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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天官-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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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天,他是真饿了。

王琪没有胃口,端着饭碗在那里数米,道痴则是就着一道烧口蘑、一道莲米莼菜羹,吃了两碗米饭。

王琪被他带的,也觉得肚子里空了,不再像方才那样勉强。

待吃罢饭,道痴呈大字躺在床上,眼皮有些发沉。

看着他这惫懒的模样,王琪不忿道:“二郎,有你这么陪人的么?吃了就歪着,也不吱一声。”

“吱。”道痴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闭目养神。

王琪哭笑不得,使劲地扒拉道痴的腿,道:“赶紧地,给哥哥让个地方。”

道痴往里头挪了挪,王琪挨着床边躺下。

白事最是熬人,这次王夫人后事日子又赶得紧,十来日下来,一日不得歇。道痴这个帮闲打杂的,都觉得乏极,更不要说王琪。

王琪就这床边躺下,嘴里舒服地呼了一声,真想要就此睡过去。

不过心里到底存着心事,过了一会儿,王琪还是开口说道:“二郎,有一件事哥哥实拿不定主意,二郎帮哥哥掂量掂量看。”

道痴困劲上来,打了个哈欠,道:“七哥说说看?”

王琪道:“姑母去世前将嫁妆都给了我,除了些古董珍玩,还有铺面两间、宅一所,妝田一百二十倾……可按照规矩,姑母无子,这些本当收回王家。哥哥怎么办才好?”

道痴闻言,清醒几分。

铺面宅子还好说,不过是千八百两银子,一百二十倾田就是一万两千亩,这实在是不是零散产业。要知道,就是兴王王爷之尊,最初就藩安陆时,名下也不过四百余倾土地。

“伯祖父怎么说?”道痴道。

若是没有王夫人遗命,这妝田回到王家后,按照房头分,王琪连三分之一都分不到。因为长房承继宗祀,按照现下习俗,王珍这个长房嫡长孙,也要分一份。

“祖父什么都没有说,可大伯、大伯娘的脸色不好看。”王琪怏怏道。

“七哥想要将田宅交上去?”道痴道。

王琪坐起身来,皱眉道:“真要交吗?可是我舍不得。家里虽没分家,可大伯、二伯都有私产……除了姑母,又有谁会惦记我……”

道痴翻了个白眼,道:“那就收着,谁还会逼你要不成?”

王琪耷拉下脑袋道:“可是会让祖父、祖母为难。听说那地里,有十倾还是祖母当年的嫁妆。”

“要是交还回去,就能人人欢喜?”道痴问道。

王琪静默了半响,道:“我会不欢喜。”

道痴没有再接话,他晓得王琪只是嘴上纠结,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再说既然王夫人遗命将嫁妆留给王琪,即便宗房其他人再不满,也无法就此事发作什么。

若是王夫人只是普通的出嫁女还罢,王家借着娘家的名,还能对此事有质疑余地;王夫人背后是王府,既然王府都愿意将这份不菲的产业交给王琪,那王家人再说什么就是不知趣。

在王家人心中,最好的法子,就是王琪主动将这份产业归还宗房。宗房“再三拒绝”,最后感念王琪“心诚”,就受了他这番心意。主动从王琪那里讨要产业,吃相就太难看了,也不占道理。

道痴看着王琪,真心的嫉妒。

不说王家宗房这边分家后,王琪会得多少产业,就是王夫人留下的这份嫁妆,就够他自在一辈子。

说起来,宗房不忿这份嫁妆的处置,也情有可原。

若是王夫人嫁的不是兴王,也不会有这么多嫁妆。宗房太夫人在张家没败落前出嫁到王家为宗妇,嫁妆田也不过十顷。

王夫人作为宗房那一辈唯一的嫡女,撑死了陪嫁二十顷田,已经嫁妆丰厚。

只因入了王府,王夫人的陪嫁才翻番,这陪嫁的不是良田,而是王家对兴王的投诚。这里面未必都是宗房的产业,说不定还有家族中拨出来的公产。

王夫人进王府,联的不是王家宗房与王府的姻,而是整个王家与王府的关系。

都说王家有良田万顷,可或是公产,或是分散在各个房头名下,宗家有多少良田还真的不好说。

大老爷、大太太不愿意放弃这一百二十顷地,也说得过去。

不知是宗房这边,就是族老们对王夫人嫁妆的分配,过后说不定也有话说。

王琪想要保住这份产业,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两个。

王夫人若是不糊涂,就当想到此处,为什么还不肯将嫁妆直接还给娘家,而是点名给了王琪?

道痴皱眉,心有疑惑。

就听王琪小声道:“二郎,姑母早年入王府前,已经开始议亲。入王府为妾,本不是她所愿。若姑母没有入王府,嫁到外头,又会如何……”

大家嫡女,大家嫡妇,即便日日磕磕绊绊,可当家作主,也不会像是在王府这样做个隐形人。

王府中人,谁都晓得王爷生前与王妃琴瑟相合、夫妻情深,至于王夫人,只是晓得有这样一个空置的妾室。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王夫人的一生确实悲苦了些。

想到这里,道痴睁开眼睛。

他晓得王夫人为何不愿将嫁妆还给娘家,对于王家安排她入王府为妾之事,她不是不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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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青云起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年胜似一年景(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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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鞭炮声响,除夕到了。

看着一手拿着粗香、一手拿着烟花,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人,道痴嘴角直抽抽。

舅甥,舅甥,到底谁是舅,谁是甥?

此时,外九房大门前,已经红彤彤一片。只五千响的鞭炮,崔皓就放了几挂。

现在脚下几只两尺多高的编筐,里面都是各色烟花,是天黑前,崔皓的几个随从送来的。

左邻右舍,前后街坊,有不少孩子探头探脑地看着外九房外这些烟花。这一片住的都是寻常人家,即便过年图热闹,也不过是放鞭炮,像这样昂贵绚丽的烟花,放的极少。

崔皓又放了几个“姹紫嫣红”的组合烟花,见道痴只是站在旁边不动,挑挑眉道:“二郎不喜欢烟花?那喜欢耍什么,同舅舅说?”

道痴笑笑道:“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旁边看着,比亲手放烟花更真切。”

崔皓大笑道:“好二郎,就是个享福的命。即是喜欢看,舅舅就放给你看。”

一个人尤嫌放的慢,又叫旁边站着的惊蛰、二柱,还有他带来的两个随从,一起与他放烟花。

须臾功夫,五颜六色的烟花就腾空而起,在幽暗的夜空中,留下一道道绮丽华光。

不远处,隐隐有小孩子的欢呼声。

烟花绚烂,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这场烟花盛会,持续了一刻钟,天空才恢复平静,空气中都是淡淡的硝石味,地上一层红色碎屑。

崔皓望向道痴,见他脸上露出笑意,终于觉得心满意足,拉着道痴回了院子。

去年的除夕,外九房冷冷清清,顺娘随着张家去了京城,只有祖孙两个,都不是多话的性子,安安静静地吃了年夜饭。

今年除夕,却多了个崔皓。

今天一早,崔皓就做了不速之客,空着手上门,可怜兮兮地对王宁氏言及自己“孤家寡人”,客栈里冷冷清清,所以厚颜上门了。

王宁氏虽对崔皓有些提防,可大过年的,总不好撵人出去,就容他留下。

道痴却是佩服崔皓,崔皓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直率没有城府,同样是上门过年,要是他提了大包小包春风得意地过来,王宁氏固然不会撵人,可绝对不会这般好脸。

老太太怜贫惜弱,即便对崔皓有所忌惮,可大过年的看他一个人飘零,也只剩下怜惜。

舅甥两个回上房,饭桌已经摆上,满满地一桌子。

崔皓眼睛发亮地看着饭桌,看完后眼圈就红了。

鱼糕丸子、清炖鱼、荷包丸子、粉蒸肉、蒸珍珠丸子、蒸白肉、三鲜酥肉等半桌子荤菜,都是安陆本地常见的家常菜。

王宁氏与道痴祖孙两个都茹素,这半桌子荤菜显然是专程给他准备的。

王宁氏见状,脸上越发慈爱,开口叫崔皓坐了,方道:“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就叫人多做了几样。这些年离乡背井,你也恁不容易。”

崔皓仰了下头,而后咧着嘴笑道:“都是侄儿爱的,谢谢伯娘。在外头这些年,旁的还好,可吃的这口,还是觉得这边的好。”

王宁氏带了几分怜惜道:“人离乡贱,在外讨生活那里那么便宜。要是在外头累了,就回安陆,安安生生的,就算不如在外头赚银子,可胜在日子平安自在。”

崔皓闻言,有些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强笑道:“侄儿也想回乡享清闲,只是江南那边的买卖暂时还不得人。不过也说不准,保不齐没两年就回来定居,说不定伯娘到时候就觉得侄儿聒噪。”

王宁氏见他神色有异,心中叹息一声,道:“怎么会?老婆子巴不得你常来,二郎身边也需要长辈教导。”

崔皓的注意力果然被外甥转移,看着道痴,带了几分不满,满是告状的口气道:“伯娘,二郎性子太闷了,跟个小老头似的,这个年纪正是该闹腾的时候。”

王宁氏笑道:“二郎是长大了,过了今晚二郎就十四。”

崔皓有些遗憾道:“侄儿若是早回来几年就好了。这舅舅当的,一眨眼错过了二郎小时候,也不知像不像我当年。”

这话听得人心里跟着发酸,王宁氏道:“外甥肖舅,定是错不了。”

崔皓这才笑了,端起酒壶,给王宁氏斟满,道:“有伯娘爱护,二郎比我这舅舅有福气。这里侄儿敬伯娘一杯,祝伯娘福寿绵长。”

王宁氏端起酒来吃了,这才开始开席。

一顿年夜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崔皓便同道痴陪着王宁氏守岁。

只是王宁氏到底年过花甲,熬到子夜就有些受不住。等外头传来四更的梆子声,老人家身子已经有些打晃。

道痴便劝王宁氏歇下,自己带了崔皓回东厢。

崔皓的脸上不见乏色,可也没有了在上房时的笑模样,面上多了沉重,望着道痴欲言又止。

道痴看出端倪,道:“舅舅……是不是要回江南了?”

崔皓苦笑道:“是啊,那边还有事情需要我看着。我只恨自己没出息,不能带你一起走。”

道痴道:“舅舅有事业需要打理,我这里也有学业要努力,等以后忙完这些,总能团聚。”

崔皓叹气道:“也只能如此。说起来都是我回来的太匆忙的缘故,原以为姐姐与你在王家过着好日子,谁想到这些年竟然是如此。”说到这里,带了恨意,道:“王青洪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巴结岳家,连骨肉天伦都不念。哼,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看他能得意几时?”

道痴不愿意提那边,岔开话道:“舅舅,明年年底之前,我许是已经进京。要是舅舅能抽身到京城来,咱们还放烟花。”

崔皓闻言,眼中露出几分向往,不过还是迟疑道:“这个舅舅只能尽力看看,却不能保证。”

道痴闻言,心中一颤。刚才不过是为岔开话才提及这个,要是崔皓的营生真的不妥当,自己怎么能让他上京冒险。因此,他忙弥补道:“舅舅只看便宜不便宜,等过两年侄儿大了,去江南看舅舅也是一样。”

崔皓的眉头微微舒展,道:“前几日我去了武昌府,托人走了湖广提学的门路,他会给你留个贡生名额。等你将王府这边事情料理完毕,想要进京时,就去拜访他。”

道痴闻言,诧异道:“舅舅何时去了武昌府?”

前一阵子,道痴虽忙着在王府帮闲,可舅甥两个还是抽空见了几面。腊月二十三小年那日,崔皓还带道痴去看了西城一处三进的宅子,是崔皓才置办的,崔皓带了随从在那里落脚。

崔皓道:“腊月十七去的,二十二回来。”

道痴听了,一时说不出话。

安陆到武昌府将近三百里,中间还有请托寻关系,崔皓不过听他想要入国子监,就不辞辛苦,如此奔波。

这份慈爱,沉甸甸的。道痴心里生出几分羞愧。

他明明知道崔皓待自己掏心掏肺,可是却因其在外行踪成谜心有提防。

道痴抬起头,脸上多了几分郑重道:“舅舅,我母丧父弃,是个福薄之人。这世上,全心疼我的,也只有祖母与舅舅二人。我不求舅舅大富大贵,只希望舅舅能平平安安,莫让我再失亲人,心添孤苦。”

这一席话,惊得崔皓变了脸色。

他看着神色肃穆的外甥,只觉得胸口像塞了一团棉花,千言万语在心中,却又什么都不好说。

他收了脸上的笑,摸了摸道痴的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舅舅不是什么好人,定能活的长长久久,只要二郎别嫌弃舅舅就好。”

道痴道:“舅舅是我至亲尊长,我待舅舅只有敬爱。”

崔皓闻言,脸上重新露出笑模样,道:“这就对了,我可是等着二郎以后孝顺我……”

舅甥两个,说说笑笑,闲话到天亮。

崔皓将一个荷包丢给道痴道:“这是舅舅给你预备的压岁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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