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狂潮-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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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的人更多，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担心惹怒了林风，从而导致遭受报复。
热闹的露天大会场，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还有人想走吗？”林风惊讶地看着下方众人，他原本以为留下来的人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都愿意留下来，看样子应该超过了八成，他很意外，但并不嫌多。
等了几个呼吸，见无人再开口，也没人离开，林风这才满意地笑道：“看来大部分人都还是愿意留下来，不管你们出于什么原因留下，好奇也好，无奈也罢，总之，我要说一声谢谢。”
顿了顿，他略微抬起头：“废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就来谈一谈‘炼器技巧’吧。”
“刚才我说过，古今炼器师们，都走进了一个误区，对炼器技巧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够，他们根据大自然的各种规律，结合炼器技巧，总结出各种炼器技巧，经过无数代杰出的炼器师前辈的努力，终于形成一套严格的技巧体系，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百铸技巧’、‘千铸技巧’、‘万铸技巧’，以及融合技巧。”林风仿佛回到了刑风大陆，仿佛回到了当初教导傅义等人炼器的时候，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怀念，甚至享受，“只可惜，他们虽然创造了这些技巧，却没能将这些技巧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他不否认古时炼器师前辈们的伟大，心中也十分佩服这些先贤，却不盲目尊崇。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不管林风说得对不对，不管认不认同，都没有出声打扰。
这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
就算他们觉得林风哪儿说得不对，也得等林风阐述完了再反驳，而不是中途打断林风说话。
“众所周知，炼器奥义，是从法则演变而言，而基础技巧，又脱胎于炼器奥义，说到底，炼器技巧就是法则的一种具化体现。”林风侃侃而谈，仿佛置身于学院的教室中，而下方众多顶尖级的炼器师，便是他的学员，“无论多么高深的法则，都可以用基础技巧来解析，从古至今，所有人都认为，只要突破到人级炼器师层次，基础技巧就没用了，因为到了这个级别，都是直接用法则来炼器，掌控了法则，便可炼制出高品质的武器、护甲、护腕、护肩等等，但这个理论真的对吗？”
“古籍中就是这么记载的，难道有什么不对？”
“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炼器师们不禁摇摇头，并不认可林风这个观点。
蛤蟆王、纯阳与葛天放三人则是陷入沉思。
林风笑道：“我想请大家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最初学习炼器时，不能直接突破成为人级炼器师，不能直接用法则来炼器？”
“这……”众人迟疑了，但还是有人反驳，“我们学习炼器的时候还没领悟法则，如何能用法则炼器？”
“是，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林风点点头，随即又反问道：“但如果让一个地圣强者来学习炼器呢？他能不能直接跨过前面的诸多层次，直接利用法则来炼器？我敢肯定，有人尝试过，但最后的结果，恐怕是以失败告终的吧？”
这一次难得没有人反驳林风了。
就连蛤蟆王也被问住了，因为他亲自试验过很多次，他耐心教导一个地圣炼器，直接跨过前面的繁琐阶段，直接教对方如何用法则来炼器，结果毫无疑问是失败了，他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于是多次尝试，但最终的结果无一不是失败。
难道，这与技巧有关系？
“如果基础技巧真的如大家想象中那般无用，那为什么我们不能从一开始就学习用法则炼器？”林风再次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谁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其实，原因很简单。”林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们用法则来炼器，这里所谓的法则，与我们感悟的法则，其实是有区别的。前者是由基础技巧融合，形成奥义，再融入我们的法则感悟，从而形成一种独特的炼器法则，与纯粹的法则相比，它蕴含了融合技巧，而融合技巧，便是由基础技巧融合而来。所以，归根到底，是基础技巧决定着一切！”
见所有人都若有所思，林风知道，他们已经被自己说服了。
其实林风之所以能得出这个答案，其实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归功于他提前得到了结果，有了结果，再反向推导，不难得出原因。这一点也可以从林淼身上得到印证！
“基础技巧更像是一种调和剂和催化剂，基础技巧越熟练，越完美，便越是能发挥出法则的效果。”林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正色道：“基础技巧差的人，纵使领悟了排名靠前的法则，即使将其感悟圆满了，也很难炼制出高品质的圣器，而且，想要从人级晋级到地级，从地级晋级到天级，难度也极高。而基础技巧掌握得很牢固的人，晋级起来会更容易一些，炼制出的圣器，品质也更高一些。”
理论上讲，林风这番话不无道理。
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承认你此话有些道理，但并不完全正确。”蛤蟆王提出了质疑，“我见过许多基础技巧掌握得极为牢固之人，他们也曾经提出过你这样的理论，但最后的结果……我晋级为天级高阶炼器师了，而他们，却还在天级初阶，乃至地级、人级徘徊。”
蛤蟆王问出了所有炼器师的疑惑，林风刚才的理论，符合大部分规律，但却仍然有不少例外。
这又该作何解释？
林风唇角一抿，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因为……他们所掌握的技巧，不规范！”
不规范的技巧，即使掌握得再牢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当然，这里所谓的不规范，是相对而言的，毕竟，若是偏差太大，也不可能晋级为人级、地级，乃至天级炼器师了。
然而，所有人都被林风这句话气笑了。
不规范？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第一百九十四章对抗全天下的勇气
每个炼器师的技巧，都是从古籍中学来的。
他们尊崇古时先贤的智慧结晶，将其奉为神圣而经典的炼器教科书，大到每一个动作，小到每一刻的呼吸、心跳，都如古籍记载的那般，控制得毫无二致。古籍上如何记载，他们便如何练习，再加上他们的老师在一旁教导、解说，加深他们对这些技巧的理解。
如此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形成了当今天下的炼器体系。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些古籍上记载的技巧是否规范，因为没有人敢怀疑先贤的智慧结晶！
正如地球华夏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人敢怀疑论语，因为那是孔圣人的智慧结晶！
人们宁愿相信数个时代累积起来的几十亿人口的智慧累加也不及孔圣人一人，也不愿意相信其中一些不适合当今时代的论点是错误的、不适用的。尤其是对于许多研究古文学的学者而言，更是容不得任何人对论语的批判，他们恨不得与其拼命，去维护所谓的正统。
炼器师们也一样，他们对先贤的智慧，已经达到了盲目信任的地步。
但今天，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有人说古籍记载的技巧竟然不规范！
这是多么荒诞而滑稽的笑话！
露天大会场里响起了一片嘈杂的嘲笑声，人们用看傻子、疯子、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林风，一种莫名的骄傲在心中默默滋生着。
连诸多炼器阁成员，都不禁茫然地看向林风。
他们自出生以来建立起来的炼器观，经历了无数年的风吹雨打，牢固得无法想象，绝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打破的。即使这个人是林风，是被誉为遂央境亘古第一天才的林风！
蛤蟆王的脸色很难看，他想不到林风会这么大胆，乃至狂妄，竟敢怀疑古籍记载的技巧！
“他难道以为自己比无数代先贤还厉害？”炼器技巧是由数百、数千乃至上万代的天才炼器师共同努力形成的智慧结晶，林风即使号称亘古第一天才。但他只是一个人，又如何比得过一代又一代的天才累加？
纯阳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他这是在向古时所有先贤发起挑战吗？”
旁边的葛天放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他万万想不到林风会提出如此大胆而荒诞的言论，想不到林风会不按常理出牌。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将会引发尤其严重的后果，使得林风自己，乃至炼器阁，都将成为全天下炼器师的公敌！
他心里不禁深深忧虑起来。
“他究竟是天才，还是疯子？”葛天放深吸一口气。
然而。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在未成功之前，每一个天才都被人们当成疯子，因为他们提出的论点太前卫了，超出了同一个时代的人们的承受极限，无法被人们所接受，所以他们是疯子，而当时代变迁。他们提出的论点逐渐得到了证实，终于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于是，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天才。
所以，很多人活着的时候是疯子，死了才成为天才。
葛天放有种想阻止林风继续说下去的冲动，因为他不知道下一刻林风嘴里会蹦出什么话来。是否会引起更大的震动。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在大会场里形成一个声浪漩涡，而林风，正处于漩涡中心。
过了许久，这嘲笑声。才慢慢平复下去，而人们看向林风的目光，更加不屑了。
“笑完了吗？”林风平静地注视着下方的炼器师们，不恼不怒，那清澈的目光，仿佛在看一群叫不醒的装睡的人，让人感到别扭、不舒服，“如果笑完了，那我们继续。”
“够了，林风！”
蛤蟆王缓缓站起身，微眯着眼睛，沉声道：“我承认你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但请你不要诋毁伟大先贤的智慧结晶！须知，你能成为一名炼器师，能扬名天下，能成为这个时代的宠儿，所依靠的，便是伟大先贤创造的技巧！你能有今日成就，所依靠的便是它，而现在，你却又诋毁它！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克制着自己的愤怒，竭力地保持着平静。
但别人可不会顾忌这么多，他们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肆无忌惮地讥讽、嘲笑。
“你误会了。”林风摇摇头，“我并没有说过古籍记载中的技巧是错误的。”
蛤蟆王强忍着没有发作，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古籍记载的技巧没有错，错的是学习这些技巧的人。”
没等林风说完，下方又是一片哗然。
林风这话，无异于公然质疑他们的学习能力，质疑他们的智商，至少表面上听上去就是这个意思。
在场的炼器师，最差也是地级高阶炼器师，是遂央境无数炼器师中的天才，他们是遂央境乃至全天下最巅峰的存在，他们常常为此骄傲、自豪，这样的成就，即使再谦虚的人，也颇为满意，但现在，他们却遭到了质疑！
一瞬间，他们便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挑战。
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大声反驳，乃至谩骂，发泄着内心的愤怒、不满。
要不是旁边站着许多炼器阁成员，阻止他们进一步的动作，恐怕他们早就冲上台教训一下站台上那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了。
即使如此，他们依旧大声怒斥，以泄心头之恨。
大会场入口处，三长老等人震惊地看着林风，他们没想到，林风越来越大胆了！
“哈哈哈~哈！”蛤蟆王怒极而笑，“林风，你的意思是，是我们太笨，没学懂那些技巧吗？”他虽然在笑，但他的声音，却令人寒冷彻骨。自打成为天级高阶炼器师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受到别人的质疑，而这个人，还是一个年轻后辈。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葛天放暗暗焦急，在一旁小声劝道：“蛤蟆兄，冷静，冷静。”
纯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的养气功夫，渐渐不够用了，因为林风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到他的底线。
“林风，看在葛兄的面子上，我不动你，但希望你以后别再这般胡乱行事了。”纯阳缓缓道。
所有人都质疑林风，无论是下方的炼器师们，还是炼器阁的成员们，无论是位列遂央境巅峰的三大匠神，还是普普通通的一员，一刹那，林风仿佛面对着全天下的质疑，承受着一个世界的嘲笑，那铺天盖地的声音，将站台上平凡的孤独身影淹没了。
“你们怕了。”
在混乱嘈杂的声音中，一道平静中带着一丝讥讽意味的声音，传了开来。
这声音很低沉，如同细雨一般，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浪潮中，但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整个露天大会场突然一静。
旋即，那一道声音的音调提高了一丝，依旧重复着那句话：“你们怕了。”
台上。
一头乌黑长发的林风，缓缓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笑容，不知是嘲笑，还是自嘲。
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目光从左到右，缓缓扫过每一个炼器师，令人没来由地心里一慌。
本想阻止林风继续说下去的葛天放，鬼使神差地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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