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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我在春天等你-第45部分

小说: 我在春天等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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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相撞,两人都眨了下眼睛,随即,只见出租车车门一开,那人拎着个电脑包,淋着雨就跑了过来。

钟荩笑着替他打开车门。“常律师,你是刚下飞机吗?”

常昊抹去脸上的雨水,目光如炬,内心因欢快而悸动。

钟荩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前几天,他突然怎么都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了。

64,甜蜜回归(二)

尖尖的下巴,秀挺的鼻梁,双眸清澈如镜,面容皎洁清丽……常昊缓缓放慢呼吸。

所有所有的感受都化作两个字……………钟荩!

不用助理特别说明,他非常清楚,在爱情的领域,他是笨拙的。如同是刚冒出芽尖的小树苗,青涩、幼稚、茫然,可就在一夕之间,树苗长成了一棵沧桑的大树。

什么刻骨铭心,什么死生契阔,什么荡气回肠,什么海枯石烂,这些听上去美妙诱人的词汇,他统统理解了、感受了。

和钟荩分别的这二十多天,他差点把自己逼成一位诗人。真的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真的,为什么?

在辗转无眠的深夜,他挖掘出爱情的真理:真正的爱情是不会说出口的,真正的爱情不以最终结合为目的。

所以能够遇见就是最美好!

“是的,我刚从机场过来,准备去酒店,你……怎么穿这么多?”常昊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头连打几个结。

外面虽说在下雨,天气预报宁城今天的气温高达38度。钟荩穿着长衫长裤,那衬衫的袖扣扣得实实的,领口也就松了一粒钮扣。检察院并不要求每天穿制服,如果必须穿,夏季也有短袖制服的。

钟荩下意识地把手臂往身后缩了缩,“我……不觉得热!”心中幽然叹息:花蓓是她多年的朋友,都没注意她穿着异常。常昊一眼就看穿,他果真有着比别人细腻的观察力。

常昊深究地凝视着她,问道:“凌瀚……最近好吗?”

“嗯,很好!”救命的绿灯亮了,她悄悄松了口气,慌忙假装专注地看着前方,“你住哪家酒店?”

“前面咖啡店停下,我们一起喝点东西!”常昊指指前方,手臂放下时不小心打了钟荩的手臂。

钟荩啊了一声,面容抽成一团,挨着他的肩肘僵僵地高耸着,手中方向盘一时没把握,车头晃了晃,几乎撞上前面的一辆公交车。

常昊的神情瞬间沉重了。

车停下,钟荩埋着头走进咖啡馆,懊恼得想叹气。

常昊点了咖啡和松饼。

钟荩恢复了常态,说道:“还有三天才开庭呢,你怎么提早过来了?”

常昊闷声闷气地回道:“你一直没告诉我你的情况。”

钟荩自嘲地弯弯嘴角,“我难道还能在法庭上反败为胜?”

“我问的不是这个。钟荩,凌瀚到底怎样了?”

钟荩不敢对视常昊的厉目,她切了块松饼,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就像小说里的写的那样,我们误会消除,合好如初。”

“我没有质疑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我问的是凌瀚的病情。精神病患者发病时有间歇发作,有持续发展,复发率高,致残率高。特别在季节交换时,发病率更高。药物并不能治根。”

“你怎么什么都懂?”钟荩开玩笑地问。

常昊搁在桌面上的手指慢慢攥起,直直盯着钟荩的眼睛,“钟荩,把衣袖卷上去给我看看。”

钟荩把口中的松饼咽下,许久,才喃喃说道:“最近,我有点动摇,回到他身边,逼着他承认对我的爱,对吗?他承受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我还向他索取一辈子的承诺。我太贪婪了。”

钟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梦呓一样,“我越来越觉得我像是做错了。”她捂着脸,不让他看到抑制不住的夺眶泪水。

“你有没有和卫蓝联系?”常昊心咚地一声,缓缓地把咖啡杯放下。

“情况没那么严重。”钟荩擦干眼泪,“我……只是担心。你不吃吗?”

常昊摇摇头,心里面像刀在刮一样的难受。他相信事实绝不会是钟荩讲得这么轻松。“他应该回北京就医,不能再呆在宁城。”

钟荩不出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钟荩努力挤出一丝笑:“很晚了,我送你去酒店。我也该回家了。”她起身去收银台买单。

常昊木木地坐着,只觉得心里面像被刀刮一样的难受。钟荩面前的盘子中松饼只咬了一口,他看着新月型的咬痕,伸手把饼拿了过来,塞进了口袋中。

在酒店门口,两人道别,常昊握着车把手,没有动弹。

钟荩扭过头看他,那双冷冽的厉目中溢满了无尽的疼惜与爱怜。猝不及防,她又红了眼眶。

“我是害怕,但……我心里面还是欢喜,毕竟不像从前空荡荡了。”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腕,指尖触到袖扣。她按住,摇摇头,“别……”

常昊闭上眼,大口呼吸。突地,他一把揽过她,用力一抱,然后连忙松开,推门下车。

再心疼,再不舍,再担忧,他说不出让她离开凌瀚这样的话,那是对他们神圣爱情的亵渎。他只能祈愿他们情定胜天。

钟荩怔怔地看着雨丝密密麻麻的落下,眼前模糊一片。

梧桐巷里不好停车,钟荩总是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她没带伞,一路跑到小屋,淋成了个落汤鸡。

凌瀚直皱眉,把她推进浴间。

“睡衣你搁外面!”钟荩抱着双臂,从门里探出头叮嘱道。

凌瀚急了,“你快把湿衣脱了,不然会冻着的。”

钟荩扬起笑脸,“你不准偷看我洗澡。”

凌瀚哭笑不得,“我干吗要偷看,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反正今天不准看,谁看谁是小狗!”钟荩把门关上了。

凌瀚微微疑惑地扬眉。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里面传出来,热雾很快弥漫开来,隔着毛毛的玻璃门,他依稀看到钟荩脱了湿衣,纤细修长的身躯映入眼帘。

他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敢做小狗!”钟荩居然发觉了,音调扬起,带着几份紧张。

“我在监督你!”凌瀚别开脸,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身去了书房。抽屉里的药瓶快要见底了,他要去北京找卫蓝复检,再开些药过来。戚博远案子庭审在即,钟荩走不开,他不要在此时分她的心。

他不知为何,有种感觉,钟荩好像藏了些秘密。

就着温开水吃完药,从衣柜里拿出钟荩的睡衣。这一次,他熄了客厅的灯,放轻了脚步。浴室的门没有装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钟荩欠下身,在洗头发。水流啪啪地在她后背上绽开着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儿。似乎,她又瘦了。腰肢纤细得……凌瀚蓦地失去了呼吸,他震愕地瞪大眼睛。钟荩的腰间有一块巴掌大的淤青,已经发紫发黑。目光慢慢上移,不仅是腰部,双腿、双臂、手腕处也是一块接一块的淤紫。

“钟荩……”他失声叫道。

钟荩惊惧地跺脚,“出去,出去!”身子一转,“咚”地跌坐到地上。

凌瀚倏地寒毛直竖,魂飞魄散,他从没有这般害怕过…………钟荩胸前也有一大块淤青。

65,甜蜜回归(三)

无需问作案者是谁了,凌瀚浑身发冷,气都喘不上来。

这是隐藏在他心底深处、他一直担忧却又不愿面对的梦魇,如今成真了。

钟荩看他那样,忙扶着墙壁爬起来,衣服也顾不上穿,冲上去抱住他,“是我不小心跌倒的,和你没有关系。”

此地无银三百两,凌瀚默然。

“真的,我保证!”钟荩竖起手指,作发誓状。

她的头发上还沾着洗发液的泡沫,身上湿漉漉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栗,眼中闪烁着惊慌。

他俯身,脸部神经抽搐,他听到自己失真的声音:“我……帮你洗头发!”

“不用,我再冲一下就可以了!”

他耳中嗡鸣,“听话!”

他抱着她进去,笼头刚刚没有关,热水兀自流个不停。他没脱衣服,就那么站在莲蓬头下,替她洗尽了头上的泡沫,用淋浴露涂遍她全身,再冲尽。目光刻意地避过淤青处,他没有力量多看。

关上水笼头,先擦干她的头发,再用大大的浴巾包裹住她,“冰箱里有果汁,衣服穿好喝一点,不要贪多,当心胃凉。”他关照。

钟荩看着他,他的镇定让她惊恐。“你呢?”

他拧了下贴在身上的湿衣,“我也冲下凉!”说完,关上了玻璃门,把她阻隔在世界之外。

钟荩用手掩脸。

今天,她不该来小屋的,应该等身上的淤青消尽。

前天晚上,加了个班,过来看他时,都快十一点了。方仪和雷教授约好了去苏城泡温泉游太湖,她便留下来过夜。

凌瀚的论文需要点案例,他准备熬夜找资料,让她先睡。她真的累了,一沾枕头就睡沉。不知什么时候,她被热醒了,凌瀚不在床上。屋子里黑通通的,书房里也没有灯。她下床,走到客厅,只见凌瀚一身睡衣站在露台上,面对着无边的黑夜,背影像尊冷漠的雕塑。

钟荩清咳一声,凌瀚没有动弹。钟荩察觉不对,悄悄走过去,拽住凌瀚的手臂。凌瀚蓦地一抬臂,接着一拳就击向了她的胸口。钟荩没有提防,跌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气。凌瀚没有扶她,又是一记猛拳落了下来。幸好钟荩也学过一点防身术,闪躲过去了。

这下好,凌瀚以为她在回击,出拳一招比一招狠,一式比一式猛、快,钟荩被他打得在地上滚,嘴角都出血了。

“凌瀚……”就在他掐上她脖子时,钟荩终于发出了声音,“我是……钟荩啊!”

凌瀚手停在半空中,神情恍惚,眼睛眨个不停,像在想“钟荩”这个人是谁!

趁他发愣时,钟荩爬起来,把手伸给他。

他怔忡了几秒,握住了她的手。她将他带到床边,他顺从地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手一直紧紧握住她的。

熟睡的他,英气俊伟,又有些微微的内敛。

她深爱的凌瀚!

钟荩用力地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她不是害怕,只是心酸。

凌瀚梦游了。梦中的凌瀚没有意志压束,潜伏的癫狂发作。发作时,他觉得没有一点安全感。一丝风吹草动,他就会拼了命的回击。这个卫蓝曾提醒过她,她没往心中去。她以为那是卫蓝的危言耸听。

凌瀚的病已经这样重了么,连药也抑制不住?

等凌瀚睡沉,钟荩悄然抽回手。她忍着满身剧烈的疼痛,咬着牙把露台上的血迹擦干,换了衣服,洗净晾出。做完这一切,东方悄然发白。没等凌瀚醒来,她先行离开了。

到家不久,凌瀚的电话就到了。

我总不能穿昨天的衣服去上班呀,你睡得晚,就没叫醒你。我一会煮个鸡蛋、冲杯奶粉,会好好吃早饭的。

说这话时,钟荩的嘴角贴着冰袋,站在镜子前。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身遍布着大块青紫。这个样子不能让凌瀚看到,这比杀了他还可怕。

午休时,她抽出时间跑了趟精神病医院,找了位专家咨询,问凌瀚这种情况需不需要送医院就诊。专家沉吟了一会,说道:这种情况很特殊,可见病人自我抑制力很强。我想可能是病人最近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梦游,间歇性发作。这属于偶然事件,不需要入院。他大部分时间是清醒的,你让他呆在精神病医院,这不好。多陪陪他,关心他,按时服药。

因为嘴角微有红肿,这天晚上,她没有去小屋,说方仪回来了。睡前和凌瀚通了电话,讲了很久。凌瀚虽然没讲什么甜言蜜语,可她听出他很想她。挂电话前,他问了一句,明天来么?

她轻轻嗯了声。

明天,嘴角应该消肿了,只要不留下过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计划总敌不过变化,钟荩苦恼地扯下浴巾,换上睡衣。一抬脚、一举臂,都疼得厉害。

凌瀚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外,心内碧清澄明。

“凌瀚,你吓我一跳!”钟荩还是从地板上拉长的身影发现了他,拍拍心口,娇嗔地回头。

凌瀚落下眼帘,捡起沙发上的浴巾,转身出去了。再进来时,手里端了杯果汁。钟荩欲接,他摇头,凑到她嘴边喂她。

“我真没事!”他一言不发的样让钟荩不安。

她抓住他的手,拉他坐下,与他紧依着,“你千万不要多想,要是真有……什么,我会来么?我肯定躲你远远的。可现在你看我们是连体婴!”她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地坐上他的膝盖。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看不懂。

世上怎会有这么傻的女子呢?

“除非你找到比我更好的,不然休想离开我。不过,比我好的女人还没出生呢!”她大言不惭。

凌瀚眼中闪烁着无奈、纠结。

“论文准备得怎样?我拿的是阳光工资,撑不死饿不伤,以后想吃香的喝辣的,全得靠你了。对了,你那本书的版税是不是很高?”

凌瀚轻叹,摸摸她的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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