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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部分

游龙戏唐-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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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当之处,却也不好强行统一认识,故而,谥号之争久拖不决,以致不得不前来请陛下圣裁之。”

许敬宗乃是告黑状的高手,这会儿为了脱罪,自是啥话都敢往外喷的,当即便听得太宗眉头为之紧皱不已。

“哼,区区小事竟闹到这般地步,恪儿不是监国么,都是做甚吃的,为何不出面主理,嗯?”

太宗对萧瑀的秉性自是清楚得很,也知晓此人生前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些,或是仇敌满朝也自不为过,可在大节上,却是相当有操守的,太宗虽不喜其执拗的性子,可对其之刚直以及忠耿还是认可的,也不愿见其连死了都不得安生,只是顾虑到此事涉及长孙无忌以及李泰等人,太宗一时间也自不好为萧瑀说甚好话,也就不免迁怒到了主持朝政大局的李恪身上。

“陛下息怒,此非吴王殿下之疏忽也,实是殿下须得避嫌,自不好在此事上有所表示。”

这一听太宗迁怒于李恪,许敬宗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无他,如今他已是登上了李恪的船,倘若李恪倒了霉,他许敬宗又岂会有好果子吃,自是须得紧着为李恪辩解上一番。

“嗯……,看来是朕错怪了恪儿,罢了,此事朕已知晓,且就到朝议时再行定夺也就是了,卿且自去忙罢。”

听得许敬宗这般说法,太宗这才想起萧瑀乃是李恪的亲舅公,有着这么层关系在,以李恪如今的身份地位,还真是不好在萧瑀的谥号问题上轻易表态的,再一联想到长孙无忌等人在谥号问题上的手笔,太宗立马便意识到此事断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自也就不愿急着就此事表明态度,随口分说了一句之后,便即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微臣告退。”

有了太宗这么句话,许敬宗便知晓自己算是暂时过了关去,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也自不敢再多言啰唣,恭谨万分地称颂了一声,便即就此匆匆退出了凝香阁,一路直奔两仪殿的御书房而去。

“延族,情形如何了?”

御书房中,李恪正自心神不宁地等着结果,这一听得许敬宗已到,紧着便道了宣,也不等许敬宗见礼,劈头盖脸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回殿下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见得李恪如此心急,许敬宗也自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将面圣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朝议时再定?唔……,如此也好,延族辛苦了,且先去忙也罢。”

李恪原本对许敬宗前去面圣是抱有很大期许的,指望着其能说服得了太宗,也省得夜长梦多,可没想到事情最终还是须得通过朝议来解决,心下里自不免有些失望,奈何事已至此,他也自无奈得很,更无心再与许敬宗多言啰唣,挥手间便已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殿下英明,下官告退。”

一听李恪这般吩咐,许敬宗便知自己所办之事没能达到李恪的要求,心中自不免为之惶恐不已,奈何李恪既已下了令,他也不敢再多迁延,只能是称颂了一声,怏怏然地便就此退出了房去……

第473章 盖棺定论(一)

“子明啊,事情已闹到了这般田地,后头之朝争恐烈矣,小王心实难安啊。”

因着许敬宗未能将谥号一事办妥,局势明显有着超出掌控之外的可能,李恪自是无法稳坐钓鱼台,一下了班,也自顾不得回府,半路上便更换了便装,悄悄地赶到了密宅处,与早已等候在书房里的陈子明就眼下之局势展开讨论。

“殿下可是有了决断了?”

陈子明对李恪的性子可谓是了若指掌,只一听此言,便知其已是起了妥协让步之心思,不过么,却并未出言点破,也不曾指出局面之所以会如此之难看,正是他李恪自己造成的,若不是两日前李恪硬要将此事交代给许敬宗去办,又何至于到眼下这等地步。

“唔,小王是这样想的,左右谥号也不过都是上意而已,今,姑且稍退上一些,来日小王若是能上青云,大可再下诏更正也就是了,子明看如此可行否?”

果然不出陈子明之所料,李恪扭捏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吭吭哧哧地道出了在此事上稍作退让之意。

“殿下打算如何退,是欲退到郡王位,还是准备退到阶下囚之地步?”

一听李恪这般说法,陈子明的嘴角边立马露出了一丝冷笑,毫不客气地便反问了一句道。

“这……,当不至此罢?”

听得陈子明这么一说,李恪当即便愣住了,显然是不相信事态竟然会严峻到如此之地步,一时间还真就有些个茫然不知所以了。

“殿下先前也说了,谥号乃是上意,既如此,许敬宗前去面圣时,陛下又为何不一言以决之,偏要行朝议之举,殿下可曾细想个中之缘由否?”

陈子明依旧不曾给李恪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蜻蜓点水般地提点了几句。

“这……,父皇应是觉得此事难决,欲听听诸般朝臣们之意见罢。”

尽管陈子明都已暗示得很明显了,可李恪却兀自懵懂得够呛,迟疑了片刻之后,给出的答案依旧是离题万里,明显不着调得很。

“殿下所言不能算错,陛下确是有这方面之考虑,然,殿下想过么,此谥号之事,唯正三品以上之职事官方可有之,纵使有所争议,也只须正三品以上朝臣大多认可,便足以盖棺定论,又何须拿到大朝上来议?如此,岂不是故意惹出无穷之争端么?”

见得李恪兀自抱着侥幸之心理,陈子明心里头自不免有些个又好气又好笑,但却并未直接指出其之错谬所在,而是顺着其之话头,好生引申了一番。

“嘿,看来不战上一场是不行了的,也罢,既是要战,那就战个酣畅淋漓好了!”

李恪并未愚钝之辈,陈子明都已将话说得如此之分明了,他自不会听不懂,也就没再多犹豫,一击掌,已是恨声表了决心。

“殿下英明,此战或许便是鼎定局面之一战了,过此,殿下面前已是一马平川矣!”

见得李恪终于是下定了迎战之决心,陈子明也算是松了口大气,紧着便称颂了一声。

“子明只管部署好了,小王自当一切听从调遣。”

李恪杀伐果决的性子虽不似太宗那般鲜明,可也自不缺豪气,一旦下定了决心,自有一股昂然之气度……

“好叫舅父得知,甥儿刚从宫中得了个准信,今日傍晚时分,许敬宗那厮曾去见了父皇,说的便是萧老儿的谥号一事,据说父皇已是有所决断,打算在大朝时商议此事,舅父,您看此事当何如之为宜?”

李泰的消息也自灵通得很,尽管许敬宗面见太宗之际,现场其实并无太多的人在,可李泰还是很快便得到了相关之消息,紧着便直奔长孙无忌府上,卜一在书房里落了座,紧着便将所知之情形道了出来。

“嗯……,朝议么?看来陛下是要看看吴王殿下到底有多少底气,如此也好,毕其功于一役也自无不可之说。”

听得李泰这般说法,长孙无忌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但却并未急着言事,而是伸手在几子上敲打了好一阵子之后,方才面色凝重地给出了个结论。

“毕其功于一役?这……”

李泰原本以为此番在萧瑀的谥号上做手脚最多也就是恶心一下李恪,顺便彰显一下己方的实力,看能否有机会多拉些人马,以备将来举事之用,却根本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么个局面,一时间竟不知说啥才好了的。

“怎么,怕了?”

见得李泰懵懂若此,长孙无忌的嘴角边立马露出了一丝冷笑,阴恻恻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怕?舅父说笑了,甥儿岂会怕了那厮,既是要战,那就战好了,甥儿就不信那厮真能一手遮天了去!”

长孙无忌这么句话一出,李泰当即便有若被踩着了尾巴的老猫一般,猛地便炸毛了,但见其双眼一瞪,已是气咻咻地嚷嚷了一嗓子。

“不怕便好,陛下既是要看风景,那就让这风景更绚丽几分好了,如今离着朝时还有三天,足够了,明日起,殿下当得……,如此,或能多上几分胜算。”

既已鼓起了李泰一战到底的勇气,长孙无忌也就没再藏着掖着,紧着便将所谋之策细细地道了出来,直听得李泰眼神狂闪不已。

“舅父放心,甥儿这就去安排一二!”

李泰念念不忘的便是想夺回自己身为嫡子所应有的继承权,而今,机会已然出现,他自是不会有甚迟疑的,一待长孙无忌交待完毕,他便已是兴奋奋地起了身,丢下句场面话,便即兴冲冲地走了人……

“夫君,这几日外头风声有些不对,流言乱传,说是三哥为舅公争谥号,是在以权谋私,又有人说夫君为此事忙上忙下,也是因着儿女亲家之故,朝野间乱议不绝,母妃对此也自颇为担心,今日可是着人来问过了一回,妾身对此实是不知该如何回应方好,不知夫君……”

见天就要到大朝之时了,谥号之争不单不曾消停下来,反倒是越演越烈,满京师流言乱传不已,啥版本都有,弄得朝野间一派的乌烟瘴气,这不,就连一向不怎么管外事的汝南公主都坐不住了,陈子明方才刚下班回到家中,汝南公主便满是忧虑地提起了此事。

“此事,为夫心中有数,馨儿就不必担心了。”

一听杨淑妃也在关切着谥号之争,还隐隐有着要出手之意味,陈子明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没旁的,陈子明最反感的便是后宫干政,概因那可是乱世之前兆,属于必须绝对禁止之事,问题是杨淑妃毕竟是汝南公主的亲生母亲,陈子明纵使心有反感,也自不好将话说得太过难听,也就只能是敷衍地安抚了汝南公主一句道。

“嗯,夫君之言,妾身自是信得过,只是母妃处终归须得有所解释,夫君您看这……”

这么些年来,汝南公主陪着陈子明一路走来,早已见惯了陈子明力挽狂澜之本事,对其所言自是深信不疑,问题是此番她只是为杨淑妃传话,自是不能不给出个明确的解释,无奈之下,也只能是谨慎地又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馨儿只管劝母妃安心等待,此事陛下自有分寸,倘若胡乱伸手,不单于事无补,反倒会引来圣忌,此万不可不慎啊。”

从第一次遇到杨淑妃的那一天起,陈子明便知晓杨淑妃不是个简单之辈,往常之所以表现得极为低调,那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而今,随着李恪的地位逐渐稳固,杨淑妃干政的**也就冒出了头来,对此,陈子明虽是深恶痛绝得很,奈何这等犯忌讳的话却是不能直说,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含糊地点醒了一番,至于他心里头么,已在盘算着如何立法以杜绝后宫乃至宦官专权之事了的。

“夫君说得是,那妾身便这么去回了母妃也就是了。”

听得陈子明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汝南公主可就不敢再多纠缠此事了,无他,不仅这个家是陈子明在当着,就连整个朝堂也是靠着陈子明在支撑着,若不是陈子明一路绸缪运作,李恪根本不会有如今之地位。

“嗯。”

事情本来就棘手,哪怕已有了应对之策,陈子明也自不敢言万全,再被杨淑妃这么一搅闹,当真令陈子明的心情不免便更烦躁了几分,也自懒得多废话,仅仅只是闷闷地吭哧了一声了事。

“夫君,还有一事,今日午后,萧锴(萧瑀的次子)找上了门来,托辞说是来商议舒儿的婚事,实则也是来问谥号之事的,送了不少礼,妾身知晓夫君素来不肯收礼,也就回了去,只言此事当得由陛下圣裁之。”

尽管见得陈子明有些闷闷不乐,可涉及到朝局之事,汝南公主却是不敢有甚隐瞒的,这便又提到了萧家来人关说之事。

“嗯,如此便好,不说这些了,传膳罢。”

如今这势头明显不对,萧家要是不着急,那才真是怪事了的,对此,陈子明也自不以为意,随口吩咐了一声,自有随侍之婢女下人们忙乎着张罗开了……

第474章 盖棺定论(二)

贞观二十二年八月初九,又到了大朝之时,一大早地,群臣们便已全都聚集在了太极殿中,默默地等待着帝驾的到来,气氛一如往日般的肃静,只是在这等肃静中却是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不少朝臣眼中都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很显然,大多数朝臣都清楚今日这一朝的重要性之所在。

“皇上驾到!”

一派死寂中,后殿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尖细的喝道声,旋即便见一身整齐朝服的太宗由一大群宫女宦官们簇拥着,缓步从后殿处行了出来,身形倒也还算挺拔,只是脚步明显比往常要拖沓了些,也稍显沉重了些,足可见太宗的龙体依旧有恙。

“臣等叩见陛下!”

见得太宗已至,诸般臣工们自是不敢稍有疏忽,赶忙收敛起了散乱的心思,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众爱卿平身。”

太宗的身体当真是大不如前了,这才走了几十步的路而已,气息居然已是带着微喘了的,叫起的声音也自不免便显得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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