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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凤华天下-第24部分

小说: 凤华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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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惜怔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未从方才的那些词语中反应过来。半晌,就连玉卿衣都有些担心她的时候,她自己舒了口气,“我真想早些将它练好……”

玉卿衣失笑,将秘笈放回她的掌心,“好好练吧。哪里会那么快。”

三日里,林若惜都按着法门所示,坐与洞口的石阶之上,观江涛万里水烟奔腾,听雨穿石阶风刮树涛,收日月精气感山水风光。渐渐的也能随着涛声阵阵,演出些许书中所说掌法,一掌击出寒气森森,瞬间就在石台之上留下个清晰的水印,是为寒水掌。

当她收掌时候,玉卿衣已经与墨昔尘收拾好东西,站在洞外,对着缓缓站起又是有一番变化的林若惜笑说:“走吧,晏雪山岁三寒。”

虽只三日,但清心大法使林若惜的确比往日要冷静的多,只是微微颔首,轻轻一跃身体轻盈的落于二人身旁。

此时旁人都已不在,小胖李昭语倒是很乖巧的站在烟霞岭上等着三人。

这回先是墨昔尘,顺着山石,腾空而起,蹬步上行若龙行天际,小胖这边刚惊讶了一声,就看李昭语也瞪大了眼睛,因为玉卿衣的身姿更加漂亮,如云烟直上,流风回雪;紧随其后的林若惜也不遑多让,那踏石而来的步伐,就如流水迢迢,风吹杨柳。二人这番漂亮的行径正合了四字:行云流水。

结果却是玉卿衣率先落地,拍掌笑道,“又是我赢!”

墨昔尘也不恼,牵过小胖手上的马缰,淡淡的睨了眼最后一个到达的林若惜,显然已是有几分赞赏。

林若惜呼了口气,连声说:“拼了命,还是不够啊。”

李昭语与小胖上前将马送还三人,然后恭敬的道:“公子,我们等候多时了,其余兄弟已经准备前往长天镇了……我们……”

玉卿衣知晓他们二人定是想追随三人,忙慌止住,“不是不让你们两个跟着,而是此番前去的地方过于清净,主人不喜欢外人侵扰。”

见二人面『露』失望,她补了一句,“若你们能过了赵先生那关,再说其他吧。当然,本公子对你们没抱太大希望。”

招呼林若惜墨昔尘上马,玉卿衣垂首与那两人笑,“先让本公子刮目相看一把,以后即便是有剑横在脖子上,都不会失了胆气才行。”

“是是!公子您放心!我们会让赵先生满意的!”李昭语立刻大声道。

只是玉卿衣已然不再听他们的话,三匹马绝尘而去,然后李昭语推了推小胖,“走,我们快去长天镇。”

时间日晷将西,江云东起。遥遥村落,渺若片纸画图。

三匹马,五个人。夕阳余晖,残红若金。

长天月下红袖香 067 上品兰花

晏雪山的名字来自于一个古老的传说。便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龙之九子晏雪曾经化身为人,行善于世。却不料遭到佛门高僧追踪,最后将其锁于绝顶上天井中,时雷雨天气,时常能听见龙啸九天的声音,不绝于耳。后老百姓为了平复晏雪的怨气,自愿将此山命名为晏雪山,而他们也为了纪念晏雪行医治病的恩德,为其在山中立了一白龙祠,逢年过节便香火旺盛的很。

“那后来晏雪的怒气平息了没?”

因为岁三寒不喜外人侵扰,三人便将马寄于山下小镇,一路步行而去。路上的确也见到有拎着水果持着香的村民。

也幸好有玉卿衣这个典故之圣,走到哪里也不会觉着太过烦闷,林若惜听得十分入神,也偶尔问些心中疑问。

玉卿衣微微一笑,指着前方一个小祠说道:“据传,因为人们诚心祈天,天帝感念晏雪功德,遂命那位高僧将其放归山林。”

“倒是个结局很好的传说。”林若惜朝前跟了几步,看着玉卿衣手里攥着的一个包裹,“你拿着这堆东西是要祭祀龙王?那到底世上有没有真龙呢?”

玉卿衣持手于唇上,“在真龙地,怎可随意问真龙。我这包裹,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被其故弄玄虚吓的立刻噤声的林若惜,连忙不再多问,三人一路直上,沿着山路大概走了有两个时辰,终于穿过一片竹林,看见个身着灰衣的男子。

“那位是……”

玉卿衣摆了摆手,自行上前朗声道,“苏子先生,玉卿衣再次求见,不知是否打扰了苏子先生。”

那人没有理会玉卿衣,弯着腰继续伺弄着自己手底下的花,林若惜定睛一看,正是一丛丛兰花,吐『露』芬芳。

玉卿衣无奈的摇头,上一回自己因为站了太久最后没有耐心,直接撂下这位苏子,到达岁三寒的房前时候,就被柴言一招险些刺中心口,这三人真是不好交代。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在下知道苏子先生好酒为尊,今日特意拜会,还带来了先生喜爱的松花酒,不知可有机缘一见?”

苏子微微一顿,朝着几人看来。

林若惜“啊”了一声,只觉此人长的也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玉卿衣回首看了看她,自然也期望她能办点什么,结果她也不过是苦思冥想之后索『性』放弃。

玉卿衣摇了摇头,打开书中的包裹,『露』出手中的一坛松花酒。

果然玉卿衣此番前来,还是有所应对的。

那苏子眸光顿亮,只是忽然唉声叹气捶胸顿足,“近日险些贪杯出事,他们都不许我喝了!你们走吧走吧!”

玉卿衣一愣,未料居然如此进展,三人对看一眼,只见苏子已然苦着脸转身继续去弄着自己手下的兰花,再不理远道而来的几人。

林若惜靠近玉卿衣,低声说,“难道不能直接上去么?”

玉卿衣摇头,“岁三寒缺一不可,若谁不满意也决计不可能的,他们『性』情独特,也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有所动摇的。”

林若惜咬唇,蹙着眉头看着苏子,忽然灵机一动,在玉卿衣还未来得及拦住自己的时候就冲了上去,对苏子说:“你这花种的不对!”

苏子莫名看着她。

林若惜惴惴不安的很,她其实也是小赌一下,若说苏子好酒,花种应该不算太精通,凭借自己在御花园被人教的那点小知识,应该也足够应对一番。

果不其然苏子挠了挠头,“你别蒙我,你看我这兰花开的多好。”

林若惜指着一朵紫『色』中红,有十四萼,花头倒压也不特别绿的兰花说道:“先生的花种的还是不错的,比如这朵应就是兰花中名为何兰的好花,然而只『色』紫的就这一朵,其余皆是白『色』,却是下品。”

那苏子愕然,丢下手中花锄,“此话怎讲?”

“先生许是没有见过兰花中的上品,我便是见过一朵,名为陈梦良。每干十二萼,花头极大,为众花之冠。至若朝晖微照,晓『露』暗湿,花三片,尾如带彻青,叶三尺,绿背似剑脊。”

苏子似乎想了很久,热切的问,“这种花你是在哪里见过的?”

林若惜方要说话,已经来到她身边的玉卿衣忽然按住了她,颇有深意的回答:“苏子先生以为呢?”

苏子先生以为呢?天下至花,不是凡花,却在哪里还有?

这苏子看了眼林若惜,忽然搓了搓手中的泥,喜气洋洋的道:“走,与我回去,你与我说说还有什么好花?最近这没酒喝了,我只能寄情于花了,好是可怜。”

玉卿衣微微松了口气,心道好歹是宫中出来的人,御花园走过几遭,自己怎么就没印象见过那朵陈梦良呢?然而却听林若惜在前面侃侃而谈,已是与那苏子相谈甚欢,不觉与墨昔尘笑道:“我看你这收的便宜徒弟真不错。”

墨昔尘颔首,表示同意。

走几步,就看甚为开阔的一个空地上,几座竹屋静静的伫立着,苏子指着那里说:“唔,到了,两位兄长许是正在下棋。”

就听内中突然传来一声颇为清冷的声音:“什么情况?不是别随意放人进来么?”

苏子忙慌上前,隔屋说道:“弟弟今日所带的人,有些蹊跷。”

“什么?”

“她见过陈梦良!”

“陈梦良是谁?与我们有何关系?”

苏子这番没头没脑的说答,让身后几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然后他急的没耐,忽然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或者他终于是解释清楚了,里面终于传来了那人的声音,“你们进来吧。”

三人这才踏入了岁三寒所在的房间。

房间不大。极目所望,可见简易的桌、椅,阳光顺利的透入,照在正在下棋的两人身上。依着林若惜所想,那清冷的说话之人应该就是秦竹,因为他一身青衣,平整无纹,整头长发束起『露』着额头,不留一丝碎发。虽已年逾三十好几,却能感觉到,此人年轻时候,应是如何美貌。但就现在,也还是那么的令人挪不开眼。

长天月下红袖香 068 三寒岁友

坐在他对面的,大概就是玉卿衣口中好吃的柴言,他着一身黑袍,散发垂腰,缕缕银丝昭显着时光匆匆。正如近日林若惜所感,『迷』恋山水之人,果是容易保持年轻之貌,单看他们三人,并没有觉出流光飞逝。

秦竹偏头看了眼几人,最后在玉卿衣身上逗留片刻,“喔”了声,“我晓得了。”

林若惜想要说些什么,玉卿衣拦住了她。

果然,秦竹又开始专心的与柴言弈棋,连苏子也是非常恭谨的站于一旁,毫无怨言。果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隐士岁三寒,只是为何他们会与自己的父皇有过来往,且还能答应替父皇保管玄天八卦中的一卦呢?

经过这番历练,林若惜有些看不透自己的父皇了,难道是早知天年将至?还是从继位就开始了如此周折的布置。

三人静静的等着,直到柴言一子落下,突然叹了声:“哎……又输了。”

这局棋终于是到了尾声。秦竹颇为满意的起身,朝着三人走去,然后站在玉卿衣面前,“你又来了。”

“是,晚辈早前就已说过,还是会来的。”

“我也说过,你再来就不会那般简单的走了。”

“是,玉卿衣知晓。”

“唔。”秦竹看玉卿衣一直非常镇定的模样,总算是有些满意,“你与你父亲还真是十分像,同样的倔强脾气。”

“自然,而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玉卿衣『露』出些肆意轻狂的笑,让秦竹颇为意外,他朝后退了几步,坐回原处,“我也没那么容易将东西给你们。”

玉卿衣将酒放在桌上,苏子眸子一亮,她傲然的说:“晚辈接受考验!”

山下的寺庙暮鼓已缓缓敲响,未料这一站,一日光景居然已经过去,连林若惜这站久了的侍婢都有些劳累,她不由自主的看向秦竹,只见他依旧维持着与玉卿衣对视的姿态,似乎还未松动之势。

好奇怪的人。林若惜腹诽,这便是考验么?两个同样美貌的人这么看,就如同眉目传情一样,实在是电波流动,十分刺激。

终于连苏子都扛不住的挤眉弄眼,柴言忽然拍着肚子说了句:“我饿了。”

秦竹终于表情微微一动,就听柴言继续问:“你们谁会做饭?”

林若惜与玉卿衣同时指向墨昔尘,“他!”

墨昔尘面无表情,冷酷的汉子威武雄壮。柴言苏子对视一眼,都显出了意外的表情。

总算是情势缓和了些,五人围坐在青竹做的桌子旁,林若惜念起秦竹好茶,连忙站起说道:“听说先生一直爱茶,不若由惜儿泡几杯茶给你们喝吧。”

秦竹忽然疑问声起,“惜儿?”

“林若惜。”玉卿衣抢先答了句,又指着正在厨房里“大刀阔斧”的墨昔尘,“墨昔尘。”

秦竹略有情绪的瞧了眼林若惜,这才好奇的挑眉,“墨昔尘?江湖人称暮风侠的墨昔尘?上次他出现替你挡了一剑时候我就觉着剑招极像,原来当真是他。”

林若惜心道师傅好大的名气,连江湖的隐士都知晓他。然后回头看了眼墨昔尘,此人依旧面无表情,面对着一堆配菜,起手切菜颇有江湖侠士风范,十分利落。

秦竹这才难得的有些和蔼的看向她,“你会烹茶?”

林若惜颔首,“不知先生家中所用茶盏为何?所用泉水为何?所用茶点为何?所用茶叶为何?惜儿便是尽力一试而已。”

秦竹这才小有兴趣的回答:“茶盏为宣窑印花白瓷,泉水为此山中水,茶叶则是剑南蒙顶,也有此山自种小丛白『露』。”

林若惜颇为欣喜,为萧子凉泡制碧茶已久,总算是寻见个此道中人,“白『露』即可,山泉亦好,可惜茶盏,若是宣窑坛盏为最,质厚白莹,样式古雅,只可惜自前朝覆亡,所留白瓷愈少,先生一看便是精于此道中人,惜儿恐怕会班门弄斧。”

“无妨,你说说看你平时如何烹茶。”

林若惜想了想,“好放些花拌茶。”

秦竹『露』出点不喜表情,“花香浓烈,岂能与清茶同伴。姑娘怕是走错了道。”

林若惜慌忙摆手,“花拌茶者,用平等细茶拌之,茶味不减,花香盈颊,也不脱俗。像橙茶、莲花茶,在太阳还未出的时候,将半开的莲花拨开,放细茶一撮,纳满蕊中,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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