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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医匡九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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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士有些不耐烦,显然并不相信张力能治什么病,冷哼了一声:“谁再磨磨蹭蹭,如果今日送不完药,便要他自己留在山上继续送药!”

一听这话,众人心里一凛,也不敢多言,跟着宋医士继续前往下一处窝棚。

张力人微言轻,后面也没有单独诊病的机会。一路随着宋医士走下来,傍晚时分终于将自己这一组病人的药材分发完毕,回到了防疫大营。

宋医士赶着去交差,张力等人便往大营西边的帐篷走去。

此前宋医士交待了,蓬莱县的郎中住西边大营,那里有足够的帐篷,条件比此前的屋棚要好许多。

张力刚回到帐篷坐下,便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在争论着什么,于是便走了出来。

走出帐篷一看,原来是黄县的刘郎中和栖霞县的顾郎中两人在争论,身后各自围着自己县里的郎中。

只见刘郎中冷笑一声,道:“顾郎中,你刚才说流民患的是风寒,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

顾郎中争辩道:“病人发热畏寒,全身疼痛,正是风寒的症状。不过这不是一般风寒,乃是时疫风寒,疫情才会如此迅猛的扩散!”

张力听明白了,顾郎中这话的意思是这次疫情他判断是流感。这流感可不简单,类型有很多种,有常见的普通感冒发烧,后世人人谈之色变的“**”便与流感有亲缘关系,还有“h7n9禽流感”等等,足以致人死命。



第二十九章辩证

张力回想起后世那一场“**”疫情,即使二十一世纪医学如此昌明,最开始对它也没有任何办法,造成了空前严重的影响。

张力正琢磨着顾郎中的话,却听见了刘郎中的声音:“顾郎中,你是栖霞县最著名的郎中,这次恐怕也看走了眼。病人发热畏寒不假,不过却没有流涕咳嗽,这可不是风寒该有的症状啊!”

刘郎中这话一落地,黄县的郎中们纷纷点头称是,刘郎中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顾郎中不以为意,道:“老夫看病四十年,这风寒之证看得最多。风寒这种病,千变万化——”顾郎中顿了顿,脸带鄙夷之色,“你不知道么,医圣张仲景老前辈,毕其一生,也才写了一本《伤寒杂病论》,其中症状万千,你一句话又岂能概述所有症状?!”

顾郎中搬出了医圣张仲景,这话明显很有杀伤力。张力仔细一听,也觉得顾郎中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流感种类那么多,确实症状也不尽相同。

果不其然,顾郎中话一说完,栖霞县的郎中们顿时群起附和,刘郎中和黄县众郎中气势立刻弱了三分。

刘郎中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正要说话,没想到顾郎中却先出声了:“刘郎中,老夫在栖霞县中也听过你的大名,现在看来,见面不如闻名呵!”

栖霞县众郎中也大笑起来,自己县的头号人物顾郎中能压倒黄县的刘郎中,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

与张力同住一个帐篷的杜郎中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张力身旁,此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县的郎中们本来心里就有气,见蓬莱县的郎中也在笑他们,登时便有一人跳了出来,怒道:“你们蓬莱县这次连个出名的人物都没有,还敢笑我们?!”

这话把蓬莱县所有的郎中都带到了,三三两两的蓬莱县郎中们顿时脸色涨得跟猪肝一样,竟也找不到什么话回击。

张力心中也来了气,正要开口说话,不料刘郎中却先开口了。

刘郎中满脸怒色,瞪着顾郎中,咬牙道:“顾郎中,本来有些话我是要对陆医令说的,没想到你欺人太甚!现在当着大伙的面,我也不怕说出来,大伙给我做个见证,别到时候抢了我的功劳!”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难道刘郎中有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居然想独自一人禀明陆医令,恐怕非同小可!

果然,刘郎中连连冷笑,显然是怒极:“哼!我今日已经详细探查清楚了,这次疫情爆发之初,最先大量死亡的,不是人,而是——”

刘郎中将嗓音拉得长长的,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只听见刘郎中沉声道:“在最初瘟疫爆发的时候,死了大量的老鼠!”

这话有如一道惊雷,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张力猛地一怔:——鼠疫?!

张力脑子急速飞转起来,鼠疫常见的有轻型、腺型、肺型及败血型四种类型。最严重的是肺鼠疫,未经及时抢救者多于两到三天就会死于心力衰竭、休克。临终前高度发绀,皮肤常呈黑紫色,故有黑死病之称。

显然目前黄土山的病人不是肺鼠疫,不过情况有些复杂,不能一概而论。

因为腺型鼠疫、肺型鼠疫及败血型鼠疫都可以由轻型鼠疫发展而来。轻型鼠疫有不规则的发热,浑身疼痛等等症状,不过一般来说症状都不严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其他疾病。

众人顿时热烈地议论起来,显然“鼠疫”这两个字杀伤力极大!

“吵什么呢!都静一静!”一声嘹亮的声音传入张力的耳朵,张力定睛一看,只见身穿紫袍的穆医丞带着济世医社的人都过来了。

刚才那一嗓子是陆医令吼出来的,穆医丞沉着脸,也不说话,众人顿时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起来。

济世医社的人都看着穆医丞,显然是等着穆医丞先发话。

穆医丞扫了在场的郎中们一眼,朗声道:“这次的瘟疫具体是什么病,暂时还没有定论。”

刘郎中和顾郎中伸长了脖子,仔细地听着穆医丞嘴巴里说得每一个字,脑子里都想着怎么顺着穆医丞的话,讨好一番,为自己进济世医社加分。

穆医丞看着刘郎中,微微点头:“刘郎中,你能发现流行疫情之初,曾经死了大量老鼠,这很好!”

刘郎中气血上涌,激动不已,连忙大声道:“医丞大人言重了,探问病源,这是小人分内之事。”

穆医丞又看了顾郎中一眼,道:“你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伤寒确实种类繁多,不可一概而论。”

顾郎中原本以为穆医丞会训斥自己,没想到居然还夸了两句,口中喃喃道:“谢医丞大人,小人不敢,小人还未辩证出具体是什么病。”

穆医丞点点头,道:“若说是鼠疫,却没有发‘疙瘩瘟’,病人危重程度也不像,不过这老鼠大量死亡的事,也不可掉以轻心;若是风寒流行,太过于笼统,也很棘手。”

“医丞大人高见!”宋医士适时地高声附和,引得济世医社众人略微有些不满。

宋医士却不以为意,躬身问道:“医丞大人,那目前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大伙儿等着您老人家的指示。”

穆医丞捋须道:“病人到底是什么病,还需观察一番。明日继续施药,老夫已让人准备了大量面巾,明天开始发给大家都带上,一定要保证你们自己不要染病。”

众人顿时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连连称赞穆医丞想得周全。

穆医丞沉吟片刻,道:“刘郎中和顾郎中,你们两人晚上来议事帐参加会议。”

一听这话,刘郎中和顾郎中顿时大喜过望,连忙顿首拜谢。其余的郎中全都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不过大家心里也有数,自己根本不够资格与他们两人争。

穆医丞带着济世医社的人离开以后,顾黄两人各自和本县的郎中回去了。

张力觉得有些无趣,便也走回自己的帐篷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医士带着张力等人又再次前往西山。

走到封锁口,便有一名军校对宋医士行了一礼,然后有些焦虑地道:“医士大人,昨天晚上东边山上又送了一百多人过来,东边很多人都发了病。”

宋医士沉着脸点点头,道:“今天早会的时候,陆医令已经告诉我们了。昨晚这边病亡情况如何?”

那军校苦着脸,小声道:“听把总大人说,这边昨天死了八十多人!”

宋医士一惊,显然这死亡人数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什么?这下可麻烦了,往日死者不过十余人,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莫非,莫非真是鼠疫?!”

一听“鼠疫”两个字,那军校脸上露出恐怖的神色,连连退后两步,道:“医士大人,你说是鼠疫……”

宋医士连忙道:“没有,我随口一说而已,连穆医丞都还未能确诊到底是什么病,我说的可不算。”

说完这话,宋医士招呼了一声,张力等人便跟着他往山上去了。

今天的情况明显比昨天糟糕很多,有几个棚子里甚至全部换了人——原来的主人昨天晚上已经死掉了,现在住着的是今天一早被兵士们强行送过来的东山的新增病人。

大家都戴着面巾,不过宋医士可不肯轻易进屋。他将药材放在屋棚外面,命令杜郎中在屋子外吆喝几句,便逃命似的赶往下一个屋棚。

情况越来越糟糕,很多病人已经病得昏迷不醒,家属们苦苦哀求也留不住宋医士的步伐。

才走了一半路程,宋医士便对张力道:“现在情况恶劣,本医士要将这里的情形速速禀报给陆医令!你年纪轻,体力好,便将没有发放完的药材继续发完!”

还不等张力出言反对,宋医士便领着其他几名郎中走了。

张力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药材包,心里开始骂起娘来。

不过一想起病人们绝望的眼神,张力不由得心中一痛,终究还是医者仁心的想法占了上风。

宋医士等人走后,张力决定冒险仔细看一下病人,争取能弄清这次疫情到底是什么病。

张力来到一处屋棚,这棚子昨天来过,因为屋棚建在一株槐树下面,所以张力印象还算深刻。

张力先在棚子外通报了一声,很快几名病人家属便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将张力迎进了屋棚。

一进屋棚,张力见到的第一个患者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小伙子。这人面色赤红,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显然正在经历高烧的痛苦。小伙子身边站着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这妇人衣衫褴褛,看向张力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妇人身边,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女童也神情紧张地望着张力。

张力轻声问道:“这位大娘,他是你儿子吗?”

妇人连忙点点头,红着眼道:“正是我儿子,已经病了五天了……”

张力微微颔首,摸了摸病人的脉搏,果然脉搏还是弦脉。

张力又看了看舌象,舌头呈红色,舌苔白厚。

张力注意到病人眼睛很红,而且刚才看舌象的时候,发现病人咽部明显充血,于是开口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那青年病人十分虚弱,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来。

张力一琢磨,咽部充血肿大,肯定会牵扯到声带,病人看来根本说不出话来。

张力转头问妇人道:“大娘,你儿子症状如何,你详细给我说说。”

妇人看了儿子一眼,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我儿子主要是发热,浑身疼痛,而且口渴,非常渴,每天要喝很多水。”

张力愣了一下,道:“口渴?”

“嗯,”妇人点点头,“而且最奇怪的是他每天小便很少,大便也特别少。”

张力一听这话,猛地一惊,顷刻间想到了后世的几种类似病症!



第三十章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

穆医丞点点头,指了指张力,不再说话,显然已经心神俱疲。

陆医令会意,喝道:“来人,把这狂妄小子轰出帐去!念他是初犯,这次就算了。若再有不识尊卑的举动,一定重重处置!”

两名兵卒应声而入,将张力架了出去。

出了营帐,张力一阵心悸,长叹了口气,向住处走去。

张力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恐怕黄土山上的病人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人微言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夜深人静,议事帐里的会议早已结束。

大营东边,黄昏的灯光被帐篷挡在了外面,帐篷中一片昏暗。

若隐若现中的帐篷中,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一人坐着,另一人垂手立在他身旁。

“李游击那边进行得怎么样?”坐着的人开口问道。

站立的那人应道:“小的只是试探了一番,李游击没有接我的话茬,恐怕心有顾虑……”

坐着的人眉毛拧了起来:“这王八羔子,此前一千两银子收得倒挺痛快,这会怎么怂了?”

站着的人道:“李游击虽然没给准信儿,不过小的说通了陈千总。他现在是副千总,小的许他事成之后把‘副’字拿掉。大人你看……”

坐着的人大喜:“小事一桩,我们在登莱兵备道衙门有人。这武职不比文职,外人看来三五千两才能办的事,咱们的人只消一句话就能成事!”

片刻过后,坐着的人又道:“其他事都不足为虑,真正要注意的是那个不起眼的张力,也不知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站着的人一怔:“那个进帐胡扯的小郎中?”

坐着的人点点头:“如果他真的探明了病因,追查起来的话可就麻烦了!你此前行事的首尾收拾干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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