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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我在春天等你-第53部分

小说: 我在春天等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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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碟是他下午在书城买的,他最近交的女友是一文艺女,有事没事就爱逛书城,书城为了方便陪女友的男士们,特地辟出一块角落供应咖啡,音响柜台就在咖啡座的对面。

鬼使神差,他跑去问店员有没有竖琴的碟。

店员推荐了德瑞克的曲子,德瑞克贝尔得过格莱美奖,是爱尔兰经典乐团TheChieftalris的竖琴手,20世纪最伟大的竖琴诗人,他演奏的竖琴就像经世纪洗礼的说书人,总能让人静心聆听,听他诉说人生与山川的故事。

这盘碟不仅是经典名盘,更是这位竖琴大师的一生精华,19个故事片段,总长超过七十分钟。

不愠不火的吟颂,纯净的质感,时而是温馨的回忆,时而是温馨的回忆,时而是春风,时而是明月

不知怎么,汤辰飞脑中突然呈现出钟荩坐在竖琴后面的画面,仿佛她是演奏者,她穿一件长裙,秀发如墨,清眸如星,曲子在她的指下有了灵魂,如玉般的琴声,直落心田。

接着,他们每一次见面的场景都在脑中一一闪过,她从没为他刻意打扮过,来见他都有几分不情愿,似乎除了凌瀚,其他男人在她眼中就是一个不重要的符号。

她已经在拘留所带了两天,不知怎么样了,牧涛、凌瀚那边都没有动静,他只听说北京来的那个常昊律师跳上跳下,特别的着急,一般人是请不动卷毛的,莫不是他喜欢上了钟荩?喜欢上又怎么样,都是无用功。

汤辰飞自嘲的弯弯嘴角,还是听话柔顺的女子惹人怜爱,虽然容易令他厌烦。

曲子过去一半,咚咚的敲门声打乱了节奏。

汤辰飞没有动。

外面的人不耐烦的用脚踢门。

汤辰飞睁开眼,把音响关了,任何人偶读不配与他分享这么美妙的音乐,他随手开了顶灯,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强光,他闭了闭眼睛。

门外站着汤志为与付燕,汤志为面沉似水,付燕则是一脸惊恐,仿佛他是只毒蝎。

他耸耸肩,稀客哦!

“请进!”他往边上让了让。

“为什么关机?”汤志为问道。

“哦,没电了!”他懒得多讲,打开冰箱。

“你过来!”汤志为没有坐下,汤辰飞看到他脸颊两边的肌肉不住的抽搐,像中风似的。

他笑着掏掏耳朵“有事?”

“那个叫钟荩的检察官被抓,和你有没有关系?”汤志为厉声问道。

“你不是退居二线了,怎么还问这些,返聘你了?多少钱一月?”他拧拧眉,语带讥讽。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汤志为捂着胸口,向后跌去。

“志为!”付燕尖叫一声,上前托住他。

“没办法,有其父必有其子”汤辰飞冷冷的说道。

这句话刺激了汤志为,他抬手,左右给了汤辰飞一巴掌“我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汤辰飞没闪躲,他眼眨都不眨的看着汤志为,一字一句说道“你以为你就很高尚,妈妈是怎么死的?”

汤志为表情愕在空中“你别岔开话题”

“你不敢回答我吧!你千方百计阻挠别人追查案子,不就怕别人发现真相么?这些年有没有梦到妈妈?她问起你过得好不好,你怎么回答?”

“你认为我杀害了你妈妈?”汤志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继续装下去,我也会假装相信,毕竟你是我的父亲,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不然,我就成了孤儿,那多可怜。”

“陈菲,你误解你爸爸了!”付燕插了一句话。

汤辰飞伸手指向她“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我说哈,为了用你的紫色留住这个老头的心,你脸上动了多少刀?可惜不管你有着一张什么样的花容,都不能掩蔽你那颗龌龊、丑陋、肮脏的心。你是个自私到彻底的女人,为了攀附权贵、贪图虚荣,抛弃生病的丈夫孩子,你说谎,欺骗甚至杀人,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畜生!”汤志为抬手又掴来一掌,这次,汤辰飞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如果你再打我一下,我就把你所有的事都抖露出来,看看谁狠。”

“你抖露吧,除了你做的那些事,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汤志为突然老泪纵横,付燕拉了把椅子,扶着他坐下。

汤辰飞莞尔失笑,为汤志为的自信。

“是的,是我打申请,要求不再调查你妈妈被烧死的那件案子,那不是替我开拓,那只是。。。想维持你妈妈的体面,你妈妈她。。不是他杀,是自杀!”汤志为深吸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泪,没入往事。

“那不是她第一次自杀,事前几次都被我发现,阻止了,那个时候,心理医治还不受重视,我只觉得她心里有结,以为慢慢就会自动解开了,其实,她是换上了抑郁症。”

这倒是让汤辰飞吃了一惊,但他不动声色。记忆力,妈妈有点内向,话很少,没有朋友,不上班的时候就呆在家里。

汤志为神情疲惫“那年春天,我发现她在抽屉里偷藏了一瓶安眠药,我不得不把这事告诉你外公外婆。我在刑警大队工作,接到任务就得出门,你又小,我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她,你外公外婆把她接回去住,她似乎很正常。于是,他们就让她回家了,她如常工作、做家务、接送你上学放学。我心中暗自欢喜,以为他好了。就在一个月后,她值夜班,她把同事支开,不知用什么办法,她偷带进一小瓶汽油,倒在值班室的床上,然后点燃,门窗都被她在里面插上,她终于如愿以偿。”

汤辰飞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仿佛在听一个枯燥无聊的故事“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冷冷的问。

汤志为脸上掠过一丝难堪。

付燕替他回答:“我们是在你妈妈去世的那年认识的。学校有孩子失踪,你爸爸来学校调查,他隐藏在眼底的痛楚是我所熟悉的,无力、无奈、无助,不能言、不想言,不知道明天等着的又是怎样一个意外,我们很自然的攀谈。他向我倾诉,我认真倾听。他压力太大了,他必须找个地方呼吸,我们真正谈到感情,实在你妈妈去世之后。”

时间像蜗牛般缓慢爬行,在空调机嗡嗡声之中,窗外的雨打了起来,滴滴答答拍打着窗沿。

汤辰飞转过身去,许久,他吸足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有一次,汤志为的几个同事来家喝酒,几个人都醉了,有一个拍着汤志为的肩,大着舌头:“志为,你真的。。。很强悍,兄弟佩服,亲自处理。。。大嫂那件案子,别人都不知道真相吧!放心,兄弟会替你保密的,对谁都不说。。。”

不久,汤志为就把付燕带回了家中。

这二十多年,他一直想问汤志为什么叫真相!他没有勇气,当血淋淋的真相被揭开,他又能怎么样?

没有妈妈,他看上去并没有失去什么,求学、做官、经商、玩风月,哪一项都是玩的有声有色,但他的心一直是空的,冰的,什么都填不满,暖不了。后来他实在撑下去,他发现只有让付燕和汤志为同样疼痛,他才能有片刻安宁。

“很晚了,你们该回家了。”他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

“你告诉我,眼前这个局面你要如何收场?你别以为这世上真的有滴水不漏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汤志为痛心的嘶吼。

“你过来就想问这个?”他笑了,笑的天真无邪。

“辰飞!”汤志为一口气堵在嗓子口,上不来下不去,翻着眼睛,咳得两眼都是泪。

“我的事我兜着。”汤辰飞轻描淡写回道。

“是那个酒保做的是不是?你让他出来,不会被判死刑,做几年牢,我们养他全家。”

汤辰飞倏地一怔,空洞的心摇摇晃晃,眼角涨涨的。从汤志为察觉他做的事后,提前退居二线,替他辞了职,这是变相的惩罚,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的包庇、枉私。刚刚汤志为又说出那一番话,已经把自己的尊严与人格降到了极点,只是因为他是他儿子。

在亲情面前,英雄只有气短。

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哦,抽刀断水水更流,血缘是斩不断的。

“你出国待几年,读个书或者到处走走,把心整理好了,再回来。”汤志为说到“其他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他怎么样?”

“他没有发病,你满意了吧!”付燕尖锐的回到。

“不可思议的一个人,不像是你和那个专家生的。”他喃喃自语。

“志为,咱们回吧!”付燕扶起汤志为。

汤志为哀求的看着汤辰飞,语重心长“辰飞,爸爸没你想象的那么有能耐,凡事有个度,我并不是刻意瞒你,而是你那是太小,我怕你不能承受。”

“其实你那时陪她比陪妈妈多。我能理解,你的心太累,和他一起,你会轻松点。”汤辰飞向后拂了拂头发,为自己的深明大义感到有趣。

多少个夜晚,他看到妈妈把饭热了又热,坐在沙发上等着汤志为。一等就是一夜,终于忧郁成疾。也许汤志为没有在身体上背叛妈妈,但他的心大概早就飞了。外面工作辛苦,家有病妻,他会说他只是需要一个红颜知己。所谓红颜知己,就是一个与你在精神上、灵魂上平等,关系达到深度共鸣的女性朋友,比朋友多一点,比爱人少一点,这样的关系很圣洁、高尚、不可亵渎。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呵呵,汤辰飞哑然失笑,逐客的眼神明显。

生活本色就存在着大片的灰色地带,不是很多事和人都可能以黑和白来分清。

汤志为重重叹口气,落寞的看了看汤辰飞,由付燕扶着,走了。

4。

汤辰飞把顶灯熄掉,他打开音响,继续把刚才那盘竖琴的下半盘听完。真的是天籁之音,心田再次缓缓宁静。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又取了只杯子,坐到窗前,喝酒听雨。

夜色在雨声中一点点加深,整个世界都湿了。

曙光漫进室内,汤辰飞睁开眼,他竟然趴在桌上睡了大半宿。雨还在下,雨势很大,湖南的云层压在城市的上空,宁城典型的七月仲夏天气。

他抹了把脸,去洗手间冲凉。镜子里的人身材修长体格健壮,头发有点凌乱,眼中隐隐浮荡着几根血丝,不为人察的沧桑在他脸上悄然而至。看似去似乎是潦倒,蛋疼的女伴们肯定会说是霸气之余多了一份成熟之美,很性感。

他很认真的烤面包、煎鸡蛋。营养丰富的早餐可以让人一整天充满活力。接着,他破天荒的给自己煮了杯咖啡。

他的朋友们对于猫屎咖啡很推崇,他受不了这名,也受不了那股味,他钟爱巴西产的咖啡豆,经过南美洲芬芳热烈的阳光照射,咖啡浓香醇真。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吃完把杯碟扔进水池里,留着钟点工收拾,而是一一洗净、擦干,方纪柜中。

换衣出门前,他打开电脑,仍然没有邮件。

他怔了怔,走进卧室,从柜顶上拿下一只小型的行李箱,装了两身换洗衣衫。然后,他换上了一身正装,他喜欢的烟灰色西装,湖蓝色波纹图案的领带,墨绿的小牛皮皮鞋,好像他即将要出席某个会议。

手机搁在茶几上,他看了看,没有带上。

还是路虎开起来爽,他打开路虎的车门。

烟雨蒙蒙,雨刷摆个不停,才能勉强看清外面的路。离上班还有一个点,孩子们又都在假期,主妇们这样的天气懒得出门采购,马路显得比平时宽敞。

他很快就上了过江大桥,就在下坡时,他突地在下个路口往回开。

他去了戚博远居住的那个小区,听说那套公寓准备对外出售,价格定得很低,问津的人很少。中国人其实非常唯心,很在意风水一说,这等于是套凶宅。

他熄了火,雨水很快模糊了视线。

认识戚博远的妻子前,他已经观察了她近两个月,那个女人被岁月摧残的像一抹弱柳,稍微风吹草动就能折断。

他是在一个黄昏与她在小区门口相遇。她拎着两大袋东西,瘦弱的肩耷拉着,他上前接过她一个袋子,向他打听戚博远家住哪里。她当时就愣住了,你谁呀?他自我介绍,我是戚工前妻付燕的继子。

她立刻变了脸色,我才是戚博远的妻子。

他忙笑道,哦,原来是阿姨。

你是骗我的吧,她可怜巴巴的问。

这种事能骗人么,难道戚工没和你提起过!他们一直都很相爱,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

她一下子就垮了,她对戚博远的爱被时光打磨的虽然不成样,但那仍然是她甘愿付出的全部价值。甚至为了和他有共同语言,他大把年纪,还跑去学电脑。

难道这些年他根本没有病,他一直在欺骗我?

你亲口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他要是犯病,怎么办?她慌乱无措。

他同情而又诚恳的说,我教你个办法试探他是不是真有病,如果没有,你正好质问。

真是个挺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通,悄悄把他送的付燕的照片拷进戚博远的电脑里。

那条,他在网上看到戚博远杀妻案的新闻,他一声叹息,戚博远的表现没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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