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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等一个人咖啡-第27部分

小说: 等一个人咖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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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这么大,一定有的。”我点点头,装作鼓励他。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我爱死肯尼亚了。惊险万分。
  “所以,今天还是一杯肯尼亚,再来点小饼干。”泽于笑笑,从背包里拿出一台崭新的笔记型计算机。

  但笨蛋阿拓就显得忙碌多了。
  他常常在半夜打电话叫我过去他家,帮他跟百佳完成那三千片的超级大拼图,我果断回绝了好几次,有时还装睡;但当我知道他收到外交役合格录取通知后,我的信念开始动摇。
  “大概还剩下一千片左右,总不好意思两年后回国再接再厉吧?快点来啦!我下个月就要新训了,现在是分秒必争!”阿拓在电话里着急的说。
  于是我厚着脸皮传简讯问百佳,问她允不允许有我这个电灯泡去插花一下。
  没多久,百佳回了一个笑脸。我松了口气。
  阿拓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出国当苦工前我能跟他多聚一些就多聚一些,要不他这个怪咖一去就是两年,从此我就只能一个人去洗衣店吃饭,一个人去暴哥那里看电影,一个人去看小才表演,一个人去仓仔那里夹娃娃。
  而这些地方,都是阿拓带我去的,这是我们独特的新竹地图,以奇遇为经,以友谊为纬绘制而成。
  在一起拼拼图的几个夜晚里,百佳抱着睡着的胡萝卜,提出她想租下阿拓现在的房子,好让这条我行我素的小狗能在熟悉的环境里继续待着的想法。
  阿拓几乎没有迟疑,大叫了一声,吓得我跟百佳身子抽动了一下。
  然后阿拓紧紧抱住百佳。

  “你真是个好人!你真是个大好人!胡萝卜一定会很感激你的!”阿拓在百佳的耳边大声嚷着。
  百佳又惊又喜,眼睛一眨一眨,在阿拓的背后向我比了个胜利手势。
  我笑笑,摸摸被突然吵醒、一脸大便的胡萝卜。心中滋味很难说清楚。

  也许人生就像是两年前一直困扰我的排列组合题目。然而我是对的。
  谁跟谁在一起,其实早就注定好了,每一道题目不管多么繁复,答案都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
  泽于在等一个他不需要在其面前伪装的女孩。
  所以他出给自己的爱情题目,答案只有一个。
  百佳在等一个她不需要负担选择压力的男孩。
  所以当答案出现在她眼前,她一点也不犹豫。
  阿拓在等一个懂得欣赏他纯真本质的好女孩。
  所以对他来说只需要耐心等候,而耐心在阿拓身上从不匮乏。
  而我,两年前当我在咖啡店初遇泽于的时候,我就已经为自己拟好一道艰难梦幻的题目。而现在,我已经走到这场爱情排列组合的尾声。

*****************

  几天后,寝室熄灯,百佳睡不着,偷偷爬上了我的床。
  “要吓死人啊?”我赶紧缩脚,睡到一半脚被人从底下抓住的感觉真恐怖。
  “我好像睡不着,跟你挤一挤噜。”百佳笑笑。
  “靠,如果睡不着,我可以抱你,讲故事给你听。”念成慵懒地翻身,暧昧地看着我们。
  “少花心了你!”“念成我要告诉你女朋友!”我跟百佳同时笑骂道。
  念成哼了一声,乖乖睡她自己的了。
  “思婷放假回去后,寝室少了好多声音。”百佳说,玩着我枕头旁的长颈鹿。
  “嗯,尤其她的声音大。”我笑笑。
  “过几天,阿拓去成功岭新训,我也会回台北。有个暑期安亲班的工作。”百佳看着长颈鹿脖子上的缝线。
  “阿拓又不是不回来。”我说。
  “我知道哇,谁在跟你说这些!”百佳锤了我一下。
  “一想到愣头愣脑的他站在非洲草原上,拿着矛跟土人一起打猎的样子,就觉得好好笑!他一定跟很多怪怪的土人变成好朋友的!哈!”我越想越好笑。
  “嗯,他一定会的。”百佳笑笑。
  “如果他半路遇到狮子,说不定还会碰到泰山来解围?”我越说越兴奋。
  “嗯,说不定呢。”百佳点点头。
  “也说不定阿拓会碰巧遇到部落战争,然后不小心救了酋长的女儿,接着酋长大表感激于是把女儿嫁给他,阿拓就变成了非洲国的女婿哩!”我大概笑的很白痴。
  “思萤,你真是越说越远了。”百佳叹口气。
  我端详百佳,她的眉头轻轻锁着些什么。
  “我真羡慕你。”百佳的额头触碰着我的鼻子。
  “阿拓虽然出国,但。。。。。。”我话还没说完,百佳就已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我很羡慕你,总是能用这么开心的语调说着阿拓的事。”百佳闭上眼睛,手指碰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我看着她,她的嘴角却露出微笑。
  “每次在你的小说里看见阿拓,都是那么活灵活现,而我的记忆里,却只有那张永远都拼不完的拼图,还有躺在我怀里睡着的胡萝卜。不过我很幸福,吊在那房间里的深黄灯光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他认真问我的表情是我最难忘的回忆,他骑车送我回来时,总会注意到我每次都少穿了件衣服。他说笨蛋不会感冒,他说抓冲天炮的手不要抖、要呈四十五度才会又高又远,他说我们人类的念力很强。。。。。。”百佳依旧闭着眼睛,越说声音越细。笑得很幸福,好像熟睡似的。

  我轻轻搂着百佳,帮她盖好凉被。
  我知道她正在做一个美梦,一个醒来之后,还会继续下去的美梦。
  “记得帮我在梦里向阿拓打声招呼,顺便提醒他寄张拿着长矛的明信片回来呦。”我也闭上眼睛,轻轻说着。



  成功岭一个月的新训结束后,阿拓将手机门号停了,反正非洲也用不到。
  他将满柜子的书送给仓仔,因为仓仔很喜欢自己研究些有的没的。
  计算机则送给金刀婶他们,这样就可以跟远在高雄跟台北的儿子玩视讯。
  一个从没养过鱼的鱼缸则送给了暴哥,他说暴哥如果不缺条狗,也许缺几条鱼。
  吹风机则送给了没有头发的铁头,因为他说铁头没有头发头会冷,吹风机可以帮他温脑袋。
  冰箱跟衣柜等家具则留给百佳,当然还有那幅拼好了的大拼图,他们将它裱好挂在墙上。我一直都没提过,那是幅壮阔的黑白山水画,难度高得不得了。

  “你怎么什么也没留给我?我缺一条帅气的披风说。”小才坐在他那将性命赌在象棋上的老爸旁,一边看棋一边抱怨。
  “我还以为你缺的是帽子?一个人体魔术师怎么可以少了吃饭的家伙?将军抽车!死棋!”阿拓大笑,下了他有史一来最好的一手棋。
  我开心地从阿拓的大背包里拿出一顶帅气的红色长筒帽,那是我跟阿拓特意去选的。
  “天啊!是红色的!爸!你看帅不帅!”小才又惊又喜,立刻戴上帽子。
  勇伯却正自沉思如何化解阿拓那一手号称死棋的困局,无暇管他。
  “因为黑色的全卖完了,所以只好买红色的啰。”我笑笑:“阿拓说,反正你也比较适合红色。”
  “希望你戴上这顶帽子可以带来好运气,赢得美国的魔术大赛!”阿拓竖起大拇指。
  “什么好运气?我是实力派的!”小才说着说着,立刻从刚到手的魔术帽里拎出一只鞋子。

  送完小才礼物的那晚也是阿拓最后一次帮小才补习,尽管小才还是定不下心。
  在赢了唯一一盘军棋后,阿拓骑着野狼载我去南寮海边,那个我们放过一箱冲天炮的海堤,老地方。
  我们照例在熟识的小吃摊前买了两杯热珍珠奶茶还有两只烤鱿鱼,阿拓托着我的脚助我爬上堤防,将吃的东西交给我,然后壁虎般游了上来。
  “忘了买烟火,真是失策。”我拍拍裤子,下次一起放冲天炮就可是两年后了。
  “也没什么失策,总是有机会的。”阿拓笑笑,喝着奶茶。

  南寮海港的风景在晚上根本就是一片脏脏的漆黑,远处的灯塔既不诗情画意,偶而看到的渔船灯火也多是海巡巡逻艇,要不就是全身着火的水鬼。
  少了冲天炮真的差很多。
  我们坐在海堤上随便聊点什么,一点离别的感伤都没有,就连提到这两年相识相熟的过程也只是三言两语笑笑带过,没有刻意去撩拨些什么。只是我突然想到,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却一次架也没吵过,真是蛮诡异的。
  阿拓说他本来就不习惯跟别人吵架,因为吵架根本就没有必要,虽然跟我在一起的确也没什么好发脾气的。

  “怎么说?”我问,咬着烤鱿鱼。
  “从很小的时候就我习惯用十年后的自己来看当下,所以很多事我其实都不在乎,例如店员找错钱给我或是服务生送错了菜这种小事,十年后的我根本就不在意,所以现在的我何必要生气呢?浪费时间也浪费精神啊。”阿拓伸着懒腰。
  “还有呢?”我嚼着珍珠。
  “还有啊,我以前小学常常因为忘记带笛子被音乐老师罚半蹲,可是我都马不在乎,一个人在走廊上还可以想很多事,例如放学后要去找谁玩啊等等。”阿拓说,简直没什么干系。
  “可是那天被流氓作戏围住后,你还是很生气打了暴哥一拳啊?”我反驳。
  “那是因为我清楚知道十年后我还是会很在意那次的恶作剧啊,而且暴哥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不想跟他之间有什么嫌隙,所以打还是要打的,只是。。。。。。”阿拓歉然说:“那天晚上吓到了你,不知道打那一拳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再打电话给暴哥约个时间再补打?”
  “白痴啊你,不怕暴哥把你给砍了。”我笑着:“不过你怎么知道十年后的你会怎么看现在呢?说不定以后十年后的你会在意,只是现在的你还没发觉罢了。” 
  “当然我也不是百分之百都知道以后的事,就好比以前我被弯弯甩掉那件事,我以为我朋友嘲笑我只是一阵子而已,没想到一笑就是一年多,坦白说我很会后悔,不过既然一开始我没发脾气,就不能怪我朋友,其实他们也没有恶意。”阿拓搔搔头傻笑。
  “那时候的你真的很可怜呴。”我回想起他那人群前尴尬的样子,当时的他脸跟脖子都红了。
  “嗯,所以还是谢谢你救了我,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被困在原点呢。”阿拓伸出手,眉毛抖动。
  “哈,我有说过你每次跟我握手,都快把我的手扭断么?”我伸出手,阿拓哈哈大笑。
  当然,还是一记内力十足的握手。



  阿拓隔天一早,就骑机车从新竹到台中成功岭报到,将房子留给百佳跟胡萝卜。
  他打电话说,已将摩托车寄放在住在台中的同学家,就理了个大平头进去当阿兵哥,如果新训结束再来新竹找我们吃饭聚聚。
  巧的是,哥也在这个时候上了成功岭。
  “神灵保佑,希望他别抽到金马奖!”文羚在网络上写信给我,我则摇头叹息。
  哥的签运一向很差,小时候我们到杂货店里抽奖品签,哥总是抽到铭谢惠顾要不就是橘子汁棒冰,在祖先牌位前掷筊问事,不是没筊就是笑筊,如果在游乐场玩纸签贩卖机,多数都抽到大凶。
  而这次,我看哥多半也是飘洋过海的命,好一点也是无坚不催的海军陆战队。

  “喂,暑假那么闲,要不要找个时间去学车啊?如果我真的抽到金门,车子太久没开会坏掉咧!如果坏掉就找你算帐!”哥整理行李时将车钥匙丢给我。
  “你也有自知之明会抽到金门啊?”我毫不客气收下钥匙,心中雀跃不已。
  “嘿嘿,至少有个漂亮美眉在台湾等我啊,哇哈哈哈?不像某人??”哥笑得跟白痴一样。
  哥说得也没错。
  而阿拓去非洲,也有个漂亮美眉在台湾等他,到底都是幸福的期待。
  但有些事情开始变得怪怪的,尤其是我自己。

  “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少看见老板娘了。”我说,看着柜台前的小圆桌。
  “谈恋爱就是这样。”阿不思翻着漫画,头也不抬。
  以前老板娘都趴在柜台上玩些小东西打发时间,剪纸啦米雕啦用吸管盖房子啦,甚至有一阵子迷上了用手指摸麻将猜牌,整天都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一鸟?花牌?”怪可爱的。
  但现在只剩下光会嗑面包跟小蛋糕的肥猫苏门答腊,还有它微微发出的鼾声。
  “你说老板娘真的会跟培信在一起么?会结婚么?”我问,手里调着乱点王指名要的“哈比人搞gay咖啡”。
  “管那么多?”阿不思对漫画的兴趣比什么都要高。
  “挪,你的哈比人咖啡跟冰淇淋松饼,共两百块。你不要老是点冰淇淋松饼,热量那么高。”我将餐点放在桌上,拍拍乱点王的肩膀。
  在阿不思的教导下,这两年我对咖啡的认识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手底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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