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翻云覆玉 作者:沐禅紫(晋江2012.8.16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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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无事，想找人说说话，不知是否打扰太子爷学习了？”殿内明亮的烛光映出甄宝玉眸中真诚的笑意。
“没有，”太子突然不知该如何拒绝。
“臣听说，贵妃娘娘今日吃了一碗燕窝，精神好了许多。”有宫女搬了小杌子上来，甄宝玉坐了，“想必过几日太子就能见到贵妃娘娘了。”
“是么，恐怕皇祖母不应呢。”太子眼中闪过几分担忧。
“太后也是怕太子染了病气，只要太子去之前喝了预防的药，就没事了，太子去和太后娘娘好好说说，她老人家不会不应的。”在甄宝玉看来，太后和自己的祖母一样，都是很疼孙子的，只要在老人家面前撒撒娇，老人家必是百依百顺的，太后和太子的关系之所以显得疏远，多是因为太子过于循规蹈矩了。
太子唇角扬起了丝笑意，“只要能见到娘，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也好想见我娘呢，只是不管我做什么，一时半会也见不到。”甄宝玉倒是没撒谎，他的确很想念郡主和家里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太子看着对面的少年低垂下眉眼，努力的掩饰着面上的思念，心里一软，他比自己还小两岁呢，就一个人孤身在京城，虽有皇后在，姐弟却不能常见面，想必他有时候会比自己更无助罢，这样想着，安慰的话脱口而出，“你别难过，你要是想你娘了，我就和父皇说说让你回家去瞧瞧……”声音越来越小，他都被父皇关起来了，哪有本事帮甄宝玉的忙呢。“等……等过段时间罢……”
“”
甄宝玉闻言笑了开来，“没关系，只要太子爷别忘了就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太子扬了扬下巴。“好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赶紧回去休息罢，睡晚了明儿一早上课又要犯困了。”太子像个大哥哥一样，拍拍甄宝玉的肩膀。
次日，太子就去求了太后，太后见他思母心切，便答应让他喝完预防温病的药后去看了贵妃。
贵妃见了儿子，泪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终究不是个好母亲，无力保护太子长大，既如此，不如把他交给能给他带来好前程的人，“好好听你父皇母后的话，要认真读书，以后……要像你父皇一样做个勤政爱民的皇帝。”
当晚，贵妃病逝，葬礼按皇贵妃制，谥曰“贞静”
太子听闻噩耗，当即晕了过去，醒来后情绪就不太稳定，大家都以为太子不过是一时不适应罢了，过段日子就能好。
谁料，一年了，太子的脾气愈发古怪，以至于朝野上下都开始传言，要换太子了。
这虽是谣言，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成现实，一年来，太子学业没有一点进步，打死了两个小太监，气走了三个师父，常常当面和长辈顶嘴，气的上皇太后病了几次，皇上不敢再让他去请安，面对皇后时更是没有好脸色，甄陵再好的修养，一连十来次，也有些受不住了。
召集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至多是开些安心宁神的方子，却都不见效。
在东宫又一次传出打死人的消息后，朝中终于不安定了，请求废太子的折子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并未明确表态，却已私下见了几家宗室的子弟。
甄家见此情形，第一个想到的是让甄宝玉辞去太子陪读的差事。
这期间，甄宝玉一直陪在太子身边，好几次被失控的太子误伤，但甄陵都还抱着一丝希望，保不齐哪天太子就恢复正常了呢，是以一直让甄宝玉留在东宫。
宫里其他几位贵人对甄宝玉这样的表现都颇为赞赏，知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又能吃得了苦，以后堪为大用。
可到了眼下，连皇上都不再坚持，开始考虑废太子了，他们甄家又何必坚持呢。
“你明年就要参加县试了，我和皇上商量了，允你先出去备考。”
“不用，臣在宫里一样能复习功课，不会耽误考试的。”他已经十一岁了，很明白甄陵的意思，可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只有他知道，太子并不是完全疯了，他也有理智的时候，在发完脾气后也会后悔，也会自责，那个时候，他就会找自己说说话。
如果自己这时候离开了，太子一个人该多无助。
“宝玉，姐姐知道你的好意，可这当口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要为咱们家的未来想想，”
“我知道，可皇上一日没下旨废太子，我便一日不离开，”甄宝玉语气坚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甄陵急了，“罢罢罢，父亲就要到京城述职了，到时候让他直接把你接回江南去！”
终于想通了
甄奉年和女儿的想法完全不同，他不但不想把儿子带回江南，反而想带着妻女一块去京城安家。
“朝中正值多事之秋，皇后一个人在那边也没个商量的人，我们去了，我们也安心，她也安心不是？”
“老爷说的容易，我们带着孩子去了京城，老太爷老太太谁管，江南的家业谁管？难道要让老太太操心不成？”郡主也知道眼下朝中正不安宁，但这一大家子，不是说走就走的。
“不是还有二弟和二弟妹么？”甄奉年道，这几年甄奉举在扬州知府的任上，虽还特意节制着，但也收了些银子。甄家这一年多又是准备甄陵的大婚，又是打点京中的世家，家里的现银委实是捉襟见肘，甄奉举的银子就如雪中送炭一般，因此，甄老太爷老太太对二房的态度也有所改善，甄奉年对这个弟弟向来亲近，见他把银子全都归到账上，心里更是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郡主却不这么想，二房不过掏了几两银子罢了，说到底，要不是自己女儿是皇后，甄奉举扬州知府的位置哪能坐的这么稳当，要知道，那个位置恐怕是全国油水最多的知府了，多少人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以往都是三年换一个知府的，像甄奉举这样连任快十年的，还是头一遭。冯氏还以为自己家立了什么大功，连她身边的下人都一个个不服管起来，要不是她连用了雷霆手段，恐怕这会儿早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二叔在扬州，也不能时常照看着，二弟妹又没什么经验，恐怕……”开玩笑，她怎么能把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后院交给冯氏。
甄奉年对妻子微微皱了皱眉，几十年的夫妻，他如何不了解妻子的想法，“你要是不想去，就留下来，我带着刘姨娘，三丫头和云姐儿去。”刘姨娘是三姑娘甄隐的生母，在府里一向没什么地位，也不是很得甄奉年的宠爱，他这么说，不过是气气妻子罢了。
郡主冷笑道：“好呀，明儿个我就给老爷收拾东西。”
“宝玉一个人在太子身边，你就不担心？听说这孩子死心眼的很，说什么都不愿出宫呢。”他收到甄陵的信也是大皱眉头，那孩子或许还没意识到他的行为会让甄家站在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上。
郡主闻言沉默良久，才道：“罢了，我明日就开始安排家里的事情。”
第二天，郡主就把和丈夫商量的结果告诉了甄老太爷老太太，屋里其他女眷自然也听到了，都各自思量起来。
冯氏心中欣喜非常，如今她在这家里也算有了些体面，想做什么就更容易一些了。
四姑娘甄容和五姑娘甄宜和母亲一样，听到消息都是欢喜的，大房不在，这个家还不是二房的天下了。
甄隐一听要去京城，心里却不很欢喜，在这边好歹有祖父能宠着她，去了京城，父亲母亲就会满心铺在皇后和甄宝玉身上，谁还理会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而且听母亲的意思，这一去是要两三年的，这么久不见生母，她还真是舍不得。
湘云却是有些五味杂陈，现在的情形，完全与红楼梦里的不同了，她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每晚要做针线到三更，月钱却只有几掉，动不动要祖姑姑照看的湘云了，而是有外祖父外祖母宠爱，被当做甄家未来大奶奶——国舅夫人培养的史大姑娘了。
她刚开始还不太愿意，可通过这两年和甄家人的相处，她觉得，这是条不错的归宿，虽然甄家家世如今过于显赫了些，家里人口复杂了些，婆婆傲娇了些，但难得的是，甄家虽有时候爱讲排场出风头，但大事上还是知道分寸的，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还未发生过。未来丈夫又是个知根知底的，体贴随和，又有上进心，不是那种会让自己老婆受委屈的人。
最重要的是，有许多时间让她和未来婆家人培养感情，总比盲婚哑嫁的要好。
是以，这两年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培养和甄家人的感情，特别是对郡主，她能隐隐感到，郡主是有些看不上自己的，毕竟，自己一个父母双亡的侯门孤女如何配得起家世显赫前途无量的国舅爷呢。可有了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舅的支持，她为何不抓住这个机会试一试，即使不能让郡主对自己满意，至少也要保证以后自己嫁过来不会受太多委屈。
幸运的是，郡主虽有些看不上自己做儿媳妇，却看在甄老太爷老太太的面子上，从未亏待过自己。
吃穿用度比二房的两个嫡出姑娘还要强些。
湘云也不是白吃白喝的，想在别人家白吃白喝，还过的和本家小姐一样体面，是不可能的，看看林黛玉就知道了。是以，她来江南时就做好了准备。
等着郡主把该忙的都忙完了，她就揣着一张纸去了郡主屋子。
“这是什么？”郡主看着湘云掏出一张纸，好奇问道。
“这是金陵东郊一处田庄的地契，”湘云道：“母亲当时留下了几处庄子，我年纪小，没法子打理，有两处都是小婶婶帮着管的，这一处在江南，小婶婶也无力管了，估计早已荒废了，我想着既然我来了，不如就把地契也带来，让舅母帮着管管。”笑得很不好意思，似乎真的是在求人帮忙。
郡主有些惊讶，甄氏当时的嫁妆丰厚，除了古玩器皿，名人字画外，还有三处田庄，她还以为早就归到史家了，没想到地契居然还在湘云手里。又听她要让自己帮忙管理，心下一动，立即明白了，湘云这是在变向的给自己交生活费呢，这一处庄子的地不错，如果用心经营的话，一年的收入也不少。
“我帮着管管自然没问题，可这地契还是姐儿收着罢，过两年你大些，我就原交给你管。”她虽然爱财爱权，但还不至于连小姑子给外甥女留下的财产都要。
湘云也就没推辞，把地契收起来了，又说了些感谢的话，才告辞离去。
郡主当晚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公婆，这种事是瞒不住的，两人知道了虽会说几句，但也不反对，下人们知道了，也都不敢有什么闲话，对史大姑娘丝毫不敢有怠慢之意。
郡主时不时还会关心自己的功课和针线，湘云想，郡主是在把自己当儿媳妇的备胎培养罢。
备胎就备胎，总比完全被嫌弃好，更何况还有甄老太太照顾，她在江南的这段日子，除了要学的东西多些，并没什么不顺心的，还时不时能跟着甄老太太去赴金陵世家圈子的聚会，这大概是老人家在培养自己的社交能力罢。
“云姐儿，隐姐儿，你们可别一听要去京城就不安心学习了，入了秋才出发呢，还有三个多月，你们给我踏踏实实的，我可是要检查的。”甄老太太显得很是沉着，似乎外面的局势如何与她都没关系，她只要教养好几个孙女就成了。
两个小姑娘立刻应是。
“哦，对了，你们的规矩礼仪学的差不多了，下午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太太学学管家，十一了，过两年就该说亲了。”甄老太太突然想起来道。
湘云暗暗翻白眼，课程排的真满啊，不过想想管家是个实用课程，学了以后定是用得上的，也就乖乖应了。
甄隐脸上却微微一红，低下头去绞着帕子。
甄老太太看在眼里，嘴角就微微带了笑，又对郡主道：“正好，你去京城别忘了给隐姐儿看看，有没有好人家。”
甄隐羞得立刻拉了湘云告辞出去了。
“我的针线还没做完，先回屋去了。”她对湘云虽然不像从前那样充满敌意，但还是淡淡的，不大愿与她来往。
湘云点点头，“去吧，我也要回去看书了。”甄隐与自己差不多大，等自己嫁过来，她说不定也已经嫁人了呢，是以没有太在意对方的冷淡。
目送甄隐离开，湘云却没立即回流觞馆，而是走到廊下和大丫鬟紫苏说起了闲话。
湘云回京城
梅雨季节刚过，空气中还散发着潮湿的味道，天气灰蒙蒙的，几个小丫头站在廊下都有些昏昏欲睡，湘云和紫苏的说话声也就刻意压低了些。
“听说姐姐就要大喜了？”今年府里有十来个年纪大了的丫头要配人，紫苏就是头一个。
“姑娘别跟她们似的，取笑奴婢了。”紫苏脸红，嘴角却带着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