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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栖凤降风 by飞砖-第2部分

小说: 栖凤降风 by飞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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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没嗅到不含腥味的风,多久没听见飞鸟的吟唱?其实他对於这个世间,并没有多麽不舍的执著,但是他却为了保住其他人的性命而答应了成为岑冽风的军师。也即是说,今後他的生命不再属於自己,而是属於岑冽风。 

  只是……自己还能信守承诺多久呢? 

  看著自己的双脚,司徒未央想著。 

  “你的脚是天生残废吗” 

  冷淡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不……是因为幼年时的意外。” 

  “说来听听。”在司徒未央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岑冽风命令。 

  “约是我十岁左右的事吧……那天出去遛马时遇上了刺客。我被毒箭射中,可能是年少抵抗力差了,後来虽然解了毒,却从此落下病根,这双脚也再也无法行走。”对别人而言是痛苦遭遇的事,在司徒未央口中却变成了轻描淡写,就像这日的天气一般。 

  这个人是坚强,还是对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 

  凭著多年征战的直觉,岑冽风判断是後者。不过,这都与他无关。命是司徒未央的命,珍不珍惜全看他自己……他只是对於他的态度,有些不爽而已。 

  不想再让自己为些无关的事心烦,岑冽风转开话题。 

  “你是不是会弹琴?”忽然间,他想起司徒未央以前居住的屋内墙上挂著一柄红玉琴,而且攻破弈国当日他也听对方弹奏过镇魂曲。 

  “仅会一点皮毛,我擅长吹笛,琴是我娘的遗物。”大约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司徒未央答道──想起琴,他有一丝心痛的感觉压抑不住地涌出一贯清明淡泊的心,只因为想起自己那过分痴情的娘亲。 

  直至今日,他仍不明白娘为何会爱上那个无能好色又薄情的父皇,甚至爱到了不惜背弃家国也要跟随对方;爱到被伤透了心也不愿离开,最终落得郁郁寡欢,身死他乡的下场。 

  若非母亲临终遗言要他扶助父皇管理朝政,他早在母亲死後便离开弈国,而弈国恐怕也等不到岑冽风来灭──早就该自行崩坏了。 






  从没有人会和他说话说到一半就走神的,此人还是头一个。 

  岑冽风有些不悦地看著兀自陷入沈思的司徒未央。 

  “吹一曲来听听吧。”解下腰间系著的白玉横笛递给司徒未央,岑冽风命令。 

  沈默地接过横笛,司徒未央微微试了试音。 

  以笛就口,运气── 

  仿佛山崖月夜流下的清泉,又像似有还无的春风般的笛声响起来,悠扬清澈,连绵不绝,让听的人有种洗尽纤尘,飘然世外的感觉。 

  笛声从院子传入回廊,又从回廊传入巡逻卫兵们的耳朵,让他们不经意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著这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闻的笛声──这笛声就如同演奏者给人的感觉一样。 

  温柔,淡然。 

  闭上眼,岑冽风在轻缓的笛声中不知不觉地睡去。 

  难得好梦。 



第二章 

  战王岑冽风平东有功,加封东溟王,玉照东溟三千都市尽归其领地! 

  朝廷一道圣旨一下,岑冽风原本就尊贵无比的身份更是一跃三级,直逼天子──别人有的当这是天大的荣耀,也有人认为他功高震主不能长久。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个远在京城的皇兄会这麽做的目的只是:不让他回京给他找麻烦,顺带把难以驯服的东方蛮族和虎视眈眈的澜涧国军队这两个烫手山芋丢给他。 

  “狐狸!”恨不得撕掉手中的圣旨,岑冽风牙齿磨得喀喀响。目前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挥师回京,把那个现在坐在宝座上贼笑的家夥拖下来打一顿──原来当初他让他统一东方打的就是这种主意! 
就在岑冽风正嫌火气无处发泄之际,一声轻微的敲门声正好给他提供了机会── 

  “咻”地扔出一个茶杯,岑冽风大吼:“别来烦我!”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许人打搅。” 

  门打开,外面的木轮椅上坐著被茶水泼了一身的司徒未央──还好他是坐著,不然现在他恐怕已经被茶杯砸得头破血流了,区区茶水算得了什麽。 

  不介意被茶水溅湿的衣裳,也不在乎岑冽风的怒火,他沈静依旧,但心里却还是奇怪的。归附岑冽风以来,这个男人邪魅的表情,阴狠的表情他都见过,却从没见对方像今天这样失控。 

  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他没有多问。 

  而岑冽风方面,不知为何,光是看到司徒未央这双安静的瞳孔就能让他冷静下来。 

  “有什麽事?” 

  这还是司徒未央第一次来东厢房找他,想必是有什麽要事。 

  “东方各属国的使者们求见,雷连已经先请他们在大厅等候了。”不变的浅笑和温柔的声音,即使衣衫湿透也不减他的绝代风华一分一毫。“王爷是否去见一下比较好?” 

  “你不能替我打发掉他们吗?”想到要应付那些人就烦。 

  “我是军师。”言下之意这类行政之事不归他管。 

  “你真是一点都不怕我……”岑冽风一手支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手轻掬起司徒未央垂落的发,声音略低地说。 

  无语,凝视。 

  气氛怪异而充满诱惑。 

  司徒未央仰视,迷朦的眼显示他不明白岑冽风此举有何目的。 

  岑冽风俯看,更是不解自己采取这样的行动的原因──只是自然而然的,在他尚来不及思考时一切就已经定格了。 

  他有些沈迷地看进司徒未央盈满不解的双眸中。 

  心头一热,他像被烈火灼伤般迅速地站直身子,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朝著前厅快步离开。 

  司徒未央安静地看著岑冽风逃难般的身影,在心里微微叹息──走得那麽快做什麽呢?难道自己长得很恐怖吗?而且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岑冽风,那些使者似乎都是带著公主来相亲的……算了,或许岑冽风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走得那样迫不及待吧! 







  他刚刚,为什麽要逃开? 

  岑冽风冷著一张脸在回廊上疾行,吓得遇到他的兵士都不敢和他打招呼地迅速闪开,以免不小心触怒主子火上添油,到时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岑冽风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走到了哪里,身边又有哪些人。 

  此刻在他脑海中的只有司徒未央那张绝美的脸。 

  男子貌美一般难免给人以柔弱不堪的感觉,甚至还会让人觉得女气。但是司徒未央却不然──他比女人美,却绝不会让人把他误认为女人。温和是他的作风,微笑是他的习惯,但是那温和的微笑後面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的威严感已足够为他立威。 

  到底是什麽时候起,自己开始注意到他才华以外的出色容貌? 

  岑冽风在心底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但是刚才和司徒未央对视时,他的心跳却确实地紊乱了。这颗……从来不曾为任何事物紊乱的心,要开始产生变化了。 

  岑冽风为这个预感感到不爽──听说北溟的段岳尧爱上一个男子,莫非他自己也…… 

  还没有想出结果,离他不远处的大厅里传来了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扰得人心烦── 

  “哼~区区空楼国也好意思妄图高攀东溟王……别的不说,就你这张脸怕是也要吓到王爷,好心劝你少丢脸,早早回去的好。”一个高挑的红衣美人跷脚坐在椅内,一边细看著自己手上的蔻丹一边说。 

  “乾罗国也不过就比我国强了一点点而已──这东方的土地都是东溟王爷的东西了,哪国强哪国弱对他又有什麽意义?人家想要的想必是年轻妩媚的红粉知己,不是您这种二十好几的‘高龄’还嫁不出去的老妖婆。万一娶你回去,怕是半夜要做噩梦呢!”另一个黄衫女子也不示弱,轻轻拨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 

  “要找妩媚的人东溟王还会找你?光要个在床上有用的还不如去妓院呢。男人需要的是有才华,又能辅佐他的端庄大方的妻子,至於什麽狐媚子……顶多不过做妾罢了。”蓝裙的高雅女子一句话贬损两个人,大厅里面立刻更进一步地混乱起来。 

  “你不过故作清高。” 

  “是啊,像你这种味如嚼蜡的女人抱你还不如抱个泥菩萨!” 
方才还是乱斗的几个人这下分成了两派,顿时三个女人一台戏,闹得好不精彩。 

  这是……怎麽回事?被里面杂乱的声音吵得眯起眼,岑冽风只觉得腹中有把无名火在烧。 

  听里面的吵闹还没有停止的打算,岑冽风决定自己的忍耐就到此为止。 

  “你们闹够了没有?” 

  吵得正激烈的三个人忽然听见这声低沈的声音,就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凉水一样,迅速地安静下来。慢慢地回头,她们都因为看到了如天神般直立於门口的岑冽风那颀长的身影而呼吸一滞。 

  如见救星的雷连顿时松了口气──感谢苍天,王爷再不来他都应付不了这三个针锋相对的公主殿下了。 

  这边厢岑冽风的出现又掀起了女人们下一轮的比拼,三个人都急忙向这个英俊的男人推销著自己。 

  “东溟王阁下,我是乾罗的铃兰公主。” 

  “我是空楼国的迎春,您和传闻一样俊美。”说完,媚眼一抛。 

  “妾身是沙星国静水公主,久仰大名……”端庄的女子行了个标准的蹲身礼。 

  岑冽风却连视线都懒得施舍给她们。这样的女人他见过太多,根本没有去注意的价值。 

  “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的名字。”在主位上坐下,岑冽风寒眸一扫,刹时三人中有两人已经浑身一颤。 

  而身著黄裙的迎春却压下恐惧,轻笑著走近岑冽风。 

  她是个很美很丽的女子,笑如春花,让人看了忍不住心荡神移。而她自己也一向善用著自己的长处,几乎是把那些男人们都把玩在自己的股掌之间。所以她也相信,即使是岑冽风,也不可能完全无视自己的魅力。 

  玉臂环住对方的颈项,她以曲线玲珑的身子慢慢向岑冽风身上贴。 

  却没发现对方早已眉头深锁。 

  “我知道王爷一心都在正事上,但男人都需要发泄吧?”一点也不觉得以自己的公主身份文出这种话是多羞耻的事,迎春笑颜如花。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为了我把自己降格成妓女?”岑冽风笑问,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中。 

  没有被他刻意贬损的话刺伤,迎春反而更加偎向岑冽风,在他耳畔轻轻呵气笑道:“是,只要您愿意,我就是只属於您一个人的妓女。”说完,她埋首於岑冽风颈间,蓄意挑逗。 

  岑冽风不为所动地沈默了很久,大厅中也是一片死寂。 

  “……除了迎春,其他人可以滚了。”挥手让雷连赶人,岑冽风空出的手慢慢揽上迎春的腰。 

  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输,其他两个公主只好速速离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般调情的大厅。匆匆离去,怀著满心的屈辱羞耻,离去。 

  认命地替不看场合的猖狂主子关上门,雷连摇摇头离开。 






  岑冽风的目光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蓦然变冷,先前仿佛被魅惑的神态已全然不见,他毫无怜惜之情地把迎春整个人丢到地上。 

  “戏演够了吧?”俯视著跌倒在地,似乎还不明白状况的女人,他吐字冰冷。 

  “我、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迎春双眼迷乱,仿佛是被吓到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都是什麽主意……”岑冽风俯低身子在迎春耳畔低语,缠绵得好像对情人说话一般,但话的内容却是狠绝无情。“会留你下来是因为你多少比其他两个人有点用处,自己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只要我发现你有图谋不轨的地方,冥府地狱就是你的下场!” 

  他说完直起身,满意地看对方被自己吓到僵直的样子。 

  “不过,你只要做好本分的事我也不会为难你……下去吧,有需要时我会找你的,给我安分点。” 

  语毕,岑冽风挥袖离开,再也没看跪在大厅地上,鬓发凌乱的迎春一眼。 






  岑冽风的东溟王府是按东、西、南、北四个部分兴建的。北面是个造型优美的花园;南面的厢房有议事厅、大厅,还有司徒未央的房间;西厢是分为前後两个部分,前部分是厨房、佣人房,後面部分则是侍奉他的女人们的住所;而东厢……自然就是他自己的住处。 

  “以後你就住在西厢的暖春阁,王爷需要时会派人来传唤你,所以请不要随处走动,尤其东厢,未经传唤更是绝对不许踏足。”雷连一边给迎春带路一边简单地交代道──为什麽这种属於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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