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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阳光飞来你的影[一路的光影] 作者:清林一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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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门口一声大响。



除了节日,德国的夜晚总是很安静,即使是大城市也不例外。沈翼成从酒吧出来时不过零点左右,雨后的街道上竟已没有一个人,路灯把他的影子拉成孤独的一条线,在秋叶瑟瑟的石板上歪歪斜斜。
他走去车站,等来一辆末班的电车。上车时大概他的一身酒气太刺鼻,司机神色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沈翼成想朝他竖个中指,脚下却不稳,差点摔倒在空荡荡的车厢里。
两站路就晃得他想吐。踉跄着下了车,胸口酒意翻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朦胧起来,他只看见正对路口的那扇窗——那是他的家,客厅的窗上挂满了方蓝做的小玩意儿,亮晶晶地反射着灯光,就像以前每个赶稿回来的夜晚里,最温暖的召唤……
脚下虚软,可他还是跑了几步。大门的钥匙就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却没摸到。他急躁起来,伸手去转门把,居然就开了。
——类似的情形,似乎不久前才发生过。沈翼成打了个颤,呆呆地望住那扇敞开的门。好一会儿,才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声响。
是女孩轻快的笑声。然后是男声,低沉含糊,带着笑意。沈翼成扶住墙壁,探头,看见自己熟悉的客厅里,微黄的灯光像温暖的水一样流泻下来,笼住那紧紧贴在一起的,正在拥吻的一对儿。
他的大脑有一瞬空白。
记忆中的画面,仿佛刹那间在眼前复活。他攥紧拳头,整个人抖得像片风里的叶子。“翼成?”女孩惊慌地叫声响起来,他猛地清醒,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客厅里,两手狠狠地扯住某个人的领口。
“喂!”面前这张男人的脸叫了一声,似乎有点不满。谁?沈翼成睁大眼,却怎么也看不清——是谁?
是混蛋就对了吧!
酒气上涌,他一拳挥了过去。
惊呼声中,他的拳头被什么抓住了,紧接着一股大力,他像一只破败的麻袋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一个物体上。下一秒,沉闷的疼痛仿佛从骨骸中漫上来,他竟半分也挣不动,昏沉中只听见脚步声急切,女孩在叫:“你干嘛啊?”
“……喂,是他突然冲进来打人好吧。”
“那你也不能——”
有只细暖的手抚上他的头。他却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呕了出来,整个人跌进黑沉的世界里去。
谁说这不是一个糟糕的夜晚?
其实从夜奔M城的那一刻起,谢天桦就没期待过什么,不过沦落到替一个醉鬼清洗地毯,还是他始料未及的。
对这个姓沈的家伙,谢天桦从未有什么好感,要揍他的念头倒是不止一次冒出来,更别提这回亲热的时候被打断了,心里真是要多窝火有多窝火,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结实实地摔了他一回。
结果这家伙用一地狼藉来回击他。
本来陶西萌要洗,谢天桦却见不得她忙这种脏活儿(何况是替别的男人忙活),于是自己拎了那酒臭冲天的地毯扔进浴缸。热水一激那味儿更是无与伦比,谢天桦自己都差点呕了,暗想这一招果然毒辣。
忙活半天出来,只见桌上一杯醒酒茶已经冲好了,袅袅地冒着热气。他的小女友正蹲在沙发前,往水盆里搓一块热毛巾,听见声音转头看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去,分明还在怪他摔了她的宝贝沈哥哥。
实话说,她的反应可真让他沮丧。
——他那明明是自卫吧?
谢天桦站在那儿,看她细白的手拿着热毛巾,仔仔细细地替沈翼成擦脸,心里真有点不是滋味。
甚至想,刚才为啥要把这家伙摔在沙发上,摔在地上才对啊!
“你……帮我把他搬到床上去吧。”
陶西萌总算跟他说话了,开口就是要他伺候姓沈的。谢天桦老大不乐意,背麻袋似的把个挺沉的高个子挪去床上。转脸再看,陶西萌居然翻出了一套男士睡衣来,眼巴巴地望着他,差点跳脚:“让我给他换衣服?不干!”
“哦。”陶西萌说,小嘴唇咬着,然后转身,犹犹豫豫地去摸沈翼成领口的衬衫扣子。谢天桦脑门上都爆出青筋来,一把扯住她:“你故意的吧。”
“什么呀。”女孩儿倒红了脸,小声抗议。
“又不是生病,自己喝成这样,让他醒了自己换。”谢天桦拖着她往外走。陶西萌却挣开他,跑回床边去,轻手轻脚替沈翼成拉好被子。
那真是一幅小贤妻照料爱人的温馨画面,看得谢天桦一肚子酸水,只恨不能把姓沈的拎起来抽打。正抱着肩生闷气,见她又抱了床毛毯走去客厅,忙跟出去:“他睡床,我们睡哪儿?”
陶西萌不回头:“床那么大,你睡他旁边好了,我睡沙发。”
“你让我跟醉鬼睡一张床?”谢天桦叫。
“要么,你睡那个?”他的小女友还是不看他,伸手一指墙角。
那是个蓝色的气垫,差不多漏了一半的气,瘪塔塔地软在柜子边。老埃尔家里就有这玩意儿,充足气就是张简易的床垫,能凑合躺一晚。谢天桦忍不住翻眼睛:“这个?等我把它吹成一张床,天都亮了。”
陶西萌低头咬嘴唇,倒像是在憋笑。谢天桦一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虽然她脑袋埋得低低地不肯抬头,谢天桦还是看见她凹着的小酒窝,只心痒痒地按捺不住,于是低下头去吻她耳朵,笑:“我也睡沙发好不好?你睡我身上好了,我给你当垫子。”
“去你的。”陶西萌捶他一拳,圆圆的小耳朵红得很可爱。他乘机缠着她吻了好一会儿,女孩儿却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
“怎么了?”谢天桦微微一怔。印象里,陶西萌很少主动抱他的。
她没回答。屋里那么安静,窗上有零落的雨声。那一瞬间,他却仿佛听见了她细微的呼吸。
拥抱真是一种奇异的身体语言,因为太近了看不见对方,全身其他的感官却仿佛都苏醒过来,能够感受更多。谢天桦轻轻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怀里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陶西萌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为什么,都说要结婚了还会分手呢?”
“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
陶西萌忽然抬起了头来,一双眼在灯下仿佛蒙了一层水雾:“如果我们分手,你也会这样吗?”
谢天桦怔住了,第一反应就是低下头去狠狠吻她。
“我们为什么要分手?”他喘着气问,觉得自己被这个问题惊到了。
难不成她看见沈翼成现在单身了,竟然想——
这念头太惊心,却听她低声说:“不是啦,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他抱紧她,甚至有点粗鲁,“不许你离开我。”
好一会儿,陶西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伏在怀里,那么柔软温顺地,两手安静地扣在他身后。这是一个多少让人安心的姿态,可是潜藏的欲望却又被剩下的一点不安烧了起来。望着她白毛衣外露出的一截粉白的颈项,谢天桦忍了再忍,觉得这时机地点实在太不适宜,只好推开她:“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去冲个澡。然后出来吹气垫床。”
被他的最后一句话逗笑了,陶西萌鼓起腮帮子做一个很Q的表情,差点重又秒杀掉他的自控力。这回谢天桦甚至不敢再抱她,一转身大步往浴室走,心里一片哀声:下次!一定!
真的让他睡气垫床吗?陶西萌望望沙发,又看一眼墙角的那堆蓝色。那么大个床,靠吹气要吹到什么时候啊。虽然他肺活量是不错,不过……
莫名地就红了脸。
听见浴室里响起的水声,她的想象力仿佛更放肆起来,一时只窘得想逃,好像那些念头是追逐她的猛兽。下意识地窝去沙发上坐着,却刚好看见关着的卧室门。
心头一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慢慢地涌了上来。
陶西萌站起身,去厨房烧了点热水。
不知道他醒了没有?她想着,倒了一杯试试冷热,然后端去卧室。
门一开就是一股酒气,她不自觉地屏了屏呼吸。沈翼成似乎还睡着,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想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一眼看见床上的人,刹那间却只觉脑中嗡地一响,水杯“啪啦”一声跌在了地板上。



事实证明,这不仅是个糟糕的夜晚,还是个糟糕无下限的夜晚。
谢天桦在浴室里待了点时间。洗完穿衣服时他隐约听到些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碎了。这一声之后就安静下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不过还是急急忙忙出来了,看见客厅的沙发上空空的,陶西萌并不在那儿。
“西萌?”他叫,走了几步,瞥见女孩儿一动不动地站在卧室的床前,整个人呆呆地,是他完全陌生的神情。
“怎么了?”他奔过去,一眼看见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忙拉过陶西萌的手,“怎么搞的?伤到没有?”这才瞥见她竟是光脚站在那堆碎片边上,心里一急,一把把她抱起来坐到床脚那边去,蹲下来细看,果然脚踝那里有道伤口,渗出细细的血珠来。
“还好不深,我帮你贴创可贴。”包放在客厅的,谢天桦站起来想走,却发现陶西萌侧着脸,仍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床头,眼神竟是一片空茫。
“西萌?”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沈翼成毫无血色的脸这才进入了视线——
这不像是睡着了!
谢天桦心里一沉,一个箭步跨上前试他呼吸,几乎觉察不到,霎时惊出了一身汗,忙再试他脉搏,只觉手指下的跳动混乱急促。他掐他人中,拍他的脸,躺着的人只是不醒,嘴唇乌青,惨白的脸上冷汗密布——
谢天桦强迫自己冷静,摸手机出来拨。德国大学生入的应该都是同样的国家医保,可以免费叫救护车的,至少他替舒茄叫的时候是这样。三言两语告知情况,对方问可能是什么病时,一个词蹿到脑中,谢天桦脱口而出:“酒精中毒!”
是了!这家伙一定是喝过量了!
挂了电话他就去把几道门都打开,清空了可能的障碍物,以他的经验,德国的救护车还是来得很快的。再次冲回房间来时,才发现陶西萌仍是呆呆地坐在那儿,竟好像石化了一样。
“西萌!怎么了?”这才觉出她不对劲,谢天桦拉她的手,只觉冰凉粘腻,脸色苍白的样子简直比沈翼成好不了多少。这下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晃她肩膀:“西萌!出什么事?”她才怔怔地看了他一眼。谢天桦抱住她:“别怕,他会好的,你别吓我行不行?”
怀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指无力地扯着他的T恤下摆。想到她这样的反应全来自于床上那个人,谢天桦心里,不知怎么就涩了一下。
救护车果然很快就呼啸着到了,几个救护人员把沈翼成抬上车。谢天桦拉着陶西萌也上了车。在他的要求下,一个护士给陶西萌检查了脚,在创口上贴了胶带。过程中陶西萌始终没说话,谢天桦把她揽在怀里,对那个护士点头道谢。那护士却看看他:“你的手怎样?”
谢天桦这才意识到左手疼,低头一看,绷带上红红一片。
“一车收三个病人,效率应该还不错。”他笑了一声。那护士有点年纪了,用一种看作孽孩子的眼神看看他,只说:“要重新缝针。”
当然他这不过是小伤而已。沈翼成被推进医院大门之后,那一番忙乱足够震住所有一知半解的非医务人士。谢天桦德语再好,那些“急性酒精中毒”、“并发肺水肿”、“呼吸衰竭”之类的词撞进耳来也只听得茫然,可是看见气管插管、呼吸机什么的都上去就明白了,只能紧紧地拉着陶西萌的手,抱着她坐在抢救室外干等。陶西萌始终没有说话,也不哭,只是呆呆的,整个人好像被这突然的变故打蒙了,不知如何反应一般,又好像陷在一种很深的情绪里挣不出来。谢天桦吻她额头,低声问:“你是在怪我吗?怪我摔了他?”
陶西萌这才动了一下,抬头看他,好像在问:是因为你摔了他吗?
“跟这个没有关系,他是酒精中毒。”谢天桦一字一句地说,盯住她的眼睛,“西萌,你怎么了?吓到了?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如果他喝的都是烈酒是很容易过量的……”
看她低头不响,他心里一动,问:“是不是以前他也这样过?”
陶西萌这才摇头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他从来不这样的。”
“那你怎么了?怎么怕成这样?”谢天桦拉住她的手,感觉仍是冰凉。
陶西萌却再次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把头慢慢地靠在他肩上。
这个夜晚似乎漫长得不可思议。
直到第二天早晨,沈翼成才被宣布脱离危险。陶西萌和谢天桦进去看他,不知是不是换上了病号服的缘故,他看起来仿佛一夜之间变了,认不出了。他还在睡,医生说已经给了药,会醒过来的。
谢天桦出去买了面包牛奶回来,陶西萌在病床前坐着,瞥了一眼就摇摇头。明天是M大交作品的截止日,看样子她根本把这事儿丢到了脑后。谢天桦想了想,问能不能替她去交。
“一定要看到他醒过来你才放心,对吧?”谢天桦说,“我替你去找教授吧,相信他也理解的。”
陶西萌看看他。似乎一夜之间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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