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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一将功成+番外 作者:西风白马(晋江2014-06-29完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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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摇头摊手,继续对酒纵歌逍遥快活,不再理会台上争斗。
  而长河转折一隅的一叶扁舟之上,靳清冽的手与江陵的手再次紧紧握在了一起。
  短暂的离别换来重逢的激切。
  一瞬之间,靳清冽已全然将两日来的痛苦遭遇抛诸脑后。她就这样安静地,平和地坐在少年的身旁,聆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脉搏。
  “小陵,我好想你。”靳清冽在江陵耳边低语。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夜的梦中。梦中的甜蜜似真似幻,现实的喜悦漾满心头。与江陵分别的这两日,靳清冽度日如年,而在见到江陵的那一刻,她的时间戛然静止。
  可惜梦境总是万般美好却稍纵即逝,一声利器破空的鸣响忽从许洹儿身处的华贵游船之上直指高台而去。月色下的刀锋泼洒着万千耀目的光点,一道矫健的身影与刀光齐飞,在众人措手不及之时十分突兀地跃上了本已属于无限风光的花帮主一人的擂台。
  众人的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大家虽然都对这身影的主人身份背景师承派别一无所知,但分明都已察觉了此人的武功之高实属当世难寻。
  千百双眼睛再度不约而同注视着长河彼端的那方高台,不知多少人希冀着这于转瞬间凌空而至的汉子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逆转乾坤,因为大多数人都对花待撷彼时对待长空帮原帮主任天长的倒戈行径嗤之以鼻,奈何大多数人却也都没有能与花待撷相互抗衡的能力。
  靳清冽与众人一同望向了高台,可她看到高台之上的身影却是与自己一同随许洹儿一路前来的那两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人。
  “怎么是他!”靳清冽讶异之中小声惊叫。
  “他?”江陵同样侧耳高台的方向,涣散的瞳眸却不知望向何方,“清清,是你认得的人么?”
  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靳清冽不得不摇摇头道:“见过,却不认得。”
  江陵却只浅浅笑道:“清清,请船翁将小舟划到前方去吧,离得近些,你看得能清楚些,我听得也能真切些。”
  靳清冽点点头,与江陵坐于小舟之上,船翁撑着小舟穿越数十艘泊于前端的游艇画舫,终于载着少年男女停置在了距离高台数米之遥的岸边。
  ……
  该来的始终要来,欠下的债终归要还,突如其来的债主已转眼屹立于花待撷面前。
  花待撷欠了任天长的债——人命债。
  自任天长出逃之后,便已被花待撷数次逼至绝境,可总是因着某些复杂崎岖的原因横加阻拦,任天长每一次均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花待撷总觉得任天长有如神助,他由始至终都没能彻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所以,只要任天长还活在这世上一天,花待撷的内心都会惴惴难安,只是他如今乃是堂堂一帮之主,所以他绝不能将自己内心的焦虑忧心轻易显示于外人面前。
  “花待撷,这是你我的决斗。”身材魁梧的男人长刀相向,任天长凝重深邃的轮廓被许洹儿的易容隐藏得天衣无缝。
  决斗,你我的决斗。花待撷第二次听见了这句话。眼前的人长相虽陌生,但此人苍天一样的气魄却令他胆战心惊。纵使台下众人都不识得这个于最后一刻挑战至尊的男人,可花待撷已能确定来人就是那日玲珑画舫之上再三从自己手上逃脱的生死仇敌。
  那日夜里雷鸣趁乱投下了霹雳堂的烟幕,而后与任天长在众人眼间迷乱之际借机离去,烟雾散去之时,花待撷重整旗鼓便欲继续追寻二人踪迹,可秦门门主玄衣如鬼魅般的幽鸣却又于此时惊然闪现。
  燕王曾云,夫惧死者必死,捐生者必生。贪生怕死的人,不可能成就大业。花待撷并非贪生怕死的鼠胆小辈,可天理循环因果有报,他却在做下一桩桩心狠手辣之事后开始心惊,他害怕自己最终会死在任天长手中。
  “花待撷,王爷只叫你做好份内的事。至于任天长,自会有人处理。”玄衣鬼语憧憧,“放心,王爷不会让你死。”
  花待撷份内的事,便是夺得御龙令,为燕王完成收复武林的千秋大业。于是花待撷只得鸣金收兵,眼瞧任天长与雷鸣再次遁走于自己面前。
  而转眼消失于花待撷面前的任天长与雷鸣巧合之下救走了被困画舫之内的靳清冽,随后依排骨提示到达了暗香阁与许洹儿相见。
  相见之时,许洹儿便附于任天长的耳侧凛然道:“任帮主,你永远是长空帮的帮主。” 
  趁靳清冽熟睡之时,许洹儿任天长与雷鸣三人谋定了复仇的时机。于是众人才只能眼巴巴望着洹儿姑娘于晚空的残阳映照中玉步盈盈行出了暗香阁,却不知花待撷早已与敌同行危在旦夕,只因任天长雷鸣二人与靳清冽同样面敷易容跟随许洹儿登上了花待撷的游船。
  花待撷想笑,他现在仍想以讥笑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恐,可他已着实笑不出,所以他面上的表情变成了滑稽的肌肉抽搐。
  任天长活了多久,便已蛰伏了多久。长久以来的忍辱偷生,他不过为了等待这个快意恩仇的时机,他终于可以于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已与花待撷的恩怨一一了结。
  一轮圆月,一柄精刀,一个男人。
  圆月肆无忌惮地将灼眼的光华倾洒于秦淮的碧波,精刀势如破竹般用猛烈的劲风断灭了高台的焰火,而男人挺拔雄壮的身姿在碧波与焰火的映射下更显气吞山河。
  任天长手中的刀于刹那出击,绝无仅有的速度已快到了举世震惊。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扬手,亦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刀,唯有刀光濯濯似怒啸于穹顶的苍龙正自呼风唤雨,而花待撷的身躯早已被奔逸的光影环绕场中。
  神龙狂吟激起雷声滚滚,神龙摆尾横扫千层风浪,神龙遨游九天之时,光影骤尽云破天开,于是人们看到了不可一世的长空帮现任帮主花待撷经脉尽断七窍流血,仰面躺倒于高台正中。
  花待撷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惨不忍睹,输得锦绣前程化为一潭死水。
  任天长赢了,赢得势不可当,赢得不负众望,赢得一生一世从此无愧天地。
  “好!”有人喝彩。
  “好!”有人击掌。
  “好!”有人咆哮。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在同一时间集中于任天长一人的身间,于是终于有人认出了任天长所使的倾云刀法。
  “是任天长!”有人高喊。
  “是任帮主!”有人惊呼。
  “是任大侠!”有人雀跃。
  任天长冷冷睨着身形萎靡不振再无还击之力的花待撷,许久之后却收回了长刀。
  他没有了结花待撷的性命,只因为如今的花待撷活着比死更加痛苦,任天长终于报了血海深仇,他已令花待撷今生今世生不如死。
  可就在任天长收回长刀的一瞬,却突然有无数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带着火光的利箭从夜空之中四面八方飞射向高台四周。一时间高台之上火光冲天,河畔之上的观战众人哄乱惊嚷,游艇画舫迅速退散。任天长挥刀格挡数次,身形一遁便也不见了踪影。
  置身高处的兵部尚书齐泰大惊不已,对列阵高台两侧的亲军护卫大声呼喝:“保护圣驾!”
  一片混乱之际,脸带青铜鬼面的玄色魅影现身于奄奄一息的花待撷面前:“王爷说过不会让你死,便不会让你死。”
  玄衣尊者的鬼爪猛然卷起了花待撷的残躯飞掠而去,瞬间消失于漫天烟火之中。
  一场盛会始于期盼,散于慌乱。
  圣上最终没能宣布御龙令花落谁家,一场武林盛宴在历经了惊天动地的武斗与突袭而至的骚乱之后,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  任叔与炮灰花的争斗结束了……

☆、44 暗箭难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混乱伊始众人四散,靳清冽与江陵便和故友失去了联系。那无数射向高台的燃着星火的利箭微有偏差便落入了紧邻台下的数艘船舰,靳清冽与江陵置身的小舟亦未能幸免于难。
  火光骤现于小舟之上的瞬间,撑舟的船翁便一头扎入了河中潜游避难。靳清冽见此连忙抽出腰间软剑拦在江陵身前劈挡那连续不断射来的火箭,奈何这些利箭源源不断来势凶猛,小舟之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靳清冽眼见小舟即将燃烧殆尽,又抬眼望向周围,却见长河之上火光正在迅速蔓延,焦急之下更加无暇细思,情急智生一手扯过江陵的臂弯,与他一同飞身而起一步跃上了小舟旁的一艘清雅游船。
  游船亦被炽热的火焰笼罩,但毕竟船型庞大,船身结构也比那简易的小舟要坚固许多,火箭砸在船上便立时失去了激烈的攻势,游船须臾之间已急速驶离了火场。
  江陵的眼眸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惝恍无神,跌跌绊绊被靳清冽引领至这清雅素净的游船上时,似乎还未曾准确得知周遭环境的惊人突变。
  游船在片刻之间便已驶向了宽阔的河面,靳清冽惊魂甫定,于船尾远远望向高台之上,却见炎炎烈火似是愈烧愈旺,已燃亮了半边天际,心下不禁为两人顺利脱险长吁一气,这才一边引领江陵走向游船内里,一边将突来的变故简单告知身旁的少年。
  游船之内竟似空空如也杳无人踪,靳清冽望着空荡荡的舱室心生疑虑,这游船无人掌舵却能行驶自如,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靳清冽不禁警惕丛生。
  可身旁的少年却一阵缄口不语,只是被她拖拽着一路踉跄前行,靳清冽再望向他时,只看到他脸色煞白,眉间似有一缕极其苦痛的涩意挥之不去。
  “小陵,你怎么了?”靳清冽惊惶之下这才停住了脚步,“哪里不舒服么?”
  “清清……”江陵的唇角苦涩上扬,似是仍想勉强微笑,可身体却已在靳清冽始料未及之际颓然向前倾倒。
  “小陵!”靳清冽措手不及,少年一瞬之间已意志全无,瘫软的身躯于顷刻重重跌入她的怀中。
  眼前情境只令靳清冽触目惊心。江陵的背脊之上赫然插着一枝深没入肌的利箭,涔涔鲜血正从伤口之中不断涌出,少年的素色长衫下摆垂地,殷红的血迹霎时四际漫延,一袭清衫即刻不见了原本的颜色。
  没入江陵背脊的利箭,同样刺入了靳清冽的心田。原来在那成千支火箭飞袭而至的一片混沌之中,江陵已被无眼的暗箭误伤。可他一人咬牙坚持,对于此事靳清冽竟一无所知。看着江陵重伤昏迷于自己眼前,靳清冽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亦在不停抽绞,她宁愿身受重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进退两难之际,靳清冽再不管这游船内里是否暗藏诡异凶险,小心翼翼将失去生气的少年清癯的身体负在了自己的肩上,匆匆提起软剑向船舱之内挪移。
  ……
  游船舱中素雅的房间之内烛火幽幽,桌椅摆件一尘不染,虽不似靳清冽彼时前来所乘的那艘船舰华贵堂皇,却也精致秀丽宁静怡人。
  靳清冽环顾四周环境,确定房间之内暂无异状,匆忙间正欲将江陵满是血污的身躯放置在房角的床榻之上,却又突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肩头淌下,回首之时已见鲜血正不停自江陵唇角溢出。
  “怎么会这样!”靳清冽愕然失声,她知江陵的身体素来虚弱,却不曾想他却又在此时突遭横祸,伸手去探江陵鼻息,竟然惊觉他已气若游丝。
  台上的烛火却又在靳清冽惊惶不定之时猝然剧烈跳动,屋内的光影随即突然暗淡了下来。靳清冽猛然回身,却见不知何时竟有一道人影出现于自己身后。
  原来这游船之上并非空无一人,这惊现的人影或许即是这游船的主人。
  跃燃的火光疏疏落落,立于室内一隅的中年人将火光半遮半挡,身姿伟岸容颜沧桑。
  靳清冽惊异警戒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倏然间将软剑横在了自己的身前。
  男子同样望着靳清冽的眼眸,在她横剑身前的一瞬,男子眼中闪出了炯异的光芒。
  “我们……他……他受了重伤,急需救治!请您帮帮忙!”靳清冽心慌意乱,见男子似乎并无恶意,便早已顾不得江湖礼数,急匆匆望向瘫身榻前的浴血少年,不再解释半句直接表明了心意。
  靳清冽面上虽仍戴有易容,但甫一开口,便可知是少女之音。
  男子凝眸而视,缓缓行至了靳清冽与江陵身侧,似是已猜测到靳清冽的乔装改扮是因着某些不得已的苦衷。
  见男子一步步走上前来,衣袂牵动着闪烁的光影,靳清冽心中竟忽地生出了似曾相识的异样情感。
  一双苍劲有力的手掌抚上江陵的背脊,男子二指急点江陵背□□道,然而流淌的鲜血在忽明忽暗的光火中已被映成了惨烈的暗红色,仍旧顾自沿着江陵躬身的弧度滴滴坠落。
  男子低首查看了一下利箭的方位,却见箭身已有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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