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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开国功贼-第257部分

小说: 开国功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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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庙里请尊菩萨呢。至少菩萨受了你的香火,就不会对着你冷言冷语。

伍天锡等人眼里为什么总是充满幸灾乐祸的笑意,罗成动动脚指头就能猜得到。他懒得跟大伙解释,只是在比武切磋时,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两层。害得除了程名振之外的其他人每天训练结束不是鼻青脸肿,就是嘴斜眼歪,甚至连回家的力气都没有,必须让亲兵架着胳膊往回拖。

如此十几天坚持下来,众人的武艺都提高的一大截。特别是伍天锡、雄阔海和程名振三个,资质本来就比其他人高,只是一直没有明师指点。猛然被罗成带入了门径,进步可谓一日千里。

如今的伍天锡,抡起陌刀来就像冬天的风车一般,远远看上去寒光滚滚,根本分不清哪里是人影,哪里是刀刃。雄阔海的基础不如他,但走的是纯刚猛路子。武学上一直有“年刀月棍”之说,被罗成指点了十余天,足以领悟使棍的诀窍。三人当中,以程名振收获最大。为了回报他的收留之恩,罗成将其父罗艺的刀术和自己揣摩出来的李仲坚所用刀术,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只要坚持不懈练习下去,日后遇到顶级高手未必占到便宜,让短时间内无法试探出自己深浅却戳戳有余了。

看看众人的火候都差不多了,罗成便决定向大伙告辞。程名振甚为不舍,忍不住出言挽留道:“才住了几天你就急着走。身上的病根儿去了么?马上就要清明了,路上少不得春雨连绵,还不如再多留十天半月!”

“得走了,得走了。再不走,程兄你的麻烦就大了!”罗成四下张望,见周围没有外人,指了指西侧的天空,笑着解释。

程名振是在罗成到达后又拖了两天,才给窦建德发了信。并且暗中叮嘱负责送信的黄牙鲍,让他在路上缓缓而行,尽量拖延到达聊城的时间。即便如此,算算日子,现在窦建德也该收到信了。如果他下令强行留客的话,程名振的确会非常难做。

想到这一层,程名振也不再坚持。点点头,笑着提议,“那就只多留一个晚上。咱们今晚尽兴喝个痛快,明日一早,我亲自送罗兄弟出境!”

“酒可以喝,送就免了吧。朋友贵在相知,没必要过多客气!”经过十多天调养,休整,罗成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光泽,整个人看上去都朝气蓬勃。“回头帮我问问窦郡主,看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如果她暂时不想回家的话,可以先跟我结伴同行!”

伍天锡等人嘿嘿偷笑,心道:“可真有你小子的。表面上不哼不哈,却想拐带了窦建德妹妹回家。到了幽州地头上,生米也好,熟饭也罢,还不都随着你么?窦红线正求之不得呢,怎么会再整日端着个脸子?!”

心里虽然如此想,嘴上却没人把话说明白了。只道是罗兄弟有情有义,受人滴水之恩便会报以涌泉。把罗成笑得十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皮,红着脸解释道:“我准备沿着官道一直向南行,趁着世道还没完全乱起来,四下里走在,探访探访各地英雄豪杰。并不打算立刻回幽州!”

“拐了个小美人儿,连老爹也不要了!”伍天锡在肚子里继续腹诽,脸上却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说罗兄弟走得这么急你,原来还有别的日程安排。南下的路可是不太通畅,过了黄河后,运河两岸都是瓦岗军的地界。他们之中鱼龙混杂,军纪难说得很!”

“不妨,我身上不带金银细软,不会引人眼红。如果遇到太不讲理的,刚好拿来验证一下新领悟的招式!”罗成耸耸肩,满脸冷傲。

提到无关的人,他脸上便又带出了那幅高高在上,谁也不鸟的傲慢味道。伍天锡等人看着憋气,其他多余的话便都不说了。站在朋友的角度,程名振倒支持罗成四处游历一番的想法,点点头,笑着说道:“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如果不是手上事情太多,我也想出去四下走走。不过兄弟你还是当心些,世道险恶,杀人者未必武艺好,害人时也不完全需要用刀子!”

“多谢程兄提醒!”罗成轻轻点头。“原来我足不出幽州,总以为天下就头顶这么大。结果见了真豪杰,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斤两。所以这回身体养好了,定要出去历练一番,长长见识。”

听罗成又提到让他吃了大亏的李仲坚,程名振忍不住叹气,“是啊;算起来,程某真是三生有幸了,天天都能与饿虎为邻!”

“也没必要怕他。这几天,我在想,以程兄目前的实力,与饿虎相搏肯定是句空话,想法办法把老虎稳住,却未必十分困难!”罗成想了想,作为临别赠言,郑重建议。

“是么?”程名振心中一喜,皱着眉头品味。

“君子固直,何必不欺之以方?那厮一直以忠君爱民自诩,程兄……”罗成凑上半步,神神神秘秘地提醒。话才说了一半儿,校场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窦红线穿着一身贵妇装束,拎着杆马槊,骑着一匹洁白的骏马,身后还跟着两匹空鞍坐骑,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啊,郡主大驾光临了!”。最近十几天来,大伙看她装贵妇都看腻了,不觉眼睛为之一亮。窦红线却没时间跟众人闲扯,翻身下马,将长槊和马缰绳共同往罗成怀里一丢,急切地命令:“快,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怎么了?你哭什么?谁难为你了!”罗成不明就里,见急得窦红线眼泪不断地往下掉,非常气愤地问道。

认识这么久,他没少见窦红线流泪,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他而起。正怒不可遏间,耳边又听到一声哀鸣,“叫你走就走吧,别再问了。干粮和路上用的细软在那匹红马的背上,黑马背上驮的是水。快走,我哥哥亲自来抓你了!”

“什么?”不光是罗成,连同程名振都被吓了一跳。窦建德明明在聊城筹备祭天称王,怎么转眼又杀到了襄国郡?并且事先连声招呼都没跟洺州营的人打?如果他另有图谋的话,如今洺州营的底层将领们都在四处带领百姓屯田,恐怕连赶回来“见驾”都来不及。

“快走,快走!”在一连串的催促声中,罗成慌慌张张地跳上了坐骑。此刻,他也顾不得再装沉稳了,看了眼哭成了泪人儿的窦红线,低声问道:“你呢,跟不跟我一起走。我准备去南边转转,你可以跟我一道!”

窦红线用力地摇头,想忍住悲鸣,却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喉咙。“我,我不能走。哥哥,哥哥在信中说了,如果我被你骗走了,他就亲自带着大军去幽州要人。我……。”

“老窦怎么一点儿道理都不讲!”雄阔海等人本来看着窦红线不顺眼,此刻亦听得义愤填膺。在大伙的记忆中,窦建德是个非常懂得收敛的人。即便心里有所不满,也不会表达得如此直接,如此肆无忌惮才对。可看窦红线的表情,又不是在故意说谎。难道人不能当王,改个称呼,脾气秉性就全变了?

“要人就要,我幽州还怕了他窦王爷不成!”罗成最恨别人冲自己耍横,竖起眼睛,厉声喝道。“走,我带你去南边逛逛,让你哥哥跟我父亲讲理去。看看幽州虎贲的刀子硬,还是你哥哥的拳头硬!”

听他如此冲动,窦红线更不敢跟他走了。事实上,窦建德的信里可不止拿幽州来相威胁,并且声称,如果在他到来之时见不到亲妹妹的话,便要治所有人保护不周之罪。自己和罗成可以一走了之,窦家军也未必能拿幽州奈何,可程名振、杜鹃却是哥哥窦建德的部属,无论情理和实力,都无法抵抗哥哥的雷霆之威。

她不再解释,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凄楚。罗成的手空空伸了半天,却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叹了口气,也不顾众目睽睽,举掌发誓:“你当日救命之恩,喂药之德,我罗成这辈子都不会忘。日后若是有用到我之处,不管多远,尽管送封信来。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就是让罗某拿命还你,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窦红线无法回应,蹲在低声痛哭失声。此刻的她,再不需要去装高贵与坚强。只是这份真实表现得稍为晚了些,罗成在马背上探了探身子,犹豫了一下,终究拨转坐骑,松开了缰绳。

“呜呜………………”一阵紧急的号角声在空中炸响,大破了春天绵延的宁静。听到角声,平恩城附近的洺州子弟放下锄头,迅速向城内靠拢。

窦王爷,来了。 

第三章 飘絮 (七 中)

窦建德来得甚快;还没等程名振这边做好"迎驾"的准备,大军已经渡过了漳水。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挥师直取平恩,而是将两万多护驾精兵驻扎在了清漳城外,命他原地待命。自己则带了五百名近卫和一百多名官员,慢吞吞地向平恩走来。

“窦天王到底要干什么?”接到密探的最新线报,程名振被窦建德的举动彻底搞糊涂了。但事态演化到了如此地步,无论是福是祸,他只能硬着头皮死撑。把临时召集起来的千来号人都交托给杜鹃和伍天锡,命他二人在平恩城内随机应变。然后在雄阔海等二十几名亲卫的保护下,飞马迎出十里。

远远地望见了流苏华盖,程名振翻身跳下坐骑,肃立拱手,扯开嗓子喊道:“未知王驾千岁光临,臣等不能远迎,恕罪,恕罪!”

窦建德也早就看到程名振,命人停住马车,大笑着走了下来,“咱们自己人之间就别来这套虚头八脑的东西了吧!你应该知道,孤之所以晋位称王,只是为了早‘定秩序,明号令’而已,不是拿来跟自家人摆谱的!”

“既然王爷已经晋位,臣不敢僭越!”程名振又躬了下身,正色回应。他现在根本猜不透窦建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宁可把礼走全了,也决不给对方留下发作的机会。

窦建德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受了他一礼。然后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着摇头:“你啊,年龄不大,怎么说话做事跟个小老头似的。好了,好了,过场走完了。咱们进城去吧。孤打早晨到现在一口热乎水都没喝上,肚子早就饿瘪了!”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肚子,发出一通空空的声响。雄阔海等人一直在旁边小心戒备,万万没料到窦建德居然来了这一出,被逗得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咬紧了牙关苦忍。但看向对面的目光却不知不觉间柔和了起来,一直绷紧在刀柄上的手也慢慢放了下去。

此时的程名振心里如同挂了十五只水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偷偷看了一眼窦建德的身后,发现跟得最近的全是些陌生面孔的文官,犹豫了一下,拱手回应道:“如果王爷不嫌小县粗陋,请移驾入内就膳!平恩百姓,定以接待王驾为荣。”

“你这平恩县如果还说粗陋的话,天底下恐怕除了京师和洛阳,其他地方都得叫猪圈了!”窦建德大咧咧地一摆手,笑着打趣。“让给我一匹马,我骑着去!”回头看了看身后,他又笑着叮嘱:“你们谁喜欢坐车,尽管坐去。俺老窦先在马背上透透气,***,明明天不热,却楞给老子憋出一身汗来。”

众文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咱能拦下窦建德。雄阔海唯恐天下不乱,迅速跳下坐骑,将自己的骏马牵给窦建德,然后小跑到御辇前,伸着脖子往里边观看。他倒不敢真坐窦建德的御辇,只是想试探一下窦建德的态度而已。谁料窦建德一点也不生气,跳上坐骑,扭头说道:“想上就上去,一辆破车而已,我让你上的,谁还能过后说出什么话来不成?你们慢慢看着,我可是要先过把瘾再说了!”

说罢,不待有人回应,抖动缰绳,策马向远处的城郭冲去。程名振见状,赶紧加速跟上。君臣二人一前一后,奔行如风,哪管他背后眼珠子掉了满地。

十里路距离说到就到,转眼之间,已经可以看到平恩县敞开的大门。杜娟和伍天锡带领着百余士卒肃立在门口,列队恭迎王驾。窦建德冲他们挥了挥手,单人独骑,马不停蹄地冲过城门,瓮城,长驱而入。一直冲到县衙附近才飞身下马,把马缰绳向惊得目瞪口呆的看门小卒手里一丢,一边伸出蟒袍的袖子擦汗,一边大声嚷嚷道:“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你们谁去给我舀一瓢井水来解解渴,要刚打上来的,能带着点儿冰渣儿最佳!”

“遵――命!”士卒们嘬着牙花子回应。像这样没架子的王爷,绝对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给王爷把冰镇的梅子端到大堂上去。顺便打一盆水来,伺候王爷净面!”程名振前后脚赶到,跳下坐骑,大声补充。

这回,士卒们知道怎么办了,笑呵呵地领命而去。一边跑,还不忘了回头再看窦建德两眼,深为对方的行为心折。坐拥四郡三十余县的一方豪杰,言谈举止却没半点架子,就像邻居家刚下地除草回来的老大爷一般,土里土气,却从头到脚透着股子亲切。

程名振却不敢像弟兄们那样随便,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将窦建德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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