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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青梅怀袖,谁可与煮酒 by 雏微-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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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分尘忽然抓住姬任好袖子。
姬任好一扯,就滑出来,道:“还不去。”
瑄分尘就这么被簇拥走了。
“我也该回房了。”
萧史微微一笑,道:“我送你。”
四周不知怎么空了,姬任好确有醉意,就让他挽着,慢慢往房踱。走廊外滴滴答答,一会雨就大了,天色暗如半夜。姬任好看着,道:“这雨多半要下到明天。”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姬任好暗笑,要暗示,他倒更喜欢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哦?萧兄不知后半阕么?”
萧史飞眉笑道:“少年对少年。”
姬任好微诧异,道:“姬某已而立了。”
萧史笑道:“我也三十了,不过,脸皮一厚,还觉得自己挺年轻。”
他真是心口同一。
姬任好忍不住勾唇,觉得这个人,确实有点意思。
走过拐角,萧史仍不回去。姬任好刚要开口,被人从后面搂住。
“任好,我当真喜欢你。”
姬任好没说话。
背后的手缓缓爬上来,摸到衣襟上。萧史埋下头,没在他肩窝里:“你摸摸,我的心跳好快。”
他握住姬任好的手,牵到自己胸口上。
“什么都会骗人,这里不会。”
他放了手,又搂住姬任好,两人密密贴着,一个手掌都插不进去:“那天晚上我就喜欢你了,否则怎么能亲你?学那些粉身碎骨的人,夜闯怀天阁!任好,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美人……十全十美,你怎么能十全十美?”
他臂上用力,紧紧在姬任好颈间磨蹭,喃喃自语。
姬任好孤寂已久,忽闻火热情话,也没推开他。
酒劲上了,脸也晕了些红,道:“你送我回房……”
萧史看他醉态,越看越爱,神魂飞上九天。下嘴就亲,亲了脸,用力咬住他的唇,道:“进了房,随你的意愿……”
“请,你,走,开——!”
声音若隐忍,若愤怒,发不出的隐隐战抖在里面。
两人手一抖,石板路上瑄分尘大步流星,一身白湿成一片,一把掐住了萧史左手!
他手指上青筋突起,狠冻一般的惨白。也不知用了多大劲道,铁箍一般,一寸一寸把那人扳开。骨骼的咯咯声,细微发出。一双眼睛直直盯过去,也不知什么眼神。
萧史目如毒蝎,腕间骨节暴出,瑄分尘猛的被打开,险些踉跄。他右手仍抱着姬任好,冷冷道:“瑄隐者喝醉了吧……”
“你给我滚!”
瑄分尘一把抢过姬任好左手,拖到自己身后。萧史一紧,死死拽住,心中毒火四溅,抬手直指对方,狠笑道:“该滚的是你!”
四目对注,里面的神色,都恨不得把对方捅死。
萧史对于今天,其实谋划良久,终于等到喝酒的一天。他随身带了金珍珠——一种淡薄春药,掺在酒中,一般人感觉不到,等到次日醒来,才悔悟酒喝的太多,却往往不知道被下药。他知道分寸,烈药那是不行的,这触及到上位者的安全感,一旦姬任好翻脸,才是大错特错。
瑄分尘在小宴时就捣乱,人走了,还冲回来,萧史终于耐不住了。
不过这一点,却误会人家了。
瑄分尘是真醉了,当时失手落杯,只能说一个巧。被扶回去,心里隐约惦记着事,怎么也走不快,忽然瓢泼大雨,泼的酒一下醒了,挣开若颦直冲回来。
其实,表面酒醒,里面还醉着,一腔的妒火全醉出来了。
“我告诉你,瑄分尘,你就是个孬种!”
萧史眼里可以钉钉:“你不敢要,我敢!你早跑哪去了,今天来做什么?你就是个混帐的命……”
“你给我住口!”
大约真是刺痛,一掌削到面前!萧史急格,两人同时放开,竟不要命的交起手来。近身擒拿,戳眼切喉无所不有,拳风腿声呼呼。姬任好一掌切入,大袖猛然鼓胀,将两人一齐震开,怒道:“你们发什么疯!”
瑄分尘后退几步,握了握拳头,又看着姬任好,道:“为,为什么……”
“任好……”
他忽然扑了过去,抱住姬任好,道:“你真要喜欢他吗?你说的话不作数吗?你……你不能,你不能!”
姬任好心中忽然痛楚,等瑄分尘有反应,他等了多少年呢?瑄分尘随时可以走,他再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玄天道主死,他知道,他也渐渐知道前因后果,他知道瑄分尘是厚道的。
但那又怎么样,事已至此,还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么?下一次又是为了谁?他不怪瑄分尘,他爱不起了,他还躲不起么?瑄分尘又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要来?
瑄分尘紧紧抱着他,姬任好狠狠挣扎,甩开道:“你醉了!”
瑄分尘愣愣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就这样被甩开了。
姬任好环顾四周,空荡荡,道:“没有丫鬟,瑄隐者可否自己回房?”
瑄分尘还是看着他,道:“你真的要答应他……”
姬任好心神浮动,怒叱道:“请回吧!”
瑄分尘后半句话呛回了喉咙里,喉结滚动一下,慢慢转身下了台阶,踉踉跄跄走远了。
雨淋的一身透湿,酒劲好像又上来了。他一个人在花园里摸着,扶着树找回房的路,他想,姬任好不会回来了。
就像当时回玄天道,姬任好最后的明白。虽然他回来了,但姬任好已经走了。
他跌跌撞撞踩过名贵的花朵,想,今时不比以往,要不要陪钱?
哈,还是赖掉吧。
他想笑一笑,但笑不出来,他觉得心被挖了个洞,空荡荡敲起来有声音。他承认错了,他想挽回,却已经没有机会。原来被人拒绝的滋味,实在不是人过的。
他看见萧史吻姬任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只和姬任好有过鱼水之欢,一想到萧史将取代他的位置,他就手抖。他想到姬任好总是笑着,甜言蜜语和自己调情,不经意把腿露出来,欲拒还迎的勾引他,还哄着自己,给自己做饭。然而这一切都是萧史的了。
“他的唇总是甜的……”
瑄分尘喃喃摸上自己的唇。
二十七年,不做情人,做朋友也好,却知道不可能。他已经动情解欲,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个白衣飘飘的隐者时代。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脚前一道大树根突起,瑄分尘一脚绊在上面,摔倒在地。一身白衣本湿透了,现在更是泥泞夹杂。泥水甚至沾上了脸。
他就这样躺着,倒觉得没力气再动,就这么睡着,似乎也不错。
雨略微小了,仍然淅沥沥。姬任好默默站着,开始往回走。
萧史跟上去,轻搂,道:“任好……”
姬任好挪开,淡淡道:“今天太冷了,萧兄先回房吧。”
萧史也知道,这一闹腾,全部完蛋,心中大骂,道:“那我便回去,你自己小心。”
姬任好沿着走廊,慢慢拐弯,觉得头很有些晕,想多半酒喝多了。醉龙涎太够劲,连他也抗不住。
萧史算错了一点,他以为姬任好药已发,其实没有。
金珍珠放的分量越妥当,越有不知不觉的效果。萧史顾虑姬任好功力过人,多放了些,药量过了,才迟迟不发。姬任好越走,觉得头越昏,脸越热,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心想,怎么喝了点酒,就醉成这样子?
一手去扶,扶了个空,一踉跄跌在台阶边花丛里,险些磕到头。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清醒了些,又不愿起来。
忽然一双手抱住他。
瑄分尘在泥里趴了一会,还是爬起来。
这样趴着算怎么回事呢?耍赖皮博同情么?
终究要回去,要回去的。
他撑着走,所幸眼睛还管用,不过多绕了两圈。穿出花园,蓦然见姬任好倒在花丛中,酒登时吓醒了。
扑上前抱起来,道:“任好?……任好?”
姬任好模糊的嗯了声,把头贴在他肩上,又没动静了。
瑄分尘摸了脉,只是醉了,手比较烫。
他在雨中呆呆蹲着,忽然按捺不住的想,他没有,他没有在萧史房里,他回来了!
瑄分尘此时的心理,异常的狂喜莫名。全身都有了气力,想把那人抱起来。姬任好清醒了点,不喜的挣开,朦朦胧胧靠在人肩膀上。
姬任好做什么,瑄分尘敢不顺着?
他扶着姬任好,两人深一脚浅一脚上了台阶,都淋的像落汤鸡似的。
  痛入骨
姬任好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说的都是听不懂的话。瑄分尘扶着他,难免有点左歪右斜。好容易摸回卧房,先把姬任好放在床上,他才点了灯。
“水……”
瑄分尘脚不沾地的倒茶,送到姬任好唇边。他迷迷糊糊喝了几杯,又倒下去,就这么躺着。瑄分尘真想说,哎哎,慢点啊……不冷么?
他跪上床边,把浸湿的衣服从那人身上脱下来,头发拆开。幸好衣柜够大,各种珍贵漂亮柔软舒适衣物应有尽有,还能扯件多余的擦头。瑄分尘给姬任好换了寝衣,又给自己抹干了头发,想自己的衣服在客房里,还得回去才行。
才注意到,这婚房,摆设居然没变,包括圆圆的大床。
瑄分尘心好像被揉捏着,用力缩成一团,缩到最小的角落里去。半晌低低叹了声,忍不住在床头坐下,轻轻摸下去,道:“任好……”尾音细成游丝,哽咽喉头。
姬任好嘟囔几声,依稀道:“分尘……”
瑄分尘心一跳,凑下耳去,道:“什么?”
“瑄分尘,你这个骗子!”
忽然天一转,啪的他的头就撞在了墙上。瑄分尘眼冒金星,姬任好的气息就扑天盖地的压过来,狠狠压在唇上。还来不及反应,姬任好紧紧捧上来,咬的他唇角流血。
哗啦一声,被子掉下了床。
姬任好胡乱吻着他,模糊声音透出来:“你竟敢骗我……你竟敢骗我!”
他用力握着他,要把他的肉都握进掌心,死死掐住一般,动作越来越大。捏着瑄分尘的腰,力道也越来越疯狂:“你竟敢不喜欢我,你竟敢不喜欢我!”
瑄分尘呆呆的想,自己听到了啥?
姬任好眸子血红,语调撕心裂肺,沙哑着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墙上。
“是我的心不够么……不能挖出来给你看么!你一句话都不说,又算什么?瑄分尘……就是狼心狗肺也该让我看一眼!我真想一口咬死你!我要杀了你!”
姬任好一口叼在他咽喉上,深深咬啮下去。瑄分尘像条被猫叼住的鱼,拍打着,几乎听见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睁大着眼睛,渐渐闭上,他有些发抖,但是他不动,他以为他要死了。
不过他没死,姬任好逐步松了口。
随后的吻烫着了他的眼睑。
“分尘……”
“啊…啊…任好……”
瑄分尘一手推着他的肩膀,一手撑着床板,想爬起来,又被压下去。喉咙的伤口被含住,每一点血都舔去。姬任好胡乱的扯开轻湿的白衫,吮吻下来,烫的他发慌,心咚咚的跳。
姬任好的手探入更深的地方,包裹全身,低低道:“分尘……分尘……别走,我好喜欢你,你……你不知我想你多久,想的骨头都疼了……”
瑄分尘扯在手下的床单一紧,姬任好又道:“你终于回来了……”
他以为姬任好恨他刻骨,居然还有喁喁情话,他又想到,姬任好的确是喝醉了。
胸中又甜又酸,痛彻入骨。
姬任好摸着他的腰,挪了挪,把他放平了。菱丝绒的床单柔软,无声的将他陷进去。瑄分尘看见帐顶的折枝牡丹,一贯的妖娆。
床帐塌了一个角,将房内事物都遮住,里面有微的声响。
瑄分尘喘息着,偏过头去。
姬任好身上出奇的烫,磨蹭着他的小腹,用牙齿轻咬,由于肌理分明而基本咬不到。瑄分尘闭上眼睛,却感觉到人没了。
瞳孔里的人缓缓直起身,撑着身子,眯了眼。眼里被酒意熏的一片朦胧,唯一一点清醒在寻找出路。姬任好皱着眉头,审视一般的看他,似乎完全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瑄分尘的酒意正好相反上来了,垂着眼睑,全身都烧的热。也没想通是被亲的,还是害羞的,脸上模糊的红了一片。他愿意脸皮厚一些,厚着想,姬任好原来没有走。
姬任好心尖尖里有他。
瑄分尘撩起睫毛,看那张美丽的脸。
他有些抖的抬起手,去解姬任好的盘扣。他从没干过这事,分外笨傻,明明解出一半,一不稳又回去了。
他很久没有缱绻过,尤其两人决裂后,见面如陌路。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慌张,最后还是痴痴的想。
“是你。”
瑄分尘一哆嗦,愣然抬眼。
姬任好不知怎么清醒了,眼若利芒,死死盯着他,起身就走。瑄分尘来不及坐起来,动作比脑子快的多,一爬抓住他的右腕。哗啦一声,纱帐被扯下来,整个蒙在他身上,独那只手伸出来,姬任好怒喝道:“放手!”
他用力一摔,五指去掰,瑄分尘像着魔了,死也不肯放,指甲几乎扣进肉里。姬任好又扯又甩,无论如何挣不开,简直像块膏药,怒骂道:“瑄分尘!还不滚,信不信我撅断你的手!”
一手抓住小臂,就往里面拗。姬任好真没留情,听格格作响,声音令人牙酸。瑄分尘嘴都发青了,就是不松,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姬任好气急败坏,忽然一转一扭,嘶啦一声,胳膊上划出四道血印子。瑄分尘一下失了平衡,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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