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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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言细细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盖头，她眉眼一丝丝瞅着那些首饰，忽然问道：“掌柜的，我近日来是听说你这有卖金条，不知道你这生意还做不？”
那掌柜的一楞，但是现在买金条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时常会有人这样问他，而且最近他货多了很多所以赚了不少钱，他心想又是一个金主，立刻说道：“自然是有的，小姐你若要就跟我去看货。”
随后他带着柳慕言去了后厅，打开一扇厚厚的上锁的门，进去里面竟是一箱一箱整齐排列的箱子，那掌柜走过去把箱子打开，柳慕言立刻觉得满眼发昏，黄金的光芒那样耀眼刺得她有些头疼。
果然是黄金充栋，家财万贯。
不过细细看来有很多口箱子已经空了，看来这卖金条的生意做的不错，已经卖不出不少货了。
那掌柜展示了自己丰厚的黄金，看着柳慕言震惊的样子随后自信满满问道：“不知道小姐要买多少？”
柳慕言弯下腰随手拿起一条金条敲了敲，然后又拿给身后的苏甜咬了咬，似乎是真金，她说：“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那掌柜一下子下巴都掉下来了，他从头至尾打量了一下柳慕言，口气倒不小，他心想怎么燕京有这么大的金主从未见过，他磕磕巴巴说：“我这，可是有价值连城的金条，都可以买几座城池了，小姐你怕是吃不下那么多吧。”
柳慕言笑得暧昧，她很是奇怪说道：“掌柜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这家底倒是厚的很，难怪别人都叫你余半城，竟然有那么多金条的库存，这都卖出去岂不是要改名余多城了。”
那掌柜面带尴尬，他当然不会说出来这些金条其实都是沈家订的，只是还没来拿货。沈家两个儿子每两年就会来这里定一大批订单的金条分别放在自己的名下，这其实是一种有头脑的投资。
但是如今大儿子沈祁生死未卜，因为与贪官有染被抓了进去估计也放不出来了，按照本朝的规矩，罪臣名下所有的东西都要剔除，所以到时候这批金条就是一笔烂帐，所以他才大胆地把沈祁的那批金条拿出来倒卖，因此大赚了一笔。
那掌柜不知道，自己正陷入沉思时候的表情被柳慕言一览无遗，她唇边开出一朵淡淡的浅笑，似嘲弄似冷笑，她说道：“好了，那这些金条我都要了，但是还远远不够，以后你若是还有货，我还会继续来买的。”
那掌柜没想到这姑娘这么有钱，那么多箱金条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下了，知道遇到大金主了，马上讨好合着双手说道：“姑奶奶哟，你说什么都行，以后我有货就去通知姑奶奶你，你看行吗？我知道姑奶奶你大方，想必家底富可敌国。”
柳慕言倒是客客气气，谦虚笑道：“哪里哪里，我这点家底和沈家比起来，还不是差远了去了。”
那掌柜也笑道：“姑娘你这可是妄自菲薄，沈家虽说家底丰厚但是如今也快倒了，很快那些家底也就充公了。”
柳慕言说：“这话可不能乱说，目前只抓了沈祁沈大人一个罢了。”
掌柜道：“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光一个沈祁沈大人就等于削去了沈家一半的资产。”
柳慕言恍然大悟，做出惊讶的神情，“哦？那也就是说，沈城沈大人手中还有沈家另一半的家底？沈家果真是有钱啊。”
那掌柜听完这话愣住了，因为他忽然认为这姑娘说的有理啊，如今一个沈祁被抓就能平白让他赚了那么多钱，要是沈城也倒了，那他岂不是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那可不是平白说说的，沈祁沈城在他这儿订的金条，金银首饰，名画奇珍还有很多没拿走呢，哪一项都可以让他赚的湓溢钵满。
柳慕言忽然喃喃自语了起来，打断了掌柜的思绪，她说：“我就说，贪污受贿这种事，要说贪也一定是一家子贪，怎么可能一个人贪其他人独善其身呢？到时候肯定会查出什么，可惜了沈家这家财万贯的财富。”
其实说说而已，真的像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谁不会点洗钱的动作，早就把钱都洗的干干净了，而且沈家名下全国有几十间铺子经营着，每日都是财源滚滚，你也指不出沈家哪里钱来的不干净。
但是那掌柜显然找到了柳慕言话里面的重点，他忽然眼睛一亮，立刻躬身哈腰地说道：“小姐，你说你还要更多的金条是吗？”
“没错。”
“那你过几日再来，我保证有货。”
听到这儿，柳慕言会心笑了，看来目的是达到了，上一世她曾经听柳家的暗中眼线说过，这家铺子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朝中督察院右督御史名下的产业，因为开在京中多有不便，所以很多京中官员都喜欢把铺子产业设在燕京，而这个掌柜不过是一个替他打工的人罢了。
她莞尔笑道：“那行，等下我让的账房先生来和你交易，你候着便行。”
“是。”
掌柜带着笑脸送走了柳慕言，便急急忙忙回到书房去写信了，还打上了加急的符号。
那掌柜心想怎么之前就没想到沈家这一茬呢，那姑娘说得对贪污这种事亲兄弟间肯定有联系的，而且沈城名下又有那么多赚头，这种创造意外收入的好事一定要尽快告诉老板，这样就可以继续赚一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家脱难，举家回京
半个月后，圣上忽然派人查封了沈城的府邸，竟搜出了印有何家印章的黄金三千两。届时便是满城风雨，雷雨交加。
这一日文阁老正在自己煮青梅酒，却看到大管家提着衣袂往这里赶来，他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沈管家到了问阁老面前，鞠了一躬说道：“老太爷，大爷被放出来了。”
文阁老手心莫名出了一阵冷汗，随着声音有些黯然说道：“二爷呢？”
沈管家有些不忍心说：“二爷，被罢黜官职，永久关入官牢，府邸也已经被封了，所有仆人都遣散了。”
文阁老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脸上神情看不出悲哀，但是沈管家知道他内心是十分自责和悲伤的，最后文阁老说：“召集全院，开一个家族会议，然后准备回京了。”
他知道是他对不起他二儿子，但是事情还是要继续，沈家还在，一切都好。
沈管家安慰阁老说道：“至少大爷出来了，沈家应该还不会有太大的动摇。”
文阁老眼角下是厚厚的眼纹，似乎他是真的老了，越发力不从心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些难以排遣的悲戚和苦闷，“这次，也多亏了慕言，她在金银铺子的那个连环计我也听她说了，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谋划的好啊。”
沈管家也说道：“没错，柳姑娘几次三番在大事小事上都替沈家摆脱困境化险为夷，我觉得这人实在难得，倘若回京，可以带着她一起回去。”
“是必须带着她回去，她必须成为我们沈家的人，她的存在关于沈家接下去走的路。”
沈管家难得看到老太爷那么看重一个后辈，但是在他心中这些日子的种种也都看在眼里，柳慕言确实有着她常人所不能及的才干和智慧，这种人放在沈家绝对是有力的保障。
文阁老问道：“全府上下都知道沈祁放出来了吧？”
“都知道了，二爷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商妃卿有什么反应？”
“暂时还没有反应，只是一个人一直呆在房内。”
随后文阁老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把老骨头了确实行动不利索，他说：“陪我出去看看，还有差点忘了，被封过的府邸在住人是很晦气的事，你让商妃卿带着沈城家眷还有沈祁一家全部搬到京城的阁老府，一起住罢了。”
这是在后院，沈菀正朝着商妃卿的房内走去，她推门进去才看到母亲一直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发丝散乱。
她倒了杯茶给自己母亲说道：“娘，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说是爹自己不小心，你不要因为这个伤了自己。”
商妃卿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丝冷笑，那苍白的脸和血红的眼像一个厉鬼，她说：“不小心？你爹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他已经写了密信来告诉我了，那黄金三千两是之前你爷爷让他收下的，他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是被自己亲生父亲给卖了。”
沈菀手一抖，那茶杯差点摔到地上，她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商妃卿，支支吾吾说道：“什么，是，是爷爷害的爹爹？”
商妃卿闭上眼，一脸疲惫说道：“你以为你爷爷是什么好人？为了家族利益，弃车保帅，无非是看在你爹没有你大伯有用。”
沈菀紧紧抓着床单，一脸愤怒，“这，这也不能这样啊，都是自己的儿子，爷爷也忍心？”
“为什么不认真？政斗是最残酷的，政治界也是最冷酷的，文阁老如果不是这种个性又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完成沈家的繁荣昌盛？”
沈菀气得狠狠砸了一拳在床上，“爷爷，我要去和爷爷评理。”
商妃卿立刻抓住沈菀是袖子说道：“别去菀儿，去了你才是真的傻了，他不会承认，更不会给你面子，你这样只会更加害了自己的前途，本就少了你爹的庇护，你这样再去捅破这个漏子，更是把自己放在尴尬的位置。”
“那，那只能这样不管爹了？”
“是没法管。”
“真是太心寒了，这样的家族，这样的亲人。”
“这样的大家族，你只能保护自己，别想着别人回来保护你，谁不是为了利益而活，你大伯有大伯家的利益，爷爷有沈家的利益，我们有我们家的利益。”
沈菀最后只得与自己母亲哭作一团，却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恨之情，商妃卿虽然已经被伤到至深，但是她还是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今后也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继续相安无事的过下去。
——
柳慕言被文阁老喊去的时候，她大概知道文阁老想说什么，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娘竟然先一步把自己卖了。
之前娘一直唠叨沈家好，各种好，如今沈家大爷被放出来了抓进去一个二爷似乎又让众人看到了沈家东山再起的希望。
柳母边说，沈祁竟然安然无恙，那么沈祁的嫡子沈玉自然也依旧是人中龙凤，所以有事没事问自己沈玉怎么样。柳慕言好几次明确和母亲说了，自己绝不会做妾，一定要做正室，可是母亲似乎觉得妾也不错了。
柳慕言来到文阁老面前，文阁老依旧是悠哉地在烹茶，看到柳慕言还给她斟了一杯推到她面前。
柳慕言坐下后，文阁老便道：“这次的事，多亏了义侄你，我也很欣慰认了你这么个冰雪聪明的孩子。”
柳慕言道：“这是我该做的。”
文阁老余光瞄了一眼柳慕言不咸不淡的表情，又道：“过几日我们便要回京了，我这次打算带上你一起回去。”
柳慕言莞尔一笑，“老太爷您客气了，虽说小侄也很想和老太爷去，但是毕竟家人都在这儿，所以小侄也不方便跟着老太爷去了。”
文阁老何等手段，他直接说道：“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和你母亲说过了，她也已经答应老夫带你一起回京。”
什么！
柳慕言一脸黑线，似乎已经能够知道母亲的想法了。
文阁老又道：“同时我也在城里置了豪华宅院用来安置你母亲，而且我听说你有一个很能干的账房先生，在燕京的生意想必你不用担心，倒是可以去京城继续扩大生意范围，不是一举两得？”
“还有，我替你父亲也安排了一个官职，在燕京衙门府做事，然后等你到了京城，我会找人脉帮你迅速建立生意的网络。”
柳慕言内心呵呵一声，文阁老都给她安排到这个地步了想必是非去不可了，其实她本意倒并不是排斥去京城，她也想去京城过更舒服和奢侈的生活，但是跟着文阁老一起想必又离权力中心更近了，看来自己这一世注定要被卷进那些争斗中。不，应该说她已经被卷进来了，身不由己地。
话已至此，柳慕言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了，母亲金口玉言都答应了，自己在拒绝文阁老也一定会拿柳母的话来压自己，反正他就是要定她了。
柳慕言便展现出是非欣喜的神情说道：“既然是这样，小侄也是非乐意和老太爷去京城见见世面，也愿意跟随老太爷。”
文阁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柳氏慕言，你是有才华，有智慧的女子，想必到了京城，你会更加的大放异彩的，那里才是属于你的舞台，燕京这小小的蛮荒之地，边塞之城怎么能让你施展抱负。”
京城，已经很遥远了，她多少年没有去了，那里有着日夜不息的歌舞，斗转星移的风月，春去秋来的奢靡，五光十色的金银，痴男怨女文人骚客，还有至高无上众人相争的权柄。
每个人骨子里都向往这样的东西，每个人都是俗人，只是柳慕言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要回到那些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舞台
之后的几日柳慕言只能安排燕京的事情了，未曾责怪母亲，只是在思索着要带走哪些人，还有哪些人要留下照顾这儿的生意。
还有一件事萦绕在她心头良久，那就是裴珏，去了京城成为沈家一员，见到裴珏也只是早晚的事吧，自己要用什么态度，裴珏想必已经把自己忘了，想到这儿就有些淡淡的惆怅。
柳母给女儿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