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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福气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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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福儿昨晚那桩心事又窜上来,高兴不起来了,出去了正殿外,见胥不骄送了高环环回来,上前一拉,小声问:“胥大人,您会不会那个……点穴法?”
“什么点穴法?”胥不骄奇怪。
“哎呀,就是揉揉腰上的穴,那个就流出来……”不是说太监都会这玩意么?谢福儿不甘心,拽他袖子。
胥不骄明白了,压低声,笑说:“哎哟我的小奶奶,这都一天了,丢个种子下去都沃着土了。”
谢福儿听得脸脖子连着滚热。

择了黄道吉日,高环环匆匆下嫁祝宣机。
因为祝宣机已有了一名大司农嫡女正室,高环环侧居侍中府一隅,担着个不分左右的夫人之名。
那日马氏回去汇报后,陈太后对于高环环瞒着自己宫闱j□j震怒无比,抱养的女儿总归还是差一层,任高环环趴到膝下怎么个哭诉解释,也撒手不再理会,还紧锣密鼓督促皇帝快些打理婚事,但面上打点还是没有落下,赐成群奴仆,拨万顷良田,加年俸权当嫁妆。
平妻这玩意本来就是自欺欺人的,一户又哪儿来的两妻?汲芳馆不期几日传得疯,都说祝宣机家中的大司农夫人在闺中就是出了名的刁蛮千金,不是个好相与的,知道这后院姊妹是先帝的寡妇皇女,刚进门就拥奴唤婢的场面大,怕日后被骑在了头上,第一天就使了手段,给高环环下马威,立家法,叫高环环哭也不是,恨也难。
祝宣机在太液池的信誓旦旦付诸流水,开始看不过去,还给高环环帮腔两句,可那正室夫人厉害。
作为一个不笨的男人,知道帮哪边都不对头,也就装聋作哑了。
要说公主在夫婿家受了委屈,只要露出个进宫告状的架势,夫家人就傻眼了。
无奈高环环在宫里只有陈太后一个倚仗,失了欢心,几次进宫都吃了闭门羹,别提帮自己泄恨了。
宫女们闲话笑侃,祝侍中宅院日后应该是热闹了。
也算美男子祝宣机求仁得仁,只可惜了宅子里的女人,又成全了一场哪年头都不缺的宅斗盛宴。

皇帝晋位永乐宫谢氏的消息,在陈太后病势渐稳后托人密禀过去。
铁打的后宫,流水的女人,不管进来还是出去,颁旨前,总得知会太后一声。
陈太后身子刚刚好转,碰上刚入冬的寒流天气,很少出殿,又正赶上烦心荣淑的事,旁边人就算提早听到风声的,也不敢叨叨个什么。
虽然皇帝那次跟自己暗示过,不算意外,陈太后仍免不了一个咯噔,叫人召来了郦贤妃,过细盘问。
郦贤妃许久都没嗅到几个金贵人儿的味了,一听太后亲传,粉也不扑,鬟也不佩,故意憔悴着一张脸赶去,一见到太后,立马阴霾季里拨开乌云见着了艳阳,二话不说,抹着眼泪就扑到了膝下。



、第45章 约法

郦贤妃逮着太后就开始搭台子唱戏;哭哭啼啼,抱怨皇帝多时没去椒风宫,抱怨杀头还有个莫须有的罪名;皇帝连个说法也不给自己,说晾就晾。
陈太后召她过来想可不是想听这个,被吵烦了;拍一下桌案,白玉扳指跟着一磕,脆脆的惊了人心,“你会不知道皇上冷落你的原因,就单凭你这没眉眼、不知趣的性子;要哀家是个男人,哀家也喜欢不起来;”
郦贤妃立刻收起哭闹,胆寒不语。
马氏劝说:“太后叫贤妃过来,就是想问问近日皇上那边的內帏私事,贤妃虽几个月没见皇上,但应当比一般人还清楚的,您啊您,却还在这儿卖娇痴,怎么能叫太后高兴?贤妃快把眼泪擦了,好好说话。”
郦贤妃讪红脸,把泪都憋了下去,这才喏喏:“那天嫔妾遣萧充媛去永乐宫,皇上在茞若殿召幸了萧氏,彤史本子上都是记的萧氏,但实则宠幸的另有他人,就是……谢御侍。这事儿除了萧充媛与嫔妾以及事后记录燕寝的贾内侍,宫里怕是没人知道。”
都把那孩子提拔到手边去了,用了也是早晚的事,陈太后并不讶异,沉默不语。
郦贤妃正讲到兴头,见太后厉着一双眉,看来对皇帝宠幸谢氏也并不满意,免不了多发些牢骚,语气嗤冷:“听说玩得很是尽兴,差点儿没掀了茞若殿的盖顶,一更进去,快三更才出来……啧啧,也不知道是把皇上缠成了什么样。听萧充媛那边宫女说,皇上……事后还给她亲自穿衣戴围脖,这,这成什么体统。”
“住嘴,瞧瞧你,当皇妃的人,说的什么市井粗鄙话。”陈太后从少女时期就在深宫高墙养出来的,听不得半点腌臜话,可叱阻的底气却并不足,皇帝是个什么性子,当妈的能不清楚吗。
这个老六是个面松内严的性子,表面闲适宽松好说话,换下龙袍,几乎就是个逍遥快活的富贵闲人,因为是从亲王升上来,偶尔跟爱臣说话甚至不拘小节,可再怎么嘻嘻哈哈,心里却是戒严得很,自有他一套标准,翻起脸来比秋风扫落叶还快,一遇大事,绝不含糊。
登基这五年来,她跟太子老生常谈劝谏攻打北境匈奴,皇帝从不松口,眼看着太子每回去了又一次次失败而回,不用多问,也能猜到老六对太子的回复是多么坚决了。
对待朝事这样,后宫事也差不多。回忆起来,皇帝怕是从自己请旨召谢福儿进宫前,就早有铺棋之局了。既是如此,那对谢家女儿,就真的志在必得,有不一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陈太后脸色一暗,眉间挤出沟壑,兀自叨念:“皇上登位以来,还从没这样,看来谢氏还真是老六克星。”
“别说登位以后了,”郦贤妃心中一喜,太后喜欢谢福儿,向来满口福儿福儿地叫,今天直呼姓氏,说明也是生了介怀,“就连当初在封地王府,皇上也没有这样放纵过。”再顿了一顿,豁出去了,牙一咬:“分明是谢氏女狐媚惑主,母后可要提防着啊。”
一个男人经年累月要是没有特别宠幸的女人,一旦开了荤,只怕就是老房子着火,很难收拾。
陈太后记起当年质朴清纯,得了皇帝一朝宠幸的陶采女,还有爬上龙床,野心勃勃的赵婕妤。
宫里的女人有个怪圈陈例,但凡生了一个,还没失宠,铁定是关不住闸门,一胎接一胎。
那一个两个,若不是没死,现在只怕盛宠不衰,膝下龙子凤女绝对不止一两个。
郦贤妃算什么?陈太后瞥一眼这空余美貌的空心妇人。
陈太后是女人,还是从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女人,经历过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怎么能看不出郦氏这个“宠妃”名虚有其表,无非是因为赵王和郦司马的面子。
图华宫那个两朝为儿媳的蒋氏,那就更是不消说。
蒋氏的美貌和沉稳,也许能让皇帝喜欢,可立后之日,新婚夜发生的事情,给了皇帝不好印象,再难破镜重圆……
宫中这样的氛围最合陈太后的意思:天子无专宠,或官方或冷淡对待各宫女人。
如今,却来了个谢福儿……但显然,皇帝已经学聪明了,再不叫心头宝大喇喇地押注在棋盘中,学会了藏宝。
这少女,陈太后本来是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麟奴重视,陈太后爱屋及乌,自然又加多了几分垂怜意,要是当孙媳妇儿,可是多快意美哉的事。
可现在……
陈太后额头筋络突突扯得紧,忽的头痛,不耐地朝郦贤妃挥手:“你先回去吧,叫萧氏和你那边的人先管紧嘴巴,别将皇上私幸谢氏的事传出去了,你啊你,这辈子也该做些有用的事了。”——
一入冬,夜长昼短,夕阳刚一散,下了冷雾,月色浅浅露出轮廓。
陈太后亲临永乐宫的前半刻,谢福儿正在当班,给皇帝更换寝衣。
廊下的灶口由几名执炭内侍轮换看守,烧得旺盛,温度延绵输送进内殿。
椒泥涂满内殿墙壁,角落各置四足熏笼,室内一派春暖秋爽,却没冬季的萧条。谢福儿的手刚一搭上皇帝棉衣的衣领盘扣,胥不骄就使了眼色,带着随侍的内殿宫人退下去,顺便拉了帘子。
谢福儿的手嫩柔浑圆,面粉揉成的团子似的一包,翻衣叠领碰在人身上,就像是按摩一样,舒服得很。
皇帝第二次私访五二精庐,查看她的入学读书情况。
这女孩儿书读得好,次次考核都不落下,本以为无非是个大胆的腐儒女公子,没想到一肚子拐,会卖嘴上乖巧,会精灵鬼状地讲那些野闻秘趣。
就是做人浑噩了些,说话办事按着自己的调调,不合主流,有时还没心没肺,爱逞一时之快,可养在爹娘掌心中,没有经历过大风雨的娇娇女,不就是该这个样子吗?
难得糊涂,是有福分的人,可一旦晋了位,这样的福分,怕是就很难长久了。
皇帝迟疑了,从来对她的安排都是照着自己的路线,不受外人外事的阻碍,可现在竟然有些舍不得破坏属于她的和谐,开声:“朕有话跟你说。”
谢福儿一呆。
他夜探万寿堂提起晋美人的事,哪能真的不放在心上,茞若殿那夜之后,更是想了好几晚,这几天也听胥不骄私下提过怕是就这几天了。
见他支走外人,谢福儿积在胸口的心事也都涌了出来,竟匆匆抢在了前面,声音还挺大,压过他许多:“奴婢也有话想说。”
皇帝被她呛声,失笑,也不跟她争:“好,你先说。”
“奴婢想过了,您想留奴婢,奴婢不能不留,那就只有留,奴婢这人是透明肚子藏不住东西,不像您这些贵人们肠子绕城府深,要是真的留下了,就一心一意,再不想歪心思了,皇帝是明君圣人,应该懂什么叫投桃报李,不能见奴婢初来乍到的就欺负奴婢,更不能伙同别的女人欺负奴婢。”说得七零八碎,明明暗暗,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
他怎么听不懂?这是叫自己今后只能对她一个人好,赤|裸裸的。
说她爱犯傻气吧,却还知道独霸龙床。
终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独占欲了。
皇帝心里头一个松动,刚才的心病早消得干净了,忍不住捏起她下巴,撩拨:“啧,这个有点儿为难啊……就拿现在来说,求人对你好,还拿着小姐脾气,这话本来可以说得更动听。”
就是得将丑话说在前面,太动听了就记不住了。谢福儿盯着他眼睛: “皇上一年能娶几百个女人,可奴婢这辈子只能嫁一个啊,爹娘就养了奴婢这么一个女儿,可不是为了看着奴婢嫁不好,奴婢就算是为了叫他们不难过,也得叫自己过得好。就算别人说奴婢大逆不道,奴婢也得跟您约法三章……”
她理直气壮地说着,说着说着不对劲儿了,下巴上的那只手挪了位置,立刻往屁股上一拉:“正说话呢,皇上不要三心二意。”
室内气温高,火光映得她颊上细小汗毛闪着金光,伴着下面一张唇儿此开彼合,皇帝不是柳下惠,坐站都不宁了,听她“约法三章”一出口,就像见着个民间小媳妇儿在立规矩似的,一下觉得脊背上被打了一记闷棍,生了热汗。
他目光灼灼,烧得跟地下铺的炭一样劈啪作响。
茞若殿那次以后,就犯了馋,每天闹饥荒似的,饿着个半吊子。
皇帝眯着眼,不怀好意地下旨:“今晚伺候在外面。”这个外面是宫里的行话,说的是在御榻床帘外面守夜。
谢福儿嗫嚅一句:“那可不是奴婢的活儿……”还没落音,被他一个横空离地,托在了臂上,还是个正宗的公主抱,几步跨到了蟹爪纹紫檀龙榻上。
早铺好的龙床厚软敦实,砸出个凹陷,谢福儿“嗳哟”一声,手一举,扯松了柱上的绸幔,闭拢半张床,皇帝来了性儿,更是兴奋,谢福儿一脚瞪过去,银丝小靴子刷一声擦过皇帝半边俊脸:“要按宫规来,定了侍寝日子再说。”既然要为妃作嫔,就是个长期活计,不能叫他唾手可得,想吃就吃,五二精庐和茞若殿两次都是无媒苟合,那没法子,谁叫他是老大,可从此以后,这么点儿四方小天地里,她得做主。
“谢福儿你好大的胆子,又给朕尥橛子!”皇帝没解兴致,捞起掉在床上的小靴摔在脚凳下面,捂住有些生疼的脸,恼了。
正是这会儿,外面传来声音:“皇上,太后过来了。”
皇帝脸色一变,平静了,理好衣冠,又变回了衣冠楚楚的人模狗样,朗朗应声:“请进厅内。”
谢福儿被他一抓一抱,髻都散了,外面棉袍腰带也垮了,一下半会儿压根弄不好,这会出去迎面就得撞上,跳下床就要躲到床头的四方立柜后头。皇帝把她一拉:“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这话说得轻巧。别说谢福儿不知道陈太后早就收到风,这种样子实在也不雅,逮上太后心情不好,还指不定治自己什么御前放荡的罪名,一把推开,硬是藏在后面去了。
内侍提着纱灯,引陈太后进了内殿。
皇帝行过礼节,母子寒暄两句,宫人捧了暖身烧酒进殿。
太子因二王案还在风头上,禁足在了太子宫的含丙殿,多时没出来了。
陈太后先照着惯例,给太子说了一番情。
前几日病榻前,日日都这样。皇帝也一如前些日子,含糊其辞。
陈太后念叨着没趣,也再不紧逼,一抬眼,发现皇帝左颊略有一道赤红,显然是床帏情趣过度所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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