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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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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词的含义,极有禅意,有点佛家的顺应自然的境界,我跪在地上听着听着,不自觉地沉湎其中。
  棺材被抬下山后,葬礼进入的最后环节:安葬。为了熟悉这里的地形,我和秦桓之决定跟随送葬队伍到他们祖先安眠的地方。
  我们在路上一共走了三天,第一天,穿过一片浓密的森林,晚上在森林里过夜;第二天,走过一片干涸的盐碱地;第三天,走过一片低洼地草地,终于到达曼卡人祖先的安息之地,那是一片绝壁悬崖,悬崖边上怪石竦险峻异常,悬崖下面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送葬的人,把船棺放在悬崖边上,一起跪在地上喃喃地祷告着,天边飞来成群结队的白色飞鸟,振翅飞翔在空中,又如同龙卷风一样迅速移到别处,跪在地上的人齐齐地站了起来,双手高举,齐声欢呼着,将棺材推到了悬崖底下,滔天的巨浪猛然将棺材席卷而去,逝者的踪迹,再无处可寻。
  我听到秦桓之小声地说着:生有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在这里,死,竟然一棺之土也不需要,真是了无牵挂。
  这话和《盘陀涅槃经》里的旨意相似,他是看得破,还是看不破呢?我凝神望着他,思绪万千。
  葬礼结束,送葬的人,开始往回走,不过走的不是来时的路线,而是另外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很平坦,一直沿着一条河流的岸边,逆流而上,河水碧绿如玉,偶有直直的陡坡,河水飞溅而下,好像翡翠被打碎了一样,岸边的鲜花盛开,水草丰茂,一派人间仙境的气派,和来时的冰火三重天大大不相同,正是寓意往生路上的百般艰苦,千般受苦,新生道路的无比灿烂光明。
  这条路,名叫回生之路,河流的名字也叫回生河,曼卡寨子后面的河流最后就是流入这条河里,这条路,平时没有人走,只有送葬的队伍往回走时,才有人的踪迹,所以这里的一切生物都不怕人,植物也疯狂滋长。
  我们往回走,一共走了五天,回到寨子里,竟然下起雨来,春雷震震,闪电交加,攀车阿波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刚刚耕种结束,天神就恩赐了甘露。按照这里传统,下雨天,不下地干活,闲得没事的男男女女,一边做些活计,比如纺纱,织布,一边放开喉咙,高唱世代相传下来的歌谣。
  我和秦桓之靠从船上拿过来的食物,还有好心的攀车家给的黍薯等,将就着过了几天。
  转眼间,我们在这里已经过了半个月。
  天终于放晴了,我打算到河里捕点鱼虾改善伙食,在这里,春天到河里捞鱼虾是允许的。出门的时候,我知道那位大爷不愿意吃这个苦,所以只和他说了一声,拿了工具就径直往外走,他真的只点头答应了一句,起身到攀车家玩去了,嘿,这个人!
  我有点置气地肩扛手提的,悻悻地往河流方向走,没想到,在河边捞鱼虾的人还真不少啊,看来聪明人不止我一个!
  我只好到人少的地方去碰运气,渐渐地越走越远,不知是因为还在生闷气呢,还是因为好奇呢,总之最后是往朝那条往生河走去了。
  这河里的水可真清,问题是水至清则无鱼,到了河边我犯傻了,水里哪来的鱼啊!我白白走了那么多冤枉路,累都累死了,身上还粘糊糊的,难受得很。
  自作自受的某人呼地将捕捞工具扔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渐渐有暖暖的微风吹过,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我舒服地朝后面的草地上躺去,看着天上纯净的蓝天,光滑如缎,心想,也没有那么糟,权当是踏春好了,我顺手折了一根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青草青涩的味道,也挺好的,就当它是前世的青团好了。
  我像一只羊一样,一共嚼了十来根青草梗,在春日暖阳的照耀下,醺然如醉,眼皮打架,将要睡去,面前突然一片黑暗,要变天了吗,我竭力睁大眼睛,原来是一张白胡子花花的脸,遮住了面前的光线。
  我心里哼了一声: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来找我回去!坐了起来,他伸出手,朝我笑笑,我没在意,将手搭了上去,站起来了。
  :“我以为你掉进河里了,出来时还好一阵担心,没想到你却躲在这里晒太阳,一条鱼也没捞着。”见我面色不虞,他恶人先告状,先声夺人。
  我黑着一张脸,反唇相讥:“河里没鱼能怪我吗?至少我没躲在家里偷懒。”
  他目光幽深地朝我望望,白胡子动了动:“生气了?我不是来了吗?”
  我弯腰捡起地上借来的工具,板着脸:“走吧。”
  他眼睛弯了起来:“到哪里?”
  我没好气地说:“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这不是新生路上吗,还是不要多呆的好。
  他往我身边走了过来,将工具接了过去,准备甩膀子奋斗的样子,还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都出来半天了,索性多玩一会再回去不迟,反正没人看见。”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还想干什么?还在这清水里无为地捞石头?”
  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跟我走,一定会有鱼的,夫人的厨艺不会浪费的。”拉着我就往河的下游方向走。
  我看看四周,急急地说:“这里太安静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转头朝我笑笑:“怕什么,有我在。保你安全无虞。”后面是学我的口吻。
  我见河边草的动物们十分淡定地饮水吃草,确实不像有人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将我带到一处有陡坡的地方,这里水流渐缓,水里真的有小鱼,不过也太小了,捞不上来的!
  我一阵泄气:又走了一大段冤枉路!
  他一点也不失望,朝着远处的树林一指,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但见远处的青山绿林间,飞来一群朱鹮,朱鹮煽动翅膀的时候,翅膀内侧的红色羽毛如同火焰,燃烧在空中,优雅的朱鹮,仙风道韵,为之山谷增添了许多灵气。
  我痴痴地看着朱鹮飞进了树林里,这才回头看那个发现美景的人,可马上我瞠目结舌:他已经脱了衣服,走进一泓清水里,有意无意地向我展示他傲人的身姿。
  我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水,春寒冻死牛,懂不懂。”
  他在水中站了起来,招手叫我过去,我不断往后退,拼命摇头:“我,我不敢,太,太冷了。”
  他想搞鸳鸯浴吗?
  他坐了下去,眼睛半闭着,声音十分平静:“没让你下来,我想让你帮我洗头。”
  原来如此!果然是大爷,我头一回觉得他这大爷谱子摆得很正确。
  我坐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伪装取了下来,这白胡子和白头发是连在一起的,人皮面具也十分精致,可是肯定不舒服吧?也真难为他了。
  我十指当梳,用清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他的长发,没有污染的水就是好,有很好的清洁作用。仔细清洗后,他的头发重新焕发出健康的光泽,湿湿的披在肩上,有点光滑如缎的意思。
  洗着洗着,我想起一件事:在我的前世,那些演古装戏的帅哥们,因为经常戴头套,粘胶水,所以发际线不断往上移,变成可怜的M字发型,他已经戴了这么久,以后会不会也那样?古代可没有植发技术,又不能剃光头,那岂不是很丑?我的动作突然无知无觉地重了起来,他发现了我的异常,扭头看我:“怎么?”一脸的不满。
  我讷讷地说:“对不起,手重了,我在想,想,如果这假发戴久了,真发会掉得快,那样你,你秃头。。。。。”
  :“就不好看了,对吗?”一张俊脸突然近距离地对着我,我才想起来,这是他的真容,而我已经整整四年,没有见过了,乍看之下,还有点不适应,我,在发呆,也在惊艳。
  幸亏,没有一见帅哥就流口水的恶习。
  他不想被我“观赏”,低低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你敢嫌弃本公子!本公子还没嫌弃你呢?你穿这男装好几年,哪里还像个女子?平得跟没有一样!”
  呼!我的大脑有点冲血!呼吸也局促起来,手从他头上移开了,正想站起来,他的动作更快,一下子将我拖进水来,恩,水是冷了一点,不过也没那么糟,因为他挺滚烫的。
  我死命往他身上贴去,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夫人,你怎地比为夫还猴急啊!”心满意足地将我搂在怀里。
  我已经气血上升,又羞又恼,想将脸埋在他胸前,他在头顶上低低地说着:“你说过一切随我的,千万别耍赖。”
  我的确是说过的,可光天化日之下,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他将我的头发都打开,将我的脸捏在手里,春暖,天蓝,青山,绿水,美景如画,他写满了欲望的俏脸是如此打动我的芳心,他微启的丹唇不断地诱惑着我前往索取,还有他那如梦如幻的漆黑双瞳饱含着我最渴望的深情,我屈服在他的热烈凝视之中,迷失在自己对他的无限柔情里,身体软软的贴在他身上,在水中踮起脚尖,环着他的脖子,无力地朝他亲了过去。
  最后我们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他的脸深深地埋在我的颈脖处,我看见天上的几缕白云,在缓缓飘过,也像我一样羞红了脸,不好意思似的,缱绻缠绵之际,他不断呼唤我的名字,而我也在巨大的喜悦中,不断朝他靠拢过去,呢喃细语,柔情似水,有生头一次将他的名字叫得十分顺口,身下的大地在不断颤抖,他就像永不熄灭的火一样,不断地燃烧着他自己,也在燃烧着我。
  “春风化细雨,一夕润名花。藕臂退守宫,将欲换新妆。”
  我慵懒地坐在他的怀里,听他唧唧细语,春天阳光的味道真是清新,我和他几欲忘记回家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守宫新褪换新妆。呵呵,不做解释。


☆、第五十六章  幻 境(上)

  等到衣服都晾干,我们的长发也被春风吹干的时候,已是皓月当空,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我依依不舍地替他穿好衣服,半跪在河边,以水当镜,打算将头上的长发盘起。
  他颀长的身姿倒影在水面上:“芳卿,你还是女子打扮更动人,以后回到双清苑,我不许你再穿男装,也不许你,用这裹胸。”
  我挽头发的手停下来了,思路有点跟不上,他,说到了双清苑,还有两个不许。我站了起来,刚才跪的时间长了,脑部有点冲血,我扶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调皮地抽走了我头上的发簪,我的长发又披散了下来,他出神地看着,嘴角边荡开一个醉人的微笑:“纤发如丝,绿鬓如云,芳卿,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以后,你要多多保养,万不可辜负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伸出一只莹白的玉手,轻轻将我脸颊边的一缕青丝掠到耳后,低头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满是期待又满是作弄般柔声说道:“你还要给我多生几个孩子,能生几个是几个,别学这些曼卡人,无知地拒绝上苍的怜爱。”
  他柔软的嘴唇无意中划过我的脸颊,正要继续纠缠下去,我,慢慢地躲开了,怔怔地看着他:“孩子?”是啊,孩子,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找乃跟帮忙吗?以什么理由呢?而且,我还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厢里,他热烈地说道:“是啊,孩子,你我的孩子一定像你我一样好看,不,应该比他的父母好看。”
  我心中苦涩酸痛,眼中渐渐升起水雾:“公子,我,我能为你生孩子?”
  他纤长的手指在我脸上轻抚着,笑得那样欢快多情:“本公子准许的,自然可以,不会有人敢对你不敬。”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于启齿:他,准许我这个妾侍生孩子,那意味着他的正室,皇甫氏,按照他们秦家的规矩,应该已经做了妈妈。四年前,秦老夫人那凌厉的眼神,严厉的告诫犹在耳边,还有那碗乌黑难喝的药汁,曾经怎样无情地粉碎我的尊严,而今天,这个秦家人,如此轻松地左一个“准许”,右一个“你要。。。。。。”,说好听了,是对我这个妾侍的宠爱,说难听了,是他对正室的凉薄无情,或者说骨子里就是凉薄无情。
  这是怎么一个人啊!我透过两行清泪,默默地看着他。
  模糊的视线中,只见清辉的月色洒落在他的身上,他如同笼罩在一阵朦朦胧胧的迷雾之中,漆黑如墨的眼瞳中闪动着炽热的光芒,似要将我融化一样的凝视着我,空中的明月与他相比,少了几分仙韵,少了几许深情,他与四年前相比,没有了青涩,愈发的清逸秀雅,沉静温润,似是自天上降临的仙人,是月宫里走出的神灵,实在无愧于秋月公子的雅称。
  我的三魂七魄几乎被他摄夺而去,迷失在这天人般的惊世容颜里,此时一只飞鸟从树梢上飞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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