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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陛下,洗洗睡吧-第65部分

小说: 陛下,洗洗睡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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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凤栖从小被他母后撇下的次数多了,于是跟奚琲湛更加亲近,受了惊吓之后晚上就可怜兮兮挤到龙床上,挤在父母之间,然后紧紧窝在奚琲湛怀里,嫩嫩的胳膊整晚抱着奚琲湛的脖子,看着都累得慌。

玉息盛锦闭着眼睛,手握着儿子的小脚丫,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捏着,心中的盛怒丝毫没有表露。

“盛锦。”

“什么?”

“龙儿和麟儿一样,朕不会区别对待,你放心。”

“嗯,我相信你。”

虽然相信,但这一次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刚演了那么一出水鬼凿船想把矛头指向她,一计不成又来,他们什么算盘,她明白的很,那么,就看看吧!

奚琲湛的彻查还没水落石出时,有位在家颐养天年的骠骑将军府中夜里遭贼,天亮,将军命家仆去太尉府报官,却见贼赃悉数摆在大堂公案之上,除了金银古玩字画,还有几封卷成小指粗细的信件,太尉大意看了眼便抖如筛糠,官帽都没戴正便把这信件揣在心窝口急急进了宫。

这些信件被摆在了奚琲湛龙案上。

几乎就在当日,京城街闾巷陌开始悄悄传开一种说法:当年那为国捐躯还被追封为国公的宁钟山原来捐躯是假,想害死现今皇上偷鸡不成蚀把米是真,亏了皇上又是给他追封又是把他女儿封为贵妃的,啧啧!

宁琥珀来崇徽宫的时候,天阴着,空气也闷得很,玉息盛锦正一针一线给长乐做鞋子,要干政的公主呢,可要“底气”足些。

阴着天,宁琥珀又挡了光,玉息盛锦便不得不抬头:“你来了,坐。”语气熟稔。

宁琥珀在她对面坐下,似乎很淡定:“苏盛锦,你扳不倒我麟儿的,这是皇上答应我的,你也知道,他对你和我从来都信守承诺。”

玉息盛锦点点头,慢条斯理仍做着活计:“我扳倒他干嘛?奚琲湛不还健在呢么?”

“苏盛锦,你这一招一点也不高明,那件事我只说给你和皇上听过,他一眼就知道你是幕后指使,皇上爱面子,就算我爹做过什么,可他自己追封的国公他就不会打自己脸,所以,苏盛锦,你大概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呢,是吧?坊间是这么说的吧?”宁琥珀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很超脱似的。

若不知内情,外人一定以为皇后和贵妃在闲话家常!

玉息盛锦手顿了下,抬头看宁琥珀,看她那常年面无表情此时终于有了点得意之色的表情,欣赏够了,玉息盛锦才开口:“我只是想告诉奚琲湛我很生气罢了。”

“你!”宁琥珀有些气结。

“不必说我手段不高明,你和我不过都觉得自己还有所倚仗罢了,谁也没比谁好哪里去,我想看看,到底是他的情意更深还是愧疚更多!”

玉息盛锦其实没想把宁琥珀气成什么样子,她甚至有些惋惜宁琥珀,奚琲湛的爱,于她是蜜糖却是宁琥珀的砒霜,如果当初没有碰到奚琲湛,或者碰到没有爱上,宁琥珀如今也还会像当年一样率真吧?但同情归同情,她们都不是过去的她们,如今的对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分出胜负。

“别太笃定,苏盛锦,人生很无常的。”宁琥珀恢复了淡然神态。

“谢你提醒。”

“不客气。”宁琥珀起身虚虚的一福身,告退了。

她瘦削的背影慢慢走向那灰蒙蒙的殿门,周身一丝光亮也无,看起来也灰蒙蒙的,玉息盛锦怔了会儿才继续手里的活计。

宫女虽未死成却牙关紧闭,只求速死,在宫中倒难得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奴婢,可惜的是,宫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忠心,奚琲湛黑着脸一声令下,此事也还是查清了,种种迹象指向了招娣。

侍卫去拿人,带回来的招娣一身素服,面纱不知是挣扎中掉了或者根本没戴,露出了她脂粉未施稍有瑕疵却无碍美丽的脸孔,面对人证,招娣脸上竟露出不屑笑容,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看着玉息盛锦说道:“虽然您救了我并把我带回宫,可这么多年,我在您心中却只是个卑贱的存在,根本不值得您一点点的垂怜,我恨你,既然不爱我,为何还要救我,为何不让我就在那乱世中死去?那时候死去的话不知道亲情也不知道仇恨,多好,你何必多此一举救我!”

“也许我对你的照顾不够,可是,由此你会恨我到要杀死凤栖吗,招娣?”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轻贱,连个像样点的名字都懒怠赏赐给我,收养我和收养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朕小时候养的狗至死也没反咬过朕一口,所以朕最讨厌不忠的人,不过,你是皇后当年救回来的,名字也是朕赐的,如今还是太子的妃嫔,朕对你网开一面,剃了发去皇觉寺修行吧。”奚琲湛金口一开,此事便定下了。

至于骠骑将军保存的当年与宁钟山的书信,奚琲湛按下没有处置,朝堂上伸长了脖子等待的大臣们也一时摸不准奚琲湛的意思便集体消了音,暂当此事不存在。

玉息盛锦当然也没提,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还不是不依不饶的时候。

此事过后,奚琲湛从全国各处调集了上千工匠修建长乐的府邸,只用三个月便完工了,完工之后又大开府库,为长乐府添置物件,快到年底,长乐便从宫中搬出住进了奚琲湛御笔赐名的“长乐府”!

到底是女儿,玉息盛锦总觉长乐是离群索居一样孤单可怜,派无忧去看,无忧回头跟她说,别操心了母后,那可真是一处神仙窝,我都不想回来了呢。

长乐常进宫来请安,玉息盛锦发现她真是愈发英气勃勃,行动举止越来越像奚琲湛。

长乐在大正宫研墨到十六岁,奚琲湛已经让她统领户部,掌管天下钱财,当然,步步走来,大臣们反对的折子据说已经快要把大正宫小书房给堆满了,但这没挡住长乐府在朝廷中越来越重的分量。

玉息盛锦很欣慰,但也在愁另一件事,长乐已及笄,该嫁人了,可那父女俩完全没这方面的意思,玉息盛锦和奚琲湛提起,这人便捋着他已经几寸长的胡须做一副老神在在状说:我们长乐要做大事的,那些个儿女私情只会拖累她,不急,不急,等等,再等等,再说,无忧、安康、永宁也差不多到年纪了,盛锦你先急着她们来吧。

既然奚琲湛不怕人非议,她玉息盛锦怕什么,果断为已及笄的无忧挑起了婆家,大抵天下母亲的心是一样的,总想为自己女儿找个德才兼备脾气好家世好的,玉息盛锦也不例外,挑挑选选许久,终于选中两家的时候无忧又不干了。

奚无忧自己给自己找了门亲事,没把玉息盛锦气晕厥,放着那么多年龄相当的大好青年她不要,上赶着给京城首富做了续弦!而且是非他不嫁!奚琲湛召见了那首富,狠宰了一笔就把无忧给嫁了。玉息盛锦这口气养了大半年才好。

玉息盛锦觉得奚无忧是常跟着长乐在外头混才导致择婿如此轻率,于是对安康永宁就管得严了,但这样也没挡住安康嫁了钦天监看星相的风水师。

永宁要嫁人的时候,玉息盛锦跟奚琲湛说,她就是想嫁个要饭的我也不奇怪了。

永宁确实找个要饭的,还是个要饭的头儿!据说叫帮主的东西!

玉息盛锦十分埋怨奚琲湛,怨他没治理好国家,竟然那么多百姓不能安居乐业要靠要饭为生,还成了帮派!

等永宁也嫁了,长乐已经二十一岁了!放眼全天下也是正正经经的老姑娘了。

而且,奚琲湛在这一年在长乐王爷名头之上给她封了个前所未有的官:摄政王爷!

这样的姑娘,谁家娶得起?

玉息盛锦几乎要白头发了,女王爷已经够吓人,还摄政女王爷……长乐这是要孤家寡人一生的命了么?

女摄政王长乐甫受封就跟他父皇提出要嫁人了,她自己选的人,在玉息盛锦看来已经是四个女儿所选的人选里比较上乘的了,可是这次是奚琲湛完全的反对。



第八十八章

“奚长乐;你再给朕说一遍?你要嫁谁?”

“再说一百遍也是蔺牧白!”

奚琲湛揉揉头;看看玉息盛锦问道:“盛锦啊;朕是不是有点耳聋?”

“没有,她说是蔺牧白;那个小时候跟她打架,做了她十四年跟班的那个家生奴才!”玉息盛锦说给奚琲湛听。

奚琲湛怒拍龙案:“你是个王爷,怎么能失了身份嫁个奴才!”

大概是在朝廷混久了,见奚琲湛发怒的次数多了,奚长乐完全没有一丝害怕神色,还提醒她那记性已不太好的父皇道:“说起来;天底下除了父皇您和太子殿下哪个不是我的奴才?差别不过是大奴才还是小奴才罢了。再说;蔺牧白除了家世哪点比世家公子差?”

说得再好听;在奚琲湛心里蔺牧白都没比宫里刷马桶的小太监地位强多少;奚长乐是他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嫁给蔺牧白让他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愤怒感。

眼见父女俩僵持不下,玉息盛锦开了口劝奚琲湛:“如今难得还有个见着奚长乐不软膝盖不把她当回事的年轻人,你还挑什么,再挑长乐年纪更大,到时候恐怕连个要饭的也找不着了。再说,奴才有什么,古往今来奴才成大事的也不少,能把她嫁了,还拘这些小结做什么?”

奚长乐适当的补了一句:“真不好,我到时候废了他再娶个不就完了……”

这件事以二比一顺利收场,只是奚琲湛心口如同压了一坨粪,怎么都不顺眼,于是命礼部把奚长乐的大婚操办的甚至比奚麟的排场都大,他老人家端坐长乐府银銮殿捋着及胸的胡须,沉着脸,心里盘算着,蔺牧白虽是个奴才虽是攀上了天底下最大的高枝,但他终归是个男人,是男人对倒插门肯定有些不乐意,如果他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哼……

算了一辈子的奚琲湛失策了,被迎亲而来的蔺牧白一骑白马一身大红喜服悠悠然就进了长乐府,没一丝不乐意,喜气洋洋的,小夫妻俩敬茶,奚琲湛本想“指点”几句,被玉息盛锦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回宫的时候玉息盛锦告诉他,木已成舟,蔺牧白当定了你的女婿,在成亲礼上你让他没脸,是想小夫妻俩心生龃龉么?奚琲湛虽不服气,捻着胡须也没做声。

大女人们都嫁了,凤栖和凰桐还小,有鉴于前四个女儿找的奇葩驸马,奚琲湛为了不让幼女再找歪,自长乐出嫁后便开始给凰桐物色驸马人选,准备办及笄礼那天便宣布为她赐婚,免得大了有主意不好改!

还好,奚凰桐顺利的嫁给了他选的永宁侯,一个年轻有为样貌英俊才学兼备的小侯爷,没想到,乐极生悲,奚琲湛那些日子正犯风疾,多饮了几杯便在大正宫大宴上晕了过去,虽太医全力抢救重新睁开了眼睛,但身子有些不爽利,手臂也有些不大听使唤,这样一来,便无它法,太子奚麟顺理成章监国!

奚麟监国过去半年,国事倒也井井有条,朝廷上一片赞扬之声。

这天,宁琥珀来崇徽宫探望还在养病的奚琲湛,进得宫门,透过珠帘只见奚琲湛搭着玉息盛锦的肩正练习走路,只听奚琲湛笑着对玉息盛锦说:“盛锦,我们这就是相濡以沫吧。”

玉息盛锦回他:“是苏太傅当年没教还是你没听到耳朵里啊?这叫哪门子的相濡以沫,这就是夫人扶老爷遛遛弯。你想和我相濡以沫,先把国亡了再说。”

奚琲湛还嬉皮笑脸:“当年一见苏太傅朕这心里就千回百转,不爱听他老腐陈旧之谈,但不讨好他他又不能把二小姐嫁我,每每上课朕都在厌弃他和讨好他之间抓心挠肺。”

宁琥珀不自觉咬紧嘴唇,什么年纪了还这样说话,真是……无耻。转而又难过,什么年纪了,此情此景还是会心疼,捏着帕子又伫立片刻,宁琥珀转身走了。

风调雨顺了半年多,朝上出了件大事,引起了轩然大波!江南一位丝绸商人一状把京城首富——也就是奚无忧的丈夫以谋财害命之罪告到巡察御史面前,这等关乎皇室颜面的事纵使巡察御史也不敢妄作主张,连人带奏折一并带到监国太子面前。奚麟本是要呈到御前定夺,大臣们纷纷阻挠:皇上龙体还未康复,若此时去令陛下大动肝火是殿下的不孝、臣子的不忠啊,况且仅凭这商人一面之词怎能就定驸马的罪,定是诬告,查清就是。太子询问长乐的意思,长乐仿如神游回来了似的:“父皇既放心令您监国,此等小事自不必去扰了父皇心情。”

这一查,还真的查出了问题,那商人所提供的证据居然全部属实,也就是说,无忧的这位驸马当年真是用了阴谋诡计谋得了这司姓商人父亲的财产然后在老人的酒里下毒,老人一命呜呼,这驸马便更名换姓到这古时都城做起了生意,因他心思活泛很快变成了京城首富。

不仅如此,刑部还循着线索查到几年前驸马与户部某些官员往来密切,财产也骤增起来,而几年前正是奚长乐主政户部之时。

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切,因奚麟和奚长乐刻意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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