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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清平乐 作者:纳兰卿(晋江2012-07-28完结)-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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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不能自私的让阿墨一直留在我身边,为了我,不值得啊。我很感动他为我做的一切,可感动和爱是两回事……”
  
  也许这样做很笨拙,可是生死之后,她更明白自己的心。放不下苏子衿,所以就不可能再去爱阮层墨。
  
  “我知道。”失落的垂下头来,那央绞着自己的手指,低声喃喃。感情的事永远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帮不到。
  
  ……
  
  “丫头,我不会回离鸳山,你也不用再跟着我。”
  
  “不,你去哪我就跟去哪。”
  
  阮层墨饮茶,一身白衣如雪,额间的红色宝石熠熠生辉。“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
  
  那央闻言,手中的包裹一扔,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将小脸凑到他面前,笑眯眯的道:“有你在,我不怕。”
  
  手里的茶杯一顿,阮层墨视若无睹的站起,往客栈外头去牵马。“可能会很苦。”
  “嗯。”
  
  “凶险又无聊。”
  “嗯。”
  
  “也许要去很久。”
  
  那央跟在他身后的脚步蓦地一停,抱着包裹不再向前,有些犹豫。“那、我回去……”
  
  阮层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唇,解开套在柱上的缰绳就要翻身上马。不料马身前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双手张开挡在他前面。
  
  “我回去,你在这里等我。既然要去很久,那我去宰相府多拿些干粮和银两,苏子衿一定不会介意。”
  
  “……”眼角一抽,他马鞭一挥,绕过她,扬长而去。
  
  “喂!”那央气结,瞪了他离开的方向一眼,连忙转身回去牵马追上去。
  
  ……
  
  “阮哥哥,那日云姐姐说的其实不是她的真心话。”
  
  “我知道。”
  “哈?”
  
  沉默良久后,天地间只听见一道低沉的男声回响,缓缓散入风中。“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那便是:如她所愿的离开……
  
  朝颜城楼。
  
  一抹青色身影立在城楼上,衣袂随风起舞,墨丝飞扬。云梧遥看天际飞驰而去的两抹身影,眼神复杂。
  
  “回去吧。”
  
  一名儒衫男子高冠束带,慵懒的靠在一旁的墙上,清冷的声音宛如夜风令人舒适。这人正是称病多日的当朝宰相,苏子衿。
  
  云梧清浅一笑,指了指朝颜城的南方,目光落得更远。道:“还记得百目否?”那里,人人善舞、花开四季。“若有一日,我们得了空闲,去那处可好?”
  
  琥珀色的眼睛盛笑,眼眸温柔似水,他站在她身后,双手从背后绕到身前,将她轻轻箍在怀里。苏子衿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低低应道:
  
  “好。”
  
  云梧靠在他的怀中,眉眼微弯。她没有注意到,他答应她时,眼里淡淡的隐忧。
  
  数日前,勤政殿偏殿。
  
  “张远儒一派倒台后,朝中各地缺人,可朕又不想再在士族子弟中选拔官吏,如何是好?”瑞谦永一边往龙椅上走,一边问身后的苏子衿。士族力量庞大,若是再大量任用那些人,只怕又会出现张远儒一枝独大的迹象;更何况,士族子弟多数娇生惯养、难以管教,实在难成气候。
  
  苏子衿着一身黑色朝服,立在堂中,垂眸不语。瑞谦永的顾忌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要动士族的根基,原本就不是一件易事。从前朝就遗留下来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皇上难道想将士族为代表的朝中势力清算干净?”
  
  “正是。”他衣摆一掀,在椅上坐下来,君临天下的气势尽显无遗。张远儒一党虽被清洗干净,可是他只是士族这颗大树的一根枝干而已,真正的根还埋藏在地下。趁他们元气大伤,何不赶紧清理?
  
  眉峰微皱,苏子衿抿唇,适时提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时机尚未成熟,瑞谦永便对张远儒动手,此事已经引起朝中一些大臣的不满,改革起来的阻力更大了。
  
  闻言一阵默然,良久之后,瑞谦永才抬头,问道:“依你看,如何是好?”地方那些职务总空着也不是办法。
  
  站在原地,苏子衿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许久,他才慢慢道:“自古文有文法、武有武规。不如试试以试选人?”这个方法他还是从云梧管理暗军中学到的。云梧因嫌麻烦,便在管理时将暗军用“文”“武”分开来,两部各有一套管理和训练方法。如此她便直接命人按规矩行事,不用自己亲自处理,少却许多混乱,省事不少。只是不知道用在此处如何?
  
  “以试选人?”瑞谦永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的问:“如何个选法?”
  
  “经世治国之策与行兵作仗之法,从文人士子中开设选拔的应试,能者得。”简略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也是临时想出来的法子,具体细节尚需摸索。他相信,依瑞谦永如此聪明的人,自然也懂得八九了。
  
  果不其然,偌大的偏殿中只听得瑞谦永“哈哈”大笑,两手一拍从御案后站起,笑道:“爱卿不亏是朕的左膀右臂!”
  
  垂眉笑而不语,苏子衿低下眼来的瞬间眼去眸光中的落寞,不再言语。
  
  从勤政殿出来,他意外地见到吏部尚书陈华还立在殿中,两人相对一揖手,他看了看陈华,最终什么也没说,翩然离去。
  
  一是避嫌。身为一人之下的宰相,他与旁人太过亲近自是不好的。二是他此时还陷在瑞谦永的话中。瑞谦永没有将选拔官吏的事情交予他,这是代表他开始连他都不相信了吗?他担心他会成为第二个张远儒!
  
  一路沉默着走出宫门,他无奈又苦涩的一笑,坐上软轿打道回府。而此时,宫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陈华,有何事奏禀?”瑞谦永将手里的奏折合上,放至一旁,抬眼看着下方的吏部尚书陈华。
  
  陈华此前只是一个吏部侍郎,苏子衿任宰相后,便将其提拔起来做了吏部尚书。今日突然在早朝后留下来,要求独面圣上。所以在苏子衿走后,他才在廉公公的宣召下进得偏殿。
  
  “回皇上,下官有本启奏。”陈华跪在地上,将袖中藏了许久的一本奏章递出来。
  
  廉公公见状,上前接过,疾走几步,双手奉给瑞谦永后便立在一旁。
  
  “何事不能在朝上禀奏?”瑞谦永疑惑的看了陈华一眼,将奏章展开来,才看的几眼便面色一寒,“啪”的一声合上奏折,厉声道:
  
  “大胆陈华,你可知自己在说何话!”这竟然是弹劾宰相苏子衿的奏折!他可是苏子衿提拔上来的,现在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吗?
  
  “皇上,微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宰相苏子衿确有贪污受贿的行径,还望皇上明察,莫让其成为第二个张远儒啊!”
  
  心惊的看着陈华,瑞谦永眼神复杂的抓过此前他放至另一边的奏折。那上面也是从军中上来的弹劾苏子衿的奏折,言其言行不检,结党营私……
  
  廉公公偷瞄了一眼瑞谦永,旋即重新垂下头来,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朝堂的事情他管不到,他只要伺候好自己的主子就够了。
  
  待到陈华走后,廉公公从宫门处往回走,经过一条僻静的小路,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信鸽,在它的腿上绑上什么东西,往上一抛,又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这才慢慢走回原路。
  
  才回到自己书房,苏子衿便看到停在窗台上的信鸽。将寄冥打发走,他轻轻一抖,将纸条展开。细细看了一遍,这才将其点燃烧尽,唇畔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78章

作者有话要说:到现在,长度已经超出预期了= =
大家慢慢看吧,(*^__^*) 嘻嘻
                        
  不几日后,便已经入了四月暮春。云梧从外头进来栖梧院时,见到松袖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小脸快挤成一堆去。
  
  “谁惹我家松袖了?”她笑了笑,走上前去打趣的问。
  
  松袖抬眼看了她一眼,站起来有气无力的请安,随后才道:“少夫人,我们快要卷铺盖走人了。”一边说,她一边给她端了杯水递过来。
  
  闻言一怔,旋即皱眉。松袖为何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她今日才将长水大街的联络点撤掉,难道松袖发现了什么不成?端着水抿了一口,云梧强自压下心底的震惊,笑笑道:
  
  “这话从何说起?”
  
  “少夫人刚回来是不知道,少爷今日与皇上吵架了,皇上从府中甩袖离去的。奴婢还听到少爷说什么不去上朝……”松袖一听云梧问起,便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道来,“少夫人,你说我们是不是快要离开宰相府了?”
  
  原来如此,云梧暗自舒了口气,下一刻,她又担心起来。苏子衿怎么会和瑞谦永吵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拍了拍松袖的手,她用安心的眼神示意她无事,然后问道:“少爷还在书房么?”
  
  见她点头,她便起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虚掩,她没有敲门,径自推开走了进去。
  
  苏子衿已经褪下朝服,换上一身月牙白的儒衫,慵懒的靠在榻上,眼眸半垂,似睡非睡。
  
  捂嘴一笑,云梧放轻了脚步朝榻上走去。发现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喜欢看他穿儒衫时的儒雅样子,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看样子我是白担心了。”她站定在他面前,双手叉腰,佯装愤怒,却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
  
  苏子衿眼皮也不抬的勾唇,伸手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拖到自己怀中,低下眼来看她,戏谑的回答:“如此不好么?为夫一直嫌陪伴娘子的时间太少……”他知道瞒不住,也就不再费力装无事来骗她。
  
  “当真不去?”她仰面躺在他的膝上,吃吃的笑。竟然闹到罢朝了,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可以让他生气至此?
  
  因为云梧说靠在窗前可以一边看书一边看院子里的疏竹,他便将塌移到了窗户下。此时窗户未关,暖风熏人醉,他低头看她清秀的眉眼,不禁心猿意马。
  
  见他眼里的异样,云梧心中警铃大响,一骨碌爬起来盘腿在他对面坐好,若现在不问,他一定会让她问不出口!微微赧颜,他总是有办法堵住她的嘴让她忘记自己要干什么,而她也尝试过主动勾引他,往往最后被吃抹干净的人还是她……
  
  不知道欲求不满是怎样的感受,反正面前的男人脸色十分不爽。她促狭的望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总算让她赢了一回!不过她也没忘记正事,正色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渐渐收了玩笑的神色,苏子衿想了想该如何说,尔后坐在她对面慢慢解释。
  
  原来陈华那日弹劾后,廉公公给他私下报了信。他虽心里有底,却没想到瑞谦永始终是生了猜忌。
  
  “将账簿拿给我吧。”他一身便服,坐在苏子衿的书房。今日下了朝,他便微服来到了宰相府。
  
  垂手站在一旁的苏子衿闻言抬头,微微的错愣后,叫来苏管家将府中的账簿拿了过来放在瑞谦永面前。这些账簿就是当初云梧找自己吵架的东西,那上面记载着他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时收受的“贿赂”,当时没有跟云梧解释是因为这是瑞谦永的计策。
  
  瑞谦永想要培养在扳倒张远儒一党后适合朝中空缺的人员,这一切只能在暗中进行,以免引起张远儒的怀疑。正因为就连张远儒都认为时机不成熟,瑞谦永不会对自己动手,所以他们才有机可趁。
  
  而培训那些人才是需要大量银两的,所以不能大肆动用国库的库存,于是瑞谦永便想到了他。利用他的手来收集前来行贿官员可以一石二鸟,一是解决银两之忧,二是可以查出朝中那些官员行径不检。所以他便将那些银两先收入自己府中,装作是收受贿赂,暗中再将那些银两转移给瑞谦永。如此一来,便有了账簿之说。
  
  他如今来查他的账簿是代表他怀疑自己?
  
  瑞谦永低头慢条斯理的翻着,足足半个时辰后,才抬起头来,眼神难以捉摸。
  
  “你可知道这几日朝中陆续开始有人弹劾你?”
  
  “知道。”苏子衿言简意赅的回答,有人弹劾与有几人弹劾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轻轻一笑,瑞谦永又问:“那你可知他们弹劾的是什么?”
  
  “不知。”仍旧简短,哪怕说着自己不知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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