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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部分

江山美色-第756部分

小说: 江山美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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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生忙碌,满眼都是门阀高贵,心思全是权势争衡,却少见这种金色的水、云笼的天。
蓦地想起,当年带萧布衣来到东都之时,就见他眼中出神,呆呆的望着洛水,不知道可和自己现在一样地想法?
鼻梁微酸,记得当日对萧布衣所说之话。
她那时候,只以为爱侣早死、江山倾颓、圣上疲惫、姨娘虽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是最惨痛地事情。不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才带萧布衣来到东都。可她那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过,原来那种悲惨比起现在,不过微不足道。
‘萧布衣,如果能再重来一次的话,你是否选择和我相识?’
当初所言如犹在耳,裴茗翠想起自己问这话的时候,心情惨淡,就算太阳将那全部的光辉落在她身上,都照不亮她如灰的心境。可现在呢?
泪水滑落,打湿衣襟,有如晨曦微黄草叶上地清露,点点滴滴。
过了许久,裴茗翠这才转过身来,平静道:“走吧,进城。”
东都大城,一派平和的气息。
虽是清晨,可城已开,盘查虽严,但秩序井然。出城入城之人没有半分耐,反倒有种安乐地气象。
谁都知道,如今天下未定,谁也知道,如果说天下最安定的一块土地,就是这里。
若是能用秩序换取安宁,他们当然心甘情愿。如今西梁王河北鏖战,不能不防敌人混入城中捣乱。
车子到了城门前,早有兵士上前询问,态度一丝不芶。车中递出一块令牌交给车夫,车夫交给兵士。
兵士只看了一眼,神色肃然,只说了句稍等,就急急的奔了出去。
裴茗翠一言不发,静静的等候。她不急,她这一生都是有条不紊,就算当年得知李玄霸死讯后为他报仇都是如此。
不多时,城门处已快步走出一人。那人虽眉间眼角有风霜之色,但精神极好,脚步矫健,很多人都知道,那人叫做孙少方,如今是忠勇郎将,已官至五品,主要职责是负责卫护东都外城的安危。
五品官在东都排起来,算不了什么,但此人跟随西梁王出生入死,实为西梁王的亲信,就算朝中一品大员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叫一声孙郎将。孙少方少有架子,虽是巡城,如今寻常之事,已不需出马,这次这辆马车竟然有劳孙郎将过问,过城地百姓都是有些诧异,不知道有什么明堂。
孙少方得兵卫指引,径直走到马车旁,抱拳施礼道:“可是裴小姐吗?”他接到令牌后,立刻出来迎接,因为这种令牌萧布衣发出去的绝对不超过三块。萧布衣有令,只要持这种令牌地人前来,无论有何吩咐,不威胁社稷,一律照做。
而裴茗翠,就是持有这种令牌之人。
孙少方见马车虽朴素,但幽香暗传,已猜出是谁。裴茗翠掀开车帘,微笑道:“有事要见徐将军,有劳孙郎将了。”
孙少方见裴茗翠记得自己,精神一振,含笑道:“这面请。”
孙少方上马前行,当先开路,众百姓见这架势,早就静静的闪到一旁。裴茗翠倒有些歉然道:“我本不想惊动太多人。”
孙少方笑道:“可西梁王吩咐以礼相待地人,在下怎敢怠慢?”
裴茗翠脸上终于露出温暖的笑,“我很久没有见到西梁王了,希望走之前,能再看他一眼。”
孙少方道:“西梁王有时候也对我们说,裴小姐是奇女子,他也想常见。只可惜河北一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裴小姐……你很快要走吗?”
“或许很快。
”裴茗翠模棱两可。孙少方不便多问,竟一路将裴茗翠引到徐世绩地将军府。影子在车厢中低声道:“小姐,萧布衣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东都能得到如此礼遇,只怕你是第一人。”
裴茗翠若有深意的望了影子一眼,然后扭过头去,隔着卷帘望向府前站着的一人。
那人随便的站在那里,有如府前的大树参天。
裴茗翠知道这人正是东都的参天大树,徐世绩虽无显赫战功,但在萧布衣征伐之际,能将诺大个东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昌盛鼎丰,非大才不能!
徐绩望着马车慢慢行来,想上前,移不动脚步,想微笑,却心情澎湃。那时候的他,心中只想着藏在身上,那每晚都拿出一览纸上的八个字。
‘我若不死,必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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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五零节 疑兵之计
 更新时间:20091015 1:09:36 本章字数:7927


世绩并非是个痴情的人,相反,他本来是个风流的人
他和魏征、马周等人不同,那些人出身寒门,属于世上那种很底层的人物。首发他们能走到今日,完全凭自己的不屈不挠,志向远大,再加上等候多年才抓住的那点转瞬即逝的契机,这才能翻身。
而徐世绩,显然要舒服的多。
他家境不错,良田奴仆钱财并不缺少,甚至可说是上等人家。徐世绩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双全,自然少不了风流韵事,但那些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的志向本是出将入相、位列三公,凭一身本事扬名天下、千古流芳。他巧使一计,就保全了乡里,祸害了旁乡,所以他本来也不是迂腐的人,甚至可以说,很有些狡猾。
但他重义,他和萧布衣本是一类的人,一朝为兄弟,终生为兄弟!所以他被翟弘冤枉、被李密陷害,却并没有太多的抱怨,更没有忘记翟让的恩情,而跟随了萧布衣,除了安定天下外,就从未再有过其他的念头。
他重义,也一生恪守着这种义气,他是个值得朋友托付的人。
自从他掌管东都后,他已将风流收敛了很多,他知道自重,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东都人瞩目。他的丁点错误,都会让萧布衣为难,他不想让萧布衣为难。所以他收敛了狂傲,收敛了风流,收藏了以前的一切一切……
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战绩,但他守襄阳、李密不能夺,守东都,百姓安生,再无祸乱。他守住哪里,哪里就能让萧布衣放心。
徐绩知道,前方将士冲锋陷阵的时候,荣耀万千,旁人记不起他的作用。但是前方将士若败、若损,征伐不利,他难辞其咎。
就是这样想法地一个人。兢兢业业。守在东都已数载。从未被萧布衣猜忌过。
能臣也有能臣地悲哀。因为他要提防功高盖主引来杀身之祸。他要做到恰到好处。长孙顺德虽有大才。但他贪酒好色。举止不端。这并非他地错点。而是他明哲保身地一种手段。
徐绩却不想如此作为。因为他清楚萧布衣地为人。也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自从他收到裴茗翠给与地信笺后。他酒色不沾。甚至就算偶尔看看歌舞。眼前也满是裴茗翠一张憔悴地脸。
他发现自己早就爱上这个奇女子。不知从何时开始。
或许每晚拿出磨地发黄地信笺看一眼。已能给疲惫地身躯带来无尽地力量。
他知道裴茗翠心中还有他这一号人物。就已知足。他并没有奢望太多。知足地人。其实也不快乐!
徐世绩自卑,他虽坐镇东都,呼风唤雨,却始终觉得配不上裴茗翠。他知道这些权势,在裴茗翠眼中,根本一文不名;他知道裴茗翠爱上的那个人,天下难找第二个,他本来以为无法和死人争夺爱,但他蓦地发现,那个人活着,他一样难以争夺。
李玄霸这三个字,生是人杰,死亦鬼雄,在裴茗翠的心目中,不可取代!
所以徐世绩见到裴茗翠下了马车,缓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神色已恢复了常态,掩藏着那心中地关切道:“裴小姐,进府再说吧。”
风吹过,不堪清醒。徐世绩只怕眼前的这个人,抵不过不解关怀的秋风。
裴茗翠低声说道:“多谢。”
徐绩才要举步,心头微颤,笑道:“谢什么?”不等回答,当先走过去,只是在想,‘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她本来就是如此聪慧的女子。’
二人落座,两盏清茶奉上,暖暖的蒸气浮起在二人地眼前,朦朦胧胧。
红泥小火炉也燃的旺旺的,给厅中带来了暖意。
徐绩并不需要这些,但得知裴茗翠要到后,马上吩咐兵士准备。这让他冷的入骨的厅中,有着春的气息。
“不知道……裴小姐……到东都……”徐世绩本是说话利索地人,但一句话说了三口气,也没有说完。他本来已有腹稿,见到裴茗翠的一双清澈的眼眸,所有的措辞丢的一干二净。
“这次来东都,发现这里真有些文帝盛世地气象,徐将军功不可没呀。”裴茗翠感慨道。
“我不过是打理,要说功劳,当然是西梁王、一帮征战的兵将、还有那些尽职地官员功劳最大。”徐世绩恢复了常态。
“徐将军沉稳干练,其实亦是大才。当年我就知道你终有封王称相,史上流传的时候,如今看来,不远矣。”裴茗翠赞赏道。她很少夸奖人,这已是她给出极高地评价。徐世绩含笑道:“裴小姐过誉了,这炉火都不如我的脸皮红了。”
二人相视一笑,却都没有提及信笺上地八个字。
裴茗翠的目光投向火炉,感受着暖意,半晌才道:“其实我这次来东都,是想和你联手,抓出李玄霸。”
“抓出李玄霸?”徐世绩大为诧异,又有点振奋。
裴茗翠道:“我这段时间内,其实一直在找他。可很显然,他技高一筹。我想凭一己之力要找出他,可能已微乎其微,所以我需要你……还有西梁王的帮助。”
徐绩沉吟道:“关于李玄霸的事情,西梁王已和我详谈。但西梁王河北征战、我又不能离开东都,不知道如何可帮裴小姐?”
“徐将军果然不会而忘公。”裴茗翠赞许道。
徐世绩缓缓道:“李玄霸虽是计谋奇巧,但依我来看,终究难成大器。”
裴茗翠良久才道:“或许……你是对的。”
“依照我的消息,李玄霸眼下出没过的地点有几处,鹊山刺杀西梁王被虬髯客阻挡、高要杀蝙蝠又被虬髯客阻挡。至于毒害薛举、暗算始毕可汗、河北的三次出手,都是极为成功。”徐世绩道:“他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
“虬髯客为何这三次没有阻拦呢?”裴茗翠突然问。
徐世绩微愕,“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想虬髯客就是武功盖世,也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
裴茗翠笑笑,不置可否道:“李玄霸虽是狡猾多端,行踪不定,但眼下我可以肯定一件事。”
“何事?”徐世绩忍不住问。
“他眼下最大地敌人就是西梁王,所以他若有再出手的机会,对付的就是西梁王。”裴茗翠肯定道。
“这个……的确是极有可能。”徐世绩嘴角突然有了些狡黠地笑,转瞬消隐。
裴茗翠却没
,“所以西梁王早有准备?”
徐绩轻咳几声,并不多言。
无论如何,他都是公私分明的人,他们的计划,不会说给行动中不相干的人说。他喜欢裴茗翠,但并没有到什么都可以说的地步。
不是徐世绩不相信裴茗翠,而是一个做事的原则!
“其实萧布衣多半也想到这点。若依常理来看,李玄霸在河北出手,气势逼人,大多数会以为,他应该还在河北,要对萧布衣下手。”裴茗翠并不介意徐世绩的隐瞒,她来这里,只需说出自己的想法,就知道徐世绩会分析应对,“可我想李玄霸应该不会对西梁王出手……”
“为什么?”徐世绩问道。
“西梁王是个高手,他身边其实也是个陷阱。”裴茗翠道:“上次我爹暗算不成,他身边防范的严密可见一斑。”
徐绩嘴上不说,可心中感慨。裴矩、裴茗翠真是一对奇怪地父女,若是旁的女子碰到这种事,多半要把萧布衣视为仇敌,而裴茗翠却毫无芥蒂,竟然像在谈论无关人的事情。
裴茗翠看出徐世绩的疑惑,淡淡道:“路是自己的选择,对错都是自己的事情,怨不得别人!这句话,我爹在我小地时候,就教过我这句话。我虽出生门阀,却不像别的女人一样,从小待在闺中,等待嫁个心目中的夫婿。我爹早就告诉过我,男人和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男人做到的事情,女人一样可以做到。”
徐绩饶是见多识广,听到这种论调也错愕了半晌,“令尊是非常人,所以行非常事。”
“其实在我小的时候,他给我讲了很多都是惊世骇俗的理论。”裴茗翠道:“所以我注定了就要和别地女人走不一样的道路。后来我渐渐长大了,他反倒沉默了很多,但是幼时那些话,很多已刻在我脑海中,难以泯灭。”
见徐世绩不语,裴茗翠苦笑道:“所以我和他,可说是这世上最奇怪的一对父女……”沉默了下,抿口茶水,岔开了话题,“西梁王现在可说是盼李玄霸来刺杀他,因为我想他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李玄霸钻进来。”
徐绩付之一笑,并不作答。
“谁都以为李玄霸会在河北,但他往往出乎意料,说不定这时候已去了他处。”裴茗翠沉吟道。
“他还有何处可去?”
“天下形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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