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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y之悲剧-第24部分

小说: y之悲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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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作,她充分利用机会。“对我这么残酷!”她尖叫道,“我妈妈该死!”像只猫
似的,她一跃弓身立在露易莎座位前,“你这无法形容的讨厌东西!”她吐了一口
唾沫,旋身跑出图书室。
    玛莎·黑特坐在那里以轻蔑的眼光静静地注视黑特一家。史密斯小姐紧张失魂
地在为露易莎拼凑点字板的方块,她在用金属块逐字传译遗嘱上的信息。
    等房间里剩下毕格罗和他的助手以后,布鲁诺问雷恩,“现在你对他们有何看
法?”
    “他们不只疯狂,布鲁诺先生,还十分恶毒。大恶毒了,事实上,”雷恩平静
地接着说,“我怀疑错不在他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血液里带有邪恶的因子,无疑他们的血统里含有与生俱来
的弱点,那恶根必定是来自黑特太太——你看露易莎·卡比安,她就是最不幸的受
害者。”
    “是受害者同时也是胜利者,”布鲁诺阴沉地说,“无论事况如何,她都毫无
损失。拥有好一笔财富的无助女人哪,雷恩先生。”
    “太大一笔了,”巡官咆哮,“她得像美国印钞厂一样被看得紧紧的。”
    毕格罗正在给他的手提箱上锁,他的助理忙着清理桌面。雷恩问:“毕格罗先
生,这份遗嘱是多久以前定的?”
    “在海湾发现约克·黑特尸体的次日,黑特太太就叫我起草这份新遗嘱。”
    “旧遗嘱的条款是什么?”
    “约克·黑特继承全部遗产,唯一的条款是他必须照顾露易莎·卡比安一辈子。
至于他身后,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分配遗产。”毕格罗提起他的手提箱,“比起这份,
原来的遗嘱简单多了。她很有信心,如果露易莎比她先生长命,他一定会给露易莎
的未来做适当的安排。”
    “全家都知道这第一份遗嘱的内容吗?”
    “噢,全知道!黑特太太还告诉我,如果露易莎比她本人早死的话,她就把遗
嘱平均分配给芭芭拉、姬儿和康拉德。”
    “谢谢你。”
    毕格罗松了一口气,急急离开图书室,他的助理像只小狗似地紧随而出。
    “露易莎,露易莎,”萨姆厌烦地说,“老是露易莎。她是整团乱局的暴风眼,
如果我们不小心一点,她会被斩草除根。”
    “你对这案子的意见到底如何,雷恩先生?”检察官随口问道,“萨姆告诉我,
你昨天说你会在今天提供我们一些看法。”
    哲瑞·雷恩先生紧握住他的手杖,在眼前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弧形,“然而——
经过重新考虑以后,我宁可不要在此时说出来。在此地我无法思考——这里气氛太
坏了。”
    巡官发出一声很没礼貌的音响,他的火气已届临爆破边缘。
    “很抱歉,巡官。我开始觉得自己很像《特洛伊与克里特》里的赫克特——你
知道,莎士比亚的‘笨拙无力的结论’,如莎翁自己所言——然而指的不是他自己
的坏剧本!——故事里剧中人在特洛伊城受骗,赫克特说:‘适度的怀疑是智慧的
指标。’恐怕我今天必须反省他这句话。”他叹口气,“我要回哈姆雷特山在去解
析我的怀疑,如果我可以办得到的话……你打算围攻这座不快乐的特洛伊城多久,
巡官?”
    “直到我弄到一只好木马, ” 萨姆意外地以颇有文学修养的话怨怒地回答,
“我知道该怎么做就好了,市政府那边已经开始在关心了,目前我所知只有一点:
我找到了一条线索。”
    “真的?”
    “皮瑞。”
    雷恩眯起眼睛,“皮瑞?皮瑞怎样?”
    “还没发现,但是——”萨姆狡猾地接着说,“可能很快就会有不少情报。艾
德格·皮瑞先生——我赌一块钱那不是他的真实姓名——伪造介绍信取得职位——
那就是我的线索!”
    雷恩似乎颇为这番话所困扰,检察官很快靠上前去。
    “如果那条线索很有把握,萨姆,”他说,“我们可以依此起诉他,你知道。”
    “没这么快,芭芭拉挺身出来替他辩护——说是她一手策划,因为康拉德要名
声响亮的介绍信,可是皮瑞拿不除来,根本是胡讲!可是我们暂且得拿她的话当话,
有趣的是——他根本任何介绍信也拿不出来,我的天,而且对以往的生活只字不提。”
    “所以你在调查他,”雷恩缓缓地说,“好吧,那很聪明,巡官,显然你认为
黑特小姐和我们一样,对他一无所知。”
    “显然,”萨姆咧嘴而笑,“善良的女孩子,慈悲为怀,可是我想她喜欢那家
伙——人在恋爱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
    检察官若有所思,“那么你已经放弃康拉德理论了?”
    萨姆耸耸肩,“没什么放不放弃。楼上地毯的那些鞋印——太轻了,除非他是
某个女人的共犯,还有女人的面颊那回事……管他的,我先调查皮瑞,我想明天就
可以有消息给你。”
    “那就太好了,巡官,”雷恩扣上他亚麻外套的扣子,“或许你最好明天下午
来哈姆雷特山庄一趟,你可以告诉我所有关于皮瑞的消息,而我……”
    “跑那么远一趟路去那里?”萨姆咕哝着。
    “我们会来。”检察官赶快说。
    “好极了,你当然不会放松警戒吧,巡官?小心监视房子,特别是实验室。”
    “而且我会继续叫谢林医生派来的毒药专家镇守厨房,”萨姆沉着脸说,“是,
这些我全都知道。有时候,雷恩先生,我感觉你不——”
    不管此刻心头正不乐意的巡官想要说什么,哲瑞·雷恩先生都听不到了,因为
微笑招手之后,雷恩就转身走了。
    萨姆失望地扳着指关节。对一个一转背就变成聋子的人讲话,可是一点用处也
没有。

    




  

 

                                 第四景

    哈姆雷特山庄

    6月8日,星期三,下午3时整

    星期三天晴,但是冷。哈德逊河一带的乡间像冬日的海洋,簌簌风声吹过茂密
的树叶如同海涛汹涌。树是六月的,空气却是十一月的。
    警车在一片肃穆中驶过陡坡、铁桥、砂石路、草原和花车道。布鲁诺检察官和
萨姆巡官都没有心思讲话。
    背上一个突兀的肉峰、丑怪非常的老奎西,在镶铁扣的门迎接他们,引领他们
穿过地板撒了灯心草,有大烛台、盔甲武士和大型喜剧和悲剧面具装饰的大厅,一
齐走到远处墙角的一座小电梯。上升不一会儿,他们就踏出电梯来到哲瑞·雷恩先
生的起居室。
    穿着棕色天鹅绒夹克的老演员,像枝矛般笔直站在壁炉跳跃的火焰前。即令光
影瞬息万变,他们仍看出他脸上映着愁容。他看起来很憔悴,一点也不像他原来的
样子。然而,他仍以惯有的热诚欢迎他们,拉铃索要法斯塔夫准备咖啡和酒,叫奎
西——他像只老猎狗似地想一探究竟——离开房间,然后自己在炉火前坐下。
    “首先,”他平静地说,“你的新闻,巡官,如果有的话。”
    “多得很,我们查出这个皮瑞的记录了。”
    “记录?”雷恩扬起眉毛。
    “不是警察记录。我是说他的过去,你一定猜不出他是谁——他的真实姓名。”
    “我不是先知,巡官,”雷恩淡淡微笑一下说,“我相信,他可不是什么失踪
的法国皇太子吧?”
    “什么人?听着,雷恩先生,这可是正经事,”萨姆咆哮,“艾德格·皮瑞的
真名是艾德格·卡比安!”
    一时间雷恩纹丝不动。“艾德格·卡比安,”过了一会儿,他说,“真是,不
是黑特太太第一任丈夫的儿子吗?”
    “正是!这实情是这样:当埃米莉·黑特还是埃米莉·卡比安,嫁给现在已经
死了的汤姆·卡比安的时候,卡比安已经有一个前妻生的儿子。那个儿子就是艾德
格·卡比安。因此他是露易莎·卡比安的半个手足——同一个父亲,不同母亲。”
    “呃。”
    “让我纳闷的是,”检察官十分不平地说,“为什么卡比安,或者说皮瑞,要
假借担任家教来住在黑特家里,萨姆说芭芭拉·黑特帮忙他得到这份工作——”
    “那根本是胡说八道,”巡官说,“从她开口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在他得到那
份职位之前,她根本不认识他——这点我早查出来了。更过分的是,显然她不知道
他的真实身份,她在恋爱,恋爱哪!”
    “黑特太太知道艾德格·皮瑞,就是她前夫的儿子艾德格·卡比安吗?”雷恩
深思地问。
    “不知道哇——她怎么可能知道,除非他告诉她?我们调查发现,他父亲和埃
米莉离婚的时候,皮瑞才六岁或七岁大,现在他已经四十四岁了,她不可能认得出
来。”
    “你和他谈过没有?”
    “他什么也不说,这家伙。”
    “萨姆已经把他拘捕了,”布鲁诺插嘴。
    雷恩僵住了,然后他摇头,态度缓和下来。“我亲爱的巡官,”他说,“那太
鲁莽,实在太鲁莽了。你用什么名义拘捕他?”
    “你听了很不高兴,呃,雷恩先生?”萨姆嘴上一抹阴险的微笑,“你不必担
心用什么名义,我是以技术性罪名逮捕他。不行,先生,他是太烫手的候选人,不
能任由他到处乱跑。”
    




    “你认为他谋杀黑特太太?”雷恩不带任何表情地问。
    巡官耸耸肩。“也许是,也许不是。可能不是,因为我想不出有什么动机,而
且我没有证据。但是他知道一些事情,注意我这句话,一个人隐瞒自己的身份,然
后去一个发生谋杀案的家里找工作,不可能仅止于此,”——他啪一声将拇指和中
指一弹——“不可能仅止于此,我的上帝。”
    “至于那个光滑柔软的面颊呢,巡官?”
    “简单,我们从来就没有去除有共犯的可能,不是吗?除非那个聋子搞错了。”
    “好了,好了,”检察官不耐烦地说,“萨姆,我们从城里一路迢迢来这里不
是要听你的看法。雷恩先生,你到底心里怎么想?”
    好一段时间雷恩未发一言。这段期间,法斯塔夫送了许多吃食进来,萨姆用一
杯热腾腾的黑咖啡浇熄一些火气。
    等法斯塔夫走了,雷恩才开口。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两位先生, ”他以运转自如的雄厚男中音说道,
“自从星期日以来便如此,而这番思考的结果相当令人——该怎么说——忐忑不安。”
    “这话是什么意思?”萨姆质问。
    “有些问题很清楚——譬如说,和隆斯崔案件的某些问题一样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布鲁诺说。
    “不,不,”雷恩又沉默了一段时间,“不要误会。我离——离找到答案还远
得很。因为另外还有一些问题很可疑,不只可疑,两位先生,还十分奇特。”他的
声音转为耳语,“奇特。”他说,他们俩不安地瞪着他。
    他站起来,开始在炉火前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们我有多困
扰,有多困扰!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依感官察觉的证据——我余下的四样感官。”那
两个人惶惑地面面相觑。“算了,”雷恩猝然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已经
做出一项决定。我眼前有两条确凿可循的调查方向,我打算循线追踪,这两条线索
都还没被碰过。”
    “线索?”巡官忍不住发作,“又来了!还有什么鬼线索没有被碰过,你说?”
    雷恩既没有笑容,也没有停止踱步。“那气味,”他喃喃地说,“香草的气味。
这是其中一样,很特别——把我给难倒了。对这点我有一个理论,我打算彻底追查。
如果上苍怜惜我的努力的话……”他耸耸肩,“另一样我想现在先不要提。但是那
点十分令人惊奇,十分难以想象,而又十分合乎逻辑……”他不给他们有机会吐露
显然脱口欲出的问题,就紧接下去说,“巡官,告诉我,就全局而言,你对这件案
子有哪些方面是确信不疑的。我们最好彼此坦白,有时候同心协力比独立思考更有
成就。”
    “这才像话,”萨姆神采奕奕地说,“大家合作。对我而言情况很明白,凶手
在上周六晚上,或者说周日清晨,溜进卧室想在梨子里下毒。梨子是要给露易莎的,
那个人知道她第二天早上会吃。当凶手还在房间里的时候,黑特太太醒过来,做了
什么动作或喊出声来,凶手一时慌乱就往她的头打下去,可能根本就没有意思要杀
她,只是要让她住口。那个老女魔之死,依我看,是意外。布鲁诺同意我的看法,
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理由。”
    “换句话说,”哲瑞·雷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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