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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幽灵旗-第8部分

小说: 幽灵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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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遭贼了,可是那么大的动静,我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定是那味道作怪,是迷香之类的东西吧。 

我打开窗户,让这股味道尽快散去。 

几间屋子走了走,每间屋子都差不多,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翻过了。我检查了一下房门,没有硬撬的痕迹,现在这样技术的小偷很少见了。 

还好家里没有存折,钱都存在信用卡里,密码可不是生日,小偷就算连我的身份证一并拿去也没用,但要快点挂失了。想到接下来的一大堆麻烦事,我就头痛得快抓狂。 

报警之前,我得先看看少了多少东西。 

至少皮夹里的钱和卡都没了吧,希望他别拿我的身份证和社保卡。 

我从包里拿出皮夹,打开就愣住了。 

皮夹里的各种信用卡都在,而原本的一千多元也在。 

所有的东西都清点完,我把抽屉和橱都归位,一手破坏了现场。因为我没有任何财物上的损失。 


但我的心里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情绪,因为我还是丢了一件东西。 

昨晚临睡前,放在写字台上的工作手册,被取走了。 

昨天我亲手关了的手机被开机了,我相信通话记录和短信一定被查看过。 

电脑被使用过,虽然用过以后被使用者顺手关机,但连着电脑电源线的接线板总开关却忘了关上。 

原来,对三层楼感兴趣的,并不止我一个。 

这算是示威吗? 

还是我掌握了闯入者所不知道的东西?电脑和手机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那本工作手册里,却记录着事件开始到现在的经过和我的各种推测。 

我并没有受到任何直接的威胁或伤害,这样看来,闯入者并不是当年的参于者,而和我一样,是想知道当年事件真相的人。 

看来需要提高警觉了,我对自己说。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探索,却没想到在黑暗中还有同路人。 

我相信,这样的同路人,只要我继续追查下去,总有一天会碰面的。 

我决心加快速度,当即打电话给部主任请了今天的假,理由正是家中遭窃。现在没有重大采访任务,假还是比较好请的。 

不知道闸北花园现今还在不在,我打算跑一次,看看有没有线索。 

闸北花园的位置当然在闸北区,而且一定不会离三层楼太远,我上了出租车,司机上开到一半,却让其改道,再次去了上海图书馆。 

果然,在一九三五年版的上海地图上,我找到了。 

虽然没有标明〃邱家塘〃,但位置就在三层楼附近,拿出现在的地图进行比对,发现竟包括在现在的交通公园内,不过现在的交通公园面积要比原来的邱家塘大一些。 

我是从三层楼直接走到交通公园的,本想先去钱六那里再探点口风,却没想到地下室大门紧锁。 

钱六已经死了。 

昨天他被上门收水费的居委干部发现死在床上,死于心脏病,死亡时间要更早些。我心里不禁猜测,是否前天我的来访造成了他的心脏病突发。不过他已经年近八十,整天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呆着很少外出活动,身体本来就很差。 

他属于孤寡老人,曾工作过的单位也已经倒闭,所以街道给料理的后事。在他没死的时候地下室的大门总是开着,死了以后门就被锁上了。 

从三层楼出来,大约走了近一刻钟,交通公园就到了。 

我估计这里离三层楼约一公里左右,不要门票,经过了上海市的破墙透绿工程,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处公共绿地。公园里的人不多,太阳早已经升起,早晨来煅炼的老人大多已经回去了。 

我找到公园管理处,小屋里开着空调,一个五十多岁的管理员正边喝茶边看报。 

和我想像的一样,交通公园正是建国后由以前的闸北花园扩建而成。 

〃这儿,往前走,然后左拐,看见一座雕像的时候就到了。〃管理员随手隔着窗向我指明了通向原闸北花园的路。 

原来的闸北花园已经和后来扩建的绿地融合到一起了,一律的园林修剪样式,看不出多少区别,倒是那座石雕让我有些纳闷。 

石雕一身古人装扮,昂首立在基座上,右手平伸遥指,容貌高鼻深目,不像是东方人。 

应该是当年闸北花园的时候就在的雕像吧,可这是谁呢? 

我靠近去,弯腰细看基座上已经斑剥的文字。 

〃孙权,字仲谋……〃 

怎会有孙权的像立在这里? 

如果这是孙氏兄弟的人雕的话……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孙权,孙氏兄弟…… 

孙权史载外貌是碧目紫髯,而孙氏兄弟刚来闸北时曾被误认是外国人…… 

难道孙耀祖他们,竟是孙权的后人? 

这么说来,三层楼地下所藏之物,竟和两千年前的吴主孙权有关吗? 

孙权墓?他们要入孙权墓?孙权墓就在三层楼的地下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绕了一下又被我自己否定了,子孙怎样能去盗老祖宗的墓,如果他们会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就不会在闸北花园里为先祖立像了。 

那么钱六所说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这句原本追忆诸葛孔明的诗句,是否在暗示这座雕像呢? 

不过要说得通也有点勉强啊,虽然孙权的吴国最终被灭,但孙权可是活得很长的啊,当不起〃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形容。 

我看着面前孙权像,顺着他平指的手,慢慢地转过头去。 

那个方向,三十米处,有一株大树。 

那是棵两人合抱的樟树,至少有数百年的树龄了。可是这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在一百年前还是个臭水塘呢,这样的大树一定是后来移种的。 

我走到樟树前,抬头望去,看见在离地三米多高的地方有一个大树洞,这树不知多少年前经历虫灾,依然顽强地活了下来。 

那大树洞足可容一个人爬进去,难道孙权雕像手指处的含义,是这洞下有一条通道,竟可以通到一公里外的三层楼下? 

我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人在。正当我考虑该在哪里踏足借力,好爬进这树洞看看时,却听见头顶一阵枝叶响,一个人竟从洞里探出头来。 

那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灰头土脸,面颊上沾着枯叶,狠狠地吐了一口嘴里的碎屑,看这架式胸口颇有些怨气,却在这时和我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一愣。 

那人迟疑了一下,钻出树洞,手在树干上搭了搭,轻轻巧巧落在地上。 

〃你……〃这样的碰面相当尴尬,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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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不痛了吧。那玩意虽然没什么副作用,但醒过来以后头会晕很长一阵呢。〃年轻人掸去脸上的枝叶,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卫先。〃 

我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心里暗自惊讶这小贼的开门见山,但对方现在既然这样说,自己总也要有些风度:〃那多,你已经知道了。〃 

〃不过,你怎么这么爽快就承认了?〃我微笑着问。不过心里却相当的郁闷,我发现自己有点被动,只好在面上装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不想被这小贼占尽上风。 

〃我不承认你也会猜到吧。本来呢,我应该说,你那么快就找到了这里,显示出了足以和我一起行动的能力。〃 

我哼了一声,不予置评。 

〃不过实际上……〃卫先捶了一记树干:〃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仅仅是个不深的树洞而已,我们两个都找错了方向,说起来我还是被你的记录误导的,想要尽快找到墓的入口,我想我们还是精诚合作比较好。〃说着他拿出那本被他偷走的记事本:〃借看片刻,现在物归原主。〃 

〃什么都没有?〃我终于无法再假作镇定,掩不住震惊之色。 

四盗墓之王 

雕像仅仅只是雕像,那手指的方向并没有什么特别含义,古树确实是后来移植的,却与孙氏兄弟无关,是上海市园林局因为市政工程,三年前把这株古树从别处移来的。 

卫先住在希尔顿饭店,我对他经济实力的疑惑在他坦诚自己的职业后得到了解答。 

所以我必须要纠正自己的错误看法,他不是一个小贼,他是个大盗。 

〃我是历史的见证者。〃卫先悠然给我倒了一杯茶,用的是一柄银胎彩釉鹤嘴壶,杯子是铜质鎏金的菊花盏,古意盎然。事实上这的确都是价值惊人的古董。 

〃上次我去徐州,那里的山坡都已经被洛阳铲打成蜂窝煤了,你们就是这样见证历史的?〃我哂笑。 

〃嘿,不用对我这么充满敌意吧,既然已经决定合作,就别那么记仇。〃卫先嬉皮笑脸地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卫先到现在也表现出了合作的诚意,我也不能太过份了。 

〃你是记者,不过把英国王妃黛安娜逼死的呢,也算是记者吗?作家挺高尚的吧,可写色情小说的呢,也算作家吗?同一个领域内也有高下之分,所以不要把我这样的历史见证者和山野间的盗墓贼等同起来,他们除了破坏什么都不懂。〃 

〃本质也没什么区别,对记者来说都要采访,对作家来说都是写字,对你们来说就是把墓里最值钱的东西取出来。〃他既然提到了我的职业,让我不得不小小的反唇相讥一下。 

〃哈哈,记者的本质是采访?作家的本质是写字?奇妙的说法,不过你不会真这样想吧。〃卫先笑得很开心。 

我发现自己说了蠢话,这时候再坚持就更愚蠢了,只得默不作声,心里不得不承认卫先的水准出于我的意料之外。 

〃而且,对我们来说,把地下最值钱的东西取出来并不是最恰当的说法,事实上要把地下最有价值的东西取出来。这其中所要求的专业素养,可不是一般的高哦。〃 

〃得了,你别再自吹自擂了,你是通过《晨星报》上我写的报道盯上我的吧,但你是怎么知道三层楼的?〃 

〃我的家族非常庞大,家族里的成员,根本都是……这个领域的,在我祖父那一辈,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对于地下的世界有着天生的直觉,这种直觉帮他成功找到了许多传说中的墓,那种地方,许多原先只存在于典籍之中,能找到就已经不容易,活着进去再出来一次就已经是奇迹,但他却接二连三,当时声名之著,一时无俩。〃卫先的眼中露出神往之色,显然对于这位传奇人物无限崇拜。 

〃天下第一的盗墓之王。〃我说。 

卫先点了点头:〃当时卫不回绝对可当如此称号,但有一天,他去盗一座墓,却真的如他的名字一样,再没有回来。〃 

〃三层楼!〃我脱口而出。 

卫先没有接我的话,自顾自说了下去:〃当时他的朋友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很久之前,他就在寻找这座墓,早到他取得那些惊人的成就之前。所以可想而之,这座墓是何等的隐秘,又是何等的重要。他惯常独来独往,所以关于这座墓,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似乎一下子有了重大进展,然后就出发前往,再也没有回来。在那以后的日子里,无数人想找到那个墓,因为谁找到那个墓,谁就是天下第一。〃 

说到〃天下第一〃的时候,卫先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天下第一。这个至俗的称号,却永远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天下第一,真有那么重要吗?〃我说。 

卫先沉默片刻,说:〃我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弟弟。〃 

〃卫后?〃我脱口而出。 

卫先笑了:〃是的,他就叫卫后,先出来的是卫先,后出来的就是卫后,还好没有第三个,不然就麻烦了。〃这一刻,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 

〃其实也不完全是和我弟弟争什么,但是,那个墓已经成为一个神话,让人无法克制地迷上它。在我们之中,没有人不把它作为至高的目标。〃 

〃我理解。就像作为记者,只要真的喜欢这个行业,就必然会有一些致命但无法抗拒的东西。〃这一刻,我真正开始喜欢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作为他的孙辈,我还是有其他人没有的优势,就是这张纸。〃卫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 

这是一份复印件,上面是一张图。 


〃我一直认为这是张地图,可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对比了中国的每个城市,每个县,后来甚至开始对照周边国家的城市地图,都没有吻合的。〃 

我仔细地看这张图,这是两个不规则的图型,一个套着一个。里面的图非常小,靠在外面的大图内侧边缘。我回忆记忆中的一些地图,很快就放弃了。卫先拿地图对比都没找到,我再怎么想都白搭。如果这是地图的话,怎么看怎么陌生。 

〃最近我终于知道了,这就是上海。〃卫先微笑。 

〃上海?〃我皱着眉头再看了一遍:〃这怎么会是上海?〃 

〃不,正确来说,应该叫会稽郡。〃 

〃会稽郡?三国时期的会稽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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