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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娘子,赏一口酒 作者:碧草素岩(晋江2012-06-02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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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梅将柳诗竹扶到竹林后,瞧见主子那若有若无的气力,心中莫名的感伤。她紧紧的抓着柳诗竹的手,含着泪说道,“主子,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奴婢,马上差轿夫去请大夫过来。”
  
  “好,我等你。”柳诗竹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眼前这片青青的竹林。
  
  





第2章 第二章 神秘竹海
  剪梅的脚步的踏在竹林越来越远时。柳诗竹恍然有一种感觉,这一刻即将流逝的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突然之间,柳诗竹感觉到胃中一阵翻腾,一口殷虹的血直接吐了出来。她狐疑的望着左手的一抹血色,身体软而无力的倒在竹竿下,而下身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慢慢溢出来。这一时刻她真的明白,死神就在她的身边,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流下。
  
  浓厚的血腥味慢慢弥散在竹林间。柳诗竹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身子虚脱的似乎已经从身体中剥脱出来。小腹传来一阵阵的抽搐,她紧紧的抓了一把竹下的枯黄的竹叶。
  
  她拼劲全身力气,凝望了一眼竹海。这是最后一次的相处么?明日这世上不再有柳诗竹这个人吧!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吐血?难道是中毒么?可是她感觉到小腹的阵痛又是为何?难道自己真有身孕么?那昨日大夫为何说没事呢?这一思索,她感觉头部传来一阵阵的抽搐,越来越揪心的疼痛。
  
  柳诗竹的身下此刻满是一片殷虹,她的身子越来越昏沉,所有的疑惑已经没有精力去细想。她耳边一阵阵的竹叶“沙沙”声响,似乎死神已经在呼唤着她上路。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一直独居祠堂的性情寡淡的母亲,为了庶姐对自己冷淡的父亲,为了自己富足过小日子而不顾一切的大哥,还有约定今生生死不弃的夫君谢子骞。她的心中泛起许多许多的不甘心和不舍。
  
  世代居住在叙州城的的人们,都道蜀中竹海有神灵。柳诗竹的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竹根下,她无力的抿着唇,心中不断的说道,求竹海的神灵们,代竹儿与他们道别,保佑他们可以这一世都平安。
  
  “求你们了,竹海的神灵们!求你们听听我最后一次的祈求了。”
  
  剪梅赶紧使了轿夫去寻大夫后,就迈着大步小跑返回到竹林。这一刻,她瞧见主子面上苍白的倒在竹林下,一身绿色长裙被染成暗黑色。“娘子,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剪梅感觉扶着柳诗竹,不停的晃动着自己主子。
  
  “剪梅么?你快走吧!不然你会没活路的。”柳诗竹拼劲最后一口力气,朝剪梅望了一眼。这一语毕,她整个人就直接昏死过去。
  
  “主子。”剪梅瞧见主子最后担忧的是自己的性命时,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主子,你扔下剪梅一个人走了。那剪梅以后给谁梳妆啊!又能听谁唱小曲儿啊!”
  
  剪梅的父母是柳府的家生子,六岁时她就成为柳诗竹的小丫鬟。两人自幼的情分就非同一般,一起学习如何绣花、如何识字、如何酿造好的酒母。此刻她看着身旁躺着,十年朝夕相处的主子殒命在竹海。她这一刻心如刀绞,有一种寂静的绝望衍生到她的全身。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下主子的鼻息,发现主子的气息全然消散,而且身体的温度越来越冰凉。
  
  剪梅淡淡的瞧了四周的竹林,将柳诗竹安妥的放在竹竿下,整理好主子有些凌乱的发丝后。“主子,这儿真美啊!可这人太空旷,一个人守着会有点寂寞。”她转头望了一眼竹林的入口,隐约听见竹林有一群人的脚步声。
  
  “主子啊!剪梅不怕被责罚,却很怕没有主子,失去主心骨的日子。”她眼波柔美一笑,从发髻上抽出一根玉兰花的银簪,然后她直接扎入自己的心口。
  
  “竹儿,竹儿。”谢子骞一脸焦急不安的朝竹林呼唤着。今日原本是谢家蜀锦走货的日子,可不知道为何谢子骞心神不宁,一直感觉到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午时才过,他就告别走货带头的管事,然后急冲冲的往家赶。
  
  半道上,他见到小娇妻柳诗竹的轿夫,这才知道小妻子在竹林。谁知道走入那熟悉的绿色竹林时,看见那一张熟悉的面容倒在血泊中。谢子骞完全怔住,呆立的望着这一番场景。
  
  “大夫,你赶紧来看看我们家夫人。她这是怎么?”谢子骞的随身小厮元宝,赶紧催促着一身黄布衫子的刘大夫。
  
  刘夫是叙州城的小后生,家族时代为医。他这个人为人比较直爽厚道。刘大夫将手搭了搭血泊中二人的脉络,又用银针试了试柳诗竹的血液。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的望了一眼谢子骞。“谢老爷节哀。夫人与身边的丫鬟都已经仙逝……。”
  
  谢子骞直愣愣的盯着大夫,手紧紧的抓着刘大夫的肩膀。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刘大夫,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么?娘子,早上还好好的送我出门啊!你赶紧瞧瞧她,好好的瞧瞧她。”
  
  元宝瞧着自己主子失控的拉扯着大夫,立马抱着谢子骞。“主子,冷静点。听刘大夫把话说完啊!”
  
  “夫人的似乎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刘大夫瞧了一眼血泊中的女子,微微的摇了摇头道,“夫人会亡故,似乎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那个丫鬟应该是自尽而亡。”
  
  谢子骞眉间紧紧的蹙在一起,一瞬间心沉入湖底。怎么会是这样?竹儿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已经离开了这个世间,而且她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离开。
  
  元宝抿着嘴望了一眼,陷入沉思的主子,壮着胆子说道,“老爷,咱们带夫人回家吧!夫人最喜洁净,现下她的衣裳都染花了。夫人该是很不欢喜吧!”
  
  “回家?”谢子骞俯身将柳诗竹的身子横抱起,含情脉脉一笑。“竹儿,咱们一起回家。”
  
  小夫妻这次生死不同路的归家,掀起谢柳两家的一番争斗。后来叙州城的人们,都知道谢柳的百年后的唯一的嫡子、嫡女联姻,最后造成两家水火不相容。究竟发生什么样的故事没有人知道,只是知晓两家家主立誓世代将不许互婚。
  
  三年后,一身黑色素服,满头银发满脸胡渣的男子,手上提着一壶酒。他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到城南的竹林。
  
  “竹儿,竹儿。”这一声撕心裂肺叫唤的男子正是谢子骞。“柳诗竹,你告诉我。为何要扔下我一个人在这儿,为何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此时翠玉的蜀南竹海静悄悄一片,唯有听见竹枝的轻摇之声。可竹海里,并非没有一物存在。谢子骞正对面的竹子间,有一缕魂魄瞧见谢子骞这痛不欲生的模样。
  
  “诗竹姑娘,你感到伤心么?”竹海的精灵长老淡淡的问了一句。
  
  “魂魄是没有心的。”
  
  三年前,柳诗竹命丧于玉竹海后,灵魂一直滞留在竹海之间。竹海的长老瞧出,这位女子的对于竹林的不舍和理不断的命运羁绊。于是他就顺从天意的缘分,收留了柳诗竹的魂魄暂居在竹海。
  
  这三年每隔二日,谢子骞就跑到竹海酩酊大醉一番,那俊俏的模样也日渐消瘦。前几个月,更是让长老不解的发现一个奇异事情。这位才二十年华的男子,突然之间他那一头乌黑的青丝都变为银丝。至此之后,柳诗竹的原本聚集的淡然的魂魄,既然开始泛起一阵阵的波动。而她的这一波动,偶尔间既然会引起竹林的共鸣。
  
  长老轻轻的捋了捋胡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难怪总有风流少年说道,‘人间自古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诗竹姑娘,其实你与谢公子都放下心中执念。那么你们一定会放下沿途不一样的风景。”
  
  柳诗竹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含泪饮酒的谢子骞。“长老,你可是又劝我投胎转世么?可是你瞧着这位活着的人,也过得不自在。小女子的再转世你又能保证一定会有福缘么?”
  
  “轰隆隆”天空一道白光闪过,长老抬头瞧了一眼天色。“这世上的一切自有因果,福缘际会都是命。诗竹姑娘,你一定要相信。上天给你的安排,那一定是最适合你的命运。”长老说完这句话后,身影如一道白光一闪,不见踪影。
  
  天意么?柳诗竹苦涩的一笑。这三年来,她眼见着谢子骞日日不断的消沉,她的心一直在备受着折磨。她很想这一段时光里,究竟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使得这位意气奋发的男子变的如此狼狈。长老说放下一段过往,那么既然不是她与谢子骞不是最终的风景。为何要让他们相遇?若不成见过彼此,是否二人就没有那么多的伤痛。
  
  “柳诗竹,今生是我对不起你,来世你记住不要允诺我。你一定不要允诺这样无奈懦弱的我。”谢子骞大口饮下一壶酒,喃喃的说道,“竹儿,你大哥柳玉林是个人物。他要我发誓一辈子都不许笑,一辈子都不允许得到幸福。如今的谢子骞真的不会笑了,也感觉不到什么是欢乐的感觉。”
  
  谢子骞挥手一扔手中的酒壶,地上立马响起一阵清脆的瓷片碎裂的声音。他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竹儿,你在奈何桥上等我一下,等我和你道别今世。”
  
  “子骞哥哥。”柳诗竹听见谢子骞的喃喃之语,心中泛起一丝酸楚,不由自主的低声的叫唤道。
  
  突然天空变的昏暗,竹林里的刮一场朦胧的风,所有的竹枝不断的拍打着。竹林深处远远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她那柔和的声音如一湾清澈的湖水。“柳诗竹,你可明白?‘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总之,你要记住人间俗事本来就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第3章 第三章 十三岁的柳诗竹
  
    这一柔和女声结束后,柳诗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是一片昏暗的石洞,可以隐约听见钟乳清脆的滴水声音。
  
  这个山洞究竟是哪儿?竹海深处的那个声音又是谁呢柳诗竹渐渐的陷入一片沉思之中。“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她心中不由的俺想,假如真有天意,真有观音菩萨、如来佛主,那么她宁可从来没有认识过谢子骞,这样他们都不会有那么刻骨难忘的执念。
  
  老天何苦折磨一个人生不如死,一个鬼魂也不得投胎转世?原本这一世,本来就要错过的两人情缘就该早早了断。柳诗竹苦涩的一笑,不住的摇着头微微叹息。
  
  “娘子,你醒来来么?”柳诗竹隐约的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叫唤着,还来不及想究竟是谁的时候。那个声音又继续的问道,“娘子,你身子的乏力好些么?奴婢熬了一些小米粥,你要不要趁热尝尝。”
  
  柳诗竹试着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这一份艰难如三年前的感觉。她的眼眸里出现一身翠绿衣裳,梳着双垂发髻的丫鬟。特别是她那发髻间的玉兰银簪是那么刺眼。“剪梅?”柳诗竹含着泪,脱口而出的叫唤着。
  
  “是,奴婢在。”剪梅一脸狐疑的看着主子。为何主子的眼中满是泪水,难道身子还是不舒服么?“娘子,你身子是不是还不大爽利,那奴婢再去请大夫过来仔细瞧瞧?”
  
  柳诗竹诧异的望了一眼剪梅。她和剪梅不是都死在竹林么?她这一介鬼魂,怎么还会要请大夫瞧瞧?她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猛然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正是定亲前居室中的蝴蝶花雕的楠木大床。眼前的是熟悉的百蝶米白色的罗帐,而床头的桌子前,正是大哥亲自请人打制的琉璃紫镶嵌的银镜楠木梳妆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这就是那位神秘女子说的镜花水月的梦境么?柳诗竹淡淡的问了一句,“剪梅,我不是死了么?”
  
  剪梅听见这一言,如惊天大雷一般惊恐,一时间面色煞白。“娘子,都是奴婢不好。”她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那日奴婢就该拦着你去救那些酒母,不然你也不会病倒。”
  
  “救酒母?”柳诗竹恍然的想起,十三岁那年后宅的放置一些酒母。突然那一夜不知道为何下起一场大雨,眼看着那些酒母不保。十三岁的自己冒着雨一股劲的冲进酒窖,将一部分酒母救下来。后来还是大哥赶来酒窖,将自己赶回去休息。然而自己的身子,才到了半夜就开始高烧不退,足足半个月身子才身子将养好。
  
  柳诗竹这一瞬间石化了,为何会来到十三岁这一年?这一年,可是她与谢子骞相识的一年。难道这是命运的又一次安排么?
  
  “娘子,你先下已经醒来,还是吃点东西吧!”剪梅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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