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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天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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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痴毕竟不是历史学家,对于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宁王之乱”,他也只是在《唐伯虎点秋香》中看过一二。

安陆距离南昌不足千里,到底会不会被战火波及,道痴也不知,总要问一问老和尚他才能安心。

没想到,西山寺里竟然有外客。

看着出来开门的小道士,道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听到山门动静,从客堂里出来的中年道士,不是一个两个。

等到见了老和尚,才晓得他有一老友的小辈,带弟子往青城山传教,途径安陆,来探望他这位长辈。

尽管老和尚说是“老友的小辈”,可想想老和尚的年岁,加上前院露面的那些“随性弟子”不乏中年道士,道痴还以为那贵客年岁不轻。没想到,这位“贵客”,还真是个年轻人。

虽说留着短须,可这道士的年纪,目测不超过三十岁。

令道痴吃惊的是,老和尚对这“贵客”的态度,委实太恭敬了些,而且对方亦坦然受之,显然是久居人上。

待老和尚介绍此人为“张真人”,并且让道痴进前执礼时,道痴似乎能明白老和尚为何这般态度。

执掌天下的牛耳的正一教嗣教第四十七张天师,十二岁继嗣教之位,现下正是“张真人”这个年岁。

这张真人显然极通人情道理,含笑受了道痴的礼后,口称“小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三寸来长的玉如意把件赠与道痴为见面礼。

那玉如意把件为羊脂白玉所雕,品相极好,又是张真人随身携带之物,换做其他人得了这东西,怕是要受宠若惊,烧香拜佛地供起来。

可道痴毕竟不是真正的大明人,即便对眼前这年轻道人有几分真心敬重,也不过是因其背后传承千年的家族。

对于张真人本身,反而没有太大感觉。因此,待老和尚点头后,他便接过如意,脸上并无殊色。

老和尚则是不重外物,心里存着事,也有没将这如意放在心上。

道痴如此淡定,倒是引得张真人多看了两眼,却是越看越心惊。

老和尚察觉出张真人在打量道痴,并没有打断他。道痴则是被盯的有些受不住,真要说起来,对他这“孤魂野鬼”来说,道家正是天敌。

只是他本就不信道佛之说,尽管来历稀奇,可在佛门长大,对于这些倒是也无避讳。

不过世上本有许多说不清之事,眼前这人既执掌道教牛耳十数年,谁晓得有没有说不得的本事。道痴活的好好的,可不愿被人当了妖孽喊打喊杀了去。

“大师父,我去后山寻虎头。”道痴想起老和尚方才说虎头去了后山,便开口说道。

老和尚点点头,道痴起身离了禅室。

西跨院里,人影晃动,几个道士正在置办斋饭。道痴在门口看了一眼,便离了西山寺,去了后山。

天师教道场在龙虎山,正是在江西南昌府附近,那里距离南昌府的距离更近。这位“张真人”,只是临时起意带了众弟子离了江西,还是避藩王之祸?

同王青洪致仕结合起来看,显然是宁王之叛已现征兆。

连执掌道教的张天师,都要避宁王锋芒,要是不是说明宁王反势已成,“宁王之乱”危害更大。

道痴想到这里,心下微沉,这时便听到“梆梆”声响。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从后边下山,走到山涧。

声音是从溪谷旁传出来的,虎头站在溪边,蹲着马步,手中正挥着一个两尺来长的棒槌,在那里敲敲打打。

道痴见状,不由添了笑意,这还是他早年教授虎头,为的不过是控力。省的他手上不知轻重,以后与人争执时再出大事。

早先虎头用的是铁棍,手上收不住力气,打得石屑乱飞,后来慢慢晓得力气轻重,手上的铁棍也换成铁棒槌。

击打的除了石块,又添了木头。按照道痴的说法,什么时候树皮懒了,里面木头完好无损,虎头的力气才拿捏到位。

他不过是戏言,换做其他人,怕是早腻歪了这锤锤打打;虎头却是对道痴之命言听必从,竟然一直坚持下来。

这会儿功夫,虎头已经听到道痴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看到道痴,脸上立时添了光彩,随手将铁棒槌扔下,人已经奔了过来。

“小,小,回……”他口舌依旧笨拙,可嘴角已经裂到耳边,显然是极为欢喜。

道痴笑着点点头,从荷包里取出个布包,递到虎头手上。

里面是一包冰糖,昨日在耦院茶室,道痴便看到有一小罐子冰糖。今早出来前,想到虎头最爱吃糖,便将一小罐子冰糖都带了来。

虎头打开布包,果然喜欢的紧,上前一把抱住道痴,打了好几个转转。

这就是他表示喜欢的意思,道痴被转的头疼,使劲地往虎头大脑门上拍了一下,才让他老实下来……

*

禅室中,张真人手上坐在那里,右手掐算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方开口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此八字者多半天寿难以长久,道痴小友面上亦露短夭之相,稀奇的是道痴小友生气源自死门,真是怪哉。”

老和尚想起道痴三岁重病将死之事,对于道痴三岁始开心智之事则隐下未谈。

张真人闻言,又掐算一回道:“是了,是了,想来那定是死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道痴小施主将来成就不俗,只是父母缘薄了些,幸有手足可以相依。”

老和尚精心教导道痴数年,衣钵相传,最关心的也是道痴的前程。只是因道痴八字不好之事,始终有些隐忧。

换做真正的佛门高僧,佛道殊徒,哪里会将这些玄门说法放在心上,偏生老和尚是由儒入释,对于周易之说,本就是相熟的。

按照玄门说法,八字纯阳之人,容易横死、暴死、短命。

老和尚之所以在西山隐居不出之时,依旧与龙虎山保持书信往来,就是想要寻个机会,为道痴破解此事。至于父母缘薄了些,老和尚没有放在心上。

道痴生而丧母,十一岁才见到生父,要是张真人说他父母缘厚才稀奇。

现下听了张真人的话,老和尚道:“真人勿怪老和尚啰嗦,除了三岁时那死劫外,不知道痴是否还有其他死劫需避?”

张真人没有再掐算,而是直言道:“从八字看,道痴小友平生有三生劫、三死劫,如今已破了一死劫,还需有五劫可过。生劫向来变化无踪,不可捉摸,幸而难以伤及性命,顺其自然便好。死劫则要小心七九之年,需避阴地,防小人。”

说到这里,见老和尚面露忧色,他又劝道:“道痴小友生气正旺,短夭之相渐散,多半是无碍,大师切莫过于挂怀。”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是老僧俗世血脉后人,老僧关心则乱,着相了……”

张真人沉思片刻,道:“道痴小友的八字之厄,并非无法化解。天地生阴阳,互有补足,若是能以纯阴女子为婚配,即便不能全然为道痴小友免灾,亦能带来几分福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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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叶落 第十四章 论反王,传大考(求推荐票)

听了张道人的话,老和尚并未有多少欢喜之色。

因世人多重八字,亦听过纯阳纯阴八字的不好。家中但凡有孩子犯了这纯阳纯阴八字的,多会请道士改八字。除了至亲之外,鲜少能有人知晓内情。

不过,张真人既能将这个当成一个化厄的法子说出来,想来也是没有其他化解之道。

天道推演,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老和尚因同张真人的曾祖父有旧,早年曾帮过张道人父亲小忙,与天师道渊源颇深,才厚颜请张真人推演这一回。

要是再啰嗦下去,反而是不知趣。

老和尚谢过张真人,两人的话题从道痴身上岔开,说起张真人西行青城山之事。

等到中午用了素斋后,张真人便携弟子随从下山去了。道痴则是被老和尚叫到禅室,说了“三生劫、三死劫”。

“七九之年”,不用说就是逢七逢九之年。“阴地”,这个范围就笼统了些,草木为阴,水位阴,墓地为阴。“小人”的定义更是不好捉摸。

不知为何,听到张真人留下的这几句话,道痴心里想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几句话。否则的话,真要想着张真人这几句话,自己也要将自己吓死了。

至于以纯阴女子化厄之说,道痴很是不以为然。难道找不到这样的女子,自己就要做和尚?女子本身就是阴,要是真说起阴阳调和方能化厄,那自己就要去做色狼?

只是他心里腹诽虽腹诽,却不能不接受老和尚这番关怀:“大师父,我都记下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没有这样磨难,说不定我就要碌碌无为。这样想来,即便有劫难,又有何惧?”

老和尚闻言,笑着颔首,道:“痴儿心性豁达,今日终成人矣。”

对于十一岁的少年,这可谓是盛赞;可道痴低下头,眼里却有几分恍然。

少年人,哪个不是神采飞扬,他也曾张狂过,只是……

想到这里,道痴心里一痛,眼泪几乎要汹涌而出……

老和尚招待一上午外客,精神有些不足,道痴便没有再问功课上的事情,而是与老和尚说起家常。

包括自己进王宅后发生的事情,还有对王容娘与王三郎姐弟两个的观感。

老和尚看似不在意,可道痴还是发现,当自己称赞王三郎时,老和尚的嘴角还是挑了挑。

道痴见状,不由心下一动,道:“听说三郎有过目成诵之才,观其行事亦带古君子风。不晓得其他王家子弟如何,只是凭宗房七郎能主动相交,想来也是看好三郎。”

老和尚望向道痴,似是看透他的小心思,含笑着:“痴儿并不是热心肠之人,看来是王三郎的赤子之心打动痴儿了!”

道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些感觉是说不出来的,他并非被所谓“手足之情”感动,只是瞧着王三郎品性纯良,有些担心而已。

现下小时还罢,这样纯良品性,只会得人称赞与喜欢;长大以后,还是如此,就要撞得头破血流,不知被人坑成什么样。

王三郎越是出色,道痴这个做兄弟的身上的担子越轻。想要与家庭的牵系越轻,就要有人能真正支起撑门户。

老和尚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道:“老和尚已经老了……有你一个,已经累了老和尚十载,老和尚哪里还会自讨苦吃……你若不放心,随意指点一二便是……”

这是无意相见了。

道痴不过是随口一句,既老和尚没这个意思,便也撂下此事不提,反而开口提及宁藩之事。

“我父亲借‘养亲’还乡,张真人携弟子西行,这其中会不会是因宁藩不稳?”老和尚是他在这世上最近亲的人之一,他便没有遮遮掩掩,直言道。

老和尚面上依旧镇定,可捻着佛珠的手却颤了一下,道:“此话怎讲?”

实际上,此时宁王确实早有反迹,例如暗杀钦差与逼迫地方臣子之类。道痴哪里晓得这些,他之所以笃定宁王必反,不过是因为晓得历史上有这么一段。

老和尚既相问,道痴只能做沉思状,将想好的说辞说了:“宁藩与朝廷不睦,天下皆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改变这局面,无非两种法子,一种是朝廷寻故除藩,一种是宁藩奋起反击。今上性子随了先皇,御下以宽仁为主,难以做出除藩之举。听闻宁藩当代王爷是庶长子袭爵,出身卑贱,不说旁人,宁藩内部诸王、将军,袭爵初始,想来未能全部臣服。十数年间,整合宁藩之势,宁王在封地已经势成。”

朝廷将宗室王爷拘在封地上,像养猪似的养着,哪里会允许他们做大?

宁王既然在地方势力大,朝廷定要想法子削减,宁王舍不得放弃手中权力的话,就只有造反一条。

至于王青洪在前途正好的时候致仕,而张真人率众弟子西行,则是佐证。

老和尚望向道重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欣慰,还有震惊。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从蛛丝马迹中,就能分析出天下大势,如此聪慧异与常人。

“南昌府是行省衙门所在,驻军数目不菲。若是所料不差,怕是领兵之人早被宁王策反。宁王若是敢动,反军数量绝对不对少。大明承平许久,地方将士那里能承受真正战火,说不得叛乱会成席卷之势。”说到这里,道痴不无担心:“若是宁王有心入住蜀中割据天下,那湖广亦不能幸免。”

他担心这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依照他看,造反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固然朱棣当年以藩王身份造反,抢了侄儿建文帝的江山,也不代表有人可以跟着效仿。

建文帝登上皇位后,先是重用儒生,施行改革,废除太祖旧例,御下宽仁,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成效却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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