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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我贱谁怜_派派小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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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定做了华服。

  我问他:“我不是第一次穿喜服,你却是第一次,你就不觉得不公平么?”

  易褚微一顿,遂漾着好看的笑,说道:“不碍事,这些都是身外物,朕也只不过是用皇家的形式找个人真心实意的过一辈子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语,瞅着他,暗忖这话里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暗忖着却不由得走了神,回顾往昔,我这十五年只在感情上做过两次分散投资,一次是对贾祸,一次是对独孤一懈。可叹的是,这两份投资都存在许多暗藏式的风险,最终令我血本无归,由此可见,我是个眼光极差的女人。

  更可叹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招之则来挥之不去,还因此惹来了第三个男人——易褚。

  易褚的事业做的极大,掌管天下,他的投资自然也做的大,谈婚论嫁。

  可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心知山下的一切不适合我,更遑论杀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内院,所以对于天之骄子的易褚来说,我只是河沟里的泥鳅,注定不匹配。

  易褚见我沉默不语,遂抓着我的手欲再说些什么,却不料宫人来报,说是陈贵妃已大闹了半个多时辰。

  易褚连忙赶去了。

  后来我听说,陈贵妃是为了锦缎的事。先是不但哭天抢地的把以前的誓言背诵一遍,还一一列举了二人往昔最值得怀念的美好时光,最后甚至不惜割断一缕秀发甩在地上,对易褚狠狠道有我没她。

  如此不求新,令我哑然失笑,也为陈贵妃的傻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千方百计要得到的东西,却被另外一个女人轻易拥有,哪知拥有的女人根本不稀罕,怎能不哀?

  子时来前,太后身边的总管支开了门口所有人,独自进来对我传达太后的意思。

  总管摸着白如雪的眉毛,说道:“太后说了,那药要趁早服下,拖得越久越不好安排。”他的声音太尖了,尖的仿佛一下就能穿透耳膜,响在这幽静的黑夜里额外突兀。

  我道:“请总管大人代为转告,明儿个是个好日子,明日之后,一切都会如太后的愿。”

  总管满意的走了,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包金子。

  我笑着掂量着,心道既然太后已经决定弄死我,又何必在我临死前用金子安了我的心?或者,她是想用这些安她自己的心。

  翌日,行事前,我交给宦生两封信,让她以匿名的方式传到独孤一懈和易褚的手里。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给易褚的那封写了五句话:“皇上,您有位好母亲,这是您的福气,也是天下的。您也有位好贵妃,好好培养,会变得更好的。而我,并非那个最好的,培养也没有用,自然也不会为您带来好运。昔日山间相逢,至今余味存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可惜,你我回不到过去,更无可能谈及未来。唯有祝君: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我想,有了这封信,这皇家的三口子将一生心存嫌隙,永离天伦,我也算是为前人解了恨。

  而给独孤一懈的信,光是草稿已写了数遍,从最初的五页纸缩略为一页,又从一页缩略为三句话,最终却只留下这么一句:

  “演技不好,无需再演,怀念无能,亦不必再忆。”

  反复品了这句话,顿觉自己尺度拿捏的极好。

  我很坏,我用一句话换得一个人的后悔,但那些,已与我无关。

  ……

  到了戌时,按照计划,宦生的人先在靠近太后殿的不远处放了一把火,烧得不大,却足以引走了我这殿外的守卫。

  看准时机,我便哭着捧起药瓶,一路闹到殿外院子里,宫人纷纷相劝。

  我说了一段声情并茂的临去感言,让所有人都明白是太后容不下我,遂赐了毒药。

  宫人皆慌,忙不迭的上前夺瓶,却被我一一打开,趁此放了迷香迷倒了所有宫人,又倒干了瓶内所有的药,利落的回屋换了黑衣并蒙了面,又用数层黑布包住了夜明珠,从窗口踏出,按着实现记牢的地图飞天遁地,一路摸到宫南门,朝接应的宫人摆了个手,便从开启的宫门门缝钻了出去。

  看时辰,宦生应该已依约放了火,宫殿会被烧得殆尽,待到天明火灭,断壁残垣里也只会找到一具烧焦的女尸。

  只可惜那一屋子的珍宝,却碍于条件受限,只能被我带出一件。

  思及此,回首望去,我来的方向果然已满天红光,照亮了天际,点燃了繁星,煞是瑰丽妖艳,被我用眼睛刻在了心底。

  一路往南奔,临到京城最南端的南街处,我还在想,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撰写了一部悲剧式言情,却不知自此以后,身无分文,了无牵挂,该如何过活?

  一拍脑门,过活问题令我蓦然想起“老庄”,遂急忙刹住脚步,快速折回,直达“老庄”后院,一步腾上二楼,从账房的窗子潜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找到暗墙的开关,取出账本、当票,和数件值得收藏的稀罕物,和夜明珠一并打包,扛上肩头就往来处冲。

  轻巧的落到街面,我得意的朝二楼冷笑一记,却不料回身时,眼前正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接着,我已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扯出来人怀里,一时惊魂未定。

  独孤一懈如同夜魅般冷漠的俯视着我,他的指尖恶狠狠地抓进我的肉里。在这冷凉如水的夜,他喷出来的气都是阴寒的,好似我干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在笑,自唇角缓缓漾出,却更像是杀手夺人性命之前的某种宣誓,形成诡异的弧度,遂毫不客气的拉下我的面巾。

  浑身起了密密麻麻战栗,我一并害怕,一并期待着什么,强硬且执着的在心底自我告诫:我不是娇花,绝不会被轻易折断。

  然此时,他已开了口:“晓泪,又想逃么?” 

第十四章 。。。

  我从不知道他这么了解我,竟然这么快就找到,可为什么一个了解我的人,却偏偏要利用这种了解伤害我?我不懂。

  我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的颤抖,艰难的开口时声音也涩涩发紧,我说:“是啊,我是想逃走,不管成功与否,总要试上一试。你也知道,我别的本事没有,骗人还是会那么一点的,只可惜,始终骗不了你。”

  他神色阴沉,皱眉的模样再不见往昔的轻佻,在我脸上来回打量,仿若在搜索某些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轻微挣扎着,余光扫向一旁,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就听他道:“我以为,你最喜欢的应该是钱。为什么要逃?”

  我呆了一瞬,很快道:“我是喜欢钱。”

  眼见他神色又是一沉,我立刻又道:“但不是最喜欢,而且我偏偏喜欢自己赚的钱,不劳而获得来的总花的心揪……你真是不了解我。”

  未等他开口,我略一敛眉,继续道:“自然,我也是不了解你的,就像我本来极讨厌红色,而后以为你适合红色,遂开始纠正这种讨厌,可如今发现原来你也适合别的颜色,却再也纠正不回去往昔的讨厌……其实,很多事都已因你我相识而改变,既然都是错,为何还要继续错下去?不如你放我一马,我也可以当做从未认识你,即使大街上相遇也会目不斜视,自此山高水长,彼此无关,不好么?”

  我试图用最沉着的姿态面对,也试图用最自若的语气恳求,可我毕竟是个人,是个直至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感情可以很丰富的女人,是以说出来的这番话皆被轻颤的声音出卖,想来,淡定于我来说,始终是奢望。

  独孤一懈将我往怀里锁紧,未理会我的话,只是附耳低声问道:“你那信,是什么意思?”

  我着实愣住,一时搞不清是他不识字面的意思,还是我的信有语病,遂蹙眉解释道:“感情之事,岂能仅靠演技?演的多了便连自己也要骗去的,不如罢手。诚然,既然是假的,又何须怀念?念来多余,便立地放下,不念,心亦不会痛。”

  掂量着这番话,我顿觉胸中畅快,人也愈发豁达,甚是满意。

  然稍一回味,又觉得语焉不详,道理深沉,摸不准以他的悟性是否能听懂,毕竟,有时候连我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他亦如此。

  “我一直以为,只要始终坚持立场,我便可做个忠臣。”

  蓦然的,他突然如是道,令我一怔,欲看进他眼底,却因他徐徐垂下了眸子而窥伺不清,理不清这话有何别的含义,也惧怕去理。

  “晓泪,你我各为其主……以往种种皆是情非得已,虽非我所愿,可既然事已至此,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说罢,他的唇抖了抖,似是噎去了下文,终于化作轻轻一笑,道:“你要自由,你要自食其力,你要山高水长,我……都可以成全你。只一次,我欺君,全当作是对你的补偿。”

  “你……”

  我支吾着说不出话,鼓不起勇气开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怔怔望着他眼前舞动的发丝,随风轻摆,遮了眼,蒙了影。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他笑看着我,带着失落,让我有种错觉,好似现在不说,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别开眼,我思索了一瞬,发现只要不见便可思绪清明,遂深吸了口气,就着沙哑的声,将苦苦酝酿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你知道么,这世上的女人只有一种。”我缓缓开口,声音似远似近,并不真切:“不管什么年纪、性情、经历的女人,都难免会被男人欺骗。不,与其说是被男人骗,倒不如说是被感情蒙蔽,被自己的心遮住了头顶的一片天,是以,女人很傻,可以傻得很彻底,可这种傻却并不能怪到男人头上,因为除了诱惑,女人其实什么都能抗拒。”

  一番话说下来,说的我一阵混乱,搅在一起形成斑斓的漩涡,不自觉地更靠近他怀里,别开了眸子,踮起脚尖,双臂勾住他的后颈,缓缓收力。

  越过他的肩头,我望着漆黑如墨的街道,心情额外的平静,不禁想到如此近距离的相拥,却看不见彼此的眼,这是否就是咫尺天涯的意境。

  “一懈哥哥,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这道声音竟从我嘴里发出,如此陌生,令我毫无防备,却也是我最想知道的。

  只觉他身子一滞,又听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耳边也想起了回应:“有。”

  心口一暖,我已觉得足够,究竟我有多大的位置已不重要。想来,说大也大不过他的责任,说小也足以令他放开我一次,足矣。

  眼眶湿湿的,我抬头望天,把那湿润压了回去,道:“那么……若你不是王爷,我也不是吏王的后人,咱们会在一起么?”

  他收在我腰间的手臂一紧,低低应了:“会的。”

  望不见他的脸,我却能想象他的眉宇间已拧成了川字,心里的波纹也因此被抹平,终是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我的幸福都不在彼此手里,再惦记彼此也是枉然,不如都忘了吧,谁也不要先想起对方,好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把脸埋进我的肩窝,无声叹息。

  而我,只觉得腰间似要被勒断一般,透不过气,颈侧也似是沾了水渍,从滚烫逐渐冰冷,直至黑暗来袭,在我失去意识前,还在想若是就此遗忘,是否真能做到山高水长,彼此无关。

  答案,未果。

  ……

  近日,我总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红云密布,保罗万象,红云诡变,幻化成一位望不清面部的男人。

  他是个惜言如金的男人,对白只有一句:“晓泪,逃吧,莫要再回来。”

  我想抓他,他却又变成了一阵风,飘过我耳际,轻声叹息,直到烟消云散。

  醒来时,我总要抱着膝盖发呆,一面幻想梦里的男子会不会就是我的良人,一面又笑自己的花痴,怎么能有了一懈哥哥还如此朝三暮四?

  说起一懈哥哥,还要从我前阵子大病初愈开始说起。

  那日,我也是在这间房间里醒来,头昏脑胀,身乏无力,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睁开一道缝,就见床沿趴着一个男人,一个很帅又很邋遢的男人。

  他满脸胡渣,双目充血,唇干破裂,年岁应是不大,怎么满目苍夷,还一副随时准备晕倒的摸样,令我心生疑窦之余,也不免觉得不好意思。

  “我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一开口,我的声音沙哑的吓人,也确实吓了他一跳。

  他欣喜若狂的看着我,颤抖着修长的指摸向我的脸,轻轻滑过每寸肌肤,仿若我是多么值钱的宝贝。

  我想,可能是我霸占了人家的床位,所以他没处可睡,思及此便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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