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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宰相门前好孕来-第4部分

小说: 宰相门前好孕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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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客气,举着便埋头大快朵颐,吃得喷香。
  
 饶是文无瑕心绪微郁,可见她吃得这般满足欢喜的模样,眼神也不自觉柔和了起来,嘴角轻轻上扬。

她——真是他私定终身的妻吗?

他险些被入口的莲子酿呛到。

夏迎春夹鱼的动作一顿,抬眼关怀地望向他。『怎么啦?』

   『没什么。』他摇摇头,忙放下茶碗,定了定神。

   『咦?你都没吃呢。』她这才注意到他丝毫未动筷,随即自以为恍然道:『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这些酸汤辣菜的,还是我
让他们做几道清淡的来?』
 
   『不。』他清了清喉咙。『不用了,我不饿。』
 
   『不可能不饿的。』她殷勤热切地道:『看我,只顾着自己填饱肚子,倒忘了你在外头操劳奔波,肯定比我饿得狠了,小
=J
 
   『我说不用了!』文无瑕正恼自己莫名乱了的心绪,冲口而出的语气里,严峻不悦毕露无遗。
 
她吓了一跳。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口气不佳。『呃……』
 
   『也对,想你堂堂宰相金贵身分,自是不屑与我一个小女子同桌共食的。』她看着眼前白袍翩翩,恂恂尔难,却已是异样
陌生的他,目光一黯,讽刺之余有些苦涩地道。

以前守诺都会目光温暖地看着她吃饭,一面盯着不让她胡乱挑食,一面细心为她布菜。

以前她总嗔他管得太多,可现在,他再也不管她了……

因为此刻在他眼里,她就是个陌生人。

她眸底浮现的伤心令他他胸口一紧。『不,我并非嫌弃、不屑——』

   『你对我,真的连一点点的印象和眷恋都没有了吗?』她直直望着他。

他闻言,沉默不语。

自己虽不愿雪上加霜,令她痛上加痛,可怎么也无法撒谎,拿假话安慰她。

   『是啊,你都说你不认得我了。』夏迎春眼神有些恍惚,低声道  『那就是全都忘光了呀!』
 
明明都知道,也明明痛自己说好了,别把他的疏离戒备太当一回事,那她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一时间,那淡淡的压抑和悲伤沉沉地笼罩在厢房里,他们谁也没说话,唯闻偶有清风而过,檐下悬挂的竹片儿轻轻相击,
像是敲在心上。

『对不起。』他低叹。

……对不起,我不识得你。对不起,我不是你惦念、找寻的那个人。

她丰美如月的小脸绯色尽褪,徒留一抹苍自,凝望着他,像是有万语千言,却没个说处。

又是一阵静寂,良久后——

『吃吧。』他夹了一片鱼肉置入她碗中。『还是身子要紧。』

她眼眶一热,握筷的指节颤动着,急急撇过头去,掩住了感动欲坠的泪意。

臭家伙……薄幸男……王八蛋,哼,现在才这么温柔,刚刚都干嘛去了 ?

『哼,别想靠几条鱼就让本姑娘放过你!』她抓起碗,狠狠将那软嫩鱼片扒进嘴里,恶声恶气地道,『总之没给我们母子
一个交代,我们这辈子就缠死你——你信不信?信不信?!J

他愣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认分地点点头。

『信自然是信的,文某从未怀疑过姑娘死缠烂打这方面的能耐。J他心情沉重,面色纠结。

夏迎春闻言大怒,纤手指着他鼻头,然后又突然哈哈大笑了出来。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你——噗——无奈的表情——哈哈哈哈——真好笑——』

文无瑕温雅俊容瞬间黑了。

果然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刁妇,真真是刁妇……


   【第三章】
其实,自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之后,夏迎春一开始不是不震惊的,虽然凭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一股意气『杀』进了相府,
硬要他给他们母子一个变代,可是这几日住了下来,她渐渐感觉出了这儿和石城家里,到底有多么不同。

非但宅院园林大了十倍不止,规矩礼节也多了数十倍,连随随便便题在亭台楼阁匾额或门柱上,那字迹龙飞凤舞的对联诗
词,都比她连辈子认得的、见过的字还多。

宰相名府,诗书世蒙,果然不是尔尔啊。

尽管府里下人在文无瑕的吩咐下,尽量拿她当贵客看待,可是从他们时不时瞥来的视线中,她还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们
的愤慨、不齿。

饶是夏迎春脸皮厚如城墙,有时也不免会小小的沮丧一下。

『还是在怡红院里和众姐妹耍完有趣多了。』她喃喃自语,绣花鞋踩过一级又一级的石阶。『听听小曲,喝喝小酒,打打
马吊,赚赚她们的皮肉钱,日子可快活了,哪像现在,吃饱了饭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连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她开始怀疑文无瑕连几天不见人影,刻意把她晾在这府里是别有心机的。

他敢情是想,活活把她闷死在府中,连样就可以不用负责了 ?

夏迎春暗自嘀咕,走着走着,突然隔着一片绿柳听见了姑娘吱喳声——

   『我不知道刘管事是不是喜欢我。』
 
   『下回等刘管事从庄子上京进府交账,你偷偷试探他不就成了 ? 』

   『可人家毕竟是姑娘家,万一他说不喜欢我……我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再拖下去就过十八了,万一你爹娘胡乱把你配给了马房的小子,你怎么办?』

   『呜呜呜我不要嫁别人……J

那一头姑娘嘤嘤饮泣,这一端夏迎春却是听得双眼发亮、兴致勃勃。

哟,感情事啊,这可是她夏小鸨娘的强项之一哪。平常在怡红院里,三天两天总有那么一两个想不开的花娘为情所困,像
这种时候就该由她这个『没吃过猪肉,但见无数猪跑过』的老板上场指点一二了。

想她老家床底下还有一本阿娘留给她的传家宝典——『颠鸾倒凤十二式及番外之之如何套牢一百种男人』,里头真是句句
警语,字字嚼香啊!

就在她竖尖双耳,热血澎湃之际,另一头的姑娘呜呜咽咽地叹了句:『罢了,若他什么都不提,也就是我的命了……』

   『此言差矣!』夏迎春一跨出,一出声,顿时吓得两名年轻姑娘花容失色。

   『你、你——』两个姑娘一见是她,登时像是见着了鬼怪或登徒子似的,脸色都吓白了。

下一瞬间,她们俩相视一眼,立刻记起了跟前女子是侮辱玷污了自家相爷清誉的淫妇,随即化惊吓为愤慨,同仇敌忾地瞪
着她。

   『你又想干什么?』

   『嗤!』夏迎春笑了出来,闲闲地道:『我想干什么?不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啰!』

两个姑娘一个唤小书,一个唼小典,不约而同满腔防备。

   『你是不是想去跟管家或相爷告、告我们的状?J

   『那个叫刘管事的,是不是一向沉默寡言,只懂埋头做事,把庄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平日深得相爷和管家器重?』夏迎春
扶着腰晃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随意用袖子搧了搧风。

京城的初夏真热死人了,还是芜州好,依山傍水,天气凉爽。
 
   『你怎么知道?!J小典低呼,又讪讪然忍住。『呃……J

她嘴角弯弯一笑,又问:『那刘管事是不是年纪三十左右上下,不很大也不很小,就算进府交账也极少与旁的士子攀谈,
行事根是稳重,甚至不哼不哈,木头到气煞人?』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夏姑娘,你也认识刘管事?』小典还顾不得说话,小书已经脱口而出。

   『我不认识刘管事,不过我识得许多像刘管事那样性情的人。』夏迎春笑得很灿烂、很娇媚、很甜美,却颇有些引诱无知
少女入山的黑山老妖的魅味

   『那……那……』小典心儿怦怦跳,想上前求教,又碍于她『显赫』的名声,远迟疑疑犹豫再三。

   『哎,说到底,咱们女人这辈子求的也不过是夫妻恩爱、终身有靠。』她桃红色的袖子靠在石几上,一手懒懒地撑着头,
一手轻弹裙裾上不存在的灰尘,眉儿微挑。『是吧?』

   『是是,没错没错。』两个姑娘点头如捣蒜。『夏姑娘说得是。』

可怜相府中人一向知书达礼、诗香传家,连个丫鬟都能舞文弄墨一番,却没料到遇上『情』字便是白纸一张,只得傻乎乎
地被夏家小鸨娘『春情泛滥』的思想给生生地染指了。

   『你想和心仪的亲亲刘管事鸳鸯自首、鸾凤和鸣吗?』她对眼前的小婢士勾勾手指头。

   『想! J小典掩不住的娇羞,可眼睛都亮了。

   『你想找个心心相印、你侬我侬的好郎君吗?』她望向另一个兴奋期待的小婢女,笑得越发暧昧。

   『想!』小书屏住呼吸,满脸盼望。

   『好,没问题!J夏迎春豪迈地一拍胸口,得意洋洋。『快则五天,慢则七日,包见面包诉情,需要的话还有包滚床服
务——当然,滚婚前还是滚婚后,任君选择,还可自由搭配。总之一句话,迎春姊姊我全包了!』
  
   『真、真的吗?迎春姑娘谢谢你!』平常婢女们几时哪允许能有这么芳心烂漫、恣意奔放的时刻,一听之下,简直欢喜到
晕头转向、感动到痛哭流涕。

她俩心里突然升起了股——如果是眼前的迎春姑娘做日后的当家主母,好像也不错的认同感。
  
夏迎春却是乐得偷笑,活像偷吃了一大箩筐鱼的猫。

很好,就这样,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滴水可穿石,铁杵终能磨成绣花针。

无瑕失君,看你娘子我脸家中奴婢婚配之事都这般上心,是不是很贤慧?是不是?是不是?哈哈哈哈
  
颠鸯例凰第三式——兀郡软玉温香壶遍,弱柳缠了檀郎腰。

文无瑕忽然发现最近府中气氛甚是怪异。

每当他缓步而过,一路所见奴仆洒扫庭除,井井有条,进退有据,一如往常,好一派相府气度风华。

可不知是否他疑心生暗鬼,总觉得行步过后,背后便恢复吱吱喳喳,扰扰攘攘,嘻嘻哈哈,严然一片止不住的欢乐喧哗。
  
连样诡谲的疑团,终于在这一日午后,露出端倪。

文无瑕于书房内理完了一堆文事,正捧起茶碗轻啜一口,就见管家谭伯满脸急得火烧似的跑了进来。
 
   『相爷!相爷,您得作主啊!再这样下去,老奴真没脸见相爷和文家历代老主子,再没法活啦……』一向沉稳自敛的谭伯
又气又羞地嚷道。

   『谭伯,有事好好说。』他一怔,放下了青瓷茶碗,温言如故。『天下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莫慌。』

   『老奴守了这么多年,万万不能老来清帷失修,丧德淫奔。』谭伯急红了眼,就差没紧揪衣衫,誓死维护清白了。『老奴
生是文家人,死是文家鬼,求相爷为老奴作主——呜呜呜……老奴不行,老奴断断不行啊』

文无瑕睁大眼睛,看着素来稳重干练的老管家呼天抢地,形象全无,不禁一时无言。

嗯,现在笑出来,好像会伤到谭伯的心。

I咳。』他放下不知何时已紧抵在嘴边忍笑的拳头,努力状若平静地清了清喉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奴老奴』气急败坏的谭伯脸上浮起一抹几乎可称作『娇羞』的红霞。

 咦?他眉挑得高高的。

『相爷,老奴都快五十岁的老人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再谈婚论嫁,耽误了——耽误了小姑娘们的终身。』好半天后,谭伯
才语焉不详,吞吞吐吐地开口,『老奴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缺德无耻倒是不要紧,可辱没了姑娘家的名声总不好J

 文无瑕越听越是狐疑,越思忖越是心惊。

 短短五日,相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变化,竟是他这个文家正主一声不闻、一无所知的?

 夏迎春。

 脑中立刻蹦出了那一张笑得恁般灿烂张场的笑脸。

『这事儿,可是跟夏姑娘有关?』他小心翼翼求证。

谭伯的老脸一僵,浮现可疑的心虚。

他嘴角微抽,深深吸了一口气。『夏姑娘现在何处?J

『呃……J谭伯有些尴尬地瞄了瞄自家相爷那看似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清雅俊容,不知怎的,心下大慌。『相、相爷,其买
迎春姑娘也是嗳,好意……』

果然有她的份!

『她、在、哪?』
 
半盏茶辰先后,说话向来不疾不徐,举止温文尔雅的文无瑕狂风般卷至夏迎春客居的松风院。

『夫君,怎么跑得这么急,出什么大事了 ?瞧你一头汗的。』夏迎春抬头,一怔,笑得春光灿烂的娇容随即被满满的心疼
取代,想也不想便奔上前掏出了手绢儿。『来,我帮你擦擦。』

『当心脚下!J文无瑕一见她挺着肚子就跑来,满心的愤慨不知怎的冲出口便成了一句心惊的低唤,紧张地急急扶住横冲
直撞的她。『这么急唬唬的做甚?忘了自己有身孕吗?若是跌了怎么办?』

夏迎春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差脸瞬间呆了,痴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扶住她手臂的双手,一时间竟比她更加错愕,下一刻,像烫着了般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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