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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凰权:步步生魅-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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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瞧见床榻旁边坐着的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她双眸微闪,疾步走了过去,躬身一揖。“惜颜见过凤后。”

心里则暗忖道:凤后也在这里,看来,父君装病的事,凤后也是知道的,这女帝,到底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居然要做到这样周密。

凤后本来正垂着头看着本书,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还以为是在祥和宫里伺候的人,便没太在意,直到听见墨惜颜的声音,他不禁一愣,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

将墨惜颜上下打量了一眼,他微微一笑。“惜颜回来了,今儿个什么时候到的?”

墨惜颜依旧低垂着头,回道:“今日晌午时分进的城,回府用了膳,又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赶进宫来。”

见床上原本正在装睡的人睁开了眼,双眸直直地看着墨惜颜,眸子里透着担忧和急切,凤后笑了笑,雍容地站起身来。“回来了便好,你和你父君聊聊吧,我就先出去了。”

墨惜颜立即往旁边一让,道:“恭送凤后。”

凤后举步离去,身姿翩然,待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消失在寝殿之外,墨惜颜这才站直身形,视线转向床榻上的人。

那人与她离开天竺之前相比,清瘦了些,脸上的神采有些暗淡,就像真的生了病,但那双眸子,此刻却是清亮无比。

这番神态,看上去倒像是真的病了,难怪能瞒过宫里那么多人。

墨惜颜心里嘀咕着,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温和地问:“父君近来可好?”

没有外人在,凤后那么一出去,也算是为她把风,不会有人突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所以,墨惜颜连刻意在人前装作担忧祥贵君都不用了。

“好,我很好。”祥贵君应答着,坐了起来,墨惜颜体贴地在他身后垫上软枕,好让他坐得舒服些。

靠得近了,闻到祥贵君身上有股子药味,和寝殿里充斥的那股药味相同,墨惜颜不禁蹙了蹙眉。“父君,你真的在服药?”

唯有服药,人的身上才会散发出药的特殊芳香和苦涩味道,他不是在装病吗?怎么会服药?

就算要掩人耳目,不是直接先将药倒在某个容器里,最后再想办法处理掉就好了吗?

“如果不服药,又岂能瞒得住这宫里上上下下上千人?”祥贵君回道,“既然要装病,自然要装得像些,不能让人瞧出了破绽。”

墨惜颜秀眉拧得紧了些,待重新坐下,她脸色不太好地说:“父君,我不否认你说的话很对,要万无一失,不让任何人瞧出破绽,服药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没病吃药,难道不会吃出病来麽?”

祥贵君笑了笑,他有些怀疑,墨惜颜大概是想错了,或者说,是想漏了。“颜儿,我自然知道没病吃药会吃出问题,所以,我才让自己染了风寒,然后让太医诊治,对症下药。

你是不是以为,就我这样往床上一躺,说自己病了别人便会信?这宫里那么多太医,那么多耳目,没有叫太医诊治,没有药每天往祥和宫里送,我没有当着外人的面真的将药喝下,怎么能骗得过所有人?”

墨惜颜先是怔了怔,待反应过来祥贵君说了什么,她猛地一惊,倏然站起身来。“什么?!父君你竟然……”

“嘘!”墨惜颜惊呼的话还未说完,祥贵君便及时打断了她。“颜儿,你小声一些,即使有凤后在外面把风,也要谨慎一些才好。”

墨惜颜僵硬地将张开的嘴合上,动作迟缓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确实将问题想得简单了些,她以为,女帝病了,找信得过的太医诊断后说她病得严重,甚至可能会某一天突然丧命,这才召她和墨燃玉急急回京。

而为了掩人耳目,这才让祥贵君装病,让太医随便给他抓些治风寒的药熬给他喝,但并不是真的要他喝,而是装装样子,让外面的人以为祥和宫每天都有汤药送进送出,祥贵君确实是病了,且病得严重,而那药,直接在祥和宫里倒掉便成了。

却不想,祥贵君为了坐实生病这一事实,竟然想办法让自己真的染了风寒,真的病倒。

待将脑海里的信息消化完全,墨惜颜不禁蹙紧了秀眉。“父君,你是怎么让自己染上风寒的?”

该不会是浸泡冷水或者吹一夜冷风吧?

“我……就是让自己泡了泡凉水……”祥贵君回答得有些小心,怕墨惜颜因为担心他而暴跳如雷。

“……”墨惜颜无言接话,想了想,她又问:“你染风寒有一段时间了吧,这段时日,你是故意不让自己的病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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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7 进宫面圣(2)
见她语气虽然有些冷,但脸色还好,祥贵君点了点头。|

墨惜颜眉梢抖了抖,悠悠地问:“父君,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让自己病这么长时间,而又不引起别人怀疑的?”

“我……”祥贵君有些汗颜,但看墨惜颜凝视着他的视线幽然,他不得不照实说了。

“有外人在的话,我便将药全给喝了。如果没有外人,我便只喝一点,不让自己的病变得太严重,剩下的,我都偷偷倒了。”

不让自己的病变得太严重?墨惜颜的面色陡然一沉。“父君,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如果按照现代的医学理论,不按时吃药,不按剂量吃药,最终反而会让病情恶化。

这古代的医术在某些方面本来就有局限性,有些时候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或者发烧,如果不够重视,不及时医治,也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他倒好,把自己弄生病不说,还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她是真想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瞧着墨惜颜严肃的神情,祥贵君有些语塞。

“父君,你真的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了!”墨惜颜语声严厉,有点指责的意味。

祥贵君瞧着她,心里突然便有些微的怕,不是对坏人的惧怕,而是从今往后再也不敢做同样的事,怕惹她生气。

墨惜颜瞧着祥贵君平和的面容,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太过激烈,这个人,好歹是给了九公主生命,也让她现在得以活着的人,她占据了他女儿的身体,未曾替九公主好好地报答他不说,竟然还以那样的语气说话,当真是罪过。

平复了一下心底有些激动的情绪,墨惜颜收起了盛气凌人的气势,坐了下来,心平气和地问:“父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详细说说吧,母皇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严重到什么程度,竟然急着叫我和三姐回来。”

目光在墨惜颜的脸上扫了扫,祥贵君回道:“其实,你母皇到底得了什么病,没有人知道。”

墨惜颜心里微微惊了一下。“怎么会?”

宫里不是有太医吗?难道太医没诊断出来?还是说,太医诊出来了,女帝却刻意隐瞒了所有人?

“大概是一个月前,你母皇突然开始吐血。”祥贵君收回目光,视线微垂盯着他身上盖着的那床碧色薄被,眼神有些黯然。

“宫里的御医,私底下与各个皇女多多少少有些来往,一旦宣御医诊治,你母皇身染重病的消息必定会泄露出去,你母皇……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得了病,至今为止,都没让太医瞧过。”

墨惜颜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便释然了。

宫里的人,关系复杂,鲜少能找出几个作风正派,与别人没有丝毫关联的人。

而那些御医,平日里除了替宫里的人看病之外,有时候也会到宫外去各位公主的府邸效劳,在这些时候,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御医没有被人收买。

想着一朝女帝病了却不敢让太医诊治,墨惜颜忽然便觉得墨芊月有些可怜。

“那……母皇生病的事,现在都有哪些人知道?”

墨燃玉……想必已经猜到传召回京的那道圣旨中的不同寻常之处,至于极有可能派人刺杀自己的二公主,也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墨惜颜心里暗忖着。

“这后宫里,你母皇只告诉了我和凤后,朝中大臣,她只告诉了陌宰相。”

告诉了三个人?那为何偏偏是他装病?

墨惜颜直视着祥贵君,眼神颇为认真。“父君,是母皇让你装病骗过众人耳目的,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隐隐猜到墨惜颜这么问的用意,虽怕她生自己的气,祥贵君还是如实回答了她。“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墨惜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祥贵君的回答,是她意料之中的,但她心里,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奇怪极了。

想了想,她又问:“父君,你为了母皇做这些事,你不会觉得委屈,不会后悔吗?”

一个女人,那么多个男人,这么复杂的男女关系,他们之间,有爱存在吗?

墨芊月收了这么多男人,她有真正地爱过他们吗?

她当初娶他们回家,是出于真正的心动或者喜欢,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平衡朝野的各方势力?

祥贵君,这个当初为了弥补三公主的生父的空缺而进宫的男人,对墨芊月,又到底是心存爱慕,还是亲情多一些?他为她做这些事,心里又可会觉得后悔?

墨惜颜忽然发现,她不懂的事真的太多,她虽然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但祥贵君的心思,还有女帝墨芊月以及这个世界的许许多多人的心思,她都猜不透,因为这里的人的思想行为和现代人真的是有太多不同。

“后悔?”祥贵君轻声呢喃,须臾,浅浅一笑,“怎么会后悔?怎么会觉得委屈呢?我做这些,是心甘情愿的。”

墨惜颜睇着那抹虽然浅淡,却能看出祥贵君的内心的温和笑意,不禁怔了怔。

仅仅是一瞬间,她便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爱着墨芊月的。尽管墨芊月有着许许多多个男人,他在她心中,并不是唯一的,也不是第一位的,他还是爱她……

抿了抿唇,虽觉得突兀,墨惜颜还是忍不住问:“父君,你很爱母皇,对吗?”

墨惜颜双眸直直地锁住祥贵君的侧脸,不想错漏他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她虽知道他爱墨芊月,却不敢肯定他对墨芊月的爱,到底有多深。

诧异于墨惜颜的问题,祥贵君怔了怔,抬起头来看着墨惜颜,他眉宇轻轻地蹙了一下。“颜儿,你为何这么问?”

“我……就是想知道父君心里的想法。”墨惜颜回道,眼神闪烁了一下。

从未与墨惜颜讨论过爱与恨的问题,祥贵君不知道该如何谈论这个本来很平常,此刻却有些难以明言的问题。

脑海里闪过今日在府里见到的景墨绝望的神情,心绪如一望无垠的大海上荡漾着的小波浪般起伏着,墨惜颜小声问:“父君,如果,你爱母皇,她却不爱你,你还是会一如既往地为她做这些委屈自己的事吗?

有没有可能,某一天你对她的情意,会慢慢冷却,再也不对她抱有任何感情和任何幻想,将她遗忘。”

那双月眸里的光轻微地颤动着,如幽幽月光下,深山碧潭里的潭水般清凉纯净,让人无法忽视,祥贵君瞧着那抹光亮,忽觉今日的墨惜颜有些微不同于往日,不禁心生狐疑。

“颜儿,你是不是……在感情上遇上了什么事?”

墨惜颜目光一闪,眼神闪烁着避开了祥贵君的探究。“我只是好奇,你们男子,在对待女子时,会是何种心境。”

祥贵君愣了一瞬,旋即便猜到了墨惜颜这么问的原因。“你问这些,是不是和那个秋侍君有关?”

秋海棠?被祥贵君这样的长辈提起自己喜欢的人,墨惜颜只觉得面上忽然窜上一抹热潮,烧得她的脸热热的。她不禁想,她不是个容易脸红的人,她此刻,脸应该没有红吧?

“呵!”将墨惜颜飘忽的神情收于眼中,祥贵君轻笑一声,柔声道:“感情的世界,是纯粹的,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不管那个人爱不爱你,你都会心甘情愿,竭尽所能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来帮她渡过难关。

你不会去计较这么做对自己是否有什么好处,又是否能换来她对你的正眼相看,你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她好与不好而已。

感情变淡,甚至完全冷却,除非,是那个人真的伤你极深,让你痛到连恨都不愿意了,才有可能彻底忘记。

否则,在你心中,会一直有一道伤存在着,不去碰,便安然无恙,一旦触碰,就会针扎般的心疼。”

清楚地看见墨惜颜的双眸闪了闪,祥贵君又道:“颜儿,关于你收纳夫侍的事,我从未要求过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身边能多有几个真正关心你的人。

从前,我为你挑了景墨,是因为我看中他这个人踏实、细心,你喜欢陌如星,我没有反对你娶他为驸马,是因为你身为皇家公主,身边确实需要一个有身份,又识大体的人做当家。

至于这个秋海棠,曾经,因为他的出身,我其实是有些反对的,但我并未说出来。如今,他既然可以为了保你安全而不惜舍命挡箭,倒也是个不错的人。

你当初收下他,或许是因为各种迫不得已,如今,他既然真心真意待你,你可以敞开心怀真的接受他,真心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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