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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吸血鬼德古拉-布莱姆.斯托克-第7部分

小说: 吸血鬼德古拉-布莱姆.斯托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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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倦,心中猜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再一次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当哈克再度睁眼注视时,那三个女人都顺从地爬向德古拉。
  伯爵换了较沉稳的声音对她们说:“是的——我也能爱。你们自己从过去就知道——你们都是我的新娘——而且我会再爱的。”
  他轻蔑地朝哈克的方向一指。“我答应你们,等我和他之间的事务处理完之后,你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亲吻他了。”
  最年轻的那个新娘嘟着嘴不悦地说:“今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吗?”
  她们的主人沉默地自斗篷下拉出一个袋子,扔到地板上。哈克听到一声惊喘和低声哀鸣,仿佛发自一个半窒息的孩童。一听到那声音,恐惧又向他袭来,然后他便一无所知了。

第六章
  一直到现在,即使已隔数周,杰可.席渥医生的思绪,仍不时披露西.韦特那拒绝嫁给他的痛苦所占据。
  虽然她也拒绝了民西.莫利——那个常与杰司结伴打猎的德州人——而且昆西也因遭拒而受了极大的打击,但杰可并不因此而觉得好受些。对他而言,那具有挑战性和知识性的工作,似乎是对他受创的自尊唯一有效且可敬的治疗。至少在精神病院里,医生该做的事可多着了。
  年轻聪明的杰可.席渥医生所管理的这间精神病院,是位于伦敦郊区的一栋古老建筑,四周不但有浓密的树林,而且围着高墙,相当安全隐密,颇适宜它所服务的富有客户。这裹本来也和卡非庄园一样,一度曾是华厦巨宅。虽比不上卡非庄园的古老,精神病院却还是古旧的;最近,在杰可效率且人性化的医院的目标迈进,符合了十九世纪末期最新的医学水准。
  此时,杰可仍在继续夜间的病房巡视。他四周那些加了铁栅的门后,照常传来精神病患恐怖且断续的哭叫声。杰可对这些声音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可以一耳进一耳出地不加理会。
  露西,露西!这女孩不只可爱,生理上具有能威胁追求者心神健康的挑逗性,而且还是奚灵庄园的继承人;光是说她家境富裕还不够清楚地表达。
  等露西的母亲一死——由于这老太太心脏欠佳,这可能是不久的将来便会发生的事——露西便可继承一切……
  但是空想够了。事实是,露西.韦特那拒绝了他,一个英俊、有前途,正迅速爬向他这一行顶峰的医生。她虽以出于无奈的理由婉转回拒,但仍是够确切的。而且,当她有机会嫁给一个未来的伯爵.阿瑟.洪乌时,又有谁能怪她呢?
  杰可.席渥在过去数周来意识到他最惋惜的并不是露西.韦特那的财富或是她那令人渴想的身躯。最难过的是,他似乎真心爱着这个女孩……
  另一间病房的门开了,是一个看护开了锁。杰可的职业兴趣加深了,暂时将露西逐出了思绪。他一直想来探视这个病人。这是个非常特殊的病例。
  这是一间石制的小病房,只有﹂扇窗,和医院里多数的窗子一样,加装了铁栅以防病人逃走——或有人闯入。不过这扇窗是开着的,也好透透空气,或听听过往的鸟雀。这些长了翅膀的小生物经常飞人造访,可由地板上干硬的鸟粪得到证实。在病房的角落里,原是为滋养病人的许多食物,竟任其碎裂、腐烂,只为了吸引一大堆苍蝇。
  今晚陪席渥医生巡房的两名看护——两人都高大强壮——在病房外停下来等候。杰可.席渥一个人踏进门内,强忍住因臭味引起的一阵嗯心。或许就这个病例而言,他那容忍病人奇言异行的政策毕竟是个错误吧。
  他开口道:“蓝费先生,晚安。”
  病房里唯一的占用者擭起头来。他是个健壮而微秃的中年人,穿着男病人一律要穿的粗布上衣和长裤。比起他的病房,人倒算是整齐干净的。他戴着厚厚的眼镜,此刻脸上的表情相当愉快。他转向席渥大夫,显露出他右手握着的那一盘昆虫、蛆虫和蜘蛛。杰可觉得那些虫好像都还活着,却又无法动弹。
  “席渥大夫,来点开胃菜吧?”他的声音很有教养,态度也很沉着。
  “不要了,谢谢,蓝费先生。你今晚觉得如何呢?”
  “比你好多了,我的害了相思病的大夫。”这疯子说着,轻松地转过身背对医生。
  蓝费小心翼翼地放下盘子和珍贵的盘中物,蹲到一个角落去,熟练地捕捉被他那些撒了糖的腐烂食物制成的饵所吸引过来的苍蝇。那指节厚实强壮的手,在执行这个任务时既迅速又准确。他谨慎地将成群的活苍蝇收集到拳头中,苍蝇的嗡嗡鸣声好似在抗议般。
  相思病。嗯,想必看护和仆人们一定常常当着病人的面闲聊吧。到目前为止,杰可在这次探视中尽可能保持科学的中立反应。
  他问道:“你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吗?”
  “我对所有的生活都感兴趣。”蓝费在回答时,仍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然后,他以干杯的姿势,将一大把苍蝇送向嘴巴。他把苍蝇塞人嘴里时,只有一、两只得以逃脱。他津津有味地咀嚼,吞咽。
  杰可觉得今晚他很难维持科学的态度。“蓝费先生,你的饮食习惯实在很恶心。”
  这个曾是事务律师的病人藏在眼镜后的双眼眨了眨,仿佛是接受赞美一般。“非常有营养。我所吃下的每一个生命都为我带回生命,补充我的生命力。”
  他又抓起一只蓝黑色的大苍蝇,捏在姆指和食指之间好一会儿。然后那苍蝇也加入了先前的一大把同伴。
  杰可挣扎着保持一点客观性。“苍蝇可以给你生命吗?”
  正如他所希望的,今晚这病人很乐意、甚至于渴望讨论他的理论。“苍蝇的宝蓝色翅膀是心灵要素典型的空中力量。因此古人比喻一个人的心灵犹如蝴蝶,实在是高见!”
  “这是你最近到东欧去采访时,所得到的哲学理论吗?”
  没有回答。
  杰可叹道:“我想,我得为你发明一种新的疯狂分类呢。”
  “真的吗?或许你可以改进你们的老先进,豪辛教授所发明的类别zoophagous arachnophile一-嗜食蜘蛛的肉食者。当然这并不能真正的、确实的描述我的病例。”
  蓝费弯向他先前放下的盘子,敏捷地抓起一只蜘蛛,略为检视了一下,便将牠吃了。
  “是的,那蜘蛛该怎么说呢?”杰可.席渥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对蓝费或那两个依然等在门边的强壮看护说话。“你的理论对蜘蛛又有何解释呢?我想是牠们会吃苍蝇吧……”
  “噢,是的,蜘蛛吃苍蝇。”蓝费的态度突然变成像一个老师在哄骗一个提出问题的聪明学生。他对杰可鼓励地点点头。
  医生又进一步问道:“那么麻雀呢?”
  “是的,麻雀!”现在病人愈来愈兴奋了。
  “我猜想,因为牠们吃蜘蛛吧。”
  “对,对了!”
  杰可点点头。“那么,由这个逻辑的推论,我们可以……推到一种……更大的动物吧?某种可以吞食麻雀的动物?”
  蓝费简直已到狂热的状态,扑通跪到地上。
  他迫不及待地恳求道:“一只小猫!一只淘气的、柔软的小猫,我可以教牠、喂牠的小猫。没有人可以拒绝一只小猫的——我求你——”
  杰可玻Я伺窝劬Γ蚝笸艘徊剑员芸∪寺易サ乃帧K降仍诿磐獾目椿ひ言诓荒头车匾贫恢茫匾弊急敢虿砹恕
  医生倾向蓝费,非常小心地说道:“一只猫不是更好吗?”
  狂喜!“是的!是的,一只猫!”尖叫!“一只大猫!我的解救全靠牠了!”
  “你的解救?”
  蓝费的表情和整个态度都变了。沉着又回复了。
  他站起身,直视医生的眼眸。“生命。”他简明地说:“那是最后的结论。我需要为主人得到生命。”
  医生眨眨眼。这倒是前所未闻的。“什么‘主人’呢?你指的是凡赫辛教授吗?”
  那疯子极端轻蔑地说:“才不是!主人!他会来的。”
  “这儿?到这个精神病院来?”
  “是的!”
  “到你的病房来?”
  “是的!”
  “为什么?”
  “他答应过我要让我永生不死的!”
  “用什么方法呢?”

第七章
  在喀尔巴阡山中,又是新的一天了。在春天的灰色晨光里,雨斜斜地打在已成哈克牢房的那间套房的窗子上。窗下,依然是德古拉城堡荒弃无人的中庭。
  哈克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醒了过来。在他张开眼睑之前,曾有一会儿,他说服了自己相信,他与那三个女人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只有短短的一剎那——然后,尽管那一切是那么不可能,又如恶梦般的恐怖,他很快就确定,她们的拥抱,就像他有过的任何其它经历一样真实。
  他破碎的衣服证实了这奇异梦魇的真实性,还有身上那些虽然不痛也看似无害的可怕痕迹——显然是锐利的牙齿造成的——至少有三处。连他那玩意儿,都没被放过。
  在正常的情况下,一个订了婚的男人竟被一个女人——或几个女人——诱惑,已经够糟了。尤其是任何蜜娜所爱的男人。可是这个……!
  在羞愧和无助的歉疚之下,哈克在床缘坐了好半晌,将脸深埋在双手之中。他不只是与他的罪恶感挣扎,也在抗拒着那欢乐的回忆。
  最后,他强自振作,决心面对困难,无论有多艰苦,也要将这些困难克服。从现在起,他必须也会维持他的自尊,以不辜负天真的蜜娜对他的深爱。
  他又判断,一定是伯爵本人抱他回到这个房间的床上,而且为他更衣的。不只是撕裂的衣服和伤痕而已,还有许多小细节,也都证明了哈克昨晚所经历的非此寻常,例如,他口袋里的表未上发条,而他一向习惯在就寝前为它上发条的。不过他装在衣袋内的东西,尤其是笔记本,好像都未受到翻动——为此他暗自庆幸。他确信伯爵若发现这本子,一定会偷了或毁了它的。或许昨晚伯爵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必须匆忙打理一切吧。
  哈克慢条斯理地洗了澡。失去镜子后,他便不再尝试刮胡子了。然后他换上刚自皮箱内取出的完整衣物。不必看他也知道,隔壁房间的桌上必定又如常地摆好早餐了;放在金或银盘上的食物,甚至还有在壁炉上热着的咖啡。很显然的,他还有用处——教伯爵英语,并指导伯爵英国的方式。
  只是今天他并不饿。
  穿好衣服后,他一直坐在起居室的书桌前记着笔记。哈克认为这份记录是他决心保持理智的必要部份。他甚至尽可能客观且清楚地记下了他与那三个女入的经验,尽管日后蜜娜或许有可能读到他的记载。
  然后,窗外中庭传来的意外声响——喧闹的人声和隆隆的马车声——惊动了他。他立刻把小册子放进上衣的内袋裹,接着走到窗畔,朝外望去。
  哈克惊讶地看到中庭竟已不再是荒弃无人了。他看见一群吉卜赛人——哈克得知在此地他们被称之为斯嘎尼人——正在卖力工作,忙着把几副棺材大小般的木箱——显然是很沉重的装到坚固的载垃圾货车上去。好几辆篷车套在一起,连成车队,每一辆由四到六匹马拉着。一共有三个木箱,四个,一个接一个。很快的由篷车的数目,哈克竟识到这些木箱有好几十个,全是同样大小和形状,且都刻有德古拉的家族纹章,由城堡内部一个接一个被抬到中庭。哈克的窗子的位置所在,使他正好看不到这些木箱是从哪里来的。
  斯嘎尼人愉快地边聊天边装货。哈克在发现他们到来不久后,便整个人探到窗口,平静地尝试对下面的人打信号。他是希望能请其中一个人寄一封真心话的信到英国去,一个可以使他的雇主警觉到他被拘禁在此地之事实的信息。只可惜仅有几个工人注意到这个站在窗口的人,而且这些人只是嘲笑他,甚至到他因想引起他们兴趣而举高的硬币置之不理。
  这使他又怕又气地忍不住颤抖,又靠向窗畔,继续观望中庭里不寻常的行动,而且尽量不使自己受到观察。
  那些木箱数量极多;一辆篷车一装满后便立刻驶出,由另一辆空车拉上前取代它的位置。有一个木箱正要被搬上车时滑了下来,在撞到石板路的强力冲击下便撞开了。哈克看见发绿发霉且好似发臭的泥土流泄了出来,且马上变成烂泥,不停地滴落。
  这个意外事件到搬运工人有种清醒的效果。他们快活的歌声与笑声淬然停止,频频转头回顾城堡上方的窗户。他们显然是怕雇主发怒。哈克觉得不只是他们而已,就连那些马匹也好像为这次泼泄而惊惧。工人们急忙修补损害,不知从何处找来新的木板重造那木箱,并尽可能地将箱内的东西封好,然后再继续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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