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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文学]读书岁月 作者:姚梦-第4部分

小说: [文学]读书岁月 作者:姚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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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东西比爱情更伟大吗,当然有,这个东西叫做理想。   
  保尔的理想是革命,是消灭冬妮亚的阶级,建立没有人剥削人的社会。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柯察金们可以容忍一切牺牲、血腥、残忍、粗暴和无知。   
  冬妮亚是神话里的人,无论外面天翻地覆沧海桑田,她雷打不动依然故我,神话只活在她的心里;保尔是现实中的人,他要紧跟时代积极求变,他们要把神话在这个世界上创在出来。 
  这两种人,注定没有好结果。   
  革命给了保尔力量,也给了他自信。时代变了,那些小司炉们一夜之间,翻身做主人了。〃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成了他们自信的来源,〃两只稀奇古怪的鞋子〃是他们最尖锐的武器,〃脖子上围着一条脏毛巾〃显示了他们的出生无比高贵。他们反过来用挑剔的眼光嘲讽冬妮亚:〃出风头〃、〃酸臭〃。保尔还是保尔,冬妮亚仍旧是冬妮亚,所不同的,是世界变了,掌权者变了。    
  在作者的手稿上,当保尔要离开家乡的时候,冬妮亚要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保尔。这是她在保尔为她跳崖的时候,冬妮亚自己许的愿。   
  最后几个小时他们是紧挨在一起度过的。   
  〃你还记得我为你跳崖而许的愿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闻到了她的发香,似乎也看到了她的眼神。他当然记得。   
  ……   
  他无法再往下说了。是的,熟悉的、火一般的热吻封住了他的嘴。她那如弹簧搬柔软的身体是那样的顺从……但是,青春的友谊高于一切,比火更明亮。要抵挡住这种诱惑是很难的,难以上青天。但只要性格坚强,友谊忠贞,那也可以做到。 
  保尔拒绝了冬妮亚的献身,他把他们之间的爱情看得无比神圣。和所有相似的剧情一样,这一刻,保尔也会许愿:他会回来,回来娶冬妮亚,把最神圣的一刻留到新婚夜。   
  然而,理想让这一切全部变了。在保尔和冬妮亚分手的时候,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手稿还有一段话,以表示保尔的绝决。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保夫鲁沙了,我曾经为了你的眼睛,从悬崖上跳下去,现在回想起来,感到十分羞愧。如果现在,那我无论如何不会去跳。冒生命危险只能为别的事情,伟大的事情,而不是为姑娘的眼睛。 
  英雄是为了革命而生的,那些为爱情抛弃一切的,叫做王子。保尔是一个英雄,不是王子。冬妮亚的爱情,她的忠贞,她的期盼,这一刻全部变成了泡影。   
  神话结束了。   
  然后呢?好心的读者当然不愿意看到心中的价值观,就着么变成一堆废物。出于尊重,我们不妨展开想象力,如果保尔和冬尼娅没有分开,如果他们就此结合,结婚成家。故事将会走向哪个方向? 
  全俄境内开始清除资产阶级和地主老财,保尔和他的同志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手枪里的子弹,倾斜到昔日主人的脑门上。当那些昔日名重一时的专家学者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冬尼娅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她会请求她的丈夫,挽救一两个人的性命。然后革命意志无比坚定的保尔,会痛恨自己的妻子,阶级觉悟为何如此之低。他们会争吵会打骂,在一次次价值观的碾压之后,保尔终于忍无可忍,像所有的俄罗斯下层出生的男人一样,对自己的女人抱以老拳,或者温柔一些,用皮带子上的铜扣,抽她的屁股。 
  革命的力量是伟大的,理想的冲劲是强大的,这两种力量结合起来,足以摧毁一切。   
  你还希望我继续说下去吗?   
  五,斗争   
  就在不久之前,我们的生活还常常被这样一句话所主宰:将某某人打倒在地,踏上一只大脚,让他永世不可翻身。相信我,这不是一句随便拿来吓唬人的台词,而是我们贯彻的最为实际的一项指示。也你请相信,我们绝对不会因为大环境的改变,而彻底忘记这句台词。有的时候,人天性中的残忍,会比他们的血缘流传得更久。 
  不过,请您放心,在我现在着手的这一节里,不会出现什么过分残忍和恐怖的事情。没有人流血没有人死掉,没有人像1936年莫斯科大审判里,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那样,在政治上失势之后,肉体上也被消灭。虽然在表现形式上,这是这种斗争模式最极端的表现和最彻底的办法,但我要说的,是另一个方面。 
  当时代的斗争方式像瘟疫一样四处传播的时候,它对人类的影响,绝不仅仅是从广播中获知谁被击垮。人的求知欲和学习能力,从来都非常强大。既然我们能从手机广告中知道如何追求女人,那么我们也可以从塔斯社的广播里,学习如何斗争敌人。 
  在这一点上,革命的良心、失明的强者、中央的捍卫者奥斯特洛夫斯基掌握得十分到位。当然,这也是他为什么不会伟大的缘故之一。   
  我想大家都还记得,在〃父辈〃那一章节里,我曾经提到过阿尔焦姆反对保尔藏枪的事情。不记得了?没事,许多读者朋友都会这样,看到后面忘了前面的事情,也并不仅仅是大家在读书上的毛病。事情是这样的,保尔领了一支步枪,偷偷藏了起来。阿尔焦姆知道之后,勃然大怒。他告诉保尔,这是错误的,也是危险的。但很快,作者用谢廖扎藏枪和保尔偷枪的事情,说明阿尔焦姆才是真正的失败者,他胆小懦弱,不敢承担。于是,当保尔离开家乡投身革命的时候,他只能在一边看着。     
  说到这里,相信许多看过或没看过这本书的读者都知道,阿尔焦姆是错误的。他不但没有保证自己积极向上,还试图阻止他的弟弟。这个人不值一提。好了,到这里,阿尔焦姆算是失势了,没有必要在宏大的革命叙事中,再提到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了。 
  但是,很快,保尔在养伤的阶段去看望了这位小人物。他在干什么呢?他落后了,干了一系列的蠢事。指望在一个〃工人占大多数〃的国家里,安安心心地作一个小富农,一个典型的落后分子。他现在干的事情,只能证明了当初读者的判断是对的。他就是一个小资产阶级!对革命漠不关心,不关心〃国家大事〃。 
  藏枪的事情,实际上是说明阿尔焦姆已经失势了,他落后了,赶不上〃滚滚向前的车轮〃了;作富农的事情,恰好就是作者踏上的一只大脚,不但证明了他的落后,也否定了革命之后,他会转变的可能。 
  肯定会有人看到这里,跳出来说我是胡说八道。因为后来在列宁去世的时候,阿尔焦姆主动要求入党了!难道不能说明他的转变吗?在这里我们不妨看看当时的场景。   
  在阿尔焦姆提出入党要求之后,一个因为〃光线很暗,看不清是谁〃的共青团员站起来:〃让柯察金同志说说,他为什么让土地缠住了,种地会不会使他丧失无产阶级意识。〃  
  这个人是谁呢?哦,看不清楚。但历史让我们相信,总会有那么一部分人,在关键的时刻跳出来,找寻一个人历史上的瑕疵。在他们看来,那些〃地、富、反、坏、右〃的人物,家庭出身不好、对面军队投降过来的家伙,试图入党或进入政府,绝对是投机主义,他们最多只是一个〃同路人〃。时代终将在一个岔路口,找出这些历史问题,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如果我仅仅只是在这本书里,找出阿尔焦姆一个人,似乎难免有些牵强附会。这里我们再找一个人物,他的故事将更精彩一些。这个人叫做杜巴瓦。   
  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杜巴瓦是保尔的战友、朋友,曾经亲如手足的阶级兄弟。他们一起投身保卫祖国的战争,一起在大雪纷飞的工地上铺设铁轨。因为反对新经济政策,他和保尔曾经成为工人反对派,但在政治斗争中他们认输了,主动要求回到党内。他有一个女朋友叫做安娜,保尔是亲眼看着他们两个走到一起的。不过,杜巴瓦有些小气,当他得知有个小伙子也喜欢安娜的时候,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把他调开了。 
  接下来是保尔患了伤寒病,病愈之后他回到城市,杜巴瓦已经去共产主义大学深造了。杜巴瓦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作为支持托洛茨基的党员,参加党内大讨论的。附带一句,这次大讨论是保尔仇家的大聚会,图夫塔和茨韦塔耶夫都为支持托洛茨基而参加了。 
  没有必要在这里详细描述双方之间的斗争过程;反对派在这次斗争中失败了。斗争的过程一如我们所了解的那样,杜巴瓦的历史问题被拿了出来。   
  就拿杜巴瓦来说吧,他正是托洛茨基分子破坏党纪的一个突出的典型。……他们以前都在这儿工作过,现在回来就是为了在党内煽风点火……同志们,大家该还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个剧场里,杜巴瓦同志和一批〃工人反对派〃的成员回到了咱们的队伍里。当时,柯察金发了言,这个发言同时也是受杜巴瓦同志委托做的,发言中说:〃党的旗帜永远不会从我们手中掉下去。〃大家还记得吧?但是,不到三年,杜巴瓦同志已经把党的旗帜抛弃了…… 
  发言的人叫做塔莉亚,是保尔以前室友的妻子。三年前在同一个地方,保尔和杜巴瓦一起反对新经济政策,认为这是资产阶级又回来了,结果他们被开除出了共青团。这段叙述只存在于作者手稿上,发表时被删除了。对照国内普遍见到的版本,这段内容应该是紧接小说第一部分的结尾。 
  在那次斗争中,保尔和杜巴瓦这些反对派失败了。但团省委作出决定〃只要他们检讨自己的错误,愿意回来,欢迎所有的人归队〃。于是保尔作为代表,作了一次深刻的大篇幅的长久的检讨。     
  在检讨中,保尔提到了朱赫来对他的教训,朱赫来说保尔如果站到反对派一边,〃那么我们就把你当作反革命墙壁〃。接着保尔又生出感慨:   
  ……当我们这些死硬分子被开出出组织的时候,我们每个人才开始懂得,什么叫做政治上的死亡……因此,我们公开地、直截了当地,以工人的纯朴对党说,〃还给我们生命吧〃……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我们能献给党。一切的一切生命、家庭、个人的幸福我们都要献给我们伟大的党…… 
  于是,在这次和托洛茨基反对派斗争中,保尔被作为一杆枪,拿出来对付杜巴瓦了。接下来塔莉亚读了一封群众来信,信里谈到了保尔在此之前和托派分子的一场争论。这场争论很快变成在武斗,保尔被打得满脸是血。不过,那个党支部的许多人都站到了保尔的一边。 
  如果不是因为半个世纪之后,中国发生的历史,我们是不会清楚这种斗争的策略性的。对于塔莉亚这一派而言,她们需要有一些尖锐有力的东西,来对付托派。大家都清楚,会场上的辩论是解决不了问题。正如我们在书中看到的,无论是塔莉亚提出什么观点,还是图夫塔说〃晴雨表〃,都得不到别人的认真对待。台下面始终是乱哄哄的一片,人们早就按照派别战好位置,等待反对某个人。 
  所以,〃文攻〃到这个时候,就一定会发生变化。一种方向,是〃武斗〃;另一个方向,就是拿出大家都认可的标准,来驳斥对方。   
  于是,杜巴瓦的反党历史就成为了一个武器。反对新经济政策的历史,再次被翻了出来。对于论战双方而言,叛徒和反复无常的小人,都是值得鄙视的。杜巴瓦刚好两者都具备了。 
  而保尔就成了另一个典型,他曾经是杜巴瓦阵营的人物,但最后认识都自己的错误,痛改前非,重新回到布尔什维克的队伍中来了。你看,这就是区别。保尔是真正的党员,所以党接纳了他。而杜巴瓦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 
  如果斗争只是发展到这一步,那么我没有什么理由指责作者,受到了这种斗争模式的影响。但故事往往总是凑巧的,事情从来不是单项的。接下来,杜巴瓦出了问题,他和老战友们闹僵了,大家背他而去;他和安娜结婚了,却因为政治观点不合,而导致分居。你看,这就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对杜巴瓦斗争的一部分了,这个托派分子,因为政治问题,已经众叛亲离了。 
  再后来,杜巴瓦和安娜也闹开了。在作者手稿上,保尔和丽达参加全俄代表大会的时候,保尔告诉丽达,杜巴瓦表面上向安娜承认,不再参与托派活动,但私下却搞一些小组织活动。于是夫妇之间彻底决裂,杜巴瓦甚至对安娜讲: 
  〃有什么了不起?去吧,去报告吧。你以为,我就这么想当这个党的党员。这种党,连老婆都党特务,偷听丈夫的谈话。〃   
  保尔当时也在现场,他和杜巴瓦很好地谈了一次。这次谈话有两个两点,第一是保尔清楚了,杜巴瓦是不可能回头的,他是死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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