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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小涛鬼话完整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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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跟上回小奇跟我叙述的场景一样,只有那张写了“手术室”三个大字的纸没有了。想必是被风吹掉了吧?
  小奇定定地看着我,腮边的肌肉一鼓一鼓的。我颤声道:“是这里?”
  没有回答。
  他慢慢地走到门口,轻轻一推门,门无声的开了。还没等我想明白来龙去脉他一步跨了进去。
  “你干什么?”我叫道。但他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连忙拿出手电往里面照射。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门,很显然里面一定是房间,但却不知多久没有用过了,门上的锁均有不同程度的绣掉的痕迹。小奇已经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在长长的黑暗之中只有小奇脚下的“空空”声回荡在走廊里。
  “小奇,你快回来!”我忽然感到害怕起来。手电微弱的电光犹如萤虫之光,被四周巨大的黑色完全吸收个干净,不能给我一丁点勇气的鼓励。反而是阴森长廊让我看得模模糊糊的,这更加深了我的恐惧。
  “小奇——”我扯开喉咙喊道。
  小奇“空空”的脚步停了下来,但并不是因为我的喊声,而是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另一端的尽头。只听见“呀——”的一声,小奇的身影闪进了黑暗另一端的门里。
  “呀呀呀、呀呀、呀……”门又在他身后自动缓缓合拢。
  “小……奇……”叫喊声被我抑制在了喉咙里。很明显,小奇不可能没有听到我的叫声,但为什么听到了却不理睬?他到底想干什么?
  事实上,从刚才一进医院大门起,他就神神秘秘的显得很不对劲,一直一言不发,只有刚才迷路的时候才跟我皮笑肉不笑地解释了两句。
  不对!刚才我们两次从同一个地方经过时他说他只是随便走走没有迷路。他在骗我!他没有在“随便”走走,刚才他在找路!找到这个地方的路!
  难道——
  想什么都多余了!我不能把他扔在里面自己一走了之。不管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至少今晚他只是来陪我的。我咬紧牙关深吸口气,向前跨出第一步。
  “空!”脚下的木质地板发出怪异的声响。尽管刚才有小奇走的时候我已经听过了,但自己脚下发出如此怪异的声音仍然让我很不习惯。从声音辨认,脚下的木质地板没有直接接在水泥基座上,而是隔了一层距离。为什么要这样修地板?下面藏了东西?不不,一定是防潮,一定是这样。我摇摇脑袋,打消自己的恐怖念头,继续往前。越往前越黑,气氛也就越是阴森。脚下不断传来的“空空”声更让我汗毛倒竖。
  “啊——”走廊尽头的门户里忽然传来一阵尖叫,是小奇的声音!我象条件反射一样跳了起来,小奇出事了?
  一阵狂冲奔到门边,一脚踹开门,“小奇!”
  
  小奇房间当中,看着地上发愣。我将手电光移到地面,只见地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零件,有玻璃,有电线,塑料的金属的,到处都是,象尸体的内脏被四处抛散一样让人惨不忍睹。
  “什么东西?”我奇道。
  小奇这才似乎发现我已经进来了,抬头颤声道:“摄……象机。”
  我瞪大眼睛:“怎么会弄成这样?”
  “不知道。你看这个。”小奇举起手,我沿着手电光看去,看见一盒录象带。完整无缺,和地上散乱的摄象机零件呈鲜明的对比。
  “好的吗?”我开口问到。
  “应该是好的。”他将手中的录象带翻来覆去的看,“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是说,为什么只有录象带是好的,而其他的都——”他手朝地上的垃圾一比画。
  “不知道。”我将录象带拿到手里,接着手电的光上下翻转,看不出过所以然来。
  “那你说,摄象机碎成这样,肯定是有人干的了,”小奇在黑暗中呈一团模糊的黑影,但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随着他颤抖的声音在颤抖,“那会是谁干的呢?”
  “不……不知道,别说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也许,也许那天有人跟着你……也说不一定……”
  “放屁……简直放、放屁。他……为什么……”
  一阵恐惧忽然降贯穿我的胸口,我忽然害怕极了,甚至面前这个有“小奇”口音的模糊黑影也让我从心底里发虚。于是我将手电光移到他脸上,结果发现他不约而同地也做了同样的事。这样的结果是我们两人一时间谁都睁不开眼睛,谁都看不到谁。
  好不容易等瞳孔适应了光线的直射,我看见小奇平时嬉皮笑脸的脸上现在步满了汗珠,一脸苍白。不过我的情况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
  “现在怎么办?”我头脑里一片空白。
  “来都来了,再看看?”小奇道。我看得出来他是死要面子,还死撑着。但两人清楚的相对却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勇气,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阳气吧?于是我勉强笑笑:“好的,工作需要。工作需要。”都是这份该死的工作。
  我拿着手电沿着墙壁慢慢扫过去。房间和小奇上回说的一模一样,洗手池靠在墙角上。上面长满了黄褐色的污垢。旁边是一排柜子,透过模糊的布满灰尘的玻璃门可以看见硕大的柜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两个同样灰蒙蒙的药瓶。中间是一个手术台样的床。窗户旁有一个衣架子——这就是上回的主角!
  这是一个木质衣架,一人多高,顶端有四个弯曲的钩子,可以钩住衣服。不过这回并没有小奇所说的白大褂。只是一个暗红色的光杆。我用手电将它上下照了几遍,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是这个么?”我回头问道。小奇正将手电照到手术台上。“怎么?”我奇道。
  “下……下面会不会……”
  我有点好笑,手术台上有一张白布单子,这有什么好瞧的?白布平平的铺在手术台上,难不成下面还藏了个东西?就算有鬼也不过是个扁得跟纸一样薄的鬼罢了。我走过去一把掀开单子。
  “啊——”我和小奇同时叫出声来!
  一大片斑斑点点的血渍!白布单子下面,白色的软垫上赫然有一大片血渍!血渍斑斑点点,星罗棋布,但并非毫无规律可循,在我和小奇两只手电交替照射下,可以隐隐看出,这一个人睡下的轮廓。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血是鲜红的!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竟然能感受到液体的潮湿!抬手一看,我的手上赫然也沾上了!冰冷地,潮湿地,粘着我的手!
  这些血渍是由一个躺在这个手术台上面的人流下来的!想到这里我觉得全身毛发都立了起来。小奇手中颤抖的手电光慢慢的往下照,只见血渍到了胸腔部位就越来越多,过了小腹就明显减少,但还是可以辨认出两条腿。我叫道:“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就算全身出血,也没有道理每个部位都有伤口啊!”
  这时候手电光已经移到了手术台尾,我赫然发现在左腿脚踝处有一个异物。
  那是一个由一圈橡皮筋套着的木牌。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仇红。1992年8月7日。”
  小奇“腾”的一声转身就跑。我也再也来不及想什么,拔腿就往门外冲去。
  我们四只脚踏在地板上的“空空”声回荡在黑暗的过道里,不止这样,现在至今还回荡在我耳畔。小奇跑的很快,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是有名的短跑干将。我使出全劲也被他越甩越远。好在这个过道并没有为短跑而修建。眼看就要跑出这个鬼屋了,小奇已经跨了出去。透过半开的门已经可以看见外面的草丛。就在这时候,我脚下忽然跨不出去步子。“啪!”我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下巴传来的一阵钻心的剧痛。我努力伸手撑起自己,看见脚下绊到我的赫然是衣架!
  “呜——”一阵不知从哪里来的大风忽然从黑暗中传出,只听哗的一声轻响,一张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纸贴在我的脸上!我猛的一把将它抓下来,在物外闪烁的灯光下,我看见几个血红狰狞的大字:“手术室!” 
  
  “……到了医院大门外面,我们依然惊魂未定。我忽然想了什么,抓起小奇的衣领:‘你为什么不不回答我?为什么一走进去就装作没有听见我?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他嘟嚷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恼了,将他按在墙上吼道:‘那是真的是不是?你上回讲的那个事情?’
  原来,表面上是他陪我去找所谓的灵感,其实是我陪他去找他上一回丢的摄影机。如果你刚开始听我们的节目,如果你漏掉了上个星期四的节目,你可能就听不明白了。简单点说,小奇上一回就独自一人去过了那家医院,并在我们后来又去的那间废弃的手术室里撞见了可以自己走路的衣架子。
  好了,今天小涛鬼话上半段的节目结束了,下面是广告时间。我们广告之后再见。”
  心惊肉跳的讲完上个周末的经历,我关掉话筒,常舒一口气。这件可怕的事情让我自己都不敢怎么回忆。每回忆一次,就象又重新经历一次一样,让我不寒而栗。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将这件事讲完了,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我还得吃饭。
  因为这件事我和小奇生疏了很多,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大概是有点怪罪牵怒于他。不过说实话,他其实也是受害者,不过是想找回丢失的公家财物——就是那个摄影机,一个人又不敢,只好找个人壮胆。那天他一言不发,甚至还骗我说是假的,肯定是怕我知道了实情之后因为害怕而逃之夭夭,不陪他进去了。不过他这种哄骗利用我的手法让我很难受,虽然我早就了解他。
  我没有跟听众讲那个牌子的事,有血渍就够了。那个有“仇红”名字的木头牌子到现在我都还不敢相信当时自己是否看清楚了,也许那是我的幻想?
  不,不是幻想,我甚至现在还记得那个名字下面的日期:“1992年8月7日”。从常理推测,这个牌子应该是个尸牌,而这个日期则是死亡时间。我不敢把这个讲出来,因为怕引起骚动。我隐隐感到,那个叫仇红的女人和这个牌子有莫大的联系。但我拒绝深想下去,毕竟,她是我的一个听众。天下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我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我也有想过上回仇红的电话。事实上,她没有只字半语直接提到要我亲自去那家医院。她只是在讲自己的经历,顺便开个玩笑。虽然有可能她是在暗示我,这种说法在逻辑上行得通,但在现实中未免太荒诞可笑。就算她能准确的知道我心里的感受——我认为这是碰巧——她是一个不了解我的人,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按她的话去做?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着小奇去那家医院?
  这些都是我当时的想法,现在看来,其实一切都很简单。
  
  到热线时间了。我接进来第一个热线电话。
  “喂,你好。”
  “喂。”
  “喂,不知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哦……”
  “好的,看来这位朋友是不愿意透露自己姓名的。没关系。不知道这位不想透露姓名的朋友想跟大家说点什么?”
  “我,只想问问你。那家医院到底是哪家?我以后绝对不去了。”
  “哦,那很抱歉。这家医院名字我是绝对不会透露的。在这里我也向所有想打听这家医院名称的听众朋友提个醒,我们节目的宗旨是娱乐大众,所以我们最好就事论事,不要牵扯到现实生活当中去。这位朋友还想说什么吗?”
  “没,没什么了。”
  “好的,让我们来听听下一个朋友的感想。喂,你好——”
  “¥#@%^*&……”一阵刺耳的交流声。难道是……
  “喂,嘿嘿 ,你好。”是仇红!仇红又打电话来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想说一千万句话,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喂,我是仇红,你还记不记得?”她居然开始自我介绍起来。还问我记不记得,当然记得!
  “我想说一句,你刚才的故事很动听啊,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好象忘了讲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那个牌子。嘿嘿嘿嘿。”
  “你怎么知道的?”我尽量镇定自己的神经,几乎都忘了这里还是直播室,我在做全市成千上万人收听的直播节目。
  “……嘿嘿,我还以为你忘了。来,告诉你吧,打开你面前的抽屉,它就在里面,哈哈哈哈……”她刺耳的大笑几声。我盯着面前的抽屉,良久,打开。
  尸牌!尸牌在里面!
  我“腾”地跳了起来,夺门冲出直播室,全然没有看见十二个线路上无数热线电话的信号灯在密密麻麻闪烁不停

“你他妈的搞什么鬼?”头儿把桌子排得震天响,一段时间内甚至盖住了他洪亮的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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