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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浮生流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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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烟造就的迷雾不曾消散,林如兮和夜仰止无法换气,避得开这一刀又怎生避开随之而来的第二刀第三刀?夜仰止想也不想,举起烈焰长剑,刀剑相交火花四溅,红烟里的火花格外耀眼分明。

两人身形微微晃动,谁也没有占上风。一条似曾相识的人影站在夜仰止面前,他似乎不畏迷药,一招一招沉静地出刀,夜仰止吃亏在无法呼吸,而林若兮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又中毒未愈,不敢轻易帮手。

柿子要挑软的捏,红衣道士乐得捡便宜,冲着林若兮道:“我来陪你玩玩。”他一开口,嗓子异常娇嫩,简直比女人还女人。他也不惧迷药,想来事先服食过解毒药物。
林若兮却不敢答话,握定手中的绿丝带,盯着他,红衣道士不与她正面交锋,只在她周身绕圈游走,时不时射出暗器。

绿丝带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四处挥舞,将卷入的暗器击得粉碎,林若兮的武功远远高于那个红衣道士,可是她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忍不住想要呼吸换气,可一旦换气就会吸入迷药,红衣道士便能乘人之危,那时焉有命在?林若兮骑虎难下。

那边夜仰止已经认出了暗算林若兮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形容他此刻的震惊,怎么会是他?夜仰止有千言万语想要责问他,可惜就是无法开口说话。

那人身手矫健刀法精奇,夜仰止没法在数招之内一举挫敌,先机顿失,已自落了下风,转眼就要命归黄泉,林若兮也是如此,莫非他们在今夜要做一对同命鸳鸯?

躺在棺材里的玉石突然直身坐起,双目依然紧闭,双手向前平平伸直,双脚绝不打弯,这么一跳一跳向红衣道士逼近。红衣道士魂飞魄散,心想:莫非我遇上了传说中的“尸变”?他脸色一阵发白,怪叫一声,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脚下一顿,人已向门口蹿出。

与夜仰止交手的那人却不觉得如何怖惧,只是暗暗惊讶,玉石的黯然销魂掌之名天下人尽知,果然不是吹的,不过如今他一身黑白系带衣衫,脸色惨白,鬼魂一般,一掌掌黯然销魂掌递出来,倒像是阎罗催命掌,令人毛骨悚然。

玉石突然开口说话了,阴森森的,一语道破了那人的身份:“石重睿,你不在中原使你的阴谋诡计,来这阴魂地府作甚么?”

石重睿胆气甚豪,可此时此景也难免有几分心寒,勉强笑道:“玉石,你装神弄鬼,搞什么名堂?我可不怕你。”其实说不怕的人心里多半是怕的,人之常情,总是想方设法掩饰自己的心虚。

玉石在一昼夜以龟息大法调理身体,他生机旺盛体质强健,虽重病重伤接踵而来,仍是内息充沛源源不断,夹杂着掌风袭出,石重睿竟然占不得半点上风。

他全力谋划,自以为万无一失,今夜灵堂之上才敢现身,心里寻思:如今这玉石不知是人是鬼,既然我身份暴露,只有决一死战,除之而后快了。拿定主意后,人沉稳了几分。

夜仰止和林若兮早已站到门口通风处,并肩而立,看着玉石与石重睿这一场雷霆霹雳般的恶斗。石重睿仗的是心机诡计,若论手上功夫,怎么会是在刀头上浸润了数十年的玉石的对手?

玉石的掌风在灵堂里纵横四突,墙上的青石粉末如雪纷纷落下,石重睿蓝色的刀光也不甘示弱,幻化出万点清风,丝丝缕缕在玉石身侧掠过。

掌风如同月光清灵,而刀光犹如潮汐汹涌起伏,潮汐再怎么剽悍却始终逃不脱月光的束缚,三十招之前石重睿凭借宝刀锐利勉强周旋,三十招之后便如强弩之末;处处受制于玉石。
蓦然,玉石的掌风自他胸前扫过,石重睿躲闪不及,已喷出一口血来。

他也算是个人才,居然不逃,使出一招两败俱伤的拼命招式,刀势凶猛自上而下,自左而右,斜斜朝玉石胸腹间划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石重睿也算是个武学高手,可惜他的对手是玉石。

玉石长吸了一口气,移位换形,人如鬼魅般飘到石重睿身后,伸手就拂中了他膝间的“环跳穴”,跟着点中了他的“软麻穴”。石重睿立足不稳,双膝跪地,手里的刀再也拿捏不住当啷啷一声落在地上。

一把提起他的身子重重扔到门外,玉石沉声喝道:“说,你为什么要暗杀若兮?”这也是夜仰止和林若兮自己最想知道的。
三人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石重睿。
答案就在石重睿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忠实追随本文的亲们,7月30日以后我要旅游外出,估计一个星期,回来后再更新小说。





、机关算尽


石重睿的阴鸷的眸子里透出一丝令人心寒的光芒,他盯紧了林若兮,这张脸上依稀有些林如兮的影子,只是少些温柔娴淑,多些特立独行,一时之间洛阳发生的故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他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薄薄的两片嘴唇拧成一条直线,低声道:“林若兮,这不能怪我,怪就只怪你有个好姐姐。”话语沙哑沉郁,似乎沉淀了千万年的仇、千年的恨。

玉石心中蓦然一凛,暗自寻思:洛阳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在后晋皇宫是见识过石重睿与如妃的露水姻缘的,那时候他们好得蜜里调油,短短月余,是什么让石重睿与林如兮反目成仇,以致他迁怒于林若兮?

林若兮莫名其妙,道:“你与我姐姐之间发生什么,与我有什么干系?你要找算账的就找她林如兮去。”石重睿连连冷笑,脸上满是讥诮的神色,“哼哼,她?她如今是春风得意,嫁得如意郎君,自以为高枕无忧,哼,你们林家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林老儿卖女求荣,林如兮这个贱人……”

玉石幽幽地开了口,打断了石重睿的话:“难道你石重睿就是个好东西?当初在朔州,若不是阁下以林若兮的下落换取使团灭门,暗黑岂能插手此事?”林家人本与他玉石不相干,可是玉石痛恨石重睿口没遮拦伤及林若兮,忍不住反唇相讥。

此言一出,点醒了在旁的林若兮,她暗暗点头,心想:原来如此,我在想我藏身于迎亲使团,神不知鬼不觉,暗黑的杀手怎么会发现我的行踪?是你石重睿出卖了我。

也惊到了场中的夜仰止,他突然抚掌轻轻赞叹,道:“好个天衣无缝的计策,石重睿,你借暗黑之手刺杀我契丹使团,不费吹灰之力,既可使契丹后唐交恶,亦可使我妹子未央流落中原,落入你彀中。”

石重睿虽束手就擒前途未卜,仍掩不住得意洋洋的神色,道:“不对,未央在契丹行宫第一次见到我,就已经对我有意,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投其所好而已,你可以去问问你妹子,我与她成亲那天有没有捆着她绑着她?”

直到现在石重睿还是没有说出与林如兮反目成仇的真相。
玉石、林若兮和夜仰止居然很有耐心,静静地等待着未知的真相,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许永远都无法知道,人生就是这样。

石重睿仰天长笑,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使天下人负我。耶律未央只是我的一枚棋子,我不曾爱过她,可如兮……我就是想把她作为棋子也不能,我爱她,我这辈子除了爱自己,就只爱她。”

一丝冰冷的月光透过扶疏的花木漏下来,斑驳的阴影落在石重睿因仇恨而痛苦扭曲的脸上,他看起来面目狰狞,半夜的风带着沁入骨髓里的凉意,如同一条疯狂的恶犬,在他脸上到处乱嗅。

他浑然不觉,继续道:“可惜林如兮是个蛇蝎心肠巧言令色的恶毒女人,一心在权利的顶峰盘旋,她是我父皇的宠妃,不惜对我屈尊俯就,以色相诱,她接近我无非是因为我七皇子的身份,我真傻,那时候为什么就不明白这一点?”

林若兮冷冷地看着他,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她心里在想:你和我姐姐也算是同类,都是一心往上爬的,为权势荣耀而不择手段,你们谁输谁赢都是正常的,看就看谁能在感情的漩涡中保持冷静全身而退。

石重睿满脸颓然,倦意从眼眸间渗透出来,深入心扉,他的话是充满绝望的:“如今后晋完了,皇位完了,爱情完了,什么都完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轮照过悲欢也照过离合的明月,他全身上下也唯有眸子能够转动了。

往事不堪回首。
耶律未央被玉石所救那天,石重睿急匆匆赶去与楚朝歌会面,共议追杀大事,兄弟俩第一次发生争执。

楚朝歌皱着眉道:“七弟,有时候我很想不通你,玉石走了最好,何苦正事不做自寻没趣?你不留在父皇身边蛰伏待机,净想些细枝末节,未免欠于考虑。”
石重睿的声音是惴惴的,“你以为玉石会放过你我么?这个人让我不寒而栗,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心安。”

“从我背叛玉石开始我就没有害怕过,你又怕什么,玉石最忌恨的人应该是篡夺暗黑的我,楚朝歌,而不是你石重睿。”楚朝歌的话里有几分嘲笑的意味。
石重睿握紧了双拳,强抑制住满腔的怒火。

兄弟俩不欢而散。
再后来石敬瑭因早年的戎马生涯遗有病患,再加上林如兮这样的宠妃在侧,不由添了几章病,先是口淡无味不思饮食,再是心倦神疲夜难入寐,终于走到了风烛残年。

那天,李皇后坐在石敬瑭的床边,石重睿侍立在床下,石敬瑭已经一天未进饮食,勉强呷了几口参汤。
李皇后握着病人风干枯瘦的手,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敬瑭望着站在一旁丰神如玉的儿子,点点头,道:“朕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想问朕为什么不立亲生儿子睿儿为太子,反而立了养子贵儿?”

李皇后握紧了皇帝的手,道:“是啊,臣妾百思不得其解。”
石重睿也正有此惑,不由竖起双耳用心聆听。

“朕的几个亲生儿子,战死的战死,病逝的病逝,到如今只剩下睿儿一个,老牛舐犊,朕岂能不疼爱睿儿,朕这样做正是为了保全睿儿。”石敬瑭长叹了一口气,一张老脸满是悲戚之意。

李皇后愕然道:“保全睿儿?”
石敬瑭若有所思,道:“不错,皇后你精通诗书,自然知道重耳奚齐手足相残的故事,贵儿手握重兵羽翼丰满,朕如果传位于睿儿,贵儿想必不会善罢甘休,两虎相争,睿儿恐怕难以保全,传位于贵儿,睿儿尚不失封王称侯。”

这番话说到李皇后心坎里去了,她轻轻叹道:“是臣妾愚钝了,误解了皇上的良苦用心。”
石敬瑭喘了几口气,又道:“再说如今的后晋是个烫手的山芋,外有契丹内有战乱,得江山难,守江山更难,朕并不想让唯一的儿子以身涉险。”

李皇后点点头,道:“皇上考虑得周全。”
石重睿心中潮汐澎湃:父皇啊父皇,你也太小瞧你的儿子了,我未必就输给大哥,男子汉大丈夫生而在世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岂可默默无名碌碌无为?但这一番话只能说给自己听,不能对父皇言讲。

石敬瑭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黄金打制而成的钥匙和一卷羊皮地图道:“睿儿你且过来。”石重睿道:“孩儿遵命。”双膝跪地,躬身聆听父皇教诲。

石敬瑭将黄金钥匙和地图放入儿子的掌心,道:“睿儿,这枚钥匙非同小可,可以说我们后晋大半个国家的财富就在这里,今天朕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在朕百年之后,侍奉母亲颐养天年。”

石重睿右手五指缓缓扣紧,捏住了这枚举足轻重的黄金钥匙,左手握着地图,只听父皇疲惫的声音继续响起:“朕自起兵反叛后唐,一路之上,所获珍珠宝玩无数,携带多有不便,尽数封入太行山山腰洞窟之中,铸有铁门坚不可摧,天下仅此一把钥匙,朕将江山交与贵儿,将财富给予你,你们也算……也算各得其所了。”

说完石敬瑭闭目养神,再也不说一个字。
是夜石敬瑭龙驭宾天,享年五十岁,石重贵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是为出帝。
石重睿苦心钻营帝位终究未能如愿以偿,皇帝梦灭。

石重睿的眼眶濡湿起来,他竭力从往事的阴影里挣脱出来,朦胧的淡月映照着他的眼眸,眼白上附着了一层诡异的血红。

他瞪着林若兮,仿佛她就是那个工于心计的林如兮,大声道:“你知道么?我父皇宾天了,继承皇位的不是我,我失去利用价值了,你姐姐就把我一脚踹开,还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姐姐对你做了什么?”林若兮的嗓子有些发干,她最了解姐姐的个性,姐姐只爱她自己,寻常的男人如兮绝不会放在心上,爱上姐姐这样的女人最后只能自我毁灭。
石重睿冷笑,稀疏的月光和林木的阴影交织,他有些天旋地转,恍恍惚惚眼前这张脸幻化成了林如兮,于是他想起了他“忠贞”的好情人林如兮,想起了父皇停丧的那个晚上。

他的心和眼球一起痛苦地收缩了。
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亲,我回来了,晒脱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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