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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落架的凤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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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约略一瞧,又恸哭起来。

  石重贵令人在宫中放火,李太后拉着石重贵及宫妃10余人,准备效法后唐李从珂、曹太后、刘皇后、雍王李重美及宋审虔等人自焚,恰巧石重贵亲军将领薛超赶到,同翰林学士范质伏地劝阻,乞请太后与皇帝保全身家,留得青山,以图后计。范质认为:契丹送来劝降书,无甚恶意,只要奉表请罪,或许还能保全晋室宗社。此时宫中多处火起,石重贵忙命士卒扑灭烟火。后妃们相聚而泣,他命令打开所有的宫门,迎接契丹人。李太后也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但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徐徐对范质说道:“祸及燃眉,也顾不得许多了。他既致书于我,我也只好覆答一表,卿且为我缮草罢。”

  其文云:

  晋室皇太后新妇李氏妾言:皇帝阿翁,发自冀北,亲抵河东,跋履山川,逾越险阻,立平巨孽,遂定中原。救石氏之覆亡,立晋朝之社稷。不幸先皇帝厌代,嗣子承祧,不能继好息民,反且辜恩亏义。兵戈屡动,驷马难追,戚实自贻,咎将谁执!今穹 震怒,中外携离,上将牵羊,六师解甲,妾举宗负衅,视景偷生。惶惑之中,抚问斯至,明宣恩旨,曲示含容,慰谕叮咛,神爽飞越,岂谓已垂之命,忽蒙更生之恩!省罪责躬,九死未报。今遣孙男延煦、延宝,奉表请罪,陈谢以闻!

  耶律德光览表,立即令人将李太后和石重贵驱出皇宫,囚禁到开封府中。宣旨的通事傅住儿,已入朝来宣敕命,石重贵无法拒绝,勉强出见。傅住儿令脱去黄袍,改服素衣,下阶再拜,听读辽敕。石重贵顾命要紧,不得已唯言是从,左右皆掩面而泣。满朝皆妇人,如何守国!后晋至此宣告灭亡。耶律德光在汴京登基,表示自己正式成为中原皇帝,宣布以大辽为国号,改年号为大同元年。

  李太后本拟奉表请罪,保住后晋社稷,不料社稷没保住,自己与石重贵一起做了阶下囚,难免满面挂泪,无限悲哀,然而,更悲惨的命运还在等着她。这也难怪,后晋立国靠的是契丹扶植,是以做儿皇帝为条件的。没有契丹的扶持,后晋的存废还是个未知数,它的灭亡,与其说是不想做儿皇帝,倒不如说是因为它做了儿皇帝的原因。 


炎凉世态
 
  石重贵与李太后囚禁到开封府中,特遣内侍往召旧臣、已投降契丹的张彦泽觐见,欲与商量后事。张彦泽不肯应召,但使内侍覆报道:“臣无面目见陛下!”石重贵还道他怀羞怕责,因此不来。再遣使慰召,张彦泽只是微笑不应。张彦泽的祖先是突厥人,眼球呈黄色,在夜里会闪闪发光,好像猛兽一样。他作战勇敢,但为人残忍好杀,曾因为乱杀人被治罪,差点丢了命,后来还是桑维翰的推荐,他才又重返军伍,因此他和许多后晋大臣结了仇。现在他投靠契丹占领大梁,便把以前和他有仇的人通通杀死,人不在的就杀他全家。桑维翰曾经救过他,但石重贵怕桑维翰见到耶律德光后,对自己不利,暗示张彦泽杀他。张彦泽也想占有他的财产,于是把桑维翰下到牢里绞死。

  石重贵的妃子楚国夫人丁氏,长得漂亮,是延煦的母亲,年逾三十,华色不衰,张彦泽早就垂涎三尺,硬向石重贵索要。石重贵禀告李太后,李太后迟疑了一下,不想让她前往。张彦泽立刻破口大骂,李太后无奈,只能叹息地看着丁氏被他掳去。冶容诲淫,身为帝妃,也不能保全名节了!不索冯皇后,也算保全了皇家的脸面。

  除了张彦泽的残暴外,旧臣的世态炎凉也让石重贵无比心酸。他要到内库里去取几段绸子,看守都不让,说:“这已经不是您的了。”向李菘要酒喝,李菘也找借口不给。

  946年12月23日,石重贵在开封终于等来了耶律德光的回信,耶律德光说:“孙子勿惊,爷不会不管你的,饭总有你吃的。”石重贵的心这才稍稍地放了下来,连忙上表谢恩。次年正月初,又听说辽主渡河来京,意欲与太后前往奉迎,先告知张彦泽。张彦泽不想让他见到辽主,特遣人奏白辽主道:“天无二日,宁有两天子相见路旁?”辽主依议,不许石重贵郊迎。

  后晋的降官们为了讨好新主,不惜侮辱旧主。一个个花样翻新地比赛似的出点子,拍马屁。他们建议说,让石重贵衔璧牵羊,大臣抬着棺材,出席投降仪式。不料耶律德光非常乏味地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攻取大梁,不是为了受降来的。何必用这古礼。”大失贰臣所望。而且耶律德光非常委屈地抱怨说:“我本无意南来,舟车劳顿,天高风寒,是你们汉人引我至此哩!”

  辽帝耶律德光始终不肯见石重贵,下旨降石重贵为光禄大夫、检校太尉,封他为“负义侯”。封地偏僻,在渤海国界的黄龙府。 


筑室分耕
 
  辽大同元年(947)正月下旬,耶律德光派300骑兵把他押送到契丹黄龙府(今吉林农安)安置。同行的有皇太后李氏、皇太妃安氏、皇后冯氏、皇弟石重睿,以及两个年幼的皇子和宫嫔、内官等皇族成员以及后妃宫女、仪仗、优伶、厨师、卫队等100多人。

  说起来也怪,耶律德光这人虽然残暴,但对李太后却一直恭敬。启程那日,他让人传话给李太后说:晋国之亡,主要是石重贵不听你的话,以致落到今天这一步。你可自由选择去处,不用去契丹了。

  李太后过去是晋国长公主,现在是后晋皇太后,宗法观念很重,她认为石重贵现在是一家之长,自己没有理由留下来,纵然是亡国之君。李太后慌忙泣道:“重贵对妾非常孝敬,只不过违背先皇意愿,失和于阿翁皇帝,所以一举败灭。今幸蒙大恩,保全身家性命,母不随子,我何所之?”于是,她就义无反顾地跟着北行的皇室队伍,踏上了流亡契丹之路。北迁的队伍开出都门,都城人士无不掩面哀叹。

  耶律德光见李太后如此意决,在出发前,就让她带着石重贵及晋室宫眷迁入封禅寺内,登记造册。且以重兵把守,不准随便外出。时值正月,冬意正浓,风急雪紧,奇冷无比,这些人都是娇贵之躯,哪受得了这样的罪,冻饿交加,愁苦无告,无不相向号泣。李太后派人对寺院的主持说:“我尝饭僧至数万金,今日独不想念么?”可主持害怕耶律德光怪罪,也不敢给太后食物,太后唯有哭泣不止,眼泪掉在地上,不久就结成冰了。石重贵只好偷偷地向守兵乞求,这才讨得几碗粗粝饭食,同太后等人勉强充饥。(事见《帝纪》)

  北行途中,李太后到了恒州城外的中渡桥时,看见当日杜重威曾经驻营的十万晋军大寨遗迹宛在,不由得仰天痛哭,大声詈骂:“我家究竟哪里辜负了你,竟然被你出卖!断送了家业!老天爷啊,老天爷啊!”嚎哭而去。

  呜呼,石敬瑭为后唐明宗女婿而灭后唐,杜重威为后晋石敬瑭女婿而灭后晋,真是天道不可欺,果报有时。一路上原来的前朝官员,有心念旧主的,想要迎接或者送点东西给他们,都被契丹人拦住,但多少还能到他们手里一些。在幽州(今北京)城,这是后晋最北的领土了,全城士兵都争相迎观,也有牵羊持酒前来献纳的,皆被卫兵斥止。李太后深感万分悲惨,观者亦不无唏嘘。离开幽州,沿途就没有供给了,宫女、从官只能采野菜、野果、杀牲畜充饥。众人皆饿得饥肠辘辘,困顿异常,夜间露宿田头沟沿。可怜李太后金玉之质,吃了上顿没下顿,加上山川艰险,风雨凄清,满目荒凉。回忆宫内生活,荣华富贵,恍若隔世,不禁大恸,仰天长号。太后一行人千辛万苦,忍饥挨饿,备受凌辱。好容易到了黄龙府,住了6个月,又奉契丹国母耶律平之命,迁居怀州(今属辽宁辽阳),怀州在黄龙府西北千余里,石重贵只得重新上路。尚未抵达,契丹内部发生了王位之争,新当权的契丹永康王,命令他们折返辽阳。这样往返几次,每次都是几千里路程,太后一行备尝艰辛。行至中途,石重贵生母安妃病死。公元948年,永康王至辽阳,石重贵着白衣纱帽拜之。石重贵有一小女,被永康王之妻兄看中,向他的小女儿求婚,石重贵说女儿太小,婉言谢绝。不几日,永康王就遣人将石重贵的幼子和幼女及内官十数人抢走,送给妻兄。不久,石重贵的宠姬赵氏、聂氏也被契丹贵族述律王子强掠而去。石重贵悲愤不已,但为之奈何?

  辽天禄三年(949)春,太后等人又由辽阳迁到建州(今辽宁朝阳市西南)。在建州城北数十里外,辽主划出50余顷土地给李太后母子,并拨给库银若干。石重贵令一行人建造房屋,分田耕种。李太后及石重贵带领随行百人尽力耕作,按时收获,过着男耕女织的自给自足的农家生活。无论如何,总算是安定下来,有了归宿。过了一年,李太后生病,卧床不起,没有医生,也没有药品,每天只能与石重贵惺惺相惜,回忆到伤心处,皆嚎啕大哭。大骂杜重威、李守贞不是人,并诅咒道:“我死之后,将变为厉鬼,索尔等性命!”延至八月中秋,终于油尽灯枯。弥留之际,太后呜咽着与石重贵交代后事:“我死之后,焚烧尸骨,将骨灰送范阳佛寺(今北京城西南),不要让我做了虏地鬼魂呀!”言毕而殁。石重贵与随行宫人扶尸大恸,守灵数日,最后将其尸骨焚烧,就地而葬。太后最终没有魂归故里,还是做了虏地孤鬼。

  据宋人笔记记载,后周显德初年(公元955年左右),有到过契丹的人说,石重贵、冯皇后和他的儿子们都还活着。只不过他的侍从死的死,逃的逃,已去了大半。此后,石重贵就一直在东北建州苦寒之地生活。18年后,时代已到了宋太祖乾德二年(公元964年),石重贵病死,大约50岁。亡国后的18年可谓是受尽折磨的18年,苟且偷生的18年。

  所以,欧阳修在他所撰《旧五代史》中,曾发出这样的感慨:“族行万里,身老穷荒。自古亡国之丑者,无如出帝之甚也。千载之后,其如耻何,伤哉!”也算沉痛之言了。不料,在距他身后的163年(公元1127年),历史又重复了他的悲剧,北宋的徽、钦二帝也被代辽而起的金国俘掠而去,其尊严受侮之程度,死亡之悲惨,皇族之遭离散与荼毒,比起石重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历史的经验就是在这种巧合的宿命中,给人一声棒喝,让后来的读史者,从沉痛的悲剧之中,得到一种关于黎明与黑暗的理性思考或人生启迪吧! 


引  言
 
  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在一般人的眼里,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生都坐在幸福的快车上。但是,由于她们的命运总是与政治的需要、王朝的兴衰紧密联系在一起,有时她们的命运甚至比普通人的命运更难以预测和把握。更何况她们身处于富贵的环境中,一旦有改变她们命运的不幸事件发生,在强烈的前后生活反差之下,心里的失落和悲苦尤为沉痛。宋哲宗赵煦的皇后孟氏就是属于这一类人,虽然她端庄贤淑,温婉有致。但政治斗争的漩涡始终把她裹挟在风口浪尖之上。据史书记载,孟氏是名州平赫(今河北永年县)人,父孟彦弼,其名不显,其祖父孟元曾官至眉州(今四川乐山)防御使兼军马都虞侯。公元1092年,她16岁,由于出身名门,性情温柔贤良,是母仪天下的合适人选,因此被太皇太后高氏(宋神宗母亲、就是废除王安石新法的那位)和神宗皇后向太后看中,册立她为同是16岁的哲宗的皇后。并举行了北宋有史以来最为隆重的婚礼,一时极尽荣耀。但稍有缺憾的是,她并无倾城倾国之貌,后宫比她漂亮的宫娥一抓一把,见惯了花月般美人的赵煦自然有些不满意。因此,新婚不久的赵煦很快在其她嫔妃的诱惑下,把她凉在了一边了。好在她在入宫的第二年生下一个女儿,总算在寂寞的岁月里,多少获得了一些慰藉。可以说,女儿既是她的安慰,也给她带来不幸。是她的灾星,也是她的救星。她一生两次被废,沦落民间,都多少与这个被封为福庆公主的早夭的女儿有关,当然更与新旧党争有关。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像北宋其她皇室嫔妃一样北掳为奴,受尽凌辱。在饱尝了艰辛的生活之后,始能够平静地度过晚年。为南宋的再造立下功勋,也算创下了皇后史上的奇迹。 


初为皇后
 
  宋哲宗赵煦(1077~1100年),是北宋皇帝神宗的儿子。神宗死后,他继立为帝,改元元

  (1086~1093年),由太皇太后高氏临朝听政。高太后思想保守,排斥新党,起用旧党,司马光得到重用,而尽废王安石新法。元 七年(1092),赵煦已到了大婚和亲政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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