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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战场上的蒲公英 - 国民党空降兵抗战纪实-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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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却用在了最伤脑筋的地方——别人在缺口这里守着打,打不赢了还可以退下去,可蔡智诚他们这么稀理糊涂地往里闯,万一背后的突破口被共军堵上了,整个连就得被关在里面,想跑都没处跑。        
    头疼归头疼,可军令如山,既然任务派下来了,再怎么样也得去试一试。   
    越过阵地,伞兵们进入了马口庄,大家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共军的防御阵地。搜索的基本阵形是“三角换位”,也就是未遇到敌情时两人在前交替侦察、一人在后提供火力支援;发现情况以后就反过来,一人在前开路突击、两人在后面提供支援。这种行进方式需要大家保持相同的步幅、协调一致,可别人都是躬着腰往前走,只有罗华出洋相,走两步就趴在地上、走两步又趴到地上,结果走的时候还没有爬的时候多,搞得和他配合的伞兵都蹲在旁边笑。   
    蔡智诚在后面看着,实在忍不住火,追上去就踢了他一脚,可罗华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抓住长官的小腿猛地一拽,愣是把蔡智诚掀了一个跟头。蔡连长还没来得及寻思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就听得“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从他的头上掠过。蔡智诚吓了一跳,再回头一看,全连的官兵都趴在地上了。   
     村里的枪声响成了一片,刚开始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对打一阵之后,蔡智诚就判断出村子里并没有多少部队,而且也没有什么重武器,于是就决定主动发起进攻。   
    “嘭——嘭——”,火箭筒接连发射,爆炸震起了漫天尘土,未等尘埃落定,喷火枪射出的烈焰就从墙体的破裂处灌了进去。在浓烟、烈火和轻机枪火力的掩护下,伞兵逐屋搜索攻击,很快就占领了半个村子。在一个大院子里,海国英找到了许多纱布、绷带和医疗器械,还发现墙角处停放着很多尸体——显然,那里是解放军刚刚放弃的急救所。   
    蔡智诚立刻向上级报告:“已查明,共军未设置纵深防御,现正在撤退过程中,请迅速发起追击”。   
    得到这个消息,二团三营立刻投入了战斗。        
    至7月2日傍晚,40旅攻占王老集(王集村)、108旅攻占董口(董店乡)、第三快速纵队攻占何庄、刘楼、马口(殷庄)……黄百韬兵团的前锋距龙王庙和铁佛寺已近在咫尺。   
    担任阻击任务的中野第11纵队丢失了除柴寨以外的几乎全部重要阵地,并且承受了重大的伤亡。当天夜间,11纵退出豫东战场、转到后方休整,第33旅的番号从此撤消,纵队只保留了31旅和32旅。        
    48年7月2日的白天,黄百韬兵团可以称得上是大获全胜,但夜幕降临之后,睢杞战役(豫东战役)却进入了新的转折点。      
 1948年的7月2日是区寿年第七兵团历史上的最后一天。   
    区兵团是由整75师和整72师组成的。整75师(原第75军)起源于周凤歧的浙军。周凤歧是浙江湖州人,但他和蒋介石的交情却十分差劲,老周但凡只要逮着机会就拆老乡的台,搞得老蒋很生气,于是军统就把周凤歧给暗杀了,所以这75军虽然属于浙江人的队伍,但蒋介石并不拿他们当乡亲看待,整75师也就成了一支杂牌。   
    整72师(第72军)原本是王陵基的队伍,川军,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有个贡献却特别突出——三年“戡乱战争”,他们47年在杨文泉的指挥下被全歼一回,48年在余锦源的带领下再投降一回,49年底又在郭汝瑰的领导下起义了一回——这样算一算,他们在内战期间几乎尽忙着搞重建了,征兵、训练、发饷、发枪,然后就上战场交枪……结结实实地为解放军提供了一个兵团的装备,功劳不大苦劳不小。   
    区寿年虽然是兵团司令,其实与这两个整编师没有多少关系。   
    粤军出身的区寿年应该算得上是杂牌将领中比较出色的人物了。说起32年的“一二八”事变,国人都会想起十九路军,想到蔡廷锴和蒋光鼐,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打响上海抗战第一枪的是78师的第6团第1营,血战三十天、打得日军数易其帅的国军主力是十九路军的第78师,而78师的师长就是区寿年。   
    很少有人知道区寿年曾经参与发动了“福建事变”,还担任过“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的军事部长;更少有人知道区寿年曾经作为24师70团的团长参加过八一南昌起义,而当时24师的教导队里有一个刚入伍不久的小兵,名字叫做粟裕——所以,现如今,当粟司令听说前方抓了区寿年,即便军务再繁忙也要赶紧跑去见他一见,而当了俘虏的区寿年居然也可以大喇喇地教训解放军的司令员:“年轻人,你的胃口太大,这种打法不对头……”,粟裕也只好将就听着——没办法,人家老区的资历摆在那里,当年他要不是犯糊涂跟着蔡廷锴跑了,自己这司令的位置说不定就是他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区寿年提出的批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粟裕这一次的动作确实搞得有点“太大”。   
    当初,华野兵团(华东野战军第1、第3、第4、第6、第8纵队和两广纵队、特种兵纵队及中原野战军第11纵队)南渡黄河、挺进外线的目的是想在豫东找个机会消灭国民党的第5军,可解放军转悠了老半天,邱清泉就是不肯上当,所以粟裕只好临时改变计划,顺手把开封给打下来了。开封当时是河南的省会,这是人民解放军第一次攻克由国民党重兵把守的省会城市,消息传到南京,正在参加“国民大会”的河南籍代表顿时炸了锅,大家纷纷请愿抗议、声讨军事失利,逼得刚刚上任的蒋总统一天三个电报地催促部下“收复失地”。   
    开封战役属于正面强攻坚固城市,虽然打赢了,华野部队的损失也不小,这时候如果“见好就收”,不仅没有什么风险、结局也显得很漂亮,但粟裕司令却觉得不过瘾——好不容易才把这么多纵队凑在了一起,又是头一次单独指挥整个华东野战军(陈毅这时已经调到中原军区去了),不大干一场怎么可以善罢甘休,于是就接着展开了睢杞战役。   
    老实说,经过开封攻坚战之后的粟裕兵团想要再打邱清泉已经打不动了,所以只能选择相对较弱的区寿年兵团开刀。但华野各部队实在太过疲倦,以至于打到7月2日晚上,虽然歼灭了龙王店的整75师,却没有能够解决铁佛寺的整72师,而这时候,黄百韬兵团已经突破到包围圈以东三公里处、邱清泉的第5军也推进到包围圈以西二十公里,战局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接下去该怎么办?如果继续攻击铁佛寺,包围圈内的整72师一定会拼命突围,包围圈外的黄兵团和邱兵团也一定会全力向心攻击。战场地域狭窄,解放军根本就没有防御的纵深,很可能被敌人一冲即破,陷入反包围的窘境;而如果就此停手、组织撤退,第5军、黄兵团甚至整72师都会立刻展开追击,华野兵团此时正处于外线态势,远离根据地,长时间作战之后又携带着大批伤病员,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想要摆脱第5军和第三快速纵队的纠缠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一旦被缠住,等胡琏兵团再赶到战场,华野各部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区寿年虽然被俘虏了却依然不服气,他认为粟裕太“贪功”,认为解放军为了“硬吃”第七兵团已经错过了撤出战斗的最佳时机,   
    但区寿年猜错了,他没有料到面前这位从没有进过正规军校的湘西汉子居然还有一记破釜沉舟的杀着——7月3日凌晨,粟裕从龙王店战场抽出了部队、从铁佛寺包围圈抽出了部队,甚至还从阻击邱清泉的阵地上抽回了队伍,他集中一切可以调动的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杀向了黄百韬——粟裕断定,国民党绝对不会料到解放军的“疲惫之师”会再度发起新的攻势战役,他断定,受到猛烈攻击的黄百韬一定会慌乱、退缩、先求自保;他断定战场中央的整72师即便是在解围之后也会吓得躲在铁佛寺里不敢出来;他断定西线的邱清泉在东线告急的时候一定会犹豫、迟疑、袖手旁观——而华野兵团正可以趁着敌人混乱、观望的机会,一鼓作气消灭黄百韬,以全胜的姿态傲然凯旋。   
    这是一着妙棋,但不客气的说,这也是一场豪赌。因为如果情况不如粟裕所愿,如果黄百韬不计得失地与解放军对攻,如果整72师在解围之后大举反击,如果邱清泉第5军不顾一切地趁虚杀入侧翼……战场的天平将在顷刻间逆转,华野兵团将不可避免的被切割、被冲乱,将有可能败得很惨——但粟裕将军还是坚决地赌了这一把,他赌的是自己多年来的军事经验,赌的是国军将领的战术呆板、思路狭隘,赌的是国民党军队中嫡系和杂牌之间的深刻矛盾——事实证明,他的见解完全正确,他赌赢了。        
    1948年7月2日晚上,解放军华野部队在夜幕的掩护下展开了穿插行动,粟裕司令员正处于他军事生涯中最为紧张的时刻,但国民党伞兵的蔡智诚上尉却全然不知道这一切,当时,他正在睢县马口庄的民房里睡觉。   
    蔡智诚所住的宅院就是解放军先前的那个急救所。半夜里,一阵枪声把睡梦中的蔡连长从床上惊起,寻声打探过去,他看见海国英带着几个士兵堵住了一孔地窖——原来,游动哨在巷子里发现了可疑人物,听到查问口令,对方扭头就跑,海国英他们一路追赶下来,结果就追到了急救所后院的地窖里。   
    这是豫东常见的地窖。睢县这里出产红薯和也特产烟叶,当地的老百姓经常在院子里挖几个地洞来储藏东西,只不过因为先前打仗的时候太匆忙,再加上后院里又摆满了死尸,所以伞兵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地窖。   
    地窖的外口很狭小,里面却很深,国军不敢进去,只好从洞口朝里面放枪。   
    正打着,洞里有人喊:“不要打了!有伤员,快要流血流死了”   
    “不想打了就投降,把枪丢出来”   
    “我不缴枪……让我们走吧,以后再不来了还不行吗?”   
    “不行,要想出来就先缴枪”   
     里面不说话了,于是又接着开打。两颗手雷扔进去之后,洞里的人哭了起来:“别打了,再别打了……”   
    “不想打就出来,缴枪投降!”   
    “我不出去……你们也别进来……”   
    “少废话,快出来!再不出来就用喷火枪烧你”,蔡智诚威胁说:“一把火把你和红薯一起烤熟了”   
     听见这话,洞里面很久没有动静,可就在大家都以为那解放军战士快要投降的时候,地窖里却传出了一声怒吼:“国民党!我操你八辈子祖宗!”   
    然后就是闷闷的一声枪响……   
    海国英钻进洞里,拎出来一把驳壳枪,摇着头说:“哎呀,还只是个孩子呢”。        
    这事情弄得蔡智诚一晚上没有睡觉。站在房顶上,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三公里外的火光和爆炸的闪亮,可以清楚地听见从龙王店方向传来的枪炮声,那是华野4纵正在对整75师第16旅发起最后的攻击。   
    在这个夏日的夜晚,几个伞兵在农家宅院的地窖里堵住了一个可怜的小卫生员,而在不远的地方,却有更多的解放军围住了更多的国民党兵。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两股素不相识的人群之间的生死搏杀,战争早已让仇恨和死亡变得习以为常,可今晚发生的一切却依然让蔡智诚感到痛苦和迷茫。   
    地窖里的小战士宁愿吞枪自尽也不愿意投降,他临死之前还在咒骂国民党,可是,蔡智诚却不知道这孩子的仇恨到底来自于哪里,就如他也不明白那些共军士兵为什么愿意忍受那么大的艰苦、不顾一切地与自己拼杀。“他们恨我们,但我并不恨他们啊!我不恨那个小卫生员、不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不过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而已呀……”。   
    蔡智诚不理解共产党,他甚至也不大理解国民政府的所作所为。对不理解的东西他既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这使得他的心里只剩下了迷惘、只剩下了疲惫和厌倦——在这繁星满天的夜晚,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讨厌这场战争、讨厌这场战争中的每一样行为和每一个人,也十分讨厌他自己。        
     7月3日上午,伞兵们向董口(董店)搜索前进。按照预先的计划,快速纵队当天的攻击方向应该是龙王店,但从头天夜里开始,整75师与黄兵团的联系就中断了,拂晓之前,龙王店附近的枪炮声逐渐平息,这让大家意识到那里的国军可能已经完蛋了,黄百韬于是命令快速纵队向董口阵地的108旅靠拢。   
    搜索营照例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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