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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红楼]黛玉重生-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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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法度也是讲究“习惯”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为何不坦诚或者说“投诚”?没有多少人真正有能与朝廷谈条件的资本,也不是每个人都敢豁出去做这笔玩命的交易。

或能集结起来?那是坐实了“造反”!

害怕了,才会想送家眷离开,这是人之常情。可是——“暗军丧心病狂、滥杀无辜,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怎能放心、放心将家眷交给这些人?”

“天知道。”云涯冷笑,“或是贾敬巧舌如簧,又或是那些人觉得升斗小民的性命根本不算什么,也可能是实在没了办法。京城戒严,进不得出不得,不用些‘贼道’,怎能离开?”

“可是,他们的家眷落入贾敬与暗军之手,会怎样、会怎样……他们难道不清楚?”

那些蠢货清不清楚,云涯根本懒得去猜;身为太子,只需看得高远,看到十年二十年后,这些人或许还会回来——作为暗军的“新血”,继续为帝王将相与升斗小民输入无尽的流毒。

何致追查时便发现,清宁侯府等众位高权重,不说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他们在朝中多有门生,在军中多有部署,可谓盘根错节。这些人的家眷若为暗军,就如造了一个无底的沼泽,阴暗无比,充斥着恐惧、仇恨、怨怼等等,或能慢慢吞噬整个朝廷、整个皇室。

暗军之毒,断不可继续流传下去。

黛玉捏着帕子的手轻微地颤抖,急切地确认:“那些人、那些船……你既然已经查清,应该拦下了吧?”

“拦了,不过,他们也根本出不去。”云涯轻轻握住黛玉的手,传递着掌心的温度,“渡口最外围停了两艘双层福船,我让人开到河中央,都给凿沉了。”

黛玉:“……”

福船是大船,京城水道又相对窄浅,一沉两艘,便是彻底堵死了路。暗军出渡的船,若是运气再不好些,大概要搁浅在福船的“残渣”之上。

总算可以稍稍舒一口气。黛玉悄悄吐出一个小气团,紧蹙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云涯伸出手抚了抚小姑娘婉转的细眉,又笑了笑,似是终于放了心。

另一只紧握的手也要松开——“啪”得一声,却又陡然被握紧。

云涯愣了愣,只见黛玉紧紧抓着他,眉宇间的担忧更甚刚才:“家眷被暗军挟持,那清宁侯、武威伯,那些人现在在哪儿,焉能善罢甘休?”

还是被问到了点子上,云涯叹息一声,告知:“肯定接到消息了,大概,也会去渡口。”

黛玉不由捏得更紧,问得也更快:“你也要过去?”

“当然。”这场针对的便是太子,太子怎能不出面?

黛玉蹙眉,急切非常,根本无法多想:“我跟你一起去!”她并着宝姐姐少说也带了几百号人出来!

“不行。”不等黛玉再说,云涯便道,“带你去,我会分心。”

黛玉:“……”

这样的理由,叫人如何拒绝?

“而且,父皇将整个精卫司都交给了我,人手足够。”

找不到理由反驳。黛玉只能抬头,直视云涯的双眸,让自己眼中盈盈的水光倒映出一汪清泉,轻轻的,却又一字一顿地道:“你小心。”

纤细的手指也是踟蹰难定,一点点,带着轻微的颤抖,终于缓缓放开了:“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放心。”云涯微笑,忍不住又掐了掐黛玉软软的粉颊。这干干净净、柔软得像一团芙蓉花似的小姑娘,就算终他一生,也难以忘却。

黛玉眸中模糊了一层水雾,只能愣愣地看着,任他伸手,任他掐,任他的脸越靠越近……眉心处感到一点温热,却一触即离,太过轻微,如软羽般,根本不像是、一个吻。

悄然抹去不知为何溢出的泪水,黛玉看着云涯离去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种她做错了的感觉:无论如何,应该、跟上去的。

贾敬,调虎离山。

云涯,同样也是。

……

长公主府。

黑压压的士兵将之围得水泄不通,方圆十里内几乎是难以下脚。

林睿只是让人围了方圆五里,也就是说,又来了一大拨,人数足有原先的两倍之多。

云征已经离京去南疆备战,此时还能在京中调动如此之多的兵马的——林睿看着来人,紧紧皱眉:“镇国公这是何意?可有旨意!”

贾敬调虎离山,藏了暗军在渡口,或许能瞒过林睿。可半个时辰前暗军强夺官渡,林睿怎能再不知道?

外头匆匆来报官渡遭劫,林睿急忙安顿好柔兰公主,点了人便要前去过去,镇国公却在此时带了大队人马前来,将长公主府团团围住,且明说了,只许进不许出!

年过五十的镇国公宝刀未老,精神矍铄得很,一眼瞪过来,胡子飘飘然:“当然有旨,奉的是太子的旨意!”

……太子?

林睿沉着脸问:“太子几时下的旨意?”

“给我孙女儿做媒的那天夜里。”

林睿:“……”

在北疆时,镇国公对于林睿有些提携、维护的情分。林睿其人虽然表面冷淡,但是对恩情看得极重,正是因为如此,云涯才特意请了这位老将来做看门狗、呸,是看门人!

林睿继续逼问:“官渡被劫,太子或会亲身前去,若遇险该如何?”

蓝老镇国公上前几步,拍了拍林睿的肩膀,没感到紧绷的肩膀上带着蓄力拔刀的力道,心道太子果然是看准了人坑——翻个白眼儿,压低声音,蓝家画风一向质朴,说的都是大白话:“勤王救驾这档子事,这辈子,我老头子从来没做过。”不管京城的父子兄弟斗成了啥样儿,他就是赖在北疆不回来,“老头子就是个癞皮狗。所以这回嘛,你帮帮忙,别让老头子‘晚节不保’。”

林睿的坚持退了三分,迟疑却更添了十分:“太子可能全身而退?”

癞皮狗老头子叹气:“我们过去,只会给太子添乱。”

林睿沉默了一会儿,将腰间的佩刀卸下,按到茶几上,才道:“肃王,也已离京。”

明知渡口被劫,也知太子亲身前去。朝中三将,竟然没有一个前去“勤王护驾”——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太子提前安排好的。

远在南疆的云征也察觉了不对,因为前来迎接的守军之中,根本没有“该来”的人。云征又环视一圈,确定不在,不由拧过副将,沉声问:“甄大人呢?”

甄老爷子,据说失踪在南疆的曾经的甄太傅。

副将傻了:“甄大人……不是失踪了么?”

“什么!”云征下意识地揪住他的领子,却不知该如何逼问,一瞬间、怔愣难言。

解决与扶桑的海疆争端之后,朝廷下一步就是稳定南疆。朝廷早已决定助暹罗复国,早已暗中寻到了暹罗流亡在外的小皇子,是保护也是控制。当然,占着暹罗王城的缅族不会乐意让人外人来接管地盘儿,也找了不少流亡在外的暹罗王室后裔,暗搓搓地搞出不少事儿,散播了不少流言。

因此,甄老爷子自请亲来南疆。他是怂货甄清的亲哥哥,算是跟暹罗王室有“血海深仇”,入南疆、再失踪,波澜暗涌的局势定会被搅成石破天惊,只要局势一乱,各方势力便会浮出水面,云征看清楚后,便可分而破之。

其实,这也是云涯的主意。

云征本以为这是以大局为重,当然也是破而后立,太子为恩师创一个立功回朝的时机……可现在看来,显然不仅仅是如此。

副将被肃王揪了领子,心里怵得慌,赶紧补救:“前些时日,有几个药师迷晕了一些人,送来营来,说是缅族埋下的探子——末将去审了,确实如此。”

云征:“……”

还有,副将说的有些兴奋:“这几日冒出不少自称是暹罗王子的假货,王城里打得不可开交,连累得缅族的几个将军都被杀了——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事,倒也没怎么落下。

云征依旧无法心定,紧紧皱着眉:“既然不在这里,那能去哪儿了?”

……

京城,通政使司。

还在坐班呢,同僚急急忙忙来说长公主府被镇国公围了,林霁风傻了,不由喃喃一句:“不会吧,我小叔真反了?”

同僚一步踏错,差点滑到,赶紧转身跑。他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林霁风反应过来,立即跟兔子似的连蹦带跳往外冲,刚出衙门拐个弯儿——路面上横了一条腿,林霁风被绊了一下,差点大头朝下栽个嘴啃泥。

好容易站稳了,才发现使绊子的是个带草帽的老头儿,脖子一仰露出帽檐下的脸,将林霁风吓得差点又向后坐倒:“甄、甄老爷子?”

甄老爷子脸色有点黄,一把年纪,京城和南疆来回倒腾,真是差点折腾散了这把老骨头。

幸好,太子交代的事儿皆办妥了。甄老爷子定定神,扯着林霁风的袖子将人拉到巷子里,先给颗定心丸:“镇国公是奉太子旨意前去长公主府‘保护’的。”

不等林霁风发问,甄老爷子继续给吃速效救心丸儿:“你放心,你在南疆的那些朋友都很安全。都是少年英雄,擒住了不少缅族暗探。”

林霁风:“……”

捂着心口,林霁风觉得自己真要吃救心丸了,主持南疆之战的是肃王好么?

甄老爷子,把我的人卖给肃王,恩将仇报,真是君子所为?不对,这好像是太子指使的!

作者有话要说:林睿给堵了,镇国公当看守,云征根本不在——以下剧场,太子殿下单人刷怪~~

林霁风:他竟然把我的人卖给肃王……

喵:你妹夫怎么可能不坑你?早叫你别把他想得太甜~~

林霁风:黑心啊,心塞!

喵:其实他只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全用在你妹妹身上了~~

 第190章 乱世者巫渡口藏毒韵济世者孤自赴终局(中)

虽然穿一身短打又带个蓬草斗笠;甄老爷子还是正经人;看着林霁风眼珠子快瞪出来活脱脱一副的青蛙样,顿时不住地皱眉头。

可说到底,恩将仇报确实有些不厚道,甄老爷子只得叹气儿:“林世子;如今时间紧急;老夫无法解释详实;还等——”

“别等了;现在说不定就没命了!”林霁风上前一步挡在甄老爷子跟前,抬头;好笑;“占了个那么有利的地儿,为什么不放箭?啧啧;居然还没蒙面,这不是清宁侯府的世子么?”

站在屋顶上,身边围了一帮家将,清宁侯世子一张脸黑如锅底,居高临下占尽地利,却不能用弓箭,还得犯傻似的跳下来。

因为,他必须抓活口。甄老爷子是太子敬重的恩师,林霁风又是太子妃的亲哥哥,抓得这两人做质,便可前去官渡与太子“交涉”。他的母亲并着四个弟弟妹妹皆被太子堵在了渡口,进不得出不得,再不想办法,只怕……

清宁侯世子满眼阴沉,越发衬得定远侯世子明亮得不行,嘴咧得闪了一口白牙,挺欢快地提醒:“喂,要房间就放箭,要跳下来也赶紧,杵在那儿做什么?”

“什——”清宁侯世子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心口一阵剧痛,不可思议地低头,只见一道利箭已然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噗的涌出,一片猩红,一如他得知父亲竟是叛臣时的满眼那一片绝望的模糊……

晃了几下,清宁侯世子重重落在了地上,林霁风俯身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脖颈,带着慨叹儿摇头宣布:“死透了。”

居高临下是占了有利地势,可战机稍纵即逝,可没那么多空闲给他去发呆。尤其是跟旗杆似的立在屋顶上,还一动不动,不就是个活靶子么。

不过,隔那么远,从下往上还能精准的一箭穿心,用弓之人也当得百步穿杨称号。只可惜这位一向不喜建功立业,只爱管闲事儿。

甄老爷子已经上前行礼:“多谢北静王相救。”

挟一弯如月长弓走来的可不就是北静王殿下,人也是清朗如月。水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个熊孩子,云诺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刚刚又急又吓,小家伙眼睛都红了,围着甄老爷子团团转儿,跟个陀螺似的:“您没事吧?”

“旭王殿下,老臣无恙。”重重叹息,旭王也是自己的弟子,跟另一个比起来,确实天差地别,不知到底是谁得了王道,或是谁入了诡道。

林霁风则在问水溶,单刀直入:“戒严时候还带着旭王满城乱晃,谁给你的特权?”

“皇上给的。”水溶也不客气,“我救你一命,竟然不知道谢。”

“恩将仇报,现学的。”对着那头的师徒狠狠瞪一眼。

又看向水溶,林霁风怀疑:“来得这么巧,真不是安排好的?”而且,京城戒严,北静王殿下竟然还带着旭王满城溜圈儿,怎么可能没有谁的特谕或者谁的手令?

水溶颔首,默认林霁风的猜测,却不多说,只是同样看向那对“师徒”的方向。

得,看样子又跟太子有关系。

林霁风自认倒霉,人在局中,听天由命。几步蹦过去,没脸没皮地把甄老爷子脖子一钩,完全不顾这可是他亲爷爷当年的同窗:“老爷子,直说吧,太子要我做什么?”

得到回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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