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翻云覆玉 作者:沐禅紫(晋江2012.8.16完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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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鼎先打发几个小的回屋睡去了，独个儿在屋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妻子回来。
到了亥时，柳氏一脸疲惫的回来，史鼎忙上前问怎样了，柳氏只叹了口气道：“二伯那边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咱们也准备着过去帮忙，估计就这两天的事儿了。”
史鼎叹了口气，又问道：“二嫂都跟你说什么了？”
“不过是嘱托我雯姐儿的亲事，唉，二嫂真是怪可怜的。”柳氏连连叹气，她和陈氏一直不和睦，当年陈氏管家时她就处处看不惯，后来陈氏失势，她反而有几分幸灾乐祸，如今陈氏奄奄一息了，她却又难过起来，陈氏嘱托的事她都一一答应了。
“你没和她说苏铮的事儿？”史鼎问。
“说了，”柳氏苦笑道：“她没什么意见，说只要人好，小两口和睦就行，还说到时候二伯估计不同意，让我们帮着多说几句好话。”
史鼎道：“二哥家如今成这样，和他夫妻俩不睦有很大关系，要是两个人一条心，互相理解，也不至于如此。”
“可不是，我看着都为他们俩难过呢。”柳氏道：“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成夫妻，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何必闹得反目，孩子也跟着受苦。”
两人感叹一番，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湘云正梳头，就听紫鸢急匆匆跑进屋来，“伯爵府二太太没了。”
湘云忙换了素服，赶到柳氏屋里，柳氏和清哥儿也换好了素服，柳氏正吩咐纪姨娘在家守着，看样子这几天是要住在保龄伯府了。
不一会，段姨娘和洪哥儿也来了，柳氏就对段姨娘道：“这几日你帮着纪姨娘料理家务，有什么不懂的，就让人来伯府问我，可别擅自做主。”
见段姨娘应了，柳氏又对洪哥儿道：“洪哥儿，你和我们一道去，上柱香就回来，可别耽误了功课。”
洪哥儿和甄宝玉同一年考的童子试，考了四十五名，这让史鼎多少有些失望，便管的更严了些。
洪哥儿自己也觉得不太理想，是以更加发奋用功，立誓要在今年的秋闱中一展身手。
听了柳氏的安排，他也没什么异议，反倒是松了口气，他对陈氏一点好感没有，上柱香也算是尽了庶侄子的意了。
到了保龄伯府，史鼎就帮着史鼐接待来吊唁的众男宾们，史鼐在朝中人员不大好，来人多是看在史鼎面子上，或是像贾家王家这样的世交，一时倒也热闹。
柳氏等人匆匆在灵前上了香，就打起精神招呼来的女眷们了。
虽说湘雯、湘霓少年老成，聪明能干，但还是头一回料理如此大事，又加上湘雯还未从丧母之痛中缓过来，后院的安排难免有疏忽遗漏。柳氏忙了一整天，才算顺了过来。
湘云也没闲着，被柳氏派去招呼几家相熟的太太。
这其中尤以郡主位尊，王子腾夫人、景乡侯夫人、镇国伯牛继宗的夫人等都围着郡主说话，唯独荣国府的王夫人和邢夫人坐在一边。
湘云和这几家都是熟悉的，不见丝毫扭捏，这边问郡主甄宝玉和甄隐的近况，和王子腾夫人聊她女儿的针线，听景乡侯夫人讲甄老太太以前的事儿，与牛夫人说起牛淑媛的事情。那边也不能冷落了贾府的两位夫人，就过去聊起贾府几个姊妹的近况。
林黛玉和贾宝玉从扬州回来，关系更胜从前，林黛玉又给了贾母和王夫人一人五千两的银票，说是林如海临终前交代的。贾母和王夫人收了银子，自然不好薄待了黛玉，黛玉的生活也顺心了不少。虽然仍时不时和贾宝玉闹别扭，但都是些小打小闹，并没太放在心上。
生活顺心了，身体自然渐渐好起来，这让贾母更满意这个孙媳妇了。
王夫人本来是看好薛宝钗的，可薛蟠现在是入过监狱的人，薛家又日渐没落，而自己家眼下因为贵妃而体面起来，若有一日贵妃生下皇子，那自家宝玉可就成了真正的国舅爷，一个皇商之女怎能配得上。放眼各世家，却又没一个合适的，本来王子腾的女儿是极好的，门当户对，亲上加亲，可王子腾这两年不知为何与自家越发疏远，反倒和甄家走的近了些。
是以，王夫人近日苦于找不到更好的姑娘能和林黛玉一较高下，没工夫为难黛玉了。
这些都是昨日湘云去贾府做客后分析出来的，她和二位夫人说话时则只是说些家常小事，尽量不涉及王夫人的痛处——贾宝玉的婚事，和邢夫人的痛处——钱财。
忙到晚上，客人们才纷纷散去了，湘云拉着二房两个姐妹吃了点东西，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陪着两人守了半个多时辰的灵，实在撑不住了才被周妈拉着回屋休息。
第二日客人依旧络绎不绝，但多是些湘云不熟悉的小官宦家的女眷，湘云跟着柳氏招呼了一上午，脸上一会儿要悲伤，一会儿要微笑，着实累的不清。
好不容易抽空坐下喝杯茶，却又听报：“杜娘带着卫公子来给夫人请安。”
杜娘这几年一直住在北静王府后的一个院子里，偶尔被世家请去教女孩子们读书，日子过得倒也安乐。
卫若兰身形瘦高，眉目清俊，说话行事大方得体，给柳氏请了安，和湘云点头示意，便退了出去。
杜娘便坐下和柳氏叙起了家常，又拉着湘云上下打量，啧啧道：“上次见云姐儿的时候还是个小胖丫头，这会儿竟出落成美人儿了。瞧这眉眼，倒有三分皇后娘娘的味道。”
她是甄陵最信任的老师，也是甄陵的知己，就是这两年，还时不时被召进宫和甄陵说话，她说这话自然没有不敬的意思。
柳氏笑谦道：“能有半分像就是她的造化了，哪儿敢要三分。”眼中却满满的都是得意，湘云这两年瘦了许多，又是长个子的时候，渐渐就有了少女的玲珑曲线，小脸也尖尖的，眉眼间的清艳灵动极似甄氏，却又多了几分天真纯净，谁见了都说好，她这个做婶婶的自然欢喜。
杜娘又问起湘云的学业，听她在江南读了不少书很是欣慰。
正说话时，却见苏铮的舅母带着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走了进来，那小姑娘和苏铮长得很是相像，必是苏铮两个妹妹之一。又因苏兰已有了人家，不好随便出门，这小姑娘就定是苏蕙了。
柳氏和湘云对视一眼，还真是巧了，忙上前介绍一番。
几人坐下说话，柳氏便对苏蕙大加夸赞，还说要认了做干女儿。
杜娘早闻苏铮的才名，听她是苏铮的妹妹，便也多了几分兴趣，问她们爱吃什么爱玩什么，苏蕙一一答了，态度不卑不亢，声音却是很温润动听。
杜娘见了就很是欢喜，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做了见面礼。
柳氏和湘云见了，含笑对视一眼，这事儿有戏！
可这是丧礼，不好谈婚论嫁的，柳氏只得把事压下了没说。
忙过了头七，便没几个来吊唁的了，史鼎便带着湘云和清哥儿回了忠靖侯府。
考试那些事
忠靖侯府的正堂里，柳氏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下面绣墩上左右分别坐着纪姨娘和段姨娘。
纪姨娘低头给清哥儿绣着一件肚兜儿，满眼都是对儿子的关爱。
段姨娘则难得的露出了焦急的神情，手中的帕子拧成了麻花，眼光却时不时看着外面。
八月的天，暑气刚退，真真秋风带着凉爽吹入屋内，可段姨娘的脸上仍渐渐有了汗水。
“姨娘别着急了，洪哥儿的身子这几年不是已经好了么，一个秋闱还能撑不住？”柳氏忍不住开口劝道。
“唉，这不前几日染了风寒么，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般命苦，好巧不巧，偏偏这时候病，我怕……”
话还没说完，就见琳琅跑进来道：“大少爷回来了。”
段姨娘忙跑到屋外去接，只见洪哥儿的小厮招福扶着洪哥儿走过来。
洪哥儿的脸色很是难看，眼眶都凹了下去，见了段姨娘也只露出个勉强的笑，“娘，我回来了。”
段姨娘一见儿子这样，眼泪都出来了，上去一把搂住儿子，“我的儿，你受苦了。哪儿不舒服？”
屋里的柳氏见了，不由撇嘴对湘云道：“至于么，这么心疼就别去……”生生止住了话头，湘云和洪哥儿是一房的，自己这么说洪哥儿，湘云心里估计不好受吧。
湘云倒没在意，柳氏能对着自己这么说，是把自己当一家人呢，但还是少不得替段姨娘说几句，“姨娘就洪哥儿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宝贝些。”
说着，段姨娘扶着洪哥儿进了屋，洪哥儿给柳氏请了安，柳氏想问他考得如何，可见他那无精打采的样子，猜也猜到了几分，心中轻叹口气，道：“你回屋去歇着吧，叫厨房煮点粥喝。”
洪哥儿便起身，由段姨娘扶着回了屋。
湘云心里担心，洪哥儿对自己期望高，一心想考个功名给段姨娘争光，给大房争光，可偏偏到了秋闱前又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好几日，考试那日状态仍不是太好，估计成绩也会受影响罢。
安平侯府正堂，郡主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踱步，“怎么还不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白妈妈笑劝道：“这会儿想必街上人多，是要慢些个。”
黄芩从东次间出来，道：“太太，饭菜都凉了，用不用再热一次？”
“热，估计热好了宝玉也该回来了。”甄宝玉考试之前说了，一出来就想大吃一顿，郡主便早早的准备了他爱吃的饭菜等着。
当饭菜热了三遍的时候，甄宝玉终于回来了，脸上少了素日的神采奕奕，换了衣服净了手就坐到桌前，扫荡一番，脸上才有了光彩，话也多起来，拉着郡主说这说那，有个考生晕过去了啊，有个考生作弊被抓了啊，有个考生睡着了啊……
一直说到甄奉年回来，把他叫去书房问话。
“考得如何？”
“挺好，”甄宝玉乐呵呵，心满意足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哼，别得意太早，考不好了，你可等着瞧！”甄奉年脸一板。
家长总是这样，考完了总是要问你考的好不好，你说好，他就说你别得意，你说不好，那更是少不了一顿数落，“平时干啥着呢，这会儿了知道着急了！”
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干脆说不知道，家长照样有话说：“考的好不好心里都没个底儿，可见平时学的不踏实。”
甄宝玉并不知道这些，正后悔，早知道说“不知道”好了，就听甄奉年说：“这两日你先好生歇着，等发榜了，考好则罢了，考不好，你就准备着在家苦学罢。我们家现在是个什么光景，想必你清楚的很，你二叔明年回京述职，下一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职位，你爹我在内阁也不容易……”
于是开始跟儿子吐槽，直说的甄宝玉连连点头道：“爹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让你们操心，我一定小心行事，”不拉不拉。
甄家父子谈心时，苏铮提着装着笔墨纸砚的篮子回到了家里。
他的情况要比前两位都好，依旧是温文尔雅的少年，只是眼中带了几分疲惫，安抚了焦急的两位妹妹，又派人去给舅舅舅母报信，把家里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了，才坐下喝了一碗粥。
发榜那日，洪哥儿还没恢复过来，靠在床上喝大夫开 的补药。
甄宝玉则正给郡主读江南来的家信。
苏铮却已重新拿起了书本，准备起第二年的春闱。
对于他来说，考中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用不着担心。
果然，苏铮不负众望得了解元，各种聚会酒宴应接不暇，他却以要准备春闱为由，推拒了大半。
自我感觉不错的甄宝玉，却只得了第三十九名，当真被甄奉年关进屋里学习去了。
洪哥儿略有进步，得了第十一，段姨娘高兴的什么似的，在府里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分。
忙忙碌碌的过了个年，又到了殿试，三人再次上阵。
面对皇上，考生们的心情自然不同，苏铮多多少少有些紧张，脸上的汗刷刷的，笔也有些拿不稳当，卷子上的字就没有往日那么潇洒自如。
洪哥儿也一样，题目明明是自己猜到了的，可这会儿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文章做的就有些词不达意，好不容易做完了。
皇上慢悠悠晃过来，拿起他卷子瞅了两眼，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心说史家大房的基因果然不怎么好啊！且看史鼎的儿子日后如何罢。
转眼看到一个正支着下巴发呆的熟悉身影，呵，甄家那小子是答完了么，这么悠闲。
走过去看甄宝玉卷子已写满了，便拿起来看，文章倒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华美辞藻，但能看出作者是个挺有想法的人儿。
皇上挑了挑眉，甄家的基因果然不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孩子就要把他爹拍在沙滩上。
甄宝玉注意到皇上的表情，心中大松了口气，朝皇上笑了笑。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