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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文学]读书岁月 作者:姚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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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员会委托琼玛前去劝说牛虻,理由是〃今天别的人没空。而且你比我们这些人更有理性,不会犯不着和他辩论一番〃。   
  琼玛也不负所托,直接了当地说出了革命党人的担心:   
  〃委员会担心也许会得罪自由党,而且城市工人也许会撤回给予我们的道义支持……很多读者会认为这是在攻击教会和新教皇。从政治策略的角度出发,委员会考虑这样做是不可取的。〃 
  在佛罗伦萨反对派的眼里,攻击教会只是一种政治手段,而不是终极目标。为了一种短期目的而得罪同路人是不可取的。那天晚上参加讨论的人,几乎无一例外的首先是个政客,然后才是革命者。意大利的革命解放运动,就是在这种讨价还价和斤斤计较里开始的,并且一直延续到最后。无论是当初的玛志尼,后来的加利波第还是胜利的撒丁王国首相加富尔。 
  相比之下,牛虻就简单得多,或者说纯洁得多。通观全书,他的政治活动基本上就是散播言论和武装暴动。和琼玛他们相比,他的政治行为出于一种简单的仇恨意识。蒙泰尼里和上帝欺骗了他,所以他要复仇。要复仇,就必须选择最大的打击方式,就是革命。至于革命能不能解救意大利,是不是可以建立民主共和国,在牛虻已经眼里无关重要。复仇是他参加革命的第一要素,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搭上生命。 
  从这个角度上,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牛虻这样的传奇人物,会心甘情愿地在一桩简单的武器私运活动中坦然被捕因为当时他面对的是蒙泰尼里,导致他彻底革命的终极目标。 
  显然,牛虻还不是职业革命家,更不是一个政客。在琼玛面前,他承认自己参加的政治组织是〃红带会〃。这个组织以暴动、暗杀和适当的政治宣传为主。牛虻认为〃刀子挺有用的,但是必须有组织良好的宣传作后盾。〃 
  玛志尼党和自由派都认为〃红带会〃或者〃短刀会〃是〃最危险的组织〃,〃他们实力太弱,打不过教会的势力,所以他们专事暗杀〃,〃是一个由不法之徒组成的小团体里面大多是农民,既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政治经验〃。 
  这是一个典型的资产阶级革命理念。革命的领导力量应该是知识阶层而不是全体大众。最终获取革命果实的,也应该是资产阶级,而不是农工阶层。   
  而琼玛则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他们最大的担心,〃红带会〃这样的以暗杀为主的政治组织,〃在我看来就像是那则寓言一样,把房子打扫装饰一新,却招来了七个魔鬼。每一次暗杀只会使警察变得更加凶狠,并使人们更加习惯于暴力和兽行,最后的情况也许会比原来更糟。〃 
  这个见解后来被广泛地应用起来。   
  政治见解上的差别,导致牛虻被孤立。牛虻8月来到佛罗伦萨,到10月底,委员会四分之三的人都对他表示了反感。人们借用他,是希望他成为一把刀子,而不是请来一个拿刀子的暴力分子。出于礼貌或者为了争取最广泛的合作联盟,暂时没有人赶他走。但到了牛虻打算私运武器,再次引发暴动的时候,就只有琼玛和马尔蒂尼跟在他后面了。此时,琼玛爱上了牛虻,马尔蒂尼爱着琼玛。他们参与的原因,与政治关联有限。     
  在整个故事中,除了面貌模糊的私运贩子之外,几乎没有谁的革命理念与牛虻相同。牛虻是一个孤独的革命者形象。到了后来,苏联进一步加深理解,私运贩子们都是无产阶级,牛虻关照和帮助的人都是无产阶级。牛虻和苏联一样,是一个孤独又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 
  出于伏尼契和苏联的种种牵连,这样的理解也许无可厚非。甚至,这可能是我们为什么可以认识牛虻的最主要的原因。   
  五,神话   
  他叫费利斯·里瓦雷兹,外号牛虻。   
  他是一个神话,影响了无数自认对生活存在感触的人们。当他们在生活中遭受任何一种刺激的时候,都很可能想起这个脸上带有刀疤的男人。并将自己当初阅读时的感受重新翻出来,自我品味一番,然后相信世界还是存在一些坚定、意志和浪漫的。这样他们可以安然入睡,并且做好熬过下一天的准备。 
  很可能,这就是神话的最大功用。   
  关于这个神话故事,开始并不怎么引人入胜,伏尼契也没有本事在开篇就让人大开眼界。在蒙泰尼里眼里,亚瑟是一个勤学上进优雅又敏感的好孩子。蒙泰尼里和亚瑟死去的母亲共同守护着一个我们都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作为神话的开端,有些不太尽如人意。 
  神话真正开始的时候,是这本书的第二章。佛罗伦萨的革命者们迫切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够笔端写出锋芒的讽刺作家。在琼玛看来,应该〃把耶稣会教士描绘成滑稽可笑的人物,引发人们嘲笑他们,嘲笑他们的主张〃,那么可以〃不用流血就已征服了他们〃了。然后在大家一片苦思冥想中,有人仿佛找到火种一样想起了牛虻。 
  这是牛虻最初的功用,也是当初大家对于他的直接印象。   
  神话的开端,往往是一个传奇。传奇往往是各种不确切的,模糊的印象组成的。关于牛虻的传奇故事,革命党人众说纷纭。里卡尔多医生说牛虻认为〃起义失败以后,除了放声大笑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可能是巴西人,脸上有一个可怕的刀疤,满嘴都是笑话;格拉西尼则谈起牛虻是杜普雷兹探险队本着慈善之心,在南美洲热带某个地方收留的,〃当时他就像是一个野人,简直没个人样〃;加利则反驳了格拉西尼的说法,在他的叙述中,牛虻曾经参加过争取阿根廷共和国的独立,并且在探险队的三年活动中起到主要作用;然后他们翻出通缉令,发现当局在悬赏牛虻的脑袋;再加上牛虻伪装骑兵捉弄搜查队的小故事。这就是这个神话最初的样子。 
  在这个最初的印象里,谁也没能真正弄清,牛虻究竟是个什么人。唯一可以的确定,就是他肯定反教会,是盟友不是敌人。   
  等到牛虻出现的时候,传奇开始变化了。琼玛发现,牛虻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擅长讲出刻薄的话来,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满世界游荡〃,并且有一笔私人财产和一个情妇。同时,他又很敏感。这是琼玛唯一在意的地方。 
  对于好心的读者而言,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提前作出结论,牛虻就是当年那个假装死亡的亚瑟·伯顿。但我们仍然不能摸清,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说话尖刻,面貌模糊,随时随地作出不同常人的举动。大家憋足了一口气,想看他怎么冒充身份折腾琼玛。 
  牛虻自己也很满意这种状态。他穿着时髦打扮精心,带着情妇走街过巷,到处向别人兜售一些真真假假的冒险故事。他要把水搅混,以便胡弄大众,便宜行事。他一会讽刺教会教皇,一会挖苦革命同志,一会说他在南美独立擒虎,一会宣扬暴力革命。谁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谁都关心他说的故事,并且顺从地让故事占据他们的大脑,代替思考。 
  于是,水真的给搅混了,传奇变成奇谈怪论,面貌不清。   
  言论制造者则悄悄地躲在幕后暗自偷笑。   
  只有两个女人能够多少看出一点端倪。细心的琼玛发现,只要谈到蒙泰尼里,牛虻的眼里就会含着杀气,这个男人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有想法;另一个痴心的女人绮达则发现情人不再像过去那样甜言蜜语了,他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眼神炯炯地盯着庸俗男人才关心的政治。绮达不聪明,但漂亮,漂亮的女人对待男人都不蠢。她开始利用围绕在她周围的狂蜂浪蝶,带着这帮青年军官反复在牛虻周围出现,唱歌跳舞,希望能够激起情人的嫉妒心。     
  绮达失败了。当她准备好杏仁和咖啡在阳台等着牛虻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情人要离开了。绮达看不穿那些牛虻散播的种种烟雾,却本能地知道蒙泰尼里比琼玛对牛虻更重要。既然不能得到爱情,就只有离开。临走前,她用底层人直接的办法,戳穿了牛虻的虚伪: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只把我当成一个妓女从旧货店买的一件花衣裳!〃   
  〃……还是一些钱的关系〃。   
  牛虻被刺痛了,他马上将这种痛苦转化成一种基督受难的精神:   
  又是一记耳光!他还有丝毫的骄傲些许的自尊吗?他当然忍受了一个人所能忍受的一切,他的心曾被拖进烂泥之中,并遭路人践踏。他的心灵没有一处未被烙上受人轻视的印记,没有一处未被落下受人嘲笑的痕迹。现在这个吉卜赛姑娘,他在路边捡来的姑娘甚至连她都握着鞭子。 
  然后他像一个落魄的男人一样,扑到琼玛的怀里,自怜自爱地说:   
  上帝的手是沉重的。   
  对于传言的主要制造者牛虻而言,他当然希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传言本身,而不是背后的故事。但有些事情是无法预料的,他病了。在这场痛苦的大病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是怎样的意志坚定、刚强不屈,和玩世不恭的讽刺专栏作家牛虻简直判若两人。 
  两种截然相反的表象结合在一起,非常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一个心怀异志的家伙。   
  牛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要向蒙泰尼里和上帝复仇,而不是在这儿担当一个传言的主人公。任何一种可以暴露他内心的行为,都很可能让他被当局抓住把柄,使他的复仇计划付之东流。 
  他改变策略,迅速开始补救工作。他告诉琼玛他在南美的种种痛苦遭遇,让琼玛将精力放到了感慨和怀念亚瑟身上;他诚实交待,他是〃红带会〃而不是〃短刀会〃的成员,让那些革命同志重新去整理思路;他甚至提前行动,伪装成一个害死儿子的老农,去试探蒙泰尼里的底细。 
  一切都表明,他要开始行动了。   
  就像所有的传奇故事一样,牛虻成为了悲剧的主角。他像他自己意料的那样,成了一个真正的殉道者,成了传奇的一部分。当他死亡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许多人会为之叹息不已,许多人会将他的故事四处传唱。 
  那个带着牛虻诀别书给琼玛的监狱看守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好人,虽然他是罪犯,但他的确待人很好;琼玛会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回忆悔恨之中,如果她有孩子,她肯定会告诉他们这个令人伤心有怀念的故事;马尔蒂尼从厌恶牛虻到追随牛虻,他叙述出来的故事,肯定另有不同;格拉西尼那些君主立宪派人士,肯定会对牛虻加以评论。出于政治见解的不同,他们或许会说牛虻是一个死活不信上帝的人士。他们会感叹地说,其实,革命并不一定要这么惨烈;而加利那些玛志尼的党徒,则可能大肆宣扬牛虻是青年意大利党的一个无比坚定的革命战士,是无数像牛虻这样的人,才换来了后来的玛志尼为首的罗马共和国,尽管这个共和国只坚持了5个月。 
  等到了20世纪初的时候,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又在自己的书里给予了牛虻很高的肯定。苏联电影《牛虻》也在暗示大家,牛虻是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虽然他生活的时代还没有马克思主义,但他的确就是一个伟大的先驱。当这部电影拍成之后,苏联人还亲自去伏尼契的家中为她放映了一次。 
  牛虻知道这些吗?他是无神论者,肯定不会知道。但当他四处传播关于他的种种传言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成为了传奇制造流程中的一部分。女作家伏尼契开了一个头,然后牛虻完成了第一部分。第二部分留给了那些传播者继续发挥。 
  出于某些政治上的原因的,第三部分来到中国大陆。在一个文化管制极其严格的年代里,《牛虻》安慰了无数情感丰富又有文化需要的青年人。他们从亚瑟的长相谈到琼玛的外套,从宗教的仪式说到牛虻的精神,从革命往事研究到恋爱的手法,几乎无所不谈。在向别人转述的时候,每个人都各取所需添油加料。当他们向自己的孩子传播的时候,传奇变得神乎其神,慢慢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当我母亲每次想到牛虻的时候,她迅速将这个故事和她生活的城市联系起来。在这座落后无知的苏北小城里,她只能靠自己的想象来实现追求自由的梦想。她给自己制作了苦难,然后相信自己就是牛虻。 
  从这个时候开始,传奇就变成了神话。     
侦探小说推理之外的特殊快乐    
  这是近几年出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封面上用的最多的照片。   
  而事实上这是一部反福尔摩斯的电影。讲述的内容是作家华生虚构了一个叫做福尔摩斯的人物。为了应付媒体的死缠烂打,他雇佣了一个酗酒闹事的临时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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