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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龙战在野-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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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龙鹰是不愁杨清仁不屈服,受威胁乖乖合作。

香霸亦会劝他不要耍花样,免波及香家。

“嗤嗤”之声在人群的另一方连续响了七次,每次分隔的时间为一呼吸的长短,同时响起蹄起蹄落健骥奔驰的声音,靶心中箭的微响。

龙鹰不用拿眼去看已知射者是他此刻最想见到的杨清仁,总坛内的妇孺应是命不该绝,这凶残的家伙不躲在丘营上享受美酒烤肉,竟到了这里来表演身手,让他可轻而易举、顺理成章的碰上。

观者大部分人仍安坐马背上,百多骑如兵阵般横亘前方,在星光下黑压压一片,阻碍了他的视野。

暗赞杨清仁箭法了得、眼明手捷之际,他施展人马合一的本领,藉马儿挨挨碰碰下,从“马阵”间挤往另一边去。

商守忠没他的本事,又觉硬挤过去于礼不合,只好走远路绕过众骑。

“好!”

喝彩声雷动,如潮水般涌入龙鹰两边耳鼓内。

龙鹰如若目见,知杨清仁从一边奔至另一边,在马背上连射七箭,命中一排放着的七个箭靶。如此绝艺,在中土确没多少个被称为神射手者办得到,即使在塞外,亦肯定被列为顶尖的射手。

他清楚听到李裹儿的娇呼声了,还有武延秀的和应,位置在正前方。

龙鹰知机的改变方向,因她身份特别,无时无刻不在被保护之中,如果他从后挤上去,肯定会被阻止。

就在喝彩声从峰巅下降,逐渐消敛之际,龙鹰开始鼓掌。

随喝彩声再一步降低,他的击掌声益转清晰嘹亮,引得一些人将目光朝他投过来。

他一下一下的拍着,直至挤出另一边去,视野扩阔。

在一排十二个挂有风灯的箭靶作背景衬托下,神采飞扬的杨清仁正志得意满地从五十多步外的远处缓骑奔往李裹儿所在的位置,也被龙鹰不急不缓,但与先前喝彩声格格不入的拍掌吸引,目光像两道电火般往龙鹰投过来,接着双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诧神色,凭他的修养亦没法掩藏,可知其心底里的骇异。

龙鹰停止拍手掌,大有深意地叹道:“十二个靶子,射中七个,虽然未算全中,已是非常难得。”

此时人人均知龙鹰是来者不善,更没法明白他是否吃了豹子胆,竟敢来惹隐为白道武林之首的皇室贵胄。

杨清仁双目杀机遽盛,策马朝他笔直走过来。

第六章牧场之主

后方有人喝道:“兄台!你晓得在对谁说话吗?”

另一人语带嘲弄地道:“口出狂言前,最好先秤自己的斤两。”

又有人尖酸地道:“他的问题是只懂秤自己,却不懂去秤别人。”

此人语带双关,暗指他“耗子跌落天秤,自己秤自己”,登时惹来附近听到者一阵哄笑声。

龙鹰当然不会把这些冷言冷语放在心上,换过是“龙鹰”的身份,他会叫出冷嘲热讽者身体的重量,教他们哑口无语,现在当然不会干此泄本身份的蠢事。

亦可看出杨清仁早在这批观战者心里“成势成形”,种下至高无上的地位,故这些人不用弄清楚“范轻舟”是何方神圣,已断定他是不自量力,没资格评论杨清仁的箭技,至乎没有和杨清仁说话的资格。恐怕全场百多人,包括正绕路赶来的商守忠在内,都有此一想法。

杨清仁于离龙鹰两个马身前从容勒马停定,所有人忙静下来,好看他如何教训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狂徒。

只有商守忠马儿踏地的蹄声,从右方传来,逐渐接近。

杨清仁敛去眼里的厉芒,深深地盯着龙鹰,淡然自若道:“兄台何不亲自下场,让我等一开眼界。”

众人立即和应,轰然叫好,像看出到龙鹰出丑的窝囊相。

龙鹰微笑道:“老子现在太高兴了,所以没有这个心情。”

众皆愕然。

商守忠终于赶到,勒马前已喝道:“范爷!这位是河间王。”

又向杨清仁道:“禀告河间王,这位是来自大江,有‘玩命郎’之称的范轻舟范先生。”

只听他不敢直呼“李清仁”之名,却将龙鹰姓名身份一起奉上,已显出两人在他心目中的轻重。

后方较远处有人故意弄得声音阴阳怪气地道:“原来是玩命的,难怪呵难怪!”

此人说得抵死,登时惹起又一阵哄笑。

龙鹰感到李裹儿一双妙目落在他身上,此姝策骑趋前,移往可看见他的位置。

杨清仁叹一口气道:“原来是范兄,佩服佩服。”

稍顿续道:“明天第一轮的马球赛,本王和范兄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两杯如何?”

众皆哗然,想不到堂堂皇室贵胄如此善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玩命狂徒。

在场者全为来自北方望族的年轻子弟,又非做生意的人,几没人听过他的名字。也有人心里赞许杨清仁有容乃大的胸怀。

龙鹰满不在乎地道:“就依河间王之言,恕小弟失陪。”

转向商守忠道:“我们去见场主吧!”

估不到这句话竟引起另一阵哄然大笑,今次龙鹰也大惑不解,不明白这句话有何好笑的地方,一头雾水的追在商守忠马后,直至离开对他轻视鄙夷的人群,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何发笑?”

商守忠放缓马速,到两人并马而行,有点尴尬地道:“全因场主今次的特别安排,所以不到最后的一天,大部分来宾都没有见到场主的机会。”

龙鹰失声道:“我现在究竟去见谁?”

商守忠耐着性子解释道:“仍是见场主,不过是隔着两重厚纱,可见影听声,除场主的几位闺中密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面见。场主在飞马节第一天已解释清楚个中原委,就是江湖流传今次的飞马节等若比武招亲,但事实绝非如此,场主为希望贵宾们的注意力集中往敝场为他们举办的各项盛事,遂隐藏起来,到飞马节结束的一天方会现身。”

龙鹰不知该欢喜还是失望,高兴的是连河间王亦好梦成空,失望是不能立即得睹商月令名著天下的艳容,又隐隐感到实情不是如此简单。

道:“副执事似乎对小弟有点不耐烦哩!”

商守忠坦然道:“范爷怨守忠交浅言深,范爷刚才的行为实在古怪,忽然径自去凑河间王表演箭技的热闹,又发言评论,如不是河间王胸怀广阔,处理得体,恐怕会惹起风波,此乃敝场最不愿见到的事。”

他表面上说得客气,言下之意是指他出言不逊,撩事生非,如果继续下去,会将他驱离牧场。

失去了商守忠的情谊,龙鹰顿感举目无亲,自己的声誉早因敌方的造谣致声名狼藉,现更加上行为失当,再传开去,自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闹事分子、过街耗子。

除非他将背后的原因抖出来,否则是无从解释,只好将商守忠的指责硬咽下去,心中一阵不舒服。

他可以冷对敌人的诬蔑和咒骂,偏是抵受不住一个对自己本心存好感的人态度上的改变。

直至奔上丘顶,他们再没有说话。

丘顶上有三座大方帐,七、八个牧场高手在把守着。

商守忠着他在一边等候,独自进入最大的方帐向商月令报告。

龙鹰心忖商守忠肯定先行向商月令报上自己的恶行,再由美人儿定夺该否立即扫他出牧场。他倒没什么,但采薇将会非常失望,也不知会否拿他来出气,但于他而言,既完成了任务,是早走早着。

等了至少一刻钟,终盼到商守忠从帐幕走出来,非如他猜想的木无表情,又或“杀气腾腾”,是掩不住的讶异神态,朝他投来的目光亦耐人玩味,似对他有不同的看法。

商守忠来到龙鹰身前,道:“场主请范爷入帐。”又干咳一声,续道:“守忠须去处理其他事,没法陪伴范爷,然而场主另有安排,令范爷宾至如归。”

说毕上马离去。

商守忠走后,虽然四周闹笑声此起彼落,阵阵传来,龙鹰却有孤伶伶一个人的感觉。丘营处负责守卫的牧场高手们,聚成两群人在两边看草原的热闹,指点谈笑,完全不似在执行任务,更像不知道有范轻舟的存在。

龙鹰朝商守忠走出来的帐幕瞧去,心忖商月令肯定是顶尖级数的高手,因他感应不到帐内任何精神上的波动,唯一的解释是对方精神修养高绝,且是严阵以待,故能不泄露分毫心里的情绪,处于极度内敛的非常情况。如果商月令平时亦是这个样子,那便与她练的功法有关系了。

这是怎么样的功法呢?

思索间,举步朝帐幕走过去。

其他人径自谈笑,对他的行动不闻不问,又或早清楚范轻舟是谁,晓得他到这里来是见场主。这个念头令他生出怪异的感觉。

照道理,商守忠由牧场入口领他到这里来,刚才登丘又没有和众卫说话,直接入帐,他们理该弄不清楚他的身份,怎都该稍尽职责,问上一句和领他到帐前去。

转眼龙鹰揭帐而入。

帐幕宽敞温暖,布置奇特。

几卷竹帘从上垂下来,将帐内空间界划成两边。龙鹰进入的那一边空空荡荡的,只有四盏风灯从帐顶垂下来,分置左右,照亮了铺在地面的厚软毛毡,也使这边灯火通明。

另一边却是乌灯黑火,不闻声息,但龙鹰终感应到另一边的商月令。

“坐!”

自听到飞马牧场之主商月令美丽的芳名,他一直存有得睹其绝色之心,皆因江湖流传商月令不但继承了当年商秀珣的优点,且尤有过之。

从商秀珣可令“少帅”寇仲和徐子陵倾倒的艳色,可推知商月令的吸引力,连最不好色者亦会对她的美丽生出好奇心,而龙鹰更怀疑有没有“不好色者”的存在,除非不是正常人。

假如商月令不是有着如此惊人的吸引力,飞马节为另一个形式的比武招亲的谣言不会不胫而走,亦使商月令使出隐身至最后一天方露面的非常手段,显示出她很有个性和主张。

于抵达飞马牧场前,龙鹰没想过会以眼前的形式与“美人儿场主”相会。

他嗅不到任何气味、呼息,感应不到任何波动,竹帘后的美女就像清楚他的深浅,遂能不被他反掌握到她的虚实。

龙鹰头皮发麻的对着竹帘坐下来,伴他的只有两旁共四盏风灯。

本来他是信心十足,不管隔着重纱厚布,只要不是铜墙铁壁,他可以凭魔目看穿阻隔,得窥伊人名动天下的花容,来他奶奶的一个先睹为快。

这个想法被粉碎了。

我明彼暗下,商月令可看他个一清二楚,纤毫毕露;他的目光则至竹帘而止,没法透视内中的玄虚。

不过龙鹰非是全无得着,更令他想起符太和柔夫人的结缘,凭的是听到柔美人说话的嗓音。

商月令只吐了一声“坐”,已惹起他无限的遐思。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竟包含着复杂深刻的情绪,仿如代表她的印章,一下子印在龙鹰的心板上去。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形容,似正被克制和压抑着的慵懒和放任,就如一个跳脱聪明的野女孩,不得不安分守己地尽她大家闺秀的责任。

龙鹰对着竹帘施敬礼,道:“大江范轻舟,见过场主,今次得获场主之邀,是本人莫大的荣幸。”

帘内响起轻柔的叹息,听得龙鹰心都痒起来。商月令声如魔咒,直钻入人心里去,听过后永远没法摆脱。

龙鹰首次体会到符太对柔夫人的“一听钟情”。

别具冷凝神秘之美,底下又匿藏着令人难解的浓烈感情的嗓音开始说话了,透帘传过来,伴随着该是蓄意而为的冷漠。虽只是薄薄的竹帘子,可是由她的檀口到达龙鹰的双耳,仿佛走过了万水千山,从遥远的异邦穿越无数的野原荒漠,终于抵达。遥远而陌生,清晰如耳语,兼具沉凝和洒脱两种互相矛盾的特质。

道:“范先生说的话是发自真心,还是江湖上初次会面的客套话?”

龙鹰听得哑口无语,商月令故意将声音调校得平平淡淡,却总藏不住芳心里某种他没法明白的奇异情绪,假设他能破解之,势可掌握她密藏心里的秘密。

他亦从未想过会被人质疑“开场白”的诚意,皆因这类说话人人习以为常,没有人当作是一回事。

但他的确享受被质疑的乐趣,特别是质疑来自充满传奇色彩继商秀珣之后的另一位女场主。

龙鹰苦笑道:“商场主问得好,范某刚才说的肯定是废话,是随口敷衍之言,深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掀起竹帘,场主会否赏小弟一记耳光。哈!一个耳光换来场主的绝世容色,肯定划算。”

商月令似忍着笑意,装作无动于衷,有条不紊、静如止水地道:“幸好范先生没这般去做,代价绝不只是一记耳光。告诉我,为何会挑衅一个没有人敢开罪的人,对你这么一个江湖人有何好处?”

龙鹰耸肩洒然道:“人是奇怪的东西,大多数的时候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小弟‘玩命郎’的绰号由此而来,隔段时间找些蠢事来干。哈!原来有时蠢事并不是猜想的那般蠢,河间王还对小弟另眼相看,明天大家会坐下来把酒言欢。”

商月令仍刻意修饰的保持其冷凝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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