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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卿本佳人-第7部分

小说: 卿本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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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那猴孩子更像个耀武扬威的娇主子了,一边一个保镖高头大马的随护,他则天天趴在舒适的车里,悠闲哼唱小调。容岩买了许多零嘴给他解闷。有时外面天下着细细蒙蒙的小雨,容岩与纪南闷在蓑衣里耐着,他却推开车上的小窗,就着甜津津的话梅赏着雨,兴致高昂了还狗屁不通的赋诗一首,那样子让人看了不禁牙都痒痒。

可自从出了灵州城,纪南就再没像往常那般与阿松打闹。
一则他身上有伤,与他动手显得欺负残疾。二则……那日灵州刺史与阿松稍谈片刻之后,又恭恭敬敬的将他请了出来,随即当着众人的面升堂审案,将来龙去脉审了个清楚,当堂就把那个姓顾的灵州郡守给革职查办,投入了大牢。
他们离开时,刺史亲自来送,并再三的说郡守一案已八百里加急上报了上京,一定从严从重法办,请他放心。

阿松懒洋洋的一挥手,“随便啦——那小老头放了吧?”

“当然!臣下——臣——咳咳,本官既为灵州百姓父母官,必不叫任一子民蒙受那不白之冤!那人已经放回去了,身上的伤也已请了大夫医治,请殿……请您放心!”

“那好吧,那我就走了!你好好当你的父母官吧!”阿松笑嘻嘻的翻身上马,混若无事——那时他臀上的伤还没开始肿胀发炎,他在人前还是个装硬气的小男子汉。

“二哥,二哥……二哥!”那厢哐啷哐啷又在敲窗子,纪南回神,皱了皱眉,这家伙真是烦人啊。

容岩驱马过去,侧身俯首轻声问他怎么了。

“还有多久才到下一个驿站啊?我饿了!”马车里少年嗓门响亮,中气十足。养了这一路,他臀上的伤已好的十之八九了。

“车里备有点心,饿了你自己先吃一点吧,很快就到了。”容岩笑着答道。少年不识路,其实他们这时都已到了上京郊外了。

“我不要吃点心!我要喝肉粥!配那个什么什么记脆生生的酱菜!”阿松不满的大力敲窗户。

“好,很快。”容岩继续耐心的安抚他。

说实话,纪南真的很佩服容岩,这一路不管阿松闯什么祸、提多少不知廉耻的古怪过分要求,从来未见过他有一丁点的不耐烦。

在灵州时容岩不同意硬闯郡衙救人,害阿松受了那皮肉之苦,起先纪南对此颇有些不解,后来少年换药时痛的呼天抢地,趴在容岩怀里一个劲的哀声后悔,纪南这才知道:原来那晚阿松被拘,夜里容岩一个人潜进了郡衙门见他。

听阿松哭诉,竟是他自己不信谁敢无故对他下黑手,逞英雄不愿被容岩悄悄的救出去,后来才会挨了那顿打。

哥哥当到这个份上,纪南第一次见。
唔,当然,弟弟蠢到这个地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心情可真好啊,纪南一面胡乱腹诽着那对兄弟,一面在这酥暖的春风里眯着眼扬起了嘴角。
离家已经好近好近了呢!

**
这时的官道上,前方忽然尘土飞扬且马蹄声大作。纪南勒停了马,看向容岩,容岩点头示意他原地别动,他自己则一夹马肚迎了上去。

来的是官兵,身着红底黑纹的大夜禁卫军服,个个鲜衣怒马,竟是一整队的大内禁军!

“吁!”

一声口令,所有马匹在容岩五丈开外被整齐划一的勒停,不见一丝一毫的紊乱。

那群禁军纷纷从马上跳下来,健步如飞,奔至容岩面前,齐刷刷的跪下行礼:“臣等参见二皇子殿下!陛下与纪大将军已亲至城外,臣等奉陛下口谕,先行前来恭迎二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纪小将军!殿下一路辛苦!”

大夜王朝无上尊贵的二皇子轻抚衣袖,袖口处的金色四爪龙纹耀目显眼,他的笑容比这春日正好的暖风更迷人和煦:“快请起来!好久不见了,各位师傅。”

那些禁军依言起身,脸上个个洋溢着衷心的笑容,看起来绝非只是迎回了一位普通皇子那般。

夜国重武,皇家子弟之间也常实打实的较量,他不仅是皇帝众多儿子之中武功修为顶尖的,就连整个皇室与朝廷上下的英勇男儿里,也无人能出他左右。
骑马射箭、轻功硬拳、兵法律例,男子该学该会的文与武功他无一不精通,就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些也不例外。朝中有南国文臣,最是清高骨头硬的,连皇帝的不是都敢参一本,可见了他的字与诗却都收了那刻薄嘴脸,个个额首称道。

有人说这世上大概没有他不会的东西,更多人说这世上一定没有不喜爱他的人。

他是大夜王朝上至皇帝至尊、下至百姓小儿众口称赞的二皇子殿下——慕容岩。

慕容岩转身时,特意看向了纪南,那时纪南已下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也正看着他。

出了暗夜谷,他就不是容岩了。

他说过的,纪南记得。

**
往前又行了片刻,上京高耸巍峨的城墙已就在眼前了,放眼望去,城门之前乌压压的一片,全都是人与马。
正中间两匹马上的人气势出众,正是夜国英名盖世的皇帝慕容天下与骁勇善战的第一大将军纪霆。

慕容岩放缓了速度,纪南亦然,后边马车里的少年却伸出了头来。一见父皇竟亲自来接,他高兴的立刻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想想还是要有意卖弄一番,于是隔了老远他就提气使出了轻功,轻佻的越过慕容岩与纪南,几个纵跃腾挪,第一个到达了皇帝面前。

“父皇!”少年——慕容宋连跪拜行礼都未曾,高高兴兴的扑了过去。

他名字里那个“宋”字,纵容他可以这般行为。皇帝有三千后宫佳丽,却只有一位皇后,这位皇后出自夜国最有威望的名门——宋家,她贤淑端庄、温柔纯善,母仪天下,皇帝为表对她的情深与感谢,以她的姓作为他们儿子的名,就是慕容宋。

不是泼皮耍赖的无名少年,不是能任意调笑的美貌小书童,“阿松”和“容岩”一样只是在外行走时的低调化名而已,他是大夜的第六皇子——慕容宋。

皇帝对这正宫所出的唯一嫡子从小起便无比宠溺,这时下了马,任他近身,伸手捏捏他粉润白嫩的小脸:“看你确实有长进,身手很不错——听说,受伤了?”

“恩!”慕容宋兴高采烈的点头,“可疼了!”说完又拍拍胸,“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太后自从听闻你受伤,日夜担忧不已,你母后更是着急万分,差点就病了一场。你眼下就快些回宫去见上一见吧,让她们好放心。”

“那儿臣先行告退!”慕容宋答应着,退后一步,总算行了个礼,“多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他也不等皇帝恕他起身,一蹦几丈高的就跑远了,在他后面慌忙跟上了一大队禁卫军,保护这娇贵的小皇子。

容岩与纪南这时才到跟前,双双翻下马来,并肩跪在慕容天下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参拜。

“起来!”慕容天下往前一步,一手一个,双双扶起。

面前这两个都是翩翩美少年,双双长身玉立,一个腰间坠着青龙令,另一个则坠了白虎令。慕容天下各自端详了片刻,忽的转头对身旁的纪霆笑道:“纪大将军,依你看,是朕的二皇子风采出众呢,还是你的儿子更脱俗不凡?”

“男儿家只论修为建树,外貌皮囊次次次之。”纪霆沉声道,还是一贯的不苟言笑。纪南被皇帝扶着,不便抬头,目光却牢牢盯在父亲朝服的下摆上,那式样他熟悉无比,此刻近在眼前,简直像真切的梦一般。

皇帝闻言大笑,摇头不已,总算放了那二人的手。

随后他上前,如同对平辈一般,在儿子肩上重重捶了一拳,神情不无得意,高声说道:“可朕却觉得朕的二皇子,无论是内外修为还是神采样貌,都当真万里挑一!”

纪霆仍旧无丝毫动容,淡淡曰道:“二皇子谪仙转世,自然万里挑一。”

“承蒙父皇与大将军谬赞,孩儿羞愧。”慕容岩微笑躬身。

“朕为你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慕容天下携了儿子的手,有子若此,他志得意满:“所有人都在等着一睹青龙令主的风采!”

**
纪霆并没有像慕容天下一般,对儿子的归来有任何的赞许表示。他甚至连一句慰问都没有,上马扯了缰绳,一马当先,往纪府回去。

他的骑姿和人一样威武刚正,腰背永远是铁板一样的直。纪南落后他一个马身跟着,一眼不眨的望着父亲的背影,面上纵使硬板着、一丝不苟,嘴角到底止不住的微微扬起了。
他终于回来了,父亲心里是高兴的,他知道。

镇南王纪霆今年整五十岁,除了养女小离外,纪南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
纪南前面有三个哥哥——纪东、纪西、纪北。纪北比纪南大一岁,按说东、西、南、北轮下来,纪北才该叫那个“南”字的,但纪大将军执意不许——纪家袭的是镇南王的爵位,他要将这个“南”字留给镇南王妃所出的嫡子。
那时候镇南王妃已经嫁给纪霆快十年了,一无所出。

为了这个“南”字,刚生下纪北的艳阳公主连月子都没好好坐,发疯一样将整个纪府闹的人仰马翻,人人叫苦不迭。

艳阳公主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先皇最疼爱的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她是整个大夜国最美的女子。嫁入纪家之后,她一口气给纪霆生了三个儿子。
纪北出生时,正牌的王妃肚子依旧没有丝毫消息,纪霆却依旧固执的要把那个“南”字留着,就像那镇南王妃之位一样。

这让堂堂的大夜长公主,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奶娘告诉纪南,那时候艳阳公主大闹,连皇帝都被惊动了,亲自过问。眼看母亲的正妃之位就要不保了,可恰恰就在这时,她有了纪南。

“你母亲菩萨心肠,一辈子行善,你就是她最大的福报。”小时候,奶娘总是一边爱怜的摸着纪南的头,一边这样说道。
奶娘是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从小时起,陪了母亲一辈子,对纪南更是如同亲生一般。

纪南回家,第一个激动掉泪的也正是她。

“倩姨别哭,我父亲就在后面。”纪南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她,悄声说道。

“哎……哎哎!我不哭!”倩姨慌忙拭泪,谁都知道纪霆最讨厌女人家哭哭啼啼,“我去看看小厨房里弄好了没有,你和你母亲说说话吧!”

她出去时带走了一屋子的下人,屋里顿时只留纪南与镇南王妃独处。王妃扶着纪南的手,还未说话,便是一阵的气急,纪南连忙站起来,轻拍她背,“娘,您别急,我都回来了!”

“……路上都好吗?怎么一路都没有传信回来过呢?你父亲带来宫里的消息,说你和两个皇子结交了?据说还出了点小意外?你可有受伤?那六皇子听说净惹是生非!”王妃急的一口气问了许多话。

纪南笑,四下无人,他便偎进母亲怀里,撒娇一样扭着,“路上不方便用信鸽……是发生了好多事,以后我再慢慢同您说……您身体这一向可好些了?”

“好得很呢,你父亲从宫里请来了一位神医,我吃了一年多的药丸,今年春天连咳嗽都已经没了。对,等过几天神医来,也要请他为你把把脉,你这些年吃的那药,也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妨碍……”王妃搂着自己久未归家的孩子,满心欢喜,原本娇美的面庞之上,眼角眉梢更添了一番素婉温柔之意,恰巧推门进来的纪大将军一眼瞥见,连走路的步子都不由得小了许多。

纪南见父亲进来,立刻从母亲怀里挣脱,习惯性的站了个军姿,硬声问安:“父亲。”

“坐。”纪霆微点头,“你今晚就别去营里了,陪陪你母亲说话。”

“那晚上也让他歇我这儿?”王妃忍不住开口,问完又似自觉不好,低头羞涩一笑。

纪霆看着她,素来威严的脸上竟罕见了有了一丝温柔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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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沐浴时,王妃命人将浴桶抬入了内室,往里注满了热水之后,她遣散了所有侍女,自己亲自与纪南擦背。

长发沾饱了水,又黑又亮,顺服的蜿蜒在均匀细腻的腰背之上,虽还未到发育的年纪,可那赤身的柔 
 6、第六章 。。。 
 
 
美线条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

王妃挽了袖,仔细替她周身抹上玫瑰香胰,那清雅幽香与白腻泡沫,让那水中懒懒泡着的女孩舒适的长叹了一口气:“好舒服呀……暗夜谷里的浴池引了山上的硫磺水,对身体和练功是极好的,可泡了后身上总是一股药味,真难闻!”

堂堂暗夜谷白虎门令主,竟撅了嘴抱怨谷中引以为瑰宝的温池之水……难闻。

是啊,的确是“她”。

镇南王传以一生骄傲与“南”字的,是他的嫡女——纪南是个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爱月白衣袍,爱花下练剑,爱卖弄风骚,他是容二,绣花神马的都是坊间谣传!要比骚包谁能比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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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第七章、原来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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