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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龙战在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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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槐呆瞪他片刻,吁出一口气,道:“难怪龟兹人认为你是战神,这是否一种通灵的神术?”

龙鹰道:“什么都好!桑槐兄有活动筋骨的兴致吗?”

桑槐苦笑道:“在我族里,我已是出名胆子大,但比起鹰爷,便像小鸟儿对着大麻鹰。一切由鹰爷做主。”

龙鹰道:“在这里,很多事你比我在行。我们先定下逃走路线,安置好驼儿,然后找最有利的位置,弄清楚对方虚实,再择肥而噬。他奶奶的!希望边遨是其中一个人。”

※※※

两百二十骑,分成三组,注入盐田区,披黑袍,又以黑布包头,像来自黑夜的幽灵,对方显然处在高度的戒备下,派人往四周高处放哨,监视远近。

肯定不是热魅人,更非薛延陀马贼,但会是何方人马呢?看桑槐的神色,他显然弄不清楚他们是谁。

两人躲在一堆乱岩后,敌人最接近的哨探离他们只五十多步远。

一组人抵达千鸟坑旁,全体下马。

桑槐凑到他耳旁道:“我猜到他们是谁哩!看他们的战马,蹄掌又高又大,这种马产于北戈壁,叫‘驼马’,很挨得热,有人说是驼和马的混种。在大漠,只有秘人懂繁殖这种马。”

龙鹰道:“但他们肯定不是秘人。”

桑槐道:“他们不单不是秘人,且是秘人的死敌,以前曾有过很光辉的日子,后被突厥所灭。”

龙鹰看着对方掀开水坑沉重的大石盖,道:“究竟是什么人呢?”

桑槐道:“他们以前的名字叫柔然,现在则变得很怪气怪样。”

蓦地下方传来尖啸声。

所有人全紧张起来,往四周张望。

龙鹰暗骂自己疏忽。

在大江联的时候,万俟姬纯教过自己须将气味运功化掉,以免被人嗅到。可是自己在这干旱的地方,却忘掉来自最熟悉沙漠的秘人的忠告,没做到这一点,故被有资格做秘人对手的柔然战士,嗅到他们人、驼遗下的气味。

下马者重新登马,看似领袖的大汉打出手势。

其中一队分成多组,往四方搜索。

龙鹰探手搭着桑槐肩膀,狠狠道:“他奶奶的!快找到我们的驼儿了。我负责去弄清楚对方是友是敌,你则去抢回驼儿。”

桑槐尚未有多问一句的机会,龙鹰已侧翻往身旁的大石处,发出震空长笑。

桑槐趁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知机的朝后退走。

龙鹰不理他们是否听得懂,以汉语道:“龙鹰在此!你们是老子的敌人?还是朋友?”

这批人反应的敏捷尤过突厥战士,呼吸间人人弯弓搭箭朝他射来,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回答他的问题。

龙鹰心中唤娘,翻往石后去。

※※※

连续几个腾跃,龙鹰从山顶落往山脚,再展弹射,降往正随桑槐全速朝南奔驰的空驼背上。

桑槐哈哈笑道:“我是首次不用担心战友的安危,敌人追来了,我们胜在驼儿休息足够,他们胜在马快。”

龙鹰祭出折叠弓,另一手从挂在驼峰的箭筒挟起四箭。

桑槐回头瞥一眼落后二、三千步的敌骑,道:“射马比射人更有效率!但要待他们追近点,听说鹰爷有千步穿杨的神技。”

龙鹰叹道:“可惜我没法狠下心肠杀无辜的马儿。纠正一点,是两千步而非一千步。”

侧身拉弓,四支箭望空劲去。

第七章柔然女将

后方传来两声“闷哼”和有人从马背翻落沙石地的声音,却绝非有人中箭受创。

当箭矢临头时,四个被龙鹰选中为目标的柔然战士,做出近乎猛兽般的本能反应,一人抽出长三尺半新月形的弯刀,以惊人的高速和准头,命中箭锋,硬把可夺命的魔箭磕飞;另一人溜往马侧,险险避过;另两人则举小铁盾挡箭,同是以盾挡箭,亦见高下,较高明的柔然黑袍战士用了卸劲,虽被魔劲撞得血气翻腾,向后一晃便成功将箭带飞侧去,另一人吃不住箭矢含的魔劲,被震落马背。

追兵哪想过龙鹰的箭如此厉害,兼之有人坠马,立即改变队形,最前方的敌人速度放缓,后来者从两边越过,继续追来。

龙鹰与桑槐交换个眼色,都看出对方心里的震骇。

柔然战士的实力远在他们估计之上,难怪能成秘人的死敌,最可怕是善于在沙漠作战,一点不受恶劣的环境影响,策骑荒漠便如其它人在大草原纵横驰骋。

虽只是两百二十人,其战力足可媲美一个千人的精锐部队,等于一个更庞大的高手团。

换过在另一种情况,龙鹰会为得这批顽强对手兴奋雀跃,但偏是在如今的形势里,给这般的一股实力强横的可怕战士附骨之疽似的紧追后方,会坏了他的完美计划。

思索间,敌人又追近数百步,一旦进入对方箭矢的射程,人、驼将难逃劫难。

桑槐指着前面嚷道:“过了前方的小山丘便是沙质地,骆驼会跑得比他们的驼马快。”

龙鹰略一计算,立晓在抵达丘坡前,会被对方赶至后方五百步许处,人可以避开,驼儿则肯定被射成箭猪般的模样,当机立断,叫道:“桑槐兄朝前走直线,稍后我来会你。”

一个倒翻从驼背落往地面,同时取来四箭,触地时折叠弓已成满月,瞄着逼近至千二步内的敌人。

敌骑知机的朝两边散开去,骑士们纷纷弯弓搭箭,准备龙鹰一入射程,立即来个以箭对射。

龙鹰心内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因在形势使然下,射杀马儿成了唯一的选择。

真的是唯一的选择吗?

龙鹰灵机一动,以最快的手法收回折叠弓。

敌骑进入千步的范围。

龙鹰下蹲,左右开弓,两手各掷两箭。

桑槐和两驼奔离他至六百步外,只要能稍阻对方片刻,可逃抵驼力胜马力的特殊沙域。

四支箭再不是箭,分采不同的角度,离手后风车打转般朝敌旋飞,像“夺帅”参师禅的飞轮般,划出合乎物理的美丽弧度,于离沙石地面三尺处,朝敌方最前排的人骑弯过去,似缓似快,刁钻难防,明明睁大眼瞧着,不单没法捉摸其速度,更不知其取点。

箭矢也似因巧妙的魔劲出现质变,再非硬直的杆,而是软索般充盈弹性,发出软鞭般急速而凄厉的破风声,绊马飞铊似的刹那间迎上敌骑急起骤下的马脚。

尽管以“魔门邪帝”的自负自信,于此空旷的沙石平原,亦知与敌人正面交锋,有死无生。唯一方法是以智取,避重就轻,凭四两去拨对方的千斤,方有机会先摆脱眼前令龙鹰也要心怀畏敬的可怕战士,然后再定计应付。

八百步。

箭矢漫空射至。

龙鹰扑往地面。

“箭索”到。

第一匹中招的马儿,被从前外侧弯过来的箭索扫中后蹄,并没有即告脚折,皆因龙鹰用劲巧妙,其魔变的魔气已臻随心所欲的境界,只令马儿失蹄,后两蹄先后被绊,由于正高速狂奔,立即往另一方抛坠,硬撞在另一匹马处,同时惹起连串效应,从后冲刺而来的十多骑撞作一团,一时人仰马翻。

接着是另三匹分处不同位置的马儿中招翻跌,惹起相同的惊慌失蹄和混乱,一时间领先追来的敌骑,十多排人骑你撞我、我绊你,几全面崩颓。

此时龙鹰贴着地面朝前弹射,同时取出飞天神遁,横过二十多丈的空间后,朝未被绊跌脱身而来的七、八骑迎去。

箭矢全落在他后方原处,可见对方骑射功夫的了得,狠、准、疾。

遁钩疾射,钩着走在最前头敌骑马脚处,运劲一抖,马儿应钩索侧撞往另一匹从后赶至的同伙处,两马齐告翻跌,将背上主人抛落地面。

龙鹰早借力前越七、八丈,足尖点地,斜扑往另一马背上的柔然战士。

娇叱入耳,两把弯月刀如两道闪电般在战士手上爆开,化作两团芒影,迎接龙鹰大驾。

竟是个柔然族女将。

此女的弯月刀法已臻出神入化之境,两把薄如纸刃的弯刀,刀气肃森,角度刁钻狠辣,迅似流星,仿似每一刀都吻合着天地某一难以言喻的物理特性,浑无瑕疵,如暴雨骤起。

一时间,以龙鹰的灵通,亦生出攻无可攻、破无可破的失落感觉,有点像那次对上秘女万俟姬纯的情况。

龙鹰哈哈一笑道:“柔然姑娘你好!”

一个翻腾,两脚踢出。

柔然女以汉语喝道:“找死!”一刀回收,另一刀削往龙鹰脚踝。

所有变化,发生于柔然女夹马全速奔来,龙鹰凌空突袭电光石火般的迅疾里,可知交手的速度和激烈。

战争变成两人间的事,其它人都没法插手。

劲气爆破。

就在要被削去齐踝以下的脚掌前那一刹那,龙鹰左脚微一回收,然后纯凭靴尖之力,拨扫对手的弯刀之锋。

弯刀微一荡开,另一刀已从下挑至,不容龙鹰有可乘之隙。

龙鹰岂敢再惹她,笑道:“承让了!”

就藉那点力,滚往她马后。

离开前,与此女终来个四目交投,打了个照面。

纵然值此生死间发的战场,龙鹰仍差些儿给她的艳色勾走魂魄。她不仅长得美,有双含情脉脉的蓝眼睛,最令人一见难忘是黑头罩衬得她肤色胜雪,仪态万千,偏是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异族姑娘,凶似雌豹,整个人如她左右弯月刀般锋锐难挡,无所畏惧。

龙鹰触地又弹起少许,顺手掏出飞天神遁。美人女将已被马儿带往十多步外,还回手将其中一把弯月刀往他掷来,直取龙鹰脖子,动作一气呵成,既曼妙又凶悍。

龙鹰暗叹一声,如此美人儿,该是用来追逐于其裙下,而非用来争雄火并。

六、七骑围拢而至,气势汹汹,此时只要稍有错失,立陷重围。

离天明尚有一段时间,桑槐已消没丘陵后,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钩索疾射,目标是美女坐骑的后脚。

不论柔然美人儿如何厉害,此着亦是她防不胜防,无从免难。

龙鹰猛一张口,把她掷来的弯月刀咬个正着,美女坐骑的后腿,同时被神遁钩扣。

战马吃痛窜跳。

龙鹰像被狂风刮起的一片枯叶,避过后方追至的敌人,飞临美女上空,抖手收回神遁。长笑道:“柔然族的朋友们,开罪我龙鹰,从来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想清楚才好追来。”

刹那后越过美女,落地后再施弹射,然后以跑得比对方的马脚更快的速度,迅速朝桑槐逃逸的方向追去。

※※※

一列平缓的山丘,被漫漫黄沙覆盖着,成为沙丘绵延的部分,往南延展,龙鹰和桑槐整个早上就在这高低起伏、长达二十多里的山丘上,上上下下地行进。

乌黑发亮的楔形岩石随意地冒出来,蓝天万里无云,从地平在线呈波浪形地伸展过来,终于另一边的地平,覆罩着目力所穷的天与地,仿似一个没有人可逃出去的天然大囚笼。

桑槐并不闲着,从捆牢的大包小袋里抓来一只木碗,以水和小米,还加上一点盐,调配出他独家精制的飮料,递给龙鹰。

龙鹰喝了两口后,在驼背上送回他手上,道:“有点苦,却能令人清爽,是沙漠里的好东西。”

两人轮流喝,稍减炎阳之苦。

桑槐道:“柔然人有多匹驼马受伤,将大大影响他们追踪我们的能力,现在他们至少落后十多里,我们是否就这么撇掉他们呢?”

他的目光落在龙鹰挂在一边的月形弯刀处,那是龙鹰用口衔回来的战利品。

龙鹰吁出一口气道:“除秘族外,他们可能是大漠最可怕的战士了,难得才有个掌握主动的机会,我会教他们知难而退,但须等待夜色的降临。”

桑槐沉吟道:“听说柔然族曾非常强大和兴盛,亦差点将秘族歼灭,后来因土地与突厥人冲突,最后被逐往漠北,理该与突厥人仇深似海,怎会忽然变成了默啜的走狗呢?”

龙鹰道:“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只须脚踏实地的去应付。幸好有桑槐兄助我,否则我会再次迷路。”

桑槐道:“在昨夜那种情况下,我根本帮不上忙。鹰爷确是神通广大,竟能先一步晓得敌人从远处赶来,又凭一人之力,闹得对方人仰马翻,令我大开眼界。”

龙鹰苦笑道:“桑槐兄勿要夸奖小弟,昨夜我屡次做出错误的估计,差点累你老哥陪我一起吃大亏。现在可否找个地方,安顿好驼儿,再掉头回去寻对方晦气?”

桑槐道:“想找个像昨夜般有水源的地方,是两天后的事,须待切入横过荒漠边缘区的雀河古道,那时离与鹰爷兄弟所在的鬼洞山,只有大半天的路程。”

又道:“我们的两匹骆驼,都是出色善跑的乘骑用骆驼,比一般骆驼高上一半,速度则快一倍,经得起日热夜寒,长途奔跑而不累,只要趁仍在山区里,随便找个能挡风的地方,搭起帐篷,它们便可安静地休息一晚。”

龙鹰喜道:“那就好了!一天不解决这批柔然人,我会睡不安寝。”

桑槐道:“领教过鹰爷的厉害后,他们还敢追来吗?”

龙鹰双目生辉地道:“他们只会认为给我以狡计算倒,绝不服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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