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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一往情深的爱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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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伟又是谁?我怔了怔,后知后觉记起她那位哈尔滨的师兄就叫向伟。原来,源头在此。
我的掌心在她娓娓的话语间有渐凉渐冰感觉漫入肌肉,低头一看,是咖啡已然变冷。
——“有你这样的弃儿吗?”
有我这么昏噩的人吗?
一边顾影自怜,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给予的一切,还一边,忽视他。
我真是该死得连下十八层地狱都救赎不了自己的蠢钝、补偿不了他的恩爱。

“张蔷,老天是公平的,我的得到和失去,那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权利,打着所谓替天行道的旗子做伤害好朋友的事。”我艰难地说。
“阮晨茵有这权利吧?”
我蓦然抬头。
“人家和你小叔叔从小青梅竹马,等他留学一等就是五年,女孩子五年的青春耶,她给了他,结果,却等来了你。你动不动就以‘弃儿’自称,又喜欢装出副可怜相,男人的保护欲就是这么出来的。要说你们的关系真也就是叔侄关系,阮晨茵也可以忍,而且,十二年的时间里,人家不也是忍过来了吗?可你倒好,一毕业就唆使着靳逸明和她分手。以为给钱就能了事是啵?没想到别人将就你的钱使你的坏吧,怨得了谁?”
我审视面前已显露出激动的张蔷,外表的沉静掩饰了直直刺入心脏的冰凉。
突然失声而笑。
怪异表现惊得张蔷收了口。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吸口气,讪讪抿了口茶。
“你信她超过信我,所以,问都不问就收下她的钱把我卖了?”我淡声问。
“没有,也和信任无关,我说了,我纯属嫉妒。钱债钱偿,情债情偿,靳逸明说的,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被弄到这鬼地方来,看着曾经的最爱已不论原因地留驻在了自己身边,却一生不得。他太狠,太绝了!”张蔷咬牙切齿。
果然是靳逸明使力把她逼来哈尔滨的。
真相一层层证实至此,我已无话可说。当年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把张蔷当成知己,幼稚得根本读不到她对我的心思,被她助力刺来一刀,伤也罢,痛也罢,靳逸明都已替我讨偿回来了,她已不再负欠我,我也无须同情她,尤如两条交叉线,那个结点已过,从此以后,各安已命,各走各路吧。
我招了服务员叫买单。
“我的车只是个代步用的小车,嫌不嫌都是它了。”张蔷以为我会随她入市,泄通愤后,哑了嗓音用一种熟稔说。
“不用,你走吧,我坐下班机回A市。”我挥挥手。
张蔷象个刚说完开场白就被人抢了话筒的主持人般无措,“你……你不呆两天,我们,我们好好聊聊?”
我没想到间接害我吃了那么多苦头、自己也为此正在吃苦头的她还天真以为我们能回到从前。
“没必要,我来,就想听你亲口说出理由,我已经听到了,谢谢,再不见。”我挎上包,冲她点点头,转身欲走。
“杨柳,”她唤住我,声音哀恳,“和靳逸明商量商量,我念完书……念完书后,想、想回A市。”

我顿住脚步,闭眼回想和纪兆伦相识的情景:
他知道我喜欢去“玉秀”;
他精心设计了应对我那招拒绝男孩子的伎俩;
他用块昂贵的紫玉猪换区区二十块钱、也顺顺利利地唤出了我的好奇心;
他去我工作的银行制造第二次“偶遇”;
他扮猪装纯挑逗出我深藏内心的意气和骄傲;
他还带领全家老少上阵,用我最渴盼的家庭温暖吸引我;
他……。

这些戏码里,张蔷居功至伟。
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靳逸明把她罚到哈尔滨,再和她知己蜜友三年之后,是她把我出卖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还是,我被真相刺激得宁愿当杀人凶手都不放过她。我真不知道。
而现在,她以为彼此发泄一通、解释一通之后,可以握握手,一笑泯掉所有的恩怨再回到从前?
我哑然失笑,定了声音不紧不慢认真说,“张蔷,路在自己脚下,脚在自己身上,你想去哪里,没人管得了,但是,从我来说,愿意用四年的同窗之谊说多一句话,就一句:好好呆在哈尔滨吧!那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承诺。”


、第 29 章

靳逸明知道我当年的不幸婚姻是阮晨茵在背后当的主谋。
甚至在我都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但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一如,当我知道的时候;我也什么都没告诉他。
为什么?
答案里有种令我想流泪的怨尤。

航班晚点;回到A市时,已是万家灯火阑珊。
谢波肯定有些吃惊我的来去如风,但他什么也没问;打机场接了我就直奔靳家老宅。
经过步行街旁的十字路口时,我抽抽鼻子,叫他把车停边上。
“关大娘的花生酥?”谢波笑了;见我准备下车;又说;“我去买吧。”
我摇头,关大娘家的花生酥有好几种味;椒盐;蜂蜜,陈皮,靳逸明只吃陈皮的,而且还得是剥了红衣的那种。我怕谢波分不清楚。
买好返回车上时,注意到谢波的表情里有种欲言又止的犹豫。
我静等他自己作选择。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靳总打我电话,问知不知道他那张云天会所的VIP卡放哪儿了。”
我一怔,继而,明白了谢波话中的意思,“阮晨茵接他下班的?”
“嗯。”
我跃跃欲去云天会所捉奸。挨千刀的靳逸明,我一个转身,你就敢约她去那种暧昧得无边无垠的地方。

“还是回靳家?”在分岔路口,谢波轻声问。
我奇怪,“不回靳家去哪里?”
他闭紧了嘴。

如果连靳逸明都不能信任,于我而言,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张蔷之类的叛徒、纪兆伦之类的骗子。

一天时间在哈尔滨滚了趟来回,我累得只想睡觉。
靳奶奶有些为靳逸明没回来、我没有陪她聊天不快,翘起嘴,象个小孩般忿忿。
我实在是提不出精神,只好安慰性抱了抱她,答应在她回澳洲之前陪她去杨柳小镇呆两天。
反正“万千恋城”质检期我也不想见纪家姐弟。

靳逸明回来的时候我睡得象猪一样香。听见响动,很努力地摇摇头把自己弄清醒,“逸明?”
他应了一声,声音象从梦里飘出来般飘缈,“你不说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吗?”
我为那么多的纠葛牵扯之后,还没失去他的应答而喜泣。三两爪爬起床,从后面紧抱住他,带着凉气的绒大衣里夹着烟草味,亲切得就算只分开几分钟也会令自己无限想念。
“怎么啦?”他诧异。
我想微笑,想说没什么,话涌到喉间,却莫名其妙的哽咽难语。
在那股体息十八年如一日的熟悉中,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全力不让泪奔流。
默然垂头帮他脱下外衣。
靳逸明转过身,托起我的脸,“晨茵坚持要请我吃饭,谢谢咱们没有强行要求她做工程监理。”
他的解释真是别致而含蓄,既不失尊严,又隐晦把阮晨茵与我和他作了区别。估计也只有我才听得懂他的不安和担心。
我咬牙忍笑,撇撇嘴,藉机弹走感伤,“狐狸精!”
他被我刻意表露的不介意逗笑,放松身体由我将他扶坐入床,取下假肢。
“没去泡温泉?”他温和问。
我很佩服他自己刚刚解套就急着拷问我。
歪头想想,我既不愿撒谎,又毫无精气神于现在摊开讨论当年之种种心结,索性随便嗯了一声,在他额头烙下一个吻,“今天好累,改天再慢慢聊。”

清晨,八爪鱼一样优美地缠绕着靳逸明醒来,睁眼就是柔亮的窗帘背景下,靳逸明温煦深沉的注视。
我闭了眼,睁开,又闭上,曼声曼气地说,“逸明,你咬我一口吧,要不,我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搂紧我,“你昨天,到底去了哪里?”
答案很重要吗?
当然。


、第 30 章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阮晨茵和我的婚姻牵扯上关系的?”
我利用靳逸明对我昨日去向的强烈好奇心提出交换提问的要求,他同意了;但多半没想到我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尖锐、直接。
他明显一滞;默了默,象我在心悸时会强烈想抽烟那样,四下摸烟。
我为我们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共同习性而心暖;倒了杯热水替下他刚刚点着的烟,“别抽,对……我不好。”
他看着我;目光中带有千万个疑问。
交换。
我微微笑。

“你做事向来很有节制;也很;听话……。”

回忆是众多厚重的门,我和他一扇扇艰难推开;祈求有那么一扇;能带着我们,找回共同的家。

靳逸明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一直都极度自律,极度听他的话。
除了,和纪兆伦交往这件事。
当年,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而是,我的稚嫩实在无法与他人精心谋划的阴谋相抗衡。
纪兆伦符合我对“爱人”的一切标准:不穷,有正当而稳定的工作,“深爱”我,不介意我的身世,有个温暖并“愿意真心接纳”我的大家庭。
所以,我快速坠入了那张周全而紧密的情网。
多年处于压抑状态的情感,一旦爆发出来,其程度估计连靳逸明都没有预料到。
等他意识到出状况时,我已无头可回。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和他结婚?”他显然克制着情绪,但声音里的雷霆之势依然可以与外面阴沉乌黑的天色相媲美。
我后悔找他谈之前没有看日子,但话已开头,由不得我不说完,“喛,我们……是这么想的。不过,结婚之后,除了我不再上班之外,别的都没什么改变。阿……阿伦大男子思想有点重,他说,供不了老婆当全职太太,人家,会笑他。”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很甜蜜的内容,为什么会说得结结巴巴,心虚气短。
很长一段时间靳逸明没开口。
我不安地低声唤他,“小叔叔!”
“做梦!”他突然暴怒,猛地一掌拍在客厅吧台上,力道大得厚实的玻璃没撑住,金属支架也没撑住。
一整块玻璃哗啦啦碎入地面,吓得我惊跳起来,双手无措地互抱在胸前。
那是他第一次冲我发火,而且是发很大的火。
在我正准备习惯性地认错、妥协之前,他象股旋风般呼啸出屋。
我听见他的车轰鸣着渐行渐远。
这么多年,别说我没做过让靳逸明生气的事,就算有,他也从来没象这次这样暴跳如雷。
我怕,很怕。
清扫玻璃残碴时看到的血滴,更是令我怕得无以复加。
我给靳逸明打电话,他没接。我给他发短信认错,求他回来,他也没理。
我只好求助纪兆伦。
他来得很快,把房间清理了之后,抱着我一直没停止颤栗的身体,流露出与平时迥异的沉稳。
“小叔叔……好生气,手,手伤了,也……不理我,要不,结婚的事,我们晚点……晚点再说……。”我止不住话声的抖动。
“冷静,小柳,冷静,没什么好怕的,你坐一坐,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他在厨房里呆了会,回到客厅时,手里拿的,不是热水,是红酒。
“喝点酒,帮助自己别想太多,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了。我保证,我向你保证我能帮你摆平小叔叔。”
我不会喝酒,本能地甩头避开。
“没事的,小柳,只喝一点,把勇气提起来,他既不是你爸,又不是你妈,只是你的领养人而已,再说,你早就满过十八岁了,就算是你爸妈也无权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你要记住,你征求他的同意不是怕他,而是尊重他……。”
纪兆伦温声开导我,浅浅一杯酒漾着他深情的眼眸绽开令人迷醉的红艳。
是呵,我尊重他、在乎他,所以才担心他生气。纪兆伦说得对,想办法把勇气提起来,等他回来了好好谈一谈,如果他实在不同意……,那就说服纪兆伦缓一缓,反正我们都还年轻,早结晚结,并不是什么不能让步的事。
我慢慢呷下一口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感觉生涩中微带醇甜,象极了那些和靳逸明共同度过的日子。他是我的领养人,他给了我崭新的命运,我受益于他,但今天,又受制于他?
纪兆伦没说错,酒真是个好东西,我喝第一杯时升上来的委屈,轻飘飘落入他递过来的第二杯酒里,喝第三杯时,果然已不再害怕,也不再发抖。我笑,给纪兆伦讲那个老鼠喝了三杯酒敢去睡猫的笑话,纪兆伦也笑,说如果我是那只老鼠,估计得喝三十杯酒才敢睡猫。我拍案而起,说现在我就敢去揪靳逸明的衣领,纪兆伦问我要是再喝一杯的话,敢去干嘛?我把他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有胆对着靳逸明哭了,那再喝一杯呢?纪兆伦又问,我又试……。
我站在老鼠的角度,把靳逸明假设成猫,一杯接一杯地试。
究竟要喝多少杯才敢睡“猫”?试到我完全迷糊时,似乎都没数清楚。
等我清醒时,已在自己卧床上,正被纪兆伦睡在身上,彼此,一丝不挂。
我惊惶裹了被单跳起来,强忍着下身的刺痛,面对床单上那簇殷红,失声大叫。
发生了什么事,小叔叔呢?
我冲出没有关合的房门,往靳逸明的卧房去。
还没跑过走廊,脚步就生生顿住。
靳逸明,他正象座雕塑般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外面天光明亮。
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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