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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千年战争 作者:[美] 乔·霍尔德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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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我也是啊,你怎么到了达科他?” 
  “我父母在这儿住,所以我就来了。” 
  “可是我到处打听你时,他们都说你父母去世了。” 
  “没,他们只是隐名埋姓,隐居在这儿。” 
  “你近来怎样,喜欢乡村生活吗?” 
  “在这儿呆烦了,所以我才找你,这儿生活倒是安定舒适,可真是无聊透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想寻欢作乐,自然首先就想到了你。” 
  “太棒了,我今天晚上八点就去接你。” 
  她在电话里和我对了对表:“别,今晚咱俩都睡个好觉,我还得收拾一下。明天上午十点在伊利岛机场问讯处等我。” 
  “好,咱们订票去哪儿?” 
  “你说吧。” 
  “伦敦可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听起来不错,要一等舱?” 
  “好的,咱们租个包问。” 
  “行,我看你学坏了。我还要带什么衣服吗?” 
  “咱走到哪就在哪儿买,轻装旅行。只要把钱包塞满就行。” 
  她咯咯地笑了:“妙极了,明天上午1 O点。” 
  “哦……玛丽,你有枪吗?” 
  “情况那么糟吗?” 
  “嗯,至少华盛顿这儿治安很差。” 
  “那好,我带上枪,我爸爸有枪。” 
  “但愿我们用不着枪。” 
  “威廉,你知道我带枪也只是装装样子,我连托伦星人都不敢杀。” 
  “我知道,咱们明天见。” 
  “好的,爱你。”她咯咯地笑着挂了电话。          
《千年战争》作者:'美' 乔·霍尔德曼                    
第九章    
  我买了两张带包间的环球机票,只要往东飞,在什么地方停都行。乘汽车,又乘火车,用了两个小时,我到了伊利岛机场,来得挺早,玛丽也来得挺早。 
  她正在问讯处和一个姑娘说话,没看见我朝她走去。她的衣服确实撩人,逆着光线看去,那衣服几乎是透明的。我不知道当时的感觉是一种单纯的欲望,还是更复杂一些。 
咯我快步走到她身后,小声说:“还有三个小时,咱于点什么?” 
  她转过身,抱了我一下,二话没说,拉着我的手就朝东走去。 
  “上哪儿?” 
  “别问,跟我走,”她又装傻般地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或是喝点什么?” 
  “还有别的吗?” 
  她一个劲地笑,好几个人都看我们。 
  “到了,就在这儿。”她递给我一把钥匙。 
  这是一个小房间。除了一个大充水床外就没什么了。 
  我们俩伏在床上,透过单白玻璃看着街上行人匆匆走过。 
  她递给我一支大麻烟:“威廉,你已习惯那个了吗?” 
  “什么?” 
  “手枪。” 
  “只用过一次,买枪时试过一次。” 
  “你真能向人瞄准,把他打死吗?” 
  我慢慢吸了一口烟,朝后吐去:“我还没认真想过这事。我第一次开枪是在AIeph,那还是在我吃了药以后的作用下开的枪。不过如果有人先朝我开枪,我肯定会还击的,为什么不?” 
  “为了生命,”她略带悲痛地说,“生命是……” 
  “生命是什么?如果那个生命不让我活下去,那我……” 
  “哦,你讲话怎么和科梯斯一样。” 
  “科梯斯让我们活了下来……” 
  “可也有好多人死了。”她打断了我的话。 
  我翻过身,看着天花板。 
  她轻轻地用指尖在我胸膛上画着什么,“对不起,威廉,我觉得咱们都该调整一下情绪了。” 
  “对,还是你说得对。” 
  我们谈了好长时间。她说她曾和她爸爸及保镖去过达科他瀑布,那地方虽小,却和华盛顿一样,问题成堆。只不过不那么严重。 
  我们还列举了那些让人困扰的事:暴力、物价上涨、人口爆炸。我还提到同性恋,可玛丽却说,这很正常,是不可避免的。她反对同性恋的唯一原因是姑娘们少了许多选择的目标。   
  主要的问题是,社会发展了这么多年,不但没什么进步,反而今不如昔。本来人们以为二十多年过去了,最起码在某些方面会有较明显的进步。可就连他父亲那样起初赞成战争的人也都埋名隐姓过起了隐居生活。稍微有点才能的人都被征兵入伍。出类拔萃的人则被征为精兵。可结果是这些人都成了炮灰。 
  说起来真不可思议。过去的战争常常能加速社会变革,导致技术进步,甚至能激起作家、艺术家们的灵感。可这次战争却一点也没起到类似的正面作用。如果有什么技术进步的话,那就是制造出了超光速粒子炸弹和两公里长的飞船。至于社会变革,现在全世界都处在戒严期中。说到艺术,我是外行,可艺术家总得反映时代的特征吧!画家、雕刻家不是歪曲事实就是丑化社会。电影也没什么情节,看起来枯燥无味。音乐中充斥着对早期音乐的怀旧情绪。建筑充其量就是给人造个遮风避雨处。文学作品荒诞至极,让人无法理解。人们整天都在想方设法钻政府的空子,骗点钱或是供应票。 
  过去处在战争中的人们经常参与其中,报纸常有关于战争的报道,不断有老兵从前线回来,有时入侵者攻到城里,于是城镇又变成了前线。炮弹在夜空中呼啸而过。人们要么是走向胜利,要么至少是尽力抵抗使失败晚点到来。不管政府把敌人说成是魔鬼还是什么,敌人总是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对于敌人你可以理解他们,也可以憎恨他们。 
  可这场战争……敌人是一些人们知之甚少的怪异的生物体。这场战争对人们的主要影响是经济方面的;人们要多交税,当然也增加了就业机会。二十二年后,仅有二十七个老兵生还。就凭这几个人甚至都无法举行一次像样的游行。这场战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主要的就是:如果战争突然结束,地球的经济就会崩溃。   
  我们得先乘小型螺旋桨驱动飞机进入飞船轨道,然后才能和飞船相接。 
  机务长检查了我们的枪支后,在一位乘务员的帮助下,我们拿着行李走出飞机,进入飞船。 
  人们从飞船观看曼哈顿的景色,然而却感到失望,甚至可怕。 
  高层建筑的一半被烟雾笼罩,整个曼哈顿好像是建在云中雾中,就像是雷暴云一样不停地飘动。我们看了一会就去吃饭了。餐厅服务一流,可饭菜十分简单,几片牛肉,两种青菜,还有奶酪、水果及葡萄酒。在洲际航行中,可以钻食物供给法的空子,吃饭不用供应酉刀奇0 
  飞越太平洋用了三天,其间我们过得十分惬意。二十二年前,我们离开地球时,飞船还是个新玩意,可现在却成了20世纪末不多的几种成功的金融投机手段之一。飞船制造公司在飞船上安装了废弃的钚弹,从而使飞船能在空中呆数年而不必着陆。这样,由短程穿梭运输机提供供给和维修的这种空中旅馆,就成为这世界上最后一种奢侈的遗迹,尽管这世界上还有九十亿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从飞船上看,伦敦的景色要比纽约好得多。尽管泰晤士河被污染,可整个伦敦上空烟雾较少,我们收拾好行李,登上了与飞船相接的垂直降落机。 
  降落后,我们在旅馆租了辆机动三轮车,手拿地图,去了摄政大街,准备在历史悠久的皇家咖啡馆吃饭。 
  三轮车也有防弹装置,并装有回转稳定器,因此一般翻不了车。我们在街上行驶时非常小心,我觉得这儿和华盛顿一样肯定也有不安全因素。 
  我们要了份醋泡鹿肉和鲑肉,菜倒是蛮好吃,只是价格贵得惊人。饭店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令人目眩。虽然就餐的人不少,但整个大厅里显得很静。 
  我一边喝咖啡,一边问起了玛丽她父母的事。 
  “哦,这事经常发生。”她说,“爸爸从黑市上搞到些供应票,后来才知道那是假票。为这事他失去了工作,而且很可能要判刑。正在等待审判时,一个盗尸人帮了他的忙。” 
  “盗尸人?” 
  “嗯,农村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有时靠挖尸体卖给医生挣点钱。这些人在农村有一份土地,因此没有资格领取救济金。万一遇到荒年,就以盗尸为生。” 
  “你爸爸是在受审前逃跑的?” 
  她点了点头:“他有两种选择,一是逃到农村,过乡村生活。二是在监狱农场劳动几年后,靠领取一点救济金度日。再说我父母的房屋已被他们没收,劳改出来后也没房子住。于是,这个盗尸人就把他的身份证、一处小房子,还有一块土地都给了我父母。” 
  “那盗尸人得到什么好处呢?” 
  “他本人得不到任何好处,只是当地政府把我父母的供应票留下了。” 
  “要是你父母被抓住怎么办?” 
  “不可能,”她大笑着说,“农村为国家提供一半以上的产品,农村就是半个政府,其实政府早就知道我父母住在那儿,可……” 
  “这事听起来真不可思议。” 
  “可这样能让土地得到耕种。”她往前推了一下盘子,“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好,比城里人吃得还好。我妈妈还学会了种菜、喂鸡。” 
  吃完饭,我们去听音乐会,音乐很好听,充满怀旧情绪,不过像我们俩这个年纪的人怎么也不会因此而伤感落泪。听音乐还是比看电影好。   
  第二天我们很晚才起床。 
  我们满怀敬意地观看了白金汉宫卫兵的交接仪式,参观了英国国家博物馆。吃了些鱼和炸土豆片后,又到了艾冯河畔斯特拉特福城观光。一切顺利,可就在我们离开该城准备去里斯本时,出事了。  ‘ 
  大约在下午两点左右,我们沿一条空旷的大道行驶,拐弯时,发现一伙人正拼死地打一个人。 
  我急刹车跳下三轮车,用短筒防暴枪朝他们头顶射击。 
  他们正在打一个姑娘并企图强奸她。 
  我开枪后,大多数人四处逃散。但有一个人掏出手枪反抗,于是我向他开了枪。我记得我是瞄准他的胳膊开枪,可却击中了他的肩膀,并撕裂了半个胸膛。这家伙被打得飞出两米多远,很有可能倒地前就玩完了。 
  还有一人边跑边用手枪向我射击,稍稍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应向他还击,这时那人猛地拐进一条小巷,不见了。 
  那姑娘下半身裸露着,茫然地四周看看,看见了那残缺不全的尸体,一边喊着,一边踉踉跄跄地跑了。我知道当时我应该阻止她,帮帮她,可那会儿,我怎么也喊不出声,双脚像钉在那儿一样。这时玛丽走过来。 
  “怎么了?”她尖叫着,看到了那个死人,“他,他干什么了?” 
  我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这两年,死人我见得多了。可这一次不一样。由于电子元件出故障而被挤死,由于作战服出了问题而被冻死,或是被那些你无法理解的敌人打死,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高尚不高尚。在那种情况下,死人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在这古老的伦敦街头,为了抢、偷那些大多数人愿意给的东西而死……唉! 
  玛丽拉着我的胳膊:“咱们赶快离开这儿,不然警察……” ‘ 
  她说得对,我转身走了一步就摔在水泥路面。我看了看那不中用的腿,鲜红的血正从小腿上的一个洞中突突地往外冒,玛丽从外衣上撕下二条布给我包扎伤口。我觉得伤口不太大,还不至于让我休克,可我耳鸣得厉害,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模糊。然而我还没死,还能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 
  幸运的是那姑娘也被警察抓到。警察让我们处于催眠状态中,然后核对在催眠状态中的供词后,就让我走了。   
  我和玛丽都想去乡下走走,散散心。可到那一看,情况更糟,到处是强盗,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去村庄、农场抢劫,杀人、放火之后就逃进森林,以此谋生。 
  即使这样,英国人还说他们国家是“欧洲最文明的国家”。从我们听到的有关法国、西班牙,特别是德国的情况来看,也许他们说得对。 
  我和玛丽商量后,决定缩短旅程。在真正适应这陌生的世界之前我们决不再出门。 
  飞船航运公司退还给我们一部分钱后,我们乘传统航班飞回了美国。 
  尽管我的腿伤已基本痊愈,可在飞机上还是阵阵抽痛。近二十年来,由于枪伤病倒的人太多,他们对这种伤的治疗技术大有长进。 
  我和玛丽在伊利斯分手。她对乡村的描述吸引了我,于是我们约定,我到华盛顿我妈妈那住一两周后就去找她。   
  我摁响门铃,一位陌生女人把门打开1O厘米的一条缝,往外瞅着。 
  “对不起,曼德拉太太住这儿吗?” 
  “哦,你一定是威廉。”她关上门,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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