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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炼爱 作者:丁丫(晋江vip2013.6.21完结,温馨,师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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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火星。
  “顾老师。”我不太确认地发声。
  声控灯亮了。
  那点红光也闻声灭了。
  顾长熙在窗户的平台上摁了摁手中之物,返身走过来。
  “洗完了?”他一边换鞋一边问。
  “嗯。” 我应道,他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了明显的烟味。
  “怎么不吹头发?”他直起身,目光淡淡扫过我头顶。
  “没找到吹风机。”我实话实说,发现在我洗澡的时候,他也换下了之前的湿衣服,套上了一件半旧不新的圆口长袖衫。
  “等等。”说罢,他走向电视机旁边的小柜子,帮我拿吹风机。我顺势关上门,快合上的时候,我无意向楼梯口扫了一眼,声控灯熄灭的瞬间,我看到那里静静地躺着几节抽完的烟头。
  “吹一下吧,免得头痛。”顾长熙将吹风筒递给我。
  我默不作声地接过来,寻了个离沙发近的插座,一摁开关,吹风筒风力十足地鼓吹起来。室内一时无话,耳边只有吹风筒嗡嗡的聒噪声音,我背对着顾长熙,也不知他在做什么。但直觉上却无端觉得有一双眼睛直盯着我在看。吹风筒里的热气吹得我脸颊发烫,让我更加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难受不自在。吹头发的姿势也不由拘谨起来,背直僵硬,一边吹还一边忙不迭地将飞起来的头发往下摁。直到觉得发根一处有烫得有点痛,才醒悟过来是冲着一处吹太久了,慌忙一转风向,只听见“兹——”一声,一搓头发被吸到吹风筒后面的过滤器里,吹风筒立马停止了工作。
  我心里咯噔一下,人一旦倒霉,连吹个头发都能被卡住。
  “怎么了?”沙发上传来顾长熙起身的声音。
  “没什么。”我僵硬地转过头,不以为意地道:“头发缠里面了。”
  顾长熙拔掉插头,正要走过来。
  我赶紧偏头阻止:“不用不用,我一扯就出来了,你看——。”说罢我用力一拉吹风筒,正想演示给他看,谁知力只用了一半,听见几声清脆地“嘣蹦”声,头发崩断了几根,脸就已经疼得抽筋了。
  “顾老师,”我心里一叹侧着脸对他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找把剪子来。”
  背后没了音儿,我正纳闷,忽然感到一人的气息陡然临近,我不由竖起了全身的感官细胞,一只手轻轻地隔着衣物搭在我肩上,另外有一只手从我手上接过了吹风筒。
  “别动,”顾长熙道,“我帮你看看。”呼吸像羽毛一样扫过我的头顶。
  雨仍在窗外缠缠绵绵地下着,雨滴打在金属的雨棚上,叮叮咚咚的声音从半扇未关的铝合金窗户中传进来,像无数石子落进了平静的湖水中。
  我一动不动,高度紧张,全神戒备,只得乖乖地坐在沙发扶手边上。顾长熙轻柔又耐心地将头发一缕缕地从被搅住的金属网中取出,而我却觉得有更大的一张网在向我张开。
  期间我听见一根头发崩断的声音,他问:“疼吗?”
  “不疼。”
  然后便又是沉默。
  一缕发丝从额前耷拉下来,我却不敢将它理到耳后。
  我屏息静气,只觉时间走得格外漫长。忽而听得顾长熙道:“好了。”最后一缕头发被放下。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背后那人又问:“还吹吗?吹风筒只是保护性关机。”
  我摸了摸散在肩上的头发,半湿半干,吹也行,不吹也行。
  还未开口,便又听见身后之人道:“你继续吹,我去阳台。”
  我微微扭头,只见顾长熙将吹风筒放在茶几上,顺手抹了一包茶几上的东西,直起身,推开客厅的门,径自走到了阳台。他将那扇半开的窗户拉到全开,对面住户的灯光和电视声隐隐约约地投射进来。不多时,阳台亮起了一个猩红的火点。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还是独处……进一步的独处……
  我在写理头发的时候,心思和小宁的头发一样纠结,
  氛围这么好,
  要不要进一步,要不要进一步?挠头……


☆、49炼爱

  不多时;头发干了,窗台上的烟火也熄灭了。
  我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心里有些跳跃又有些不安;害怕尴尬又莫名有些期待。有一种感觉在强烈地跳跃着,想要呼之欲出;而我却不敢直视它;潜意识中选择忽略。
  我捋了捋耳边的一抹发;绕在指尖泛着乌黑的亮泽;虽然不见,但我知道上面残留着顾长熙的指纹。
  顾长熙的沐浴露和洗发露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或许男士对方面要求不高,不像我们去了超市会东挑西挑;对功用、味道、价格对比一半天才决定买哪一款。但就是这样随意挑选的一款;带着在平常不过的香味,淡淡的,仿佛随风即逝的,却轻轻地从头发林中散发出来。
  就好像顾长熙的气息。
  客厅的门一下又被推开,一股凉风涌入。
  我顺势抬头看去,顾长熙进来,对上他的目光,又低下头来。
  他进了门转身将手中的一盒烟放进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我想着僵坐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见着茶几上的吹风机,便主动拾起来走过去,交给他。
  “好了?”他问。
  “嗯。”我应道。
  他接过去,蹲□子将吹风机放到抽屉的第二格里。
  “顾老师,”我记起之前他说已经戒烟,而今日却又抽起来,想随口一问,但又觉得这样没话找话的意图太明显,到嘴边的话便换成:“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而说完话我便后悔了,因为班上有位男生是个烟枪,他的女朋友常常会嘟着嘴嗔念地怨他:“少抽点,对身体不好,还要我吸二手烟。”
  可接下来的场景一般是,那男生一脸认错不已追悔莫及的样子:“对不起,那吸原味的吧。”边说边就吐着烟圈吻了过去。
  然后两人一阵打情骂俏。
  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可以确定同学的场景不会在这里上演,但却不确定刚刚那句话说的是否恰当。我琢磨着自己的语气还是刚正不阿的,出发点也是正确的,可仍是不敢去看顾长熙的脸,只听见他问:“熏着你了?”
  “没有。”我低声应道。
  他站起身来,隔着半米的空气,我确实闻到一点烟草的味道,但不知为何,却不像别的烟那样呛人,反倒是另一种带着阳刚的香味。
  我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头发里的香气,在悄无声息地向他靠拢,两种味道在空气中萦绕盘旋。
  远处一道闪电闪过,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我不由一颤,吓了一跳。
  顾长熙看了眼窗外,问:“害怕?”
  我也将视线移向窗外,夜色正浓,雨越发的大了,雨帘中楼房中的灯火稀稀拉拉,影影绰绰。
  我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
  顾长熙低头看着我,温言道:“休息吧,还是你睡里间,我就在外面。”
  我踌躇片刻,终于扯了扯衣角,开始往卧室挪动步子。心里有些发憷,一些片段在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播放。我深吸一口气,强力收拾心情,走向卧室。
  刚刚走到门口,毫无征兆的,屋内的灯一下灭了。
  “顾长熙!”我登时大叫。
  “我在。”说话间,顾长熙的声音已到跟前。
  我凭空一抓,捞到他的衣角,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隐约感觉到眼前有个人。我死死地抓住那一角,紧张地问:“怎么了?”
  “停电了。”顾长熙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大概是刚刚的闪电击倒了电线杆。别怕。”他换了一只手拉着我的小臂,但人好像却要离开。我的心一下又紧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去拿手机,在茶几上。”他似乎明白我意,安慰道。
  我微微松了口气,可仍是不松手。很快有一团白色的小光冒了出来,手机屏幕亮了,刚好映在顾长熙脸上,使他的脸颊散出奇异的光辉,仿佛可以驱走四周的黑暗和恐惧。
  也不过几秒的时间,可再次看到他的样子,我的心安然沉静下来。
  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刚情急之下,我好像大叫了一声“顾长熙。”
  虽然我当着他的面每次都是毕恭毕敬地称其为“顾老师”,但私底下和白白她们谈及他时,都是直呼其名,可就是这样喊来喊去成了惯性,遇到突发情况脑子一急,顾长熙的大名便就脱口而出了。
  不过顾长熙好像刚刚也没有注意到。我又侥幸地想。即便是听到也没什么吧,名字本身取来不就是让人叫的么。
  饶是这样自我安慰,可我还是感觉脸一阵发热,心中一阵发虚。
  “家里好像还有蜡烛。”顾长熙的声音打破我的思绪。
  我回神,点点头,像一只六神无主丢了主人的小狗,追寻着他手里的那一点光亮,看着那一只修长的手在柜子里翻出一小截蜡烛,然后“噗”一声,那手又单手划开打火机,一簇火苗由小到大,扭动着腰肢,发出微小明亮的光。
  “只有这一根了吗?”我不禁问。
  顾长熙低头又在柜子里翻了一阵,才抬起头略带抱歉地解释道:“现在几乎没停过电,所以家里也没有储存的。”
  “哦。”我只得作罢。
  “害怕?”他端详着我,又问。
  “还好。”我硬撑着,窗外隐隐传来一声闷雷。
  “没有经历过停电?”顾长熙笑问。
  “不是。”
  “我在这里。”
  我不由向他看去,他也看着我,眼神中有让人信任和安定的魔力。
  手机屏幕灭了,室内又黑暗了一点。
  烛火升起一点青烟,袅袅在黑暗中消失。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共剪西窗烛,却话夜雨时。
  真好。我对自己说。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尖锐的女声响起:“大爷,接电话啊,快点。快、啊啊啊啊……!”
  我浑身一抖,迅速反应到声音从我裤兜里传出来。我不敢想象顾长熙听到这铃声会不会有些联想,心里直骂是谁赶着时间点给我电话。我赶紧从兜里摸出手机,关了铃声,抑扬顿挫的女声被即时掐断在空中,可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我犹豫一瞬,果决地按掉,并调了静音。
  而那边却大有不罢休的意思,电话按掉立马再打来,屏幕有规律的明暗切换着。
  我心中一恼,干脆关机,将手机扔到茶几上,瞄了一眼顾长熙,发现他也看着我。
  “骚扰电话,”我干笑两声,“总是让我去买房。”
  他不置可否,神情稍有迟疑,但还是道:“或许你应该给你父亲报个平安。”
  我不做声,心里隐隐作痛,以沉默否认他的提议。
  蜡烛“荜拨”跳了一下。
  “困吗?”顾长熙问。
  我摇头,睡意早已被黑暗和雷鸣驱散。
  “不如我们聊聊。”他提议。
  “聊什么?”
  “随便。话题你起。”
  我明白顾长熙的意图,想起在敦煌的那晚,便恶作剧地回应道:“顾老师也相当知心姐姐了么?”
  “有这个荣幸吗?”他毫不忌讳地承认。
  我迟疑一小下,应道:“今晚让顾老师见笑了。”
  “没有,”顾长熙否认,“其实每次见到你我都想笑。”
  ……我是长得有多、幽、默。
  “他是我爸爸。”我幽幽地开口,“旁边那位不知你看见没,是他现在妻子。”
  “我知道。”
  我心里了然,顾长熙做过我们班的代班主任,肯定对每位同学的家庭背景都有所了解,可一想到今晚的事儿,我觉得难以启齿。
  “或许我能帮你点什么?”顾长熙问。
  “不能。”
  “为什么?”
  我索性直言:“因为他找我要钱。”
  “要钱?”顾长熙微微愣了一下,估计没有想到这个设想。
  “是啊,”我挤出一抹笑,“我弟弟要出国,家里需要钱。”
  “你有什么钱?”顾长熙皱眉。
  “母亲的遗产。”
  那边没了声音。
  “可笑吧?”我自顾自地道,“他离开我的时候,我才8岁,我都没来得及好好体会父爱,这种爱就已经过早地从我生命中消失。直到快上大学时,才渐渐又和他建立了联系。可是时间的鸿沟已经横在那里了。我想,虽然现在不亲,但有总还是比没有的好。”
  “他说我生日将近,一起庆祝下,我本不打算去的,但又想到很久没和他一起过了,说不期望,是不可能的。可……”
  我叹了一口气,剩下的话淹没在叹息中,心中愈发难受,自嘲道:“顾老师,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吗?——因为我是女孩。”
  顾长熙不语,只是深深地看着我。
  因为是女孩,所以离开,所以那么喜欢程多多。
  气氛忽而被我搞的有些沉重,我换个话题,问:“说来也巧,顾老师你怎么会也在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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