见礼不迭。

“蓉儿来了,不必多礼了,来,坐下叙话好了。”

陈子明虽是同意接见萧蓉,可对陈舒擅自将人带来内院书房这么个重地还是有着些许的不满的,尽管不曾呵斥于其,可对其无视的态度便已表明了一切。

“蓉儿是来负荆请罪的,大人不原谅,蓉儿不敢起身。”

饶是陈子明叫起的声音极之和煦,可萧蓉却并未就此站直身子,而是保持着福礼的姿势,楚楚可怜地求肯了一句道。

“蓉儿不必如此,你之来意,为叔已知晓,奈何此事火候未至,为叔也自不好妄动,姑且先等等,待得陛下消了气,为叔再设法从旁分说好了。”

见得萧蓉这般态度,陈子明心中对萧家三兄弟的没担当自不免便更鄙夷了几分,问题是终归不能当着自家儿媳的面数落亲家的不是,无奈之下,陈子明也只能是和颜悦色地安抚了萧蓉一番。

“多谢大人宽仁,蓉儿感激不尽。”

萧蓉与陈舒虽是太宗之指婚,可彼此间却甚是投缘,自十二岁初次见面时起,感情就一直很好,前番萧家拿婚事来拿捏陈家之时,萧蓉也自气愤委屈得很,奈何身为人女,家中有事,她还是须得服其劳,原本还担心陈子明会有所见责,可这一听陈子明已是明确表示将会伸出援手,萧蓉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也就没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恭谨地谢了一声之后,便即站了起来。

“蓉儿且先不忙谢,为叔还有几句话要交待,蓉儿回去后,且转告你伯父,就说为叔说得,此番之事可一不可再,国之大政方针,非是外戚可以妄议者,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尽管看在萧蓉这个未来儿媳的份上,陈子明自不会坐视萧家就此沉沦了下去,可有些话,却是须得事先点透的,此无关亲情,而是公义,话虽逆耳,却断然是忠言,至于萧家三兄弟听还是不听,那陈子明可就不管了。

“大人之教诲,蓉儿都记住了。”

萧蓉是个很懂事的丫头,年级虽不大,可性情却是相当之柔顺,自不会因陈子明所言颇为逆耳而有甚不快,但见其款款一福,已是脆生生地便应承了下来。

“嗯,记住便好,时候不早了,舒儿且送蓉儿回府罢,过后来此见为父,去罢。”

该说的话都已是说过了,陈子明也自不想再多言啰唣,念及萧家老少都还在等着消息,也就没再多留萧蓉,笑着摆了下手,很是善解人意地便吩咐了一句道。

“孩儿遵命。”

一听自家父亲要跟自己谈话,陈舒的头皮不禁便是好一阵的发麻,只是这当口上,他也自不敢有甚违逆之言,只能是紧着应了一声。

“大人留步,蓉儿告辞。”

尽管不曾侧脸,可萧蓉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陈舒的忧愁,也自不免便为自家爱郎捏了一把冷汗,问题是她尚未过门,这会儿自是不好出言为陈舒说话,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满脸苦色地行了个礼,与陈舒一道并着肩地退出了书房,自行乘马车打道回府去了……

“父亲。”

尽管明知道可能会遭自家父亲之责罚,可陈舒却并不敢迁延不来,这一送走了萧蓉,紧着便又赶回了书房,疾步行到了文案前,一躬身,轻轻地低唤了一声。

“知道陈子明**了么,嗯?”

陈子明根本没理会陈舒的见礼,就这么任由其长鞠而立着,依旧自顾自地挥笔速书着,直到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方才搁下手中的笔,瞥了眼局促不安的陈舒,声线微寒地开了口。

“父亲明鉴,孩儿、孩儿不该因私而言公,只是,只是孩儿实是不忍见蓉儿伤心,故而方才厚颜前来求父亲帮忙的,孩儿知错了,还请父亲责罚。”

听得陈子明语气不善,陈舒原本就慌的心顿时便更慌了几分,但却不敢虚言狡辩,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认错了事。

“愚钝!蓉儿乃你未过门的媳妇,她有难,你出手帮衬本就属该当之事,然,却须得注意方式方法,似你这般直接将蓉儿带到为父面前,若是为父不肯帮忙,尔又将如何自处,嗯?”

陈舒如今已是封了伯爵之人了,年岁渐长,成婚后或许便会踏入朝堂,而陈子明本人又已打算归隐林下,将来的路自是须得陈舒自己去走,也到了该提点其如何为官之时了的,正因为此,该言传身教之时,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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