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君王-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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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睡莲？”
身边突然响起了钢铁与剑鞘的摩擦声，胖子转头看着拔剑在手的西玛，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念出这个名字，女骑士身上却已经亮起了青色的光华。
呼啸的破风声中，一只黑色巨狼闯入了两人的视野，然后露出锯齿般的利齿。落空的獠牙扯碎了圣堂的木柱，黑狼刚想利用速度闪到远处再来一击，鬼魅般站在它肩膀上的女孩已经打出了致命的一击。
黄铜的弹壳还在地板上跳动，清脆的撞击声中已经传来了一记闷响，将近半吨的巨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脑门上的血洞还在不停向外渗着脑浆。它依旧圆睁着双眼，似乎不能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人类拥有比自己还要快上数倍的速度。
“现在，该给理由了吧？”缓缓调转了枪口，女孩并未转身，毛瑟1932的枪管已经顶上了胖子的胸膛。不知何时，他就像是幽灵般出现在了她身后，“东京的大君，我的委托人，陈烨阁下。”
“小小的测试而已，毕竟要一个人在敌营中乱跑，我可不希望巴拉莱卡派来一群不中用的家伙。”
小心翼翼的用慢动作推开了女孩的枪管，胖子露出了奇特的笑容，眼前这两枝毛瑟全身都刻着美丽的符文法阵，竟然全部是用秘银打造。无论是被鞋跟解决，还是被子弹轰成了蜂窝媒，这些尸体无一例外的浑身暴出紫色的血管。枪膛内强悍的法阵已经将子弹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才短短的时间，银已经流进了异民全身的血液中。
如果自己被这样一发子弹轰到，想到这里胖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顿时又离女孩远了三分。没想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速度，竟然没能瞒过眼前她的双眼，单论刚刚女孩杀死异民的速度，相信就算是过去认识的段云霄，也不可能做得更好。
“其他人呢？难道她派给我的只有你一个？”
“没错。”
得到了简洁明了的回答，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巴拉莱卡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委托，竟然派出这样一个拥有恐怕异民中级贵族实力的帮手，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她叫伍夜莲，欧洲恶魔猎人工会里最杰出的13张王牌之一，代表身份的图案是红心Q，也因为那个名字，所以有了一个‘午夜睡莲’的绰号。”
“13张王牌，她竟然是……”
“四名国王坐在宝座上，四名女王巡视城堡，四名骑士肩扛着天空，还有一名小丑站在影子中。”
西玛手掌依旧紧紧捏在剑柄上，警惕地看着双手持枪的夜莲，这个女人在欧洲拥有非同寻常的身份和名望。而被称为devil hunter的恶魔猎人，名声的积累最好的办法，往往正是来自于兑换赏金的异民头颅。两人在很久前就有一次不算愉快的会面，除了印在脑中的不快之外，最让西玛在意的，还是她的身份和血统。
“她是个Dhampir。”
“Dhampir吗？我懂了。”
终于弄明白了疑问的根源，胖子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很早以前他就听说过这个有意思的传闻，上级的恶魔猎人中除了极少数的人类异能者外，基本上全部是异民与人类的混血后代。因为这个血统，猎人们才能拥有脱俗的力量，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个血统给他们留下了千年的痛苦。
大部份像人的猎人，却不被教会承认为人，而被当作异端派出骑士追杀。哪怕是教会控制力薄弱的边缘地区，他们照样会因为这个血统而被人类敌视。无法正常生活的他们，想要化身为野兽成为异民，却又会因为人类脆弱的遗传，在弱肉强食又极其重视血统纯正的黑暗世界中无法出头。
人类厌恶他们、异民也厌恶他们，被夹在光与暗中间的混血儿们，只能选择替人类充当猎手，去杀死算是亲族的异民，在白眼和鄙夷中靠赏金活下去。
Dhampir就是指血族与人类所产下的后代，他们的存在原因，往往就是一场令人不齿的悲剧。这些半吸血鬼的容貌身体几乎都是美丽并且极度诱人，他们继承了来自血族的速度，却因为人性的特点而从来没有血族的薄弱。
这些悲剧的后代，往往只能在无知与痛苦中生活，很多会因为无法抗拒异民的残忍而渴望掠食鲜血，最终却因为不被血族社会迎接而困死在夹缝中。
陈烨眼前的夜莲明显是一个幸运儿，更多是因为运气而不是毅力的原因，钻过了光与暗的夹缝，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也正可以解释她的力量来源，血族最引以为自豪的速度，再配合弥补力量不足而使用的火器，的确可以让她拥有连自己都会发寒的力量。
“翠星西玛，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看着陈烨身边的西玛，夜莲眼光中带着少许几丝疑惑，“我亲眼……”
“官方档案永远只是给人看的。”西玛冷漠的打断了女猎人的问题，明显露出了不快的神情，“我不需要对你作什么解释。”
“有意思，按你的名字来看，你身上流的应该是东方绯族的血液。”发现了两者间渐渐恶化的天气，胖子半是有意半是无心的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
“讨论我的血源，并不在委托该有的范围之内。”
“Sorry。”
胖子的调侃没有引起夜莲的兴趣，反倒是命中了自己的心窝，被月色初拥后又继承林铃血源的他，根本就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应该属于西方的梵卓，还是东方的林氏家族。神情有些暗淡的他，只能转移了话题。
“我想你应该清楚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只要你不再做这种愚蠢的测试，我就会像影子一样跟在你身边。”
将两枝银色的毛瑟仔细的放回了小提琴盒中，然后轻轻搭上铜扣，胖子眼前的夜莲，似乎就像是一个美丽恬静的音乐系女生。
“不问你任何问题，只负责消灭你的敌人，巴拉莱卡和欧洲恶魔猎人工会，永远不会让委托人失望。”
“Great。”
已经没有什么疑问的陈烨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地上的狼尸口袋中摸回了那叠美元，然后笑嘻嘻的走出了教堂的大门。
第十八章 幽暗的魔女
“你还活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边用手指轻轻转着AC Cobra的车钥匙，胖子一边转头望着西玛，有了夜莲的加入，他就不能再坐那辆拉风到不行的红色蝰蛇，只能借用了这个双枪手的汽车，一辆暗红的雪芙莱Camaro。
干完一切之后，胖子不管不顾地扔下了满是血迹和尸体的接头教堂，反正对美国来说，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无论是这边的异民帮派还是美国政府，他都不需要担心善后的问题。
只是这趟回程却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事情，伍夜莲正静静地坐在后排上，手里抱着那只小提琴盒。不知何处跑来的一只黑色小猫，正静静地趴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蹭着女孩的肌肤。
她披着一件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灰色长外袍，把全身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了一对有时闪过红芒的眼睛。半吸血鬼似乎正在借用身体中属于黑暗的那一部分天赋，在红外和普通视野中不停地切换，警惕地观察着车外的一切。
但这个新加入的保镖却破坏了胖子和西玛间原本融洽的气氛，总像是有看不见的火花在两人之间跳动，搞得车内一片寂静。看来这两个人以前的关系一定相当地“好”，百无聊赖的胖子只能找出些话题，来稍微调节一下僵硬的气氛。
“因为我的档案已经全部被抹消。”
吹来的夜风将墨玉般的长发打散，用手支着下巴的西玛靠在一边的车门上，左手却是按在斜放在脚边的剑柄上。虽然因为夜莲的加入而有些不快，女骑士却没有片刻忘记自己的职责。
这里是美洲，完全由欧洲亚洲异民中的失败者和冒险家所开创的黑暗国土。尽管欧洲和亚洲都被吸血鬼和绯族所把持，但至少杀戮和争斗都被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规则之中，如果有人试图破坏规则，就会成为整个黑暗世界的敌人。
美洲却不一样，无论上层和下层，都没有传统和惯例可以遵循，利益与权力的斗争，直接简化成了街头暗杀和下毒。就连在欧亚只能像狗一样在风雨中求生的血族贱民，都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强大帮派，甚至能够在很多层面上与正统血族抗衡。
1985年，美洲血族大裁判官第七代贵族阿尔戈斯·阿奥斯金，竟然在洛杉矶街头连同汽车一起被RPG火箭轰成了碎片。这次暗杀差点演化成了美洲的全面战争，要不是最终双方都不想再接受更多的损失，恐怕这场战争还会继续到现在。
“对我族来说，我已经是一个风暴突击队逃亡者，不再属于光荣的荒野贵族。”
“我和我的同伴来到你身边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剥夺了骑士称号和荣誉，只有一个狼人的逃亡者，才能呆在你的身边，却又不牵扯到夏炎身上。”
“啊，这样啊，真是辛苦你了。”
一时找不到任何恰当表示的胖子，只有啊了一声，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方向盘上。他很清楚对狼人来说，荣誉和骑士身份代表着什么。第一次知道西玛竟然付出如此代价的胖子，顿时沉默了。
现在，那一队跟随她多年的手下如今只剩下了几个被送回欧洲的重伤员，这个追随在自己身边的女骑士，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望着西玛那张美丽却又充满坚强气息的面孔，胖子意识到现在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但原本熟悉的文字现在却一个个变得生硬无比，许久，他才好不容易在心底组织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对了，西玛，是不是……”
“有客人来了。”
坐在后排的夜莲，却一下让胖子好不容易聚起的台词破灭了，半曲起身体的她看着车后。“叮”的一声过后，女猎人用右手拇指挑开了小提琴盒的铜扣，然后给一枝毛瑟装上了木制枪托。
“如何处理，我的雇主？”
“下一个拐角，我雇佣你的目的，是替我办事，不是希望引人注意，双枪手。”
陈烨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爆出了青筋，从10分钟前他就注意到了身后那辆鬼鬼祟祟的面包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盯上了，胖子无奈地摇着头，看来美洲这边照样有人在关注着自己。
“你说了算。”
拆下枪托后找出了另一枝毛瑟，双手举枪的夜莲低下了头，触碰到枪身的面颊皮肤上立刻传来了冰冷的触感。很快，女孩重新抬起了身子，两眼中出现了闪亮的赤红，就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鬼火般，充满了对某种事物的渴求。
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望着那似曾相识的眼神，胖子不由在心底冒出了这个念头。初到东京被噩梦所纠缠的时候，每次他冲到狭窄的卫生间里用冷水松弛自己的神经时，总能够在镜中见到一张完全相同的面孔。
这就是渴望鲜血的面孔，试图用杀戮与破坏来当作自己内心伤处的替代品，眼前这个女孩和自己应该拥有相同的过去，半吸血鬼的身份，显然并不是什么快乐的选择。
“下一个拐角我会右转，接下来全看你的了。”
如果面对面的决斗，现在的胖子可以轻松地干掉普通贵族，但如果是一场乱七八糟的街头斗殴，纷飞的子弹考验的可就不光是个人力量，而是依靠人品决定着一切结果。
“记住一件事情，如果对方没有主动开战，就绝对不要先动手。”
冲着胖子点了点头，夜莲曲起身体半跪在后排的皮坐垫上，胖子猛然一脚踩下了油门，顿时雪芙莱Camaro像发疯的野兽般嘶吼着直冲向了拐角。尽管汽车颠簸得像是狂奔的野牛，夜莲却依旧可以保持着姿势，双手稳稳地拿着两枝银色的毛瑟。
“去吧，美人！”
吼出了口中的台词，胖子瞬间猛打方向盘，眼看着就要冲过街口的雪芙莱Camaro，就像是被巨力生生拽住了去势，几乎近90度地甩向了右侧。
一只美丽光洁的纤足从陈烨耳边探出，狠狠一脚踢开他这侧的车门，夜莲那具轻盈的身体就像是青烟般消失在了车外的空气中。半吸血鬼将血族的灵敏发挥到了极致，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是如此的柔和顺畅，只在短短的一秒间就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Good，baby！西玛，该我们了！”
从后视镜里抓住一闪而过的倩影，胖子对着身边的女骑士露出了微笑。雪芙莱Camaro还在胖子的操纵下依靠甩尾180度调头，西玛也同样跃出了车外，狠狠一脚踢在了车边的路灯柱上。
脚部传来了钝重的痛感，眼前的景物瞬间缩小了数倍，借着反作用力高高跃上半空的西玛却在上方看见了另一个飞鸟般灵活的身影。在她上方约莫10米处，夜莲就像是摆脱了地球引力般，用优美的姿势跃入了黑色的天幕。
月白色的旗袍在灰外套下显得格外莹白，两枝毛瑟就像是星辰般闪动着银色的光泽，夜莲就像是怕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般，用这种方式来张扬自己令人咋舌的身姿与动作。
看着位于自己上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