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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龙战在野-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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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雪回复常态,微嗔道:“轻舟咧!人家现在扮的是男人呢!”

龙鹰还有个顾虑,使他不敢以硬碰硬,而必须以巧计化解,就是怕符太因而曝光。

须知符太好勇斗狠,在不明微妙下,见龙鹰与人格斗,肯定“久旱逢甘露”般赶来加入战圈,那时还如何乔装为药童?

龙鹰输入魔气,凑到她小耳旁柔声道:“二姑娘,你爹来了!”

沈香雪双目现出震骇神色,但已没法作出任何反应,软靠在他身上。

对像沈香雪那级数的高手而言,绝不会随便给人制住穴道,皆因体内真气能天然反应,排斥任何入侵的真气,且龙鹰如若运功提劲,她会心现警兆,作出预防。岂知龙鹰对付她只用气不用劲,使她事前事后都一无所觉,偏是双腿发软,没法提聚真气,栽得不明不白。

只看她的眼色,便知自己猜中了,她的便宜老爹的确是刺杀自己的行动里的一分子,从而推想到台勒虚云也来了,暗呼侥幸。

台勒虚云的武功,不会比拓跋斛罗差上多少,同样是龙鹰看不透、猜不到,与所处天地环境浑融无间,这是先天真气练至登峰造极者的特殊现象,因其能“夺天地之精华”。

他们是“有中生无”,自己则为“无中生有”。

龙鹰见沈香雪受惊更是楚楚动人,嗅着她熟悉的体香,色心又起,两臂一伸,将她搂个结实,如此在大庭广众上百道目光注视下,肉体厮磨的刺激,怎都没法形容。

四周的人看见两个男人拥抱,登时骚乱起来,笑骂声四起,有人不愿目睹的远远避开,好事者则驻足看猴戏似的在旁观看,一些人忽见这边起哄,连忙来凑热闹,反应千状百态,一言以蔽之,则是一个“乱”字。

龙鹰哈哈一笑,重吻沈香雪樱唇,出奇地美丽的二姑娘强烈反应着。

四周笑骂声轰然响起。

唇分。

沈香雪像喝醉了那样满面红霞,什么乔装亦掩不住她的艳光,娇体酥软,更倚赖龙鹰的扶持。

龙鹰顾盼自豪的环目扫视,哈哈笑道:“各位大叔大姐勿要误会,这是小弟未过门的妻子,但因她爹贪财,见小弟贫无立锥之地,不理指腹为媒的承诺,硬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拆散,我们现在是私奔,只恨她爹已偕恶仆追来,小弟只好忍痛将未来娇妻还他。”

他的声音远传开去,压下人声轮声,马嘶驴鸣,遍传远方,周围近处逾千的行人商旅个个听得分明,不须赶时间者纷往他处聚拢过来。

发觉事情有变,不得不加快步伐的敌人,再不能如先前那样左穿右插地抢路前进,登时慢了下来,可是离龙鹰已不到百步,如发动攻击,龙鹰仍难以消受。

围观者忽地惊叫四起,原来龙鹰竟将沈香雪整个抱起来,两手一抛,就在挤得密密麻麻的人群头顶二、三尺处横空而去,正是刺客们移来的方向。

由于龙鹰手法巧妙,被抛飞的二姑娘似乎随时会压顶掉下来,美人儿过处立即惹起恐慌,群众喝骂、骇叫声中四散避开,有如火上添柴,乱上加乱。敌人纵欲出手,唯一办法是跃空而来,但首先要处理快要坠地的美人儿。

不论香霸或台勒虚云,绝不容沈香雪掉往地上去。

龙鹰往另一方向退去,似缓实快,长笑道:“未来岳父不用送哩!”

心忖这就是群众的力量,他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反过来利用群众化解对方的行动。

片晌后他和符太会合,这小子扮成小厮的模样,论装束是惟肖惟妙,可是只要看到他如女子般秀美的颜容,似能保着永远持亘深邃灵异的眼神,挂在唇角冷酷不屑似有若无的笑意,这样的小厮,事后记起也要打寒战。

龙鹰暗忖自己不知走了什么运道,要带这样的一个药童回神都去。

符太一头雾水地不住瞪他,待他解释。

龙鹰搭着他肩头,笑道:“想坐便宜船吗?”

※※※

两人先偷进大江去,潜游至巨舶的另一边,凭龙鹰的感应登船。

留守船上的人不多,只有区区三十多人,十多个是负责操舟的大汉,其他是婢仆和玉女宗新晋的传人,还有两至三个保护她们的香家高手。

这艘楼船只配合香霸的身份,不该是台勒虚云的座驾舟,因后者不会张扬,坐这么一艘大楼船返洞庭湖,徒惹水师船起疑截查。

可以推想如非香霸认为杀“范轻舟”比所有其他事更重要,绝不会际此在神都大展拳脚的关键一刻,于百忙里抽身带沈香雪这鱼饵来钓“范轻舟”。故此不论事情成败,香霸会立即赶返神都去。

搭香霸的便宜船,是神不知、鬼不觉返回神都的方法。

今次最大的得着,不是避过一劫,而是令台勒虚云进一步肯定他不是龙鹰。

宽玉当然不会告诉台勒虚云自送走“范轻舟”后,两人间从未碰过头。如此一来,这边厢湘夫人刚向宽玉透露消息,那边厢两人已到扬州密会,会造成宽玉和范轻舟一直保持联系,不时见面的错觉。如果范轻舟为龙鹰所扮,此事怎有可能?

只是范轻舟在扬州及时现身,足可令对他起疑者疑心尽消。

两人到舱底一个放置缆索和修补风帆物料的储物室藏身。

符太背靠着一堆粗索挨躺得舒舒服服,叹道:“见回你真好,平淡的日子差些将我的卵蛋闷出来,又不许张扬,忍得不知多难受。刚才那妞儿是谁?谁是你的未来岳父?”

龙鹰半卧在他对面,斜眼瞧着他道:“如果来找老子看症的人见到你,会怕你阳奉阴违的配毒药去害他们。”

符太哑然笑道:“鹰爷真风趣,你是怪神医,非常人自有非常事,目不斜视、规行矩步的药童怎配得起你。放心吧!我现时的心态与前大不相同,开始爱上玩不同的把戏,说不定扮药童扮出瘾来。不论如何,我总不能永远做你的随从,我要四处活动筋骨,享受一下繁华大都会的生活,这方面由你去想办法。”

龙鹰捧头道:“你是个不安于药室的混蛋药童。”

符太催道:“你尚未答我刚才的问题。”

龙鹰将发生的事大致交代,此时香霸等果然回来了,除沈香雪外,还听到洞玄子容易辨认的喑哑声音,却没有杨清仁或妲玛在其中。

香霸等人都失去说话的兴趣,各自到第二层的舱房休息。

走锚解索的声音传下来。

符太双目放光地道:“我们坐上这艘便宜船,是要杀香霸还是洞玄子呢?”

船体颤动,驶离码头。

龙鹰道:“你这个家伙是惟恐天下不乱,小不忍则乱大谋,先不说未必杀得死任何一人,成功又如何,对老子的长久之计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符太皱眉道:“你究竟有何大计?”

龙鹰轻描淡写地道:“就是为中土制造出继武曌之后,能将大唐的国势推上另一高峰的明君。”

符太为之错愕。

龙鹰道:“大家先好好睡一觉,然后方有足够精神听好东西。”

第八章楼船夜膳

符太睁开眼睛,道:“好戏开锣哩!两个蠢材的声音都容易辨认,特别是香霸,有点似口吃,断断续续的,但偏是铿锵有力。”

龙鹰仍闭目养神,回应道:“你的耳听非常了得,两人在和我们隔足五层楼的大舱厅进晚膳仍被你听个一清二楚。唉,碰杯哩!我似嗅到肥鸡的气味,可怜我……哈!”

伸手接着符太抛过来的一袋子干粮,用油布包裹,鼻子一嗅,道:“竟是黄精,我的肚子有救哩!”

符太道:“勿要以为只有师父你才懂得在山里采药,过去的三个月我藏身山岭,这从地里掘出来的东西是我的主粮,水来了。”

龙鹰另一手接着他抛过来的水袋。

符太伸个懒腰道:“不过菜肉包子和甜豆浆确美味多了,到中土后我才有机会吃点好东西。咦!终于由香霸打开话匣子哩!还以为他们没有说话的心情。”

龙鹰放下水袋,送一小块黄精入口里,施展“凝听”。

香霸的声音犹如在耳边响起,叹道:“我们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理该万无一失,岂知乘兴而来,败兴而返,确始料不及。”

洞玄子的声音道:“岔子出在什么地方呢?真教人想不通,香雪与他说不到十句话,应不会在说话上露出端倪。”

香霸道:“只能说这小子福大命大,又或仍命不该绝。唉!他的情况有点像龙鹰,可能人之所不能,出人意表。”

龙鹰听得心中叫妙,从香霸提起自己时的语气,知他再不怀疑龙鹰和范轻舟是同一人。

洞玄子哂道:“比之龙鹰,他还有一段距离,换过龙鹰,怎会畏战?还求之不得。”

香霸道:“香雪仍不肯出来吃东西吗?”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亦不是对洞玄子说的,因语调转柔,龙鹰睁开眼睛,与符太四目交投,道:“是玉女宗的高手柔夫人。”同时心叫厉害,因直至此刻方感应到她在船上,肯定她乃刺客之一。

柔夫人没有说话,浅叹一口气。

香霸冷哼道:“这丫头是否对范轻舟动心了?”

柔夫人轻轻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可汗指出正是香雪和范轻舟间的微妙关系,最能令范轻舟中计上当,香雪已将私情抛到一边去,你怎可怪她。”

龙鹰心中一震,自己猜得没错,整个刺杀行动是由台勒虚云一手策划,其对人性的精辟看法,令人惊叹,刚遇上沈香雪时,他一点没想过是针对他的阴谋,心中还填满爱怜之意。

香霸颓然道:“真头痛!”

洞玄子沉声道:“我们尚有一个杀范轻舟的机会。”

香霸没好气地道:“现在他晓得古梦会到牧场寻他,怎还会去?”

柔夫人不温不火地道:“他会去的。”

连洞玄子亦讶道:“我只是希望他去,夫人怎能说得如此肯定。”

柔夫人轻描淡写地道:“因为我比你们更明白他一旦决定去做一件事,不会因任何困难而动摇,这是所有成就不朽大业者的特质,非是常人能测度。”

香霸沉吟道:“龙鹰亦是这样的一个人。”

柔夫人道:“直至范轻舟离开总坛,我仍深信他是由龙鹰乔装的,只恨没法拿着他的辫子,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龙鹰是龙鹰,范轻舟还范轻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因须随范轻舟销声匿迹,曼曼只能送来两次密报,但已足以证实范轻舟一直留在中土。当然!这个范轻舟也可以由别人假扮,不过范轻舟的现身扬州,推翻了我以前的想法。宽公晓得古梦之事后,到今天与范轻舟在曲江会面,前后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范轻舟收到宽公发给他传讯的时间将更短,如果范轻舟是龙鹰,绝无可能及时赴会。且‘小魔女’狄藕仙为龙鹰产子一事是由武曌公布天下,君无戏言,乃千真万确,以龙鹰的重情重义,怎肯离开高原?”

龙鹰心呼好险,全赖老天爷的眷顾,连最不相信的人也因今天的事改而相信范轻舟是确有其人,回想只要他在高原多盘桓几天,现时势是另一回事。

洞玄子道:“如果夫人猜测正确,范轻舟始终在劫难逃。唉!范轻舟真是如此愚顽之辈吗?明知去参加飞马节是自取其辱。”

又问柔夫人道:“我尚未与范轻舟正面接触过,可是连清仁亦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具有奇异魅力的人,夫人可坦白告诉我对他的看法吗?”

龙鹰偷听得入神,闻之大感刺激有趣,因即将听到玉女宗的第二号人物对自己的评价,且是由女儿家的角度出发。

柔夫人轻叹一口气道:“可以不答这个问题吗?”

香霸愕然道:“难道夫人也对范轻舟生出感觉?”

符太的声音在耳鼓响起,道:“这个女人只闻其声,已感到她很有味道。”

龙鹰睁眼瞧着他。

符太有点尴尬地道:“是给你能起死回生的魔气所累。”

龙鹰无暇深究,因柔夫人的答话传入耳内。

柔夫人不徐不疾,以在说着与她无关的事情、与任何人均保持某段距离的声音道:“可以告诉你,范轻舟对我们任何一个修炼‘玉女心功’的女子,都有着天然的吸引力,那是没法说出来的感觉。这是个非常离奇的人,似乎可一眼看穿他,但很快晓得只是看到些许皮毛,表面下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牵涉到异乎寻常的隐奥,你永远摸不到他的底子。在恩师传下来的‘观心法’里,范轻舟该是罕有的‘通人’,是天生灵异者,这种人是不可以常理测度的。”

稍顿续道:“湘姐事后告诉我,当她奉小可汗之命告诉宽公有关古梦的事,当时她感到心里很痛苦,此为我们玉女宗的大忌,亦因此而令宽公深信不疑。”

香霸道:“湘夫人这种发自真心的情绪,该是在小可汗预计之内,论心计,天下间除玉姑娘外,恐怕再难有胜过小可汗的人。”

洞玄子道:“有玉姑娘在塞外主持大局,怎还会让龙鹰得逞?五百人去,五百人回,是不可能的。”

龙鹰心中一动,猜到他们口中的玉姑娘,只可能是无瑕。

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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