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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部分

游龙戏唐-第340部分

小说: 游龙戏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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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直坐倒是坐下了,然则连应有的寒暄都不曾,只唤了一声,却又没了下文,明摆着是想跟陈子明私下里谈上一回之架势。

“尔等全都退下。”

见得房遗直这般模样,陈子明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可很快便又舒展开了,也没多犹豫,面色淡然地一挥手,声线平和地便开了口。

“诺!”

陈子明此言一出,侍候在侧的陈府下人们自是不敢稍有耽搁,齐齐应诺之余,紧着便全都退出了厅堂。

“房大人有甚话,且就直说好了,陈某听着便是了。”

于陈子明而论,肯抽空见房遗直一回,已算是给其面子了的,自是没那个耐心跟其玩甚兜圈子的把戏,待得众下人们全都退下之后,陈子明紧着便出言催促了一句,语气虽尚算平和,可内里却满是不容置疑之意味。

“好叫陈大人得知,下官此来只有一事相告,昨日深夜,子时前后,曾有六辆马车进了下官二弟府中。”

房遗直从来都不是个爽快人,哪怕陈子明的问话已是透着股不耐之意味了,他却还是硬要卖上回关子,那故作神秘的样子一出,当即便令陈子明的眉头皱紧了起来。

“接着说。”

房遗爱早年可是没少跟着李泰厮混,虽说后头被房玄龄强行制止了,并未跟着李泰一路走到黑,可自打房玄龄死后,房遗爱又跟李泰混在了一起,这一点,陈子明自是早就知晓了的,甚至连房遗爱之所以跑去跟李泰厮混的原因,陈子明都已得到了准信,无非就是高阳公主在背后怂恿之结果,对这等铁了心要谋逆之人,“新欣商号”又怎可能会放松监视,其实用不着房遗直来告密,陈子明早从“新欣商号”的例行通报里了解到了那六辆深夜进入房遗爱府上的马车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无他,那六辆马车满载着的都是武器,是李泰拨给房遗爱造反用的军资,当然了,心中有数归有数,陈子明却是断然不会有丝毫的表露的,也就只是佯装不耐地吭哧了一声。

“大人明鉴,下官与舍弟毗邻,听下人说起了这等蹊跷事,心中好奇难免,也就着人去私下打探了一回,这才得知那六辆马车竟是濮王殿下所送,内里装满了衣甲刀兵,足可武装三百余人,下官闻之,心甚不安,又不敢说与旁人知,故而特来请大人明示。”

听得陈子明语气不善,房遗直可就不敢再卖关子了,赶忙低声将所知之消息细细道了出来。

“哦,竟有此事?”

尽管明知房遗直所言是实,可陈子明还是故意作出了一副诧异不已的样子。

“大人明鉴,下官所言句句是实,断无虚假,此一条,下官可对天发誓。”

房遗直之所以跑来找陈子明告密,并不完全是因着与房遗爱夫妇有旧怨之故,更多的则是担心房遗爱造反一事会牵连到自己,这会儿见陈子明似乎并不甚相信,紧着便赌咒了起来。

“嗯……,此事,本官知晓了,事关重大,房大人还请密而勿宣,待得将来,本官断不会忘了房大人之功。”

用不着房遗直发誓,陈子明也知晓此事是真的,实际上,针对李泰以及长孙无忌集团的谋反企图,陈子明早就拟定好了相应之对策,有着绝对的把握将这帮反贼一网打尽,之所以不提前发动,只不过是要请君入瓮,以求毕其功于一役罢了,而这,乃是绝对之机密,陈子明自是不会说与房遗直知晓,也就只是故作慎重地提醒了其一句了事。

“大人放心,下官自当守口如瓶,天色已晚,您留步,下官告辞了。”

陈子明既是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房遗直也自无甚不满意之处,信誓旦旦地保证了一番之后,便就此心满意足地走了人……

第499章 风雨欲来烟满楼(二)

贞观二十三年的夏天比往年都来得早,这才刚到五月中旬而已,天已是热得慌,连着大半月滴雨全无,关中旱情初显,为确保抗旱故,报请太宗批准后,陈子明紧急下令将部分原本调往辽东作为储备的军粮转向关中,与此同时,诏令关中各州维护水利设施,以求减少夏收之损失,并派出巡视大员,督导关中各州之抗旱工作,如此一来,原本就繁重的政务自不免便更繁重了几分,每日里总有批不完的公文、会不完的僚属,这不,今儿个一大早地,又忙乎上了,但见其挥笔速书间,堆积如山的折子飞快地见少着,可过不上多久,又有一叠叠的折子送将进来,当真忙得陈子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难挤得出来。

“禀大人,赵公公来了,说是陛下有口谕给您。”

就在陈子明忙得个不可开交之际,却见一名随员匆匆从外头而入,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文案前,朝着陈子明便是一躬,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知道了。”

听得太宗有口谕,陈子明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应了一声之后,便即将笔搁在了笔架上,就此起了身,掸了掸衣袍,紧着便向外行了去。

“陛下口谕,着右仆射陈曦伴驾随行,即刻赶往卫国公府,钦此!”

陈子明方才刚从办公室门口的屏风处转将出来,赵如海已是紧着上前一步,一板一眼地将太宗的口谕宣了出来。

“微臣遵旨。”

一听是这么道口谕,陈子明的心头猛然便是一沉,一股愧疚之感立马便打心底里狂涌了上来——说起来,陈子明与李靖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有着师徒之实,若不是当初在灭吐谷浑一战中,李靖屡屡提携,陈子明也不可能如此快便崛起于朝堂之上,从这个意义来说,李靖于陈子明可是有着大恩的,这么些年来,陈子明也一直想要报恩,奈何李靖自打归隐之后,便已闭门谢客,哪怕是逢年过节,也一样如此,根本不与朝臣们往来,早些年,陈子明几乎年年于年节时上门请见,皆无例外地吃了闭门羹,久而久之,陈子明也就不免有些懈怠了,加之近几年政务繁忙,也就没再亲自去拜见李靖,仅仅只是着人逢年过节地送去些礼品表示一下心意了事,此际听得太宗要驾临卫国公府,陈子明这才想起李靖似乎是病了,还很重,如今要劳动同样病重在身的太宗亲自上门慰问,足可见李靖应是已到了最后的关头,身为弟子,却后知后觉到这般地步,着实令陈子明深感愧疚不已的。

“陈大人,陛下车驾已至两仪殿,您请。”

赵如海明显是有些心急了,这一见陈子明谢完了恩之后,竟愣着没动弹,不得不出言提醒了一句道。

“有劳了,赵公公,请。”

听得赵如海这般说法,陈子明也自不敢再多迁延,赶忙收敛了下散乱的心神,客气地谢了一声,紧着便往两仪殿方向赶了去……

“老臣,老臣……”

病榻上,形销骨立的李靖一见到太宗乘着软辇从屏风处转了出来,立马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只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任凭其如何用力,也愣是没能挺坐起来。

“药师莫动,快,尔等都跪着作甚,还不赶紧扶好药师!”

一见到李靖在榻上挣扎的样子,太宗的心当即便是一疼,气急地便呵骂了一嗓子,自有随侍在侧的两名小宦官紧着跑上了前去,殷勤地将李靖扶着靠坐在锦垫子上。

“陛下恕罪,老臣身染沉疴,无力起身,未能全礼,实是老臣之过也。”

尽管两名小宦官的手脚都极为的麻利,轻扶轻放,瞬息间便完成了扶持之事,奈何李靖的身体已到了灯枯油净之时,就只这么一点折腾,都令其喘息大乱,于告罪之际,颤音满满。

“药师万不可这么说,公乃朕生平故人,于社稷实有大功焉,今病况如此,朕心甚忧啊。”

李唐的江山有大半是李靖打下来的,灭陈子明、吐谷浑等周边强国也是李靖之功,对此,太宗一向是牢记在心的,之所以将李靖闲置多年,并非太宗不知其功其能,恰恰相反,正因为李靖能耐太大,为防功高震主之故,不得已,只能将其闲置在家中,此乃帝王心术,实不足为外人道哉,今,见得李靖已是命悬一线,太宗心中的愧疚与伤感也自不免便大起了,话未说完,泪水已是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陛下明鉴,老臣原是待决之死囚,若非陛下宽仁,为老臣奔走斡旋,老臣尸骨早寒矣,今,能亲历千古未有之盛世,于愿足矣。”

李靖对生死倒是很能看得开,并未因死之将至而有甚彷徨与畏惧,谈笑间一如拉家常一般无二。

“卿助朕甚多,于社稷又有大功,若有未了之心愿,朕自无不从者。”

见得李靖一如往昔般的洒脱,太宗心中的伤感也自消减了几分,可愧疚之心却是不免更浓了些,有心要补偿一下李靖这些年来遭到的不公平之待遇,只是想了想,也真不知道该给李靖些啥才好,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李靖。

“陛下之厚恩,老臣心领了,老臣别无所求,唯愿我大唐能万世永昌。”

李靖一向看淡名利,也从来不曾有过要为子孙谋富贵之心思,自不会在此时提甚要求,淡然一笑,便已摇头拒绝了太宗的好意。

“公真至人也,朕能得公襄助,实上苍之厚爱焉,卿当善自调养,朕还等着卿陪朕一道去征高句丽呢。”

这一见李靖别无所求,太宗也自不好勉强,也就只能是拿虚言安抚了李靖一番了事。

“陛下乃万乘之躯,龙体要紧,老臣无事,还请陛下早些回宫,以安人心。”

李靖虽是已近乎灯枯油净之时,可眼神却并未昏花,自是瞧见了太宗于说话之际,口角歪斜,口水不住地往下滴淌着,明显也已是病入膏肓了的,唯恐太宗在自己家里出了事,这便紧着出言劝谏了一句道。

“陛下,微臣以为李老大人所言甚是,陛下龙体安康乃天下之幸也,还请早归。”

“陛下,陈大人所言实正理也,还请陛下明鉴则个。”

“臣等恭请陛下回驾。”

……

陈子明同样瞧见了太宗的不对劲之处,也正自忧心着不知该如何劝太宗早归,此际一听李靖有言,自是紧着进谏了一番,他这么一开口,边上跟着的崔仁师等人自是都不敢大意了去,纷纷进言不已。

“唉……,药师且好自将养着,卿着子明在此候着,卿若有甚要求,且吩咐子明便好,朕回了,卿保重。”

太宗身体本来就已将将到了崩溃的边缘,之所以还能支撑着前来慰问李靖,靠的不过是出发前所服用的几枚金丹之药力刺激罢了,路上耽搁既久,到此际已是精气神不济了,加之又不知该如何恩赏李靖,也就此起了回宫之心思,待得见众朝臣们齐齐进谏,顺势也就允了下来,只是临走时,却将陈子明给留了下来。

“好了,尔等全都退下罢,某有些话要与子明说。”

将太宗送走之后,也没等诸般人等有所言语,就见李靖已是一抬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句道。

“诺!”

李靖治家极严,他既是有令,原本呆在房中的其弟与二子都不敢稍有违逆,齐齐躬身应诺之余,鱼贯着便全都退出了房去。

“弟子叩见恩师。”

尽管李靖从来不曾明言收陈子明为徒,所传的兵书也是通过苏定方转交,彼此间就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然则陈子明却从来都是以弟子自居,先前人多,他不好大礼参拜,这会儿既是单独相处,陈子明也就没了顾忌,紧着便跪了下来,以弟子礼,恭谨万分地磕了个头。

“子明不必多礼,且自请起罢。”

李靖坦然地受了陈子明的大礼,末了方才吃力地虚抬了下手,和煦地叫了起。

“诺。”

礼到心到,陈子明也自不会矫情,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起了身,只是腰却是躬着的,依旧是以弟子礼面对李靖。

“某一生收徒有二,定方得某真传,然,终归跳不出框去,唯子明你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朽已教无可教矣,兵书就不给你了,唯有一事,老朽却是放心不下。”

望着陈子明那满是恭谦之色的刚毅脸庞,李靖嘉许地点了点头,将陈子明好生夸奖了一回,只是话说到一半,却是就此打住了。

“弟子愚钝,还请恩师明训。”

李靖所著的兵书不少,可惜都不曾流传后世,具体原因究竟如何,陈子明也自不甚清楚,先前本还想着要从李靖处索要兵书,刊印之后,作为军校教材使用,可这一听李靖说不给,陈子明也自没得奈何。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老朽言尽于此,子明且就回罢。”

李靖默默地看了陈子明好一阵子之后,这才轻声地提点了一句,而后便即闭上了眼,显然是不准备跟陈子明往深里谈了去了的。

“恩师教训得是,弟子自当牢记在心,永不敢或忘焉。”

算上此番,陈子明已是第四次听到逝者临终前如此说了,然则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厌烦,有的只是对李靖之忠告的感激,可也没再多言啰唣,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即就此退出了房去……

第500章 风雨欲来烟满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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