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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皇后求生记by弱水替沧海-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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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独孤羿握着熊婆婆的手,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竟也有些抽搐。

“儿子,你不是将军吗?怎么回家这么长时间还不走啊?”熊婆婆有些意识不清。

“现在没打仗,儿子在家多陪一陪娘。”独孤羿诚心道。

“那可不行,就算不打仗,那也得带兵啊,你快回去,娘好好的,等你下次回来娘再给你做好吃的。”熊婆婆想在死前赶他走。

“不,儿子就留下来陪娘。”独孤羿想到曾经他也是去边疆打仗,回来后他娘却早已入了黄土,当时心里满是悔恨,恨自己竟没能送他娘最后一程。

“娘不要你陪,你走,走……”熊婆婆说着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眼神却是清明了许多。

众人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俱是心下哀戚不已。

没想到熊婆婆开口道:“我知道,你其实不是我的儿子。”

众人俱是一惊,不知她是怎么发现的,却听她接着道:“我老婆子自私,临了临了就想享享儿子福,想看儿子娶媳妇,想看媳妇儿生孙子。谢谢你,满足了我这愿望。现在,我要死了,多好,死后我就能见到我的老伴,见到我真正的儿子了。”

熊婆婆说完闭上了眼,安静地去了。

独孤羿起身,抱住泣不成声的李墨盏安慰了几句,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三日后,熊婆婆风光大葬。独孤羿也带着李墨盏离开,从新修的京杭大运河一路游玩到江南。

其间,除了体验民间生活,独孤羿也趁机微服私访,很是除了些朝廷蛀虫,也一路为许多百姓平了冤谋了福。

一路来,独孤羿的心魔再未发作,似乎是熊婆婆的事给了独孤羿颇多感触,让他顽强地抵制住了心魔,坚强地活下来陪伴李墨盏。

而随行的杨太医则一路给皇上用药滋补身体,逐渐恢复他体内的生机。

回程时,李墨盏曾问杨太医皇上的身体怎么样,杨太医说是如果皇上的心魔再不发作,皇上便不会有大碍了。

因而,回京路上,李墨盏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独孤羿的心魔再也不发作?

 第78章 局中局

下江南时走的是水道;回京时便换了陆路;李墨盏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夕阳落、红满天的美景,神色却是有些恍惚。

独孤羿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在担心他;忙安慰道:“朕现在已经没事了;不必再担心朕了。”

李墨盏却是摇摇头;面上流露出不舍:“臣妾不是担心皇上,臣妾只是……”

独孤羿见李墨盏说到一半停下来;好奇追问道:“只是什么?”

李墨盏迟疑了下:“臣妾只是留恋这三个月的民间生活;不想回宫罢了。”

独孤羿听得心惊;好不容易自己的心魔不发作、身体也恢复了;这女人竟不想回宫了!不想跟他回宫;那她想做什么?

“你要离开朕?”独孤羿眼底藏着一丝受伤。

李墨盏有些讶然,失笑道:“怎么会呢?臣妾只是留恋皇上与臣妾在民间做夫妻的日子,这才不想回宫。若离了皇上,臣妾一人在民间又有什么意思。”

独孤羿这才放下心来,忙承诺道:“你既喜欢民间生活,朕以后每年都带你出宫游玩,怎么样?”

李墨盏自是欢喜地点头应了,这时,侍卫来报,说天色已晚,问是就近寻驿站或是客栈住下,还是加快行程赶到十余里外的行宫歇息。

独孤羿让李墨盏决定,李墨盏想了想,决定还是去行宫歇息。

独孤羿有些惊讶,他以为李墨盏最不会选择的就是行宫,因为行宫里幽禁着贵妃。不过还是按照李墨盏的决定吩咐了下去。

马车行至行宫,一行人入了行宫休息,独孤羿和李墨盏两人用了晚膳,洗漱完便在玉阳宫睡下了,一夜无事。

第二日,独孤羿一大早便醒了,见李墨盏还在睡,便悄悄地起了床,在行宫里走了走,并到校场练了会儿功夫。

打完两套拳,便觉得有些无力了,看来身体还是没完全恢复,换做以前,一连打五套拳都还浑身是劲儿,独孤羿正想着,一个回身,却看见方薇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方薇见皇上回过身来,平静地走上前行了礼请安。

独孤羿看着方薇,五年的时间,她也老了一些,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得她现在有些面慈。

独孤羿摆摆手免了礼,问道:“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皇上来此,便过来看看皇上。”方薇的声音平静无波。

独孤羿见方薇与往常不太一样,心下有些不自然,也担心李墨盏看到了会吃醋,忙道:“既看过了,那便退下吧。”

方薇却是站在原地没动,开口道:“臣妾此来,是有一事想要禀告皇上。”

“何事?”独孤羿皱了皱眉,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方薇说着,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眼里流露出厌恶之色,仍然接着道:“臣妾知道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不过,皇上可知道皇后娘娘曾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您?”

独孤羿当场冷了脸,喝道:“皇后几次舍身救朕,又怎会加害于朕?朕本以为你这些年修身养性心善了些,没想到心思还是这般歹毒。你随意污蔑皇后,该当何罪?”

方薇被皇上这一通喝斥,却仍站得稳当,面无表情道:“皇上指的是云空寺挡剑一事?那皇上可知道,臣妾的义兄就是听了皇后娘娘的吩咐才会刺杀皇上的。还有皇上中剧毒那一次,皇上可知道是皇后娘娘诱导着淑妃给您下的毒,当时皇上性命垂危,皇后娘娘拿到了解药,却迟迟不肯给皇上服下,就是想要置皇上于死地。”

“别说了。”独孤羿怒吼一声,闭上眼,攥了攥拳头,冷声道:“退下,朕就当做你没说过这些话,饶了你这一次。”

“皇上不信?还是皇上早就知道了真相,却一直在自欺欺人。”方薇讥笑道。

“放肆!”独孤羿睁开眼,目露寒光,逼视方薇,冷声道:“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方薇却是轻声一笑,了然道:“果然皇上早就知道了真相,明知皇后娘娘屡次欲置您于死地,却仍然那般宠爱她,看来皇上对她当真是情根深种啊!”

“那又如何?云空寺皇后最终还是决定替朕挡剑,朕性命垂危时皇后最终也还是喂了朕解药,说明那时她心里便有朕,这才舍不得让朕死。何况那些事情早已过去了,朕与皇后相濡以沫多年,早已彼此情深,是要携手到老的。你也不必再费力气挑拨在朕面前挑拨了,因为朕一句话都不会信你。”独孤羿平静地说完,冷眼看着方薇,且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方薇却是没再说话,只讥讽一笑,转身便要离开。

独孤羿有些诧异,突地想起一种可能,忙唤住她:“等等,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方薇停歇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冷笑道:“皇上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说完抬脚继续离开。

独孤羿站在原地,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犹豫半晌,突地大步奔回玉阳宫。

见到皇后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发,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散下,看上去比缎子还要柔顺许多。

独孤羿不由顿了顿,收敛了些怒气,问道:“是你告诉贵妃那些事的?”

李墨盏背对着他没有答话。

“你是故意告诉她,好让她跑来告知朕?”独孤羿心下有些发凉,接着问道。

李墨盏还是没有答话,也没有回过身来。

独孤羿顿时满腔怒火,大步走到近前,一把将皇后拉了起来面向他,激动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的那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苦心积虑地让朕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李墨盏看着独孤羿两眼发红,张了张嘴,却是没出声,低下头不敢看他。

“你说啊,你敢做为什么不敢说?”独孤羿气愤至极,抓着李墨盏的双肩来回耸动。

“啊!”李墨盏有些吃疼,轻叫出声。

独孤羿忙松开手,声音却是满含哀愤:“你也知道疼?你可知你这么做朕心里有多疼?究竟是为什么?朕本以为朕渐渐恢复了过来,以后我们便可以好好地一起过日子,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事情?是不是,你的心里压根从来就没有过朕?”

李墨盏依旧没答话,只缩着肩膀退了半步。

独孤羿心里彻底凉了,却又不死心道:“为什么是现在?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为何就在即将回宫时……”

独孤羿说到这里,突然间明白过来,恍悟道:“你不想回宫?”

李墨盏这才抬头看了独孤羿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独孤羿不敢置信:“为什么?你就那么不想回宫?宫外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恋恋不舍,甚至不惜离开朕?”

李墨盏迟疑了下,答道:“自由。”

“自由?”独孤羿喃喃道,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殷切道:“那朕也不回宫了,朕陪你一起,好不好?”

李墨盏摇摇头:“皇上是一国之君,身系万千,又怎能陪臣妾一起任性呢?国家大事要紧,皇上不要为了臣妾一人而做傻事。”

独孤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哀戚,好一会儿,独孤羿才停止大笑,冷眼看着李墨盏,一字一句道:“你既不想回宫,那就不必回了,朕今日便放你自由。”

独孤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一个转身大步离开,直接出了行宫,气冲冲地跃上马便飞奔而去。

玉阳宫,李墨盏眼睁睁地看着独孤羿飞奔离开,只默默地回到妆台前坐下,拿起木梳继续梳头,想要随意绾一个流云髻,却怎么也绾不好。

一只手接过李墨盏手中的梳子,细细地帮她梳了起来。

李墨盏看着镜中,知道身后站着的是方薇,便没说话,任由方薇帮她梳头。

“皇后娘娘吩咐臣妾去将那些事告诉皇上,就是为了逼走皇上?”方薇边梳边问道。

李墨盏没有答话。

“那皇后娘娘如今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去追寻什么自由吗?”方薇又问道。

李墨盏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想去哪儿?外面的世界虽是海阔天空,但久了总会想寻一处归属地。娘娘若是在外玩得累了,倒不妨去幽州看看臣妾的义兄。他至今还在惦记着您,义兄虽然是一介平民,却定会全心全意待您。”

李墨盏没想到方薇竟会提起聂城,不由想起那个总是默默望着她的清朗男子,心下颇多感触,点头应了。

五日后,玉阳宫突起大火,皇后尸骨未存,消息传到皇宫时,独孤羿正低头批折子,抬起头听了消息后,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批折子。

行宫,方薇坐在静室内,闭着眼一下一下地敲木鱼,心里默念着经文,得知起了大火,也只是略停顿了下,继续敲起木鱼来。

“义兄,希望此次过后,你能对皇后彻底死心。”

京城去往幽州的半路上,李墨盏坐在马车内,神色莫辩地摸了摸肚子。

又过了五日,幽州康靖县,副将府内。

李墨盏与聂城隔了几步远,相对而视,李墨盏神色明显有些失望。

聂城初时还愣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见皇后面上露出失望神色,聂城有些愧疚地低下头:“不知皇后娘娘来此有何吩咐?”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摆脱罪民之身,还升为副将了。”李墨盏答非所问,似笑非笑地看着聂城。

聂城有些失措,仍朗声道:“微臣一切仰赖皇恩。”

“好,好一个皇恩。我问你,你从一开始就是皇上的人,是也不是?”李墨盏逼问聂城。

聂城迟疑了下,恭敬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那么,当年我让你刺杀皇上,你当夜就去见了皇上,为的不是请兵寻找映寒,而是为了向皇上泄密了?”李墨盏冷眼看着聂城。

聂城这次却是犹豫许久没有答话。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与皇上合起伙来骗我的?包括你那一剑,你对我的所谓忠心,还有你的死刑改为流放……这一切,都是假的了?”李墨盏说着说着音调突然拔高,语气很是激动。

聂城听此面上有些痛苦,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无力地低下了头。

李墨盏眼神透出些绝望,声音略带哀戚道:“想来,你对我的倾慕,也都是装的了?只是为了帮皇上试探我,对吗?”

聂城听此猛地抬起头,看着皇后有些绝望的眼神,心口直发疼,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剑,几欲拔剑而出直抒胸臆,然而,剑不过拔出三分便被按了回去,聂城只觉牙齿都在颤抖,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承认。

李墨盏见他承认,整个人晃了晃,眼睛一闭便晕了过去。

聂城大惊,忙要冲上去接住皇后,然而,另一个身影却比他更快地冲动了皇后身边,及时地将皇后接住并揽入了怀里,那么顺理成章地揽入怀里,这人便是独孤羿。

独孤羿面色沉凝地看了眼怀里晕迷的李墨盏,手下却轻柔地帮她将额前的散发捋至耳后,眼神也逐渐转为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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