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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部分

唐骑-第875部分

小说: 唐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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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心道:“张迈要打败我契丹大军,未必不能,但就算他汉家有百万大军,想要踏平漠北也是万万不能!否则汉武帝早将这里变成郡县了。想必父亲已与张迈达成秘议:张迈支持父亲,夺取对漠北的控制。而父亲入主漠北之后,则自然而然会断二叔一股!”

想到这里,心头不禁一阵矛盾,他的这个猜测如果成立,那届时契丹势必分裂:东边是被大幅削弱了的耶律德光。西边则是被新唐政权渗透控制的漠北赞华。到了这个地步,契丹才建立了两代的霸权将彻底终结,张迈入主中原、威临胡汉的大势将不可扭转!

作为一个契丹人,这是耶律阮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他父子俩一个是流亡者,另外一个是战俘。如果从个人利害的角度出发,他和耶律倍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想到这里,耶律阮忍不住身子前倾,一只手按在了桌面,道:“上师,此事若成,我父子二人。恐将成为契丹一族的千古罪人,将来死后也没脸去见天皇帝(阿保机)!”

赞华微微一笑,伸手摩耶律阮的头顶,道:“伱,还是没有悟。佛法北传。才是唯一正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漠北在天皇帝手中,只是作为征伐的工具,苍生因此受苦受难,度化苍生脱此苦难乃是无量功德。天皇帝虽然英雄无敌。但一生杀戮深重,我立此大誓愿,既是为众生。也是为了死去的天皇帝,愿我所积微薄功德七分之一,能得回向与父,使其于彼岸得脱无限苦海也。”

听了这段话,耶律阮又有些迷糊了,赞华今夜到此为止。言语不沾半点俗尘“难道父王是真的要行佛门之事?那就见鬼了!”

但是赞华的眼睛。却让耶律阮觉得无可质疑!忽然之间耶律阮又有些暴躁了,他觉得赞华是在打佛腔,这让他感到父子之间的沟通很成障碍!如今没有外人,父子之间为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而要包上这么厚的一层佛教机锋?

阿保机传下来的血脉,没有一个是好脾气的,耶律李胡动不动就要杀人,耶律阮可也不比他三叔差,只是这时面对的是亲生父亲才尽量克制罢了。

耶律阮想了很久,终于在赞华的言语里头找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八字,心道:“父王必是认为张迈与二叔之争,二叔必败。他深知我契丹虚实,久在西北,多半也知了张迈的底细,做这样的判断,多半有他的道理。也罢,如今我就算能逃回契丹,族内也必会再看不起我,我别说还要问鼎皇帝宝座,就算要保住永康王三个字也难了。”

想想耶律德光向来视耶律李胡如蛇蝎,视自己如虎狼,自己没行差踏错都要找机会除掉自己,何况现在成了俘虏,成了契丹皇族的耻辱,这一回去,重则五马分尸,轻的也要被流放到极边远的苦寒之地一辈子不得翻身。

想到了这里,耶律阮猛地打了个激灵,对于赞华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八字,又有了新的理解,说道:“上师的立心与苦衷,孩儿已有了解,只是张迈那边……他真的值得信任么?”

赞华收回放在儿子头顶的手掌,合十道:“张元帅是贫僧平生仅遇的不世出明君,便是史书之上,贫僧也未曾见过如此明主。”

耶律阮道:“再怎么明君,他也是个汉人!汉人有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xìng命前程,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比较妥当。却不知道如今上师手中,可有兵马?”

赞华听得摇头,又是一笑,那笑却似乎是觉得耶律阮的话错了,而且错得离谱:“贫僧手头,并无一兵一马。”耶律阮一阵失望,却又听赞华道:“而且施主所言甚谬!xìng命前程,是谁也抓不住的,唯有我佛慧眼,才能看透。看得透了,才能静心,静得心,才入得定,入得定,才能发得慧,发得慧,才能看到真正的前途,还得xìng命本来。”

这几句话说的耶律阮又是一阵云缭雾绕,问道:“请上师指点。”

赞华道:“漠北之于中原,乃是无用有害之地:无用者,因其地方比中原贫瘠百倍,以其地贫瘠,其地所长生民,也天生比中原彪悍百倍,否则无法在此生存;有害者,其地既穷,其民且强,一旦草原水草荒化。牧民恶念猛生,呼啸聚集,便成中原大祸。以其无用,故汉人其实不愿来,亦无为谋利而侵害之举;以其有害。故汉人视此间生民,犹如蛇蝎猛虎,见有蛇蝎在侧,人之常心为自保计,便yù先杀蛇蝎。预以自保兼保子孙。历代汉家雄主用兵漠北者,无不为此。”

耶律阮道:“不错。但漠北诸族,却不是死蛇呆蝎,汉人要杀绝我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赞华又道:“然漠北诸胡,纵然一时得势,最后又何曾有好结果?念汉家青史所载。匈奴歌谣所唱,到最后都不过是两族百姓的尸骨铺雪山、血肉沉黄河,以彰显两族英雄的威名罢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诵念了一句佛号之后,才又道:“因此贫僧才发下誓愿。冀以佛法广度漠北,灭漠北诸族xìng中之害,情中恶念。张元帅亦立宏志,愿倾中原之有余,以补漠北之不足,使此间善民。庶几免除苦寒之难。如此,则胡汉苍穹,可开太平。而千古大功德可期也。”

耶律阮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已隐隐抓到了张迈与赞华所图所谋的核心,问道:“张迈所允诺的做法,孩儿大致猜得出来,只是怀疑他能维持多久。但上师所说,要灭漠北之害。孩儿却不知道能从何处着手。”

赞华道:“世尊(释迦摩尼佛)教诲:人之心有三毒,曰贪曰嗔曰痴。漠北牧民。犹以贪嗔二毒最易中服。当其呼啸聚集,自以为铁马金戈所向无敌时,便生贪yù之想,殊不知,此贪正为饿鬼之源;当其遇荒困顿之际,便起恚怒之想,而以憎恚为xìng,殊不知,此嗔便是开地狱之门。若其贪嗔二毒并作,更成大祸——不只是中原汉人之大祸,其实亦是漠北自身大祸之肇端。从古至今,寇害中原者无五百年之兴,yù灭华夏者,五百年内必为华夏所灭。非是天独佑汉,乃是一切恶业,到头来都是自作自受。因此yù使漠北灭害得福,便需先治贪嗔二毒之患。”

耶律阮心道:“贪才有野心,恶才有武力!没有了野心就成了奴婢,没有了武力就成了牛羊。”他对佛教的说理不感兴趣,却道:“如何治此二毒。”

赞华道:“用佛法!”

耶律阮笑道:“佛经早传入漠北了,就是漠北最愚蠢的牧民,也多有会念几句阿弥陀佛的。也不见有用。如果派一些和尚念念经就能解决漠北之害,千百年来中原皇帝早就这么干了。”

赞华微微一笑,道:“佛法之传与受,也讲缘分与法门。大道指向不二,法门却有万千。中原汉家佛法,立论宏远,思辨jīng密,但对漠北牧民来说,既无实用,也难接受。倒是吐蕃佛门,其法与中原迥异,然经典、戒律、法脉三传具备,其法能使苦寒之地之牧民约束其心,灭其恶yù,忘记贫寒之困厄,转得内心之安宁,归于朴实,归于虔诚,以求来世之欢乐,乃至彼岸之超脱。”

耶律阮仍有怀疑,道:“上师!吐蕃所传佛法,真能如此么?”

“此事甚为不易”赞华甚为坚定地道:“然贫僧认为:能!中原百姓,其xìng聪明,易悟佛法之jīng妙,而难守戒律归于虔诚,反而是漠北牧民,其人xìng情质朴,于经论jīng妙未必能迅速开悟,然而一旦信仰,虔诚比之中原百姓,以必十倍过之。若得心中信仰坚定虔诚,则身体所受贫困苦难就不算什么了。若得去贪去嗔,安于苦,乐于寒,则贪嗔二毒自断。”

耶律阮听到这里,再想深一层,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心动魄,猛地要跳了起来,赞华见耶律阮似乎已有触动,又伸出手掌,在他头顶又摩挲了一下,喝道:“既已有悟,莫再沉沦!”

耶律阮一时似要接受赞华的理论,一时却似乎还在纠结矛盾,许久才说道:“这事说来似乎有理,但真要成功,不止是说教就行。张迈那边,想必还有配合的政略军略。”

赞华道:“法为出世法,行为入世行。贫僧要成此大功德,自然少不了张元帅的护法。”

“张迈必然有所准备。”耶律阮道:“只是我们如果真的皈依了佛门,成了善民柔众,那时候……岂不是任由中原宰割?”

赞华哈哈大笑,吩咐帐外阿噶拉去取一块石头来。阿噶拉取了一块石头进来后又退出去。赞华拿了石头交给耶律阮道:“伱割一块肉下来吧。”

耶律阮道:“这是一块石头,哪里有肉?”

赞华抚掌笑道:“对啊,对啊,一块石头,哪里有肉?既然无肉。要宰割何从下手?”

耶律阮有悟,旋即又道:“石头虽无肉,但张迈却可以将石头碾成粉碎。”

赞华道:“伱也可以将这块石头碾成粉碎,但伱却将漠北所有的石头碾碎试试。”

耶律阮道:“漠北的石头,多如繁星。碾不尽的。”

“漠北的牧民,也是杀不尽的。若杀得尽时,霍去病之后便无匈奴,隋炀帝之后便无突厥,李靖之后便无回纥了。”赞华道:“一味的杀戮,最后带来的,只会是百世仇恨的反扑。张元帅是有大智慧之人,所谋也是百世根基,他不至如此愚昧。”

耶律阮至此大悟,他将石头合在掌心,道:“孩儿已悟。愿上师将此石头,赐予孩儿。”

赞华却取回了石头,抽出一段丝绸来,道:“汉人古称华夏,华夏者,美衣美服之族也。”他将丝绸裹了石头。道:“漠北苦寒,不产丝绸,却可借汉家华服。以供佛祖。阿弥陀佛!”

耶律阮三度跪下,虔诚地接过包在丝绸中的石头,应道:“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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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耶律阮父子见面之时,东方的战场上,双方主帅却同时陷入一种沉恐之中。

沉恐的原因。是由于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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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大帐,石拔沉着脸。柴荣也陷入沉思,拔野略显不安。

三rì前,瘟疫在俘虏营被发现,跟着疫症以可怕的速度传播了开来。

第一个被发现感染的人迅速就被隔离,随军医师也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诊断。然而尽管病人已被隔离,新的患者却接二连三地出现,以至于整个俘虏营开始出现人心惶惶的涌动,石拔不得不出动横刀与弓箭,才能暂时压住人群的暴躁不安。

可是,这种情况是无法持久的,整个俘虏营正处于一种极度的压抑之中,俘虏们虽然害怕刀箭,但是瘟疫却更加可怕。冲出去虽然可能会被斩杀,但留在营中,更是讨不了死亡的厄运。如果石拔不能在短时间内拿出有效的手段,那么人群的恐慌将可能导致整个俘虏营从内部崩溃。

“到底是什么疫症,还不能完全确定。”

军医站在大帐之外,离得老远,帐门掀开了,石拔等诸将坐在帐中,军医得抬高了声音说话。不让军医入帐,不是因为不尊重他,而是军法的规定。由于军医已经接触过病患,所以很难说他身上没有病毒,为了避免这种病毒传给将帅们,他来回报之前必须先撒石灰消毒,然后要离得远远的回报情状。

“已经发现的疫者,好几个正发高热,全身不适。头、咽俱痛,四肢酸痛,大便稀,xìng情变躁。最早发现的疫者,已经在生死关口,其他疫者,发病也显得相当的急。”唐军的军医,是由张迈创其体制,引入了生理卫生的理念,从远西一路走来,陆续吸收了回纥、吐蕃、波斯、明教、祆教、天方教等诸多文明的医术,再加上随军不断有伤患病患实cāo历练,这些年已经培养成了当世屈指一数的军医队伍。

但瘟疫的种类与数量,普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忽然爆发的疫症,军医却还不敢有绝对的把握。

“已发现的症状,与以前遇到的一些病患有相似之处,只是……却还不敢完全肯定。”军医道:“此外尚有一虑,从现在的情况看,已经发现的瘟疫患者,并非全部,只怕俘虏之中,甚至士兵之中,已有部分身受感染而不自知了。”

帐中将帅,帐外士兵,脸上同时露出惊恐之sè。胡振喝道:“不要胡言乱语!”

石拔却沉声道:“慌什么!我听元帅说过,瘟疫其实是一种病毒,病毒能否侵入人体,不止和病毒的厉害与否有关。而且和人本身的体质有关,如果我们体质强悍,那么就算病毒厉害百倍,它也侵害不了我们。”

军医接口道:“都督说的不错,现在的发病者。大多数乃是伤患。不是伤患,也是弱者。”

帐中将帅,帐外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英才,对自己身体的强健程度都有信心。再想石拔转述的是元帅的话,元帅的话还会有错么?便都略为安心。

石拔挥手道:“说下去。”

军医又道:“此外尚有一点,发病最早的几个人,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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